第116節(jié)
兒子子承父業(yè)做了機械廠的總工程師,這一點她曾經(jīng)聽邵洋提起過。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孫女在學業(yè)方面也像他們的爺爺,爸爸一樣,全都是學霸! 孫女年輕輕的就做了主治醫(yī)生,孫子雖然才上大學二年級,可也代表學校參加了不少的比賽,還得了很多的獎。 就像現(xiàn)在,別的學生都放寒假了,他還要留在學校培訓,就是因為不久后,又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學科競賽。 如果得了獎,可能在學業(yè)上就能更上一層樓。 沒有哪個老人不愛聽晚輩上進的事兒,這封信看得姜曉菱眉開眼笑。 也讓她終于鼓起了勇氣,向兒子問了一句:“你爸是什么時候去世的?得的什么?。窟€有,你小舅呢?他……可還好?” 盡管問完之后,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人給緊緊的攥住了一樣,生生的疼。 這一次,邵國慶的回信有點慢,能夠感覺得到他寫的每一個字都在字斟句酌。 應該是在盡力淡化那種情緒,不讓姜曉菱更加的傷心。 他在信里寫道,說邵彥成是在二十年前去世的,死于胃癌。老人家去的很安詳,并沒有遭什么罪。說爸爸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孫子出世,別的就還好。 說邵洋是在爺爺去世后第三個月出生的。 他又告訴姜曉菱,舅舅姜河從當兵后就一直在部隊,后來提了干,再后來還被授予了大校的軍銜。 是以正師職干部的身份退的休,現(xiàn)在一家子都在海市那邊定居。 他讓母親放心,說舅舅和舅媽的身體都還很好,他們兩家之間也一直有聯(lián)絡。 這兩年他是因為做了手術,身體不好的緣故才沒有去,往年他每年都會去海市一趟,去看看舅舅一家。 現(xiàn)在這任務已經(jīng)落在了一對兒女身上。邵蔓和邵洋兩個人每年都會最少有一個人替他去海市看望一下老人家們。 邵國慶還說,他準備等身體再養(yǎng)養(yǎng),也等天氣再暖和一點,就親自去一趟,到時候如果合適,也把和她聯(lián)系上的事兒跟舅舅說一下。 想必舅舅知道后也會很高興的。 看了兒子的信,姜曉菱陷入了沉默。 之前因為沉浸在與家人相聚的喜悅里,很多事她來不及多想。 可現(xiàn)在,看著這封信,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她一下子陷入到了一種巨大的不安里。 她想知道,自己重生回來后做出的這些努力,會不會影響后世的發(fā)展? 如果不能,她是不是在三十歲的時候,又要死去? 很多事不能細思,一旦真的開始思索,人就會控制不住的越想越多。 她實在受不住了,連兒子的這封信都沒看完,就快速的給他又寫了一封。 姜曉菱在信里問道:“慶慶,你美美小姨還有寧寧小舅現(xiàn)在怎么樣???為什么我沒有聽你提起他們?” 寫完之后,她屏住呼吸,慎重的按下了發(fā)送鍵。 上輩子,她沒有救出奶奶和雙胞胎,可這輩子,她卻將他們安全的帶出了景平。 如果時間軌道發(fā)生變化,那么兒子一定會知道他們以后的情況。 如果兒子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那么—— 姜曉菱覺得應該會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和兒子還有孫子他們并不是在同一個時空,他們之間沒有因果關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在這邊做的改變并不會影響他們那邊的正常生活。 與此同時,他們那邊的既定事實也并不一定就代表著自己這邊的未來走向。 簡單說,就是她只要保護好身體,就能活過三十歲。同樣,邵彥成只要胃不出問題,也不會留下見不到孫子這樣的遺憾。 當然,也有第二種可能性,一種她完全不愿意去思考的可能。 那就是她們還是在一個時空,她能夠改變的只是事情的過程,而結(jié)局則早已經(jīng)確定。 如果是這樣,那么不管她現(xiàn)在怎么努力,也只能讓她活著的這些歲月里,過得更好一些。 該來的依然會來,該結(jié)束的時候,還是會結(jié)束。 當然,姜曉菱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不,應該說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就在她忐忑不安,努力思索的時候,邵國慶的信終于來了。 在信里,他很是疑惑,問道:“mama,你說的小姨還有小舅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是……什么遠方親戚嗎? 那為什么這么多年一直沒有來往,后來爸爸也沒有跟我說過?” 看了兒子的信,姜曉菱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畢竟,現(xiàn)在的寧寧和美美,是那么的活潑健康。 打死姜曉菱也不相信會有第二種的可能性,他們會再次少年夭折。。 她想了想,又試探性的問道:“慶慶,你美芳阿姨還好嗎?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醫(yī)院工作?她生活的怎么樣?她的家人呢,現(xiàn)在都好不好?” 這一次,邵國慶的回信非??欤谛爬飳懙溃骸癿ama,要不是你之前說那盒豆腐干是美芳阿姨送的,我都不知道你還和她認識。 印象里小時候,我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她。 我和她并不熟,也沒有什么往來,但是她在咱們寧林的名氣大得很,情況多少也知道一些。 她退休前是咱們寧林人民醫(yī)院的院長,中醫(yī)科的專家,還曾經(jīng)被專門請到京城為老革命們看過病。 當年也是一號難求的人物。 至于她的家人,我好像聽蔓蔓說過一點,畢竟蔓蔓現(xiàn)在也在人民醫(yī)院上班。 聽說她家人在運動時候受到了不小的迫害,一家人死的死,亡的亡,整個家里就剩下了她一個人。 蔓蔓說張院長爸爸之前是機械廠的第一任高工,是因為她mama的成分受牽連被免得職。她mama當年也因此去世了。 不是她說,我都不知道,原來張院長還真是咱們院兒里出去的人,是曾經(jīng)的張總工程師的女兒。 而不是您今天提起,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原來您和張院長,居然還曾經(jīng)是手帕交。 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實在是太奇妙了!” 看著這封信,姜曉菱也覺得很奇妙。 她現(xiàn)在愈發(fā)的確定,自己和兒子一家不是在同一個時空了。 畢竟,經(jīng)歷了今天早上的事后,張家的那場劫難基本上算是避過去了。 就算是會留一些尾巴,也最多是受個批評之類的,絕對不可能再造成錢阿姨自盡,張伯伯下放,一家子家破人亡這樣的人間慘劇了。 那這也意味著,她不會在三十歲的時候,再次生病而死了。 這樣的念頭一出,姜曉菱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心情好了,興致也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