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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越來越多的人說江季白就是封崎。 封崎冷笑一聲:“好??!商人重利無情義,我算是見識到了?!?/br> 然后,他眸光似劍,沉聲問江季白:“你敢報官嗎?” 江季白不語,封崎以為他心虛了,須臾功夫,大堂中浩浩湯湯地進來一群人,封崎認了出來,他們均是自己府中的仆役和男寵。 他一喜,對一個熟悉的人道:“張京…” 那人卻對他不理不睬的,等人都進來后,所有的仆役和男寵對江季白彎腰作揖:“見過主子?!?/br> 聲音整齊嘹亮,十足的謙卑恭敬。 封崎啞口無言。 江季白緩緩卸下兜帽,露出只戴著一張面具的臉,封崎從他眼睛里看出了幾分快意… 為何…為何他要對自己這般?封崎恍惚地想。 江季白挑眉:“還要報官嗎?” 剛剛還在猶豫的商人紛紛倒戈,質(zhì)問封崎:“你是何人?為何要冒充封老板?” 封崎有口難辯,他看向身旁的封管家,封管家一直跟在他身邊,不會無情無義的。 封管家果然開口:“白公子,主子待你不薄…” 他忽然語塞,只聽噗通一聲,封管家癱坐在了地上,他死死地盯著江季白。 封崎心下奇怪,他下意識看向江季白,只見江季白正在把玩著一把玉梳和長命鎖。 封崎渾身如墜冰窖,這梳子是封管家夫人的,長命鎖則是他孫子的。封管家的獨子早年跟在封崎身邊,后來病死異鄉(xiāng),所以封崎格外優(yōu)待封管家。 封管家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主子…老奴…有罪啊…” 封崎喉間干澀:“你起來,我不怨你?!彼D難道:“有…有人見過我真容。” “哦?”江季白將梳子和長命鎖還給封管家,不以為意地看著封崎。 “夏侯離溪?!?/br> 江季白心中微微詫異,夏侯離溪竟然還見過封崎的真容,江季白好笑:“你指望他?” “我要見他!”封崎堅決要求道。 江季白并未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夏侯離溪,夏侯想要的只是封崎的一些賬本,其他的,江季白覺得自己沒義務(wù)告訴他。 夏侯離溪被帶過來時莫名其妙的,直到看到正在對質(zhì)的江季白和封崎。江季白穿著封崎的黑袍,手邊放著一摞賬簿,夏侯離溪略一思索,便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夏侯,我待你不薄?!狈馄檎Z速飛快,他拽著夏侯離溪的胳膊:“當初你落魄之時,是我給了你一線生機,如今我也不求你報答,只求你給我一線生機?!?/br> 夏侯離溪抽回自己的胳膊,他不解地看著江季白,江季白眼中的陰鷙是他不曾見過的,是他一直在隱藏嗎? “夏侯,他對你心懷不軌,你該是知道?!苯景子朴频馈?/br> “如今是他對你心懷不軌!”封崎指著江季白對夏侯離溪道:“若是他得勢,你應(yīng)該清楚自己的后果!我不會,我不會的,夏侯,我不曾強迫過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季白放聲笑了出來,他憐憫地看著封崎:“你怎么知道你所看到的所了解的,不是我想讓你看到的讓你知道的?” 封崎被重重一擊,目眥欲裂,他嘴唇發(fā)白:“你…你…” “是他,把我送給你的?!苯景仔蕾p著封崎的表情:“你覺得這件事,他參與了多少?” 封崎知道,自己輸了,輸?shù)囊粩⊥康兀瑵⒉怀绍姟?/br> 江季白興致勃勃地看向夏侯離溪:“所以,溪哥,你如何選呢?” 夏侯離溪雖然不懷好心,但他從未想過將封崎置入絕境,再怎么說封崎也幫過他,他不能…喪盡天良。 “你到底想做什么?”夏侯離溪皺眉問。 “與你無關(guān)?!苯景椎溃骸澳悻F(xiàn)在要做的是選擇?!?/br> 封崎懷著一絲希望:“夏侯…” 江季白溫和一笑,拿出一本賬簿,遞給夏侯離溪:“溪哥,你不是想要這個嗎?” 夏侯離溪攥緊了拳頭。 “溪哥,孰是孰非,孰輕…孰重呢?”江季白意味深長道。 夏侯離溪呼吸疾速,他沉默片刻,利索地彎腰抱拳,對江季白道:“封老板?!?/br> 封崎如墮冰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知覺,他半生風雨,卻沒想到栽到這里。 江季白看著封崎灰敗的臉色,面色冷淡。 “在下還有私事還未處理,請各位先行回去,咱們改日再聚。”江季白轉(zhuǎn)身走回座位。 賓客們紛紛離席,江季白看著封崎,對兩人道:“將他帶下去?!?/br> 大堂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夏侯離溪和江季白,夏侯離溪困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管不著。”江季白將賬簿塞進夏侯離溪的懷里:“這是你要的,從此之后,你我再無關(guān)系?!?/br> 夏侯離溪拉住江季白,懇請道:“我不知道你與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于我有恩,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 “夏侯,你要名冊時可不是這態(tài)度?!苯景字S刺道:“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何必再惺惺作態(tài)呢?” “他對你有恩,那對其他人呢?” “你可知慘死在他手下的人有多少?” “你可知他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江季白情緒微微起伏,他聲音寒澈無情:“換句話說,他幫你是因為什么,是見色起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