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常文政不明白道:“那關(guān)你來找我學武有何關(guān)系?” 溫白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道:“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br> 常文政點了點頭:“放心,老夫嘴巴嚴實的很?!?/br> 溫白將右手擋在嘴邊,靠近常文政,皺眉輕聲道:“我瞧著啊,這天下可是要大亂了…” 常文政心中一凜,看來溫白也算是眼光獨辟,在這看似安樂的郢國,竟然看出了危機。 回過神,常文政接著聽溫白道:“到時候,我去江南的路上,肯定流寇滿地,我生的這般俊俏,萬一被人劫色了,不得自保嗎?對了,我還得帶上江季白呢,所以啊,我可得跟你學的厲害點?!?/br> 常文政:“……”眼光獨辟有個屁用! 看著溫白一臉怡然自得,美滋滋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半晌,常文政憋不住道:“你好歹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天下要是大亂,你不保家衛(wèi)國???” 溫白笑道:“郢國內(nèi)部勢力錯綜復雜,大部分官員都是唯利是圖。由內(nèi)而外的消亡可比從外到內(nèi)的打破快得多了,換句話說,士兵們在前線保家衛(wèi)國,而郢國可能從內(nèi)部就自己瓦解了,就算前線堅不可摧,內(nèi)部也是一灘爛泥,這樣的郢國,憑什么要我為它以命相搏?” 溫白總是這樣,看似不拘一格,漫不經(jīng)心,偶爾的一兩句金玉良言總是讓人醍醐灌頂。 常文政慢吞吞道:“依你看,是為何?” “為何?”溫白也有些被問住了,良久方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吧,平靜了太久的湖面,一陣微不足道的清風也是可以掀起波瀾的,與虞國看得見的危機不同,郢國的危機是一種無形的滲透,可能是從每個人認為所有的享樂都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臅r候開始的吧,一旦自己享有的好處少了,勾心斗角也就開始了?!?/br> 常文政目光如炬地盯著溫白,郢國如今少的就是這樣清醒的人啊,清醒很簡單,但是很多人卻不愿意醒。 常文政雙目發(fā)亮道:“要如何?” 溫白汗落了下去,感到一絲涼意,就把衣服裹了裹,揉了揉鼻子:“納新,廢舊?!?/br> “何解?” “朝中不少官員都是受父輩蔭庇入朝為官的,思想上自然都收到父輩的影響,其中還可能因為家族勢力糾葛,而影響到朝堂關(guān)系,爭權(quán)奪利也就不可避免了,如今,應(yīng)該廢除蔭庇制度,所有官員全部走科舉道路,為朝廷注入一陣清流,正所謂廢舊納新?!?/br> 溫白有些可惜道:“這道理誰都懂,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沒人愿意提吧,提了也不一定會被用。” 常文政滿意地看著溫白,笑道:“你倒是眼光獨辟?!?/br> “我這是旁觀者清,若我身處其中,估計也不會這么輕松地說出來了?!睖匕资钟凶灾鞯匦α诵Γ骸皼r且,若是廢舊,那我不也要從戶部滾出去了?人家看的可都是我大哥的臉氣。” 常文政伸了個懶腰,道:“不說這些糟心事了,一會兒給你挑個趁手的兵器?!?/br> 溫白興致來了,轉(zhuǎn)過身興奮道:“我彈弓打的可準了,弓箭也不錯,江季白都比不過我?!?/br> “總得有些近身的兵器吧,你那些是遠程作戰(zhàn)用的?!背N恼櫭嫉馈?/br> 溫白不以為意:“什么作戰(zhàn)啊,我就打個野雞,射個大雁罷了。” “……”常文政:“刀和劍你慣用哪個?” “刀?!睖匕兹鐚嵉溃骸拔倚r候用刀用的可好了?!?/br> 小時候?常文政覺得肯定沒有他說的這么簡單,下意識地問道:“什么刀?” “刻刀!”溫白興致勃勃地得意道:“我小時候,刻泥人兒刻的可好了,街上賣泥人兒的都比不過我!” 常文政:“……” 溫白補充道:“不過我想用劍?!?/br> 常文政欣慰地捋了捋胡子,不錯,劍為百兵之長,這小子也有些眼光,問道:“為何?” 溫白單手撐在桌子上支著下巴,凝眉思索道:“話本子里的大俠們不都是拿劍的嗎?瀟瀟灑灑,一劍一馬闖天涯?!?/br> 常文政:“……” 這小子說不了三句就原形畢露,常文政也慢慢習慣了。 “對了舅舅,你知道我大哥最近怎么了嗎?”溫白不明所以道:“脾氣大的很,昨日又挑我毛病來著?!?/br> 常文政樂了:“他沒給你說呀?” “說什么?” “這不是到年底了,你老家桑海來人了。”常文政看好戲般地開口:“晏清心高氣傲,你老家那群人又跟你爹一個德行,他能心情好嗎?” 溫白疑惑:“我們屬晚輩,往年不都是我大哥派人回去的嗎?” “這不是你小叔叔及冠了,人家想來奪回世子之位了嗎?” 溫白恍然大悟,這事得從溫白他爺爺溫霆岳說起,溫白他爹溫索瑜并非當時溫霆岳的嫡子,只是當年的昭遠公夫人膝下無子,再加上溫霆岳不在乎,爵位才輪到了溫索瑜頭上。 昭遠公夫人過世后,溫霆岳再次續(xù)弦,娶了一個小自己二十歲的紅顏知己,不久后的新夫人就給溫霆岳生了個大胖小子。 但溫霆岳次年便撒手人寰了。 昭遠公的爵位便輪到了溫索瑜的頭上,可溫索瑜無心朝政,早早地就把家主之位給了溫玄,溫玄蓋世之才,自然瞧不上溫家那群人貪圖安逸的做派,于是就把昭遠公府挪回了天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