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著為對(duì)方著想的幌子相互隱瞞?！睖匕籽劢菐Я艘唤z醉意，“瞞著瞞著…隔閡就有了，江季白，我們太在乎對(duì)方，以至于都不坦誠，”溫白按了按眉心：“這也說明，我們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啊?！?/br>
    雖然料想到溫白要說什么，可江季白還是胸口一痛，他啟唇，似乎想辯駁，卻又無話可說。

    是啊，正如溫白說的那樣。

    江季白與溫白拉開距離，坐到臺(tái)階上，悵然地喝了一口酒，他抬肘碰翻了幾壇酒，卻發(fā)現(xiàn)它們都是空瓶，想來是被溫白喝了。

    江季白心中難過，可又無可奈何。他心知與溫白不可能，但這事由溫白自己說出來卻又是一回事。

    他滿心悵然，低著頭悶悶地喝著酒，難過到極點(diǎn)，他竟有些自暴自棄的念頭。

    算了就算了吧，不是早就想好算了嗎？

    也罷，總能忘記的，他還有下一個(gè)四年，四年四年地忘，總能忘掉的。

    溫白想起四年前的江季白，那時(shí)他拒絕他后，他哭的很厲害，溫白腦子很亂，他鬼使神差地開口：“夏侯兄說你這四年來過得很…不好?！?/br>
    江季白晃著酒瓶嗤道：“大家都一樣，你在桑海不也挺不容易的。”

    溫白微微前傾，低聲問：“苦嗎？”

    苦嗎？

    江季白想起北上途中遇到的百姓，他們面黃肌瘦，流離失所，這樣一想，他覺得自己的兒女情長實(shí)在微不足道。

    他心中輕嘆，道：“生民何辜？眾生皆苦。”

    溫白盯著江季白，他突然俯身，在江季白的唇角蜻蜓點(diǎn)水地一吻，“甜嗎？”他輕聲問。

    江季白腦子一片空白：“……”他瞪大眼睛，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地看著溫白。

    溫白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覺得十分惹人心疼，不消多想，他撫上江季白的側(cè)臉，重新吻了上去。

    夏侯離溪的話歷歷在耳：

    “他當(dāng)年回到江南后，白天與常人無異，每到夜晚便整宿整宿地睡不著，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好幾個(gè)月?！?/br>
    “他給你寫信道歉解釋，可你從未回過，但他還是堅(jiān)持不懈地寫了三年，直到后來聽說你早就不在天淵城了。”

    “與你分離的第一年，他回過天淵城，可到處都找不到你，他以為你在躲他，就失魂落魄地回去了。在回去的途中，他被人出賣，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到禮貌，他又大病一場，差點(diǎn)沒命?！?/br>
    溫白輕柔地蹭著江季白的雙唇，江季白眼睛里滿是茫然，他不明白，溫白不是拒絕他了嗎？那他…是在干嗎？

    想起手邊的空酒瓶，江季白了然，溫白喝醉了。

    夏侯離溪說：“溫公子，我并非替他博取你的同情，我是覺得，這些事你應(yīng)該知道，況且我能看出來，你對(duì)季白…并非全然無情?！?/br>
    “你當(dāng)年得知他使美人計(jì)混到封崎身邊時(shí)，為何那么生氣？”

    “你得知是我把季白帶到封崎那邊時(shí)，為何會(huì)憤怒？”

    “還有他回江南初始，你也是答應(yīng)他要去的。”

    “我是旁人，看到的不多，但我所看到的，并非是簡單的兄弟之情。”

    “你是否…對(duì)江季白早就有了心思？”

    最后一句話把溫白的腦袋一下子轟懵了。

    溫白泄憤般地咬住了江季白的下唇，江季白吃痛后傾，溫白緊貼了過去，他右腿膝蓋跪在臺(tái)階上，左腿支著身子，雙手捉著江季白的肩膀。

    他急不可耐地撬開江季白的齒關(guān)，亦如江季白之前在山洞對(duì)他做過的那樣。

    是！他是對(duì)江季白早就心懷不軌了！

    當(dāng)年知道江季白要成親時(shí)，他對(duì)江季白那似有似無的試探…

    溫白呼吸急促，他粗暴地把江季白按在地上，唇齒糾纏，溫白心火燒的更旺了。

    得知羅玉緋對(duì)江季白心懷歹念，他那無法控制的暴虐…

    在江季白中了合歡散時(shí)，他寧愿自己給江季白解決，也不愿別人碰江季白…

    他不愿看江季白對(duì)封崎附小做低，他不想看江季白對(duì)旁人過分關(guān)心！

    溫白右手滑到江季白的腰間，他對(duì)江季白的衣飾簡直不能再熟悉，他輕車熟路地扯開江季白的腰帶。

    江季白猛地驚醒，他按住溫白的手，掙扎著開口：“溫白！”

    溫白不答，尋著江季白的唇角又吻了上去，江季白側(cè)臉，聲音沙啞：“你…知道我是誰嗎？”

    “季白…”溫白的聲音同樣沙啞，他氣息微喘，不斷地磨蹭著江季白的雙唇。

    江季白瞳孔一震，溫白知道他是誰！他不可置信地回頭去看溫白，溫白眼眶發(fā)紅，眸中一片渴望。

    江季白：“……”

    他剎那間明白了什么是死灰復(fù)燃，破鏡重圓。

    溫白放任著自己的渴望，那些年被他壓制在心底的渴望，一經(jīng)放出，便如洪水猛獸，勢不可擋。

    當(dāng)年江季白家破人亡，正是孤苦伶仃之際，他不敢對(duì)江季白生出丁點(diǎn)非分之想，他怕冒犯到他。

    雖然會(huì)對(duì)江季白生出異樣感覺，可他自欺欺人，他拒絕…拒絕去想這異樣的背后。

    十七歲生辰那晚，他隱約感覺到了江季白的不對(duì)勁，可江允善來了，這事不了了之。

    此后重重…他亦不敢多想深想。

    從屋外到屋內(nèi)，兩個(gè)身影在床上曖昧地糾纏，溫白并不溫柔，江季白微微皺眉，他隱約可知溫白想做什么。他猶豫了一瞬，并非糾結(jié)上下，而是他不清楚溫白是否清醒，但溫白剛才切實(shí)喊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