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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哥,騎馬去啊,昨日我大哥剛送了我一匹——劣馬!” “衍哥,你文章給我瞧瞧唄!” “衍哥,你知道嗎?昨天陳卓爾長痔瘡才沒來學堂!” “江季白,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江季白,日后我賠你個媳婦兒!” “季白,我陪著你?!?/br> “我叫你別看了!走吧,江季白,算我求你了,我不想被你看到這樣子,我夠自行慚穢了,你能不能別管我了!” “江季白,我喜歡你?!?/br> “因為你出生的季節(jié)是冬天,出生那日大雪紛飛,天地一片雪白,所以才叫季白?!?/br> “季白,你出生的季節(jié)一片寒冷,往后,我給你溫暖好不好?” “江季白…” “江季白!” “季白??!” “江季白?!?/br> “溫白!”江季白猛然驚醒,坐了起來,他不安地喘著氣,抬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自己的屋里,余暉灑進屋里,映紅了窗臺前的那盆素冠荷鼎,江季白覺得心里酸澀無比。 “溫白…” 一聲低語,兩行清淚。 突然,門“嘎吱——”一聲,江季白連忙去擦眼淚。 江越原本以為江季白沒醒,就直接進來了,沒想到直接撞見了人家正在拭淚,江越略顯尷尬站在了原地:“季白,可以進來嗎?” “小皇叔?!苯景撞亮瞬聊?。 江越走了過來:“我剛聽允善說你還沒醒,也沒給你帶吃的,你餓了嗎?我去給你找些吃的。” “…我不餓?!苯景子X得自己的眼淚越擦越多。 江越看得難受,他拍了拍江季白的肩膀,無奈道:“事已至此,季白,你要保重身子啊。” 第169章 心如死灰 “小皇叔,溫白…不在了?!苯景鬃员┳詶壍厝窝蹨I淌著:“我當時都察覺到江承煜不對勁了,我還…” “大侄子,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江越嚴肅道:“我跟溫玄都覺得江承煜不對勁了,可我們也都由著他,照你這樣說,溫白是我們幾個害的嗎?” 江季白覺得心口仿佛缺了一塊,他自責地無以復加,眼淚更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小皇叔…為什么…為什么每每當我覺得很好的時候,總要出變故…總要出…” “是江承煜!”江越用另一只手輕輕蓋在了江季白的膝蓋上:“季白,我們都很痛心,可你要振作,你jiejie需要你,御賢軍也需要你,我想,小白也不愿看你這個樣子。” 江季白不說話,江越覺得他得好好想想,就站了起來:“我去給你找些吃的?!?/br> 屋外余暉落盡,屋里漆黑一片,江季白將自己融入這黑暗中,忽然想起,自己從囹圄樓出來的那一晚,也是這樣的黑,只是,抱著自己的那個人,不見了。 江越跟江允善囑咐了幾句,就回去看溫玄了,畢竟溫玄受到的打擊一點都不比季白少啊。 聽見門響,溫玄頭也沒抬一下,將身子往里面轉了轉,江越走了過去,看見溫玄眼眶泛紅,訝異道:“你哭…” 溫玄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江越改口道:“你眼睛出汗了?” 溫玄哭笑不得,江越坐在他對面,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輕輕拉住了他的手:“我啥也看不見,你想干啥都行,我就陪著你?!?/br> 不一會兒,江越就感覺到了手上傳來回握的力度,他聽見溫玄道:“若是去潼關的是溫白,會不會…” “嘖!”江越打斷了他的話:“你怎么跟我大侄子說一樣的胡話?” 江越繼續(xù)道:“這事無關你,也無關我大侄子,是江承煜,人心難防,這道理你該比我懂啊,晏清?!?/br> 許久,溫玄傳來一聲“嗯”。 江越捏了捏他的手,商量道:“晏清啊,出了這件事我們心里都不好受,你明日見了我大侄子,能不能別奚落他?” “我知道。”溫玄淡淡道。 溫玄知道溫白在江季白心中的地位,小時候,江季白為了替溫白出氣多次惹怒他,再長大一些,江季白更是跟著溫白胡作非為,上房揭瓦的,后來入了學堂,江季白也自知不能干那么掉價的事,可溫白有什么事,江季白還是幫他兜著。 一路至今,兩人可謂用情至深,這種情深不是什么耳鬢廝磨,也不是什么轟轟烈烈,而是一種我一個眼神你就懂的默契,更是無論如何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會安心的恬淡,也是我打你一下你拍我一下的調皮搗蛋,沒有什么海誓山盟… 只是有你,早已成了一種習慣。 溫玄覺得心里已經(jīng)很難過了,可他覺得江季白應該比他更難過。 御賢軍和溫家軍沿著落月河打撈著溺水而亡的士兵,只是當時洪水太大,許多人都被沖去了落月河盡頭的南海中,殘留在落月河中的尸體實在寥寥無幾。 江季白指揮著人把一個個的尸體抬回城內,每抬回一個尸體他都心顫一下,發(fā)現(xiàn)不是溫白后也會松了一口氣,但是之后難過和不安也會迅速占領心頭。 “江世子!” 前方駛來一艘船,上面站著季呈徵,待船停穩(wěn)之后,他匆匆下船,江季白迎了上去,施了一禮:“呈徵兄,多謝你此番相助,季白感激不盡!” 不過幾日,江季白竟然消瘦如此,季呈徵心里嘆氣,他理解地扶起了江季白:“季白不必多禮,且不說我們是朋友,我們還是友軍,這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