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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把少年放到木板床上,打量了下四周,心中犯嘀咕,這掖庭的生活條件真差!不過里面的都是犯了錯抄了家的世家子或者前朝的余孽,生活也用不著多好。 “請問,”一旁的女子局促不安地攥著衣角:“我弟弟怎么了?” 溫白解釋道:“他被人打了,不過不要緊,應是中暑了,眼下雖然立秋了,可天淵城還是燥得很,休息休息就沒事了?!?/br> “多謝公子?!迸由晕捔诵┬模缓筅s緊跑到破爛的桌子邊倒了杯水,給溫白遞了過去:“公子請喝水…” 女子有些尷尬了地縮回了手,這水未免有些寒磣。 溫白看著姐弟二人雖然穿著簡陋,但舉止樣貌均屬上乘,看起來都像是嬌生慣養(yǎng)的,應該是家里犯了錯受了牽連。 溫白一把拿過茶杯,一口飲盡,動作過猛,水從嘴角溢了出來,溫白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笑道:“我正好渴了?!?/br> 女子感激地笑了笑,溫白道:“姑娘這有冷水嗎?令弟冰敷下估計好的更快。” 女子看起來毫無經(jīng)驗:“是嗎?我這就去?!闭f著,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溫白隨手從地上撿了塊木板,給少年扇了扇,女子進門就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心里十分感動。 濕毛巾還沒有碰上少年,少年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了給自己扇風的溫白,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警惕道:“你是誰?” 女子剛擰好了毛巾,走過來輕聲道:“阿譽,不得無禮,是這位…大人救了你?!?/br> 少年突然想起來昏迷之前的那個笑容隨和的人,悶悶道:“多謝…” 溫白站了起來,道:“算不得救,搭把手罷了,以后離御花園遠些,那里有不少世家子,都愛仗勢欺人的?!?/br> 少年突然問道:“你叫什么?” 女子急忙出聲:“阿譽,不得無禮?!?/br> 溫白本來走到了門口,聞聲側(cè)身,粲然一笑,明眸皓齒:“溫白,溫暖的溫,白天的白?!?/br> 江季白這幾日在宮里聽學,酉時一到,就準備下課了,然而沒走幾步,就看到前方一吊兒郎當?shù)纳碛邦H為眼熟,江季白加快了步子, 呦!還真是他,穿上這官服倒顯得人模人樣的。 溫白手里拿著一塊桃花糕正舍不得吃呢,突然一個黑影從眼邊閃過,桃花糕就沒有了。 溫白愣了下,抬頭就看見江季白嘴巴動著,挑釁地擦了擦唇角。 溫白:“我天!江季白,你臉呢!”說著,就撲了上去。 江季白抬手去擋,抓住機會就反擊:“不就吃了你塊糕點?幾日不見,怎生這般小氣?” 溫白使勁勾住江季白的脖子,憤憤不平道:“那是塊糕點嗎?那代表了一個宮女jiejie對我的關(guān)心?!?/br> 江季白給了他一個掃蕩腿,溫白理所應當?shù)氐湎氯?,又順手揪住了江季白的領(lǐng)子,江季白正在得意,被拽地防不勝防,也隨溫白跌落了下去,剛好腦袋砸在了溫白的胸口。 溫白大叫:“江季白,你要砸死我???” 江季白慢吞吞地爬了起來,回道:“你活該?!?/br> 溫白迅速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江季白整理好衣服,用胳膊肘懟了溫白一下:“你干嗎穿這衣服?” “哼!”溫白拍了拍自己的官府,得意洋洋道:“我現(xiàn)在可是司門司令史,叫聲溫大人來聽聽?!?/br> “司門司令史?”江季白蹙眉:“這不就是個閑職?誰讓你去的?是溫玄?” 溫白不以為意道:“對啊,他說怕我出去惹事,就給我找些事情做?!?/br> 江季白一陣不滿:“他打發(fā)乞丐呢?” 刑部有四司,刑部司,都官司,比部司和司門司,其中,刑部司掌管律令頒布和案件復審,都官司掌管刑徒女婢,比部司掌管財務審計,司門司掌管關(guān)禁出入。 四司主事官階皆為七品,更不要說下面的小吏了,就是官宦人家想把子弟塞進來歷練的,也絕不會選擇這四司,說句不好聽的,在這四司下面辦事的令史,大多都是混吃等死的。 “嘖,怎么說話呢,你說誰乞丐呢?”溫白嗔怪道。 江季白握住了溫白的手腕,他蹙眉:“你這不是浪費時間嗎?你不要做這什么令史了,你跟我一起準備明年春闈吧?!?/br>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塊料?!睖匕谉o所謂地笑道。 江季白看起來不太高興。 “行了。”溫白摟住江季白的肩膀,安慰道:“我都沒覺得有什么,你倒是替我委屈上了?!?/br> 江季白哼了一聲:“不識好人言。” 溫白嘻嘻道:“我是真覺得沒什么?!?/br> 江季白抬手就在溫白的腦門上敲了下,他費解道:“你就沒什么想做的事嗎?” 溫白吃痛,他揉了揉自己腦門,冥思苦想道:“想做什么啊…我也沒頭緒,啊呀~想想就煩?!?/br> 江季白被他苦惱的樣子逗樂了,他揚了揚下巴,對溫白道:“日后你若無事可做,就來我府上,我身邊小廝的位置,給你留著?!?/br> “去,誰要當小廝啊?!睖匕仔αR:“扣扣搜搜的,給個管家不行嗎?” 江季白勉為其難道:“也行?!?/br> 溫白這才想起來:“對了,還沒問,你怎么在這里?” 江季白指了指學宮的方向,道:“這幾日有大儒來授學,我爹要我過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