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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無人行動,裴容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段景洵不悅地看向他。 “是是是?!迸崛菡J慫,拍了拍手上的餅屑,抱著自己箭簍跑過去,然后規(guī)矩地退到一旁。 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段景洵目不斜視,朝裴容攤開手掌。 裴容起先沒動,又見指尖不耐地動了幾下,這才明白,段景洵這是把他當箭童呢。 當箭童,總比當個死人好。 裴容在心里安慰著自己,抽出一支箭,放在段景洵的掌心上。 如此反復,直到射完箭簍里的最后一支箭,段景洵也放下了手中的弓。 總算不用跑腿了。 裴容心里剛這么想到,就聽段景洵說:“去把箭都拾起來?!?/br> 裴容:“我……我撿嗎?” “不然呢?”段景洵反問。 太子發(fā)話,裴容不得不從,還撿了不到一半便開始腰酸起來。 裴容難受地揉揉腰,偷偷瞄了一眼營帳,段景洵正坐在營帳內(nèi)悠閑地飲茶,而自己 段景洵一定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箭收好,裴容走進營帳,悶聲說道:“太子,箭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段景洵放下茶盞,看了一眼裴容的臉色,問道:“容世子怎么瞧著比方才臉色更差了些?” 裴容扯出了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方才收拾弓箭累著了,我現(xiàn)在還腰酸得很?!?/br> “容世子身體不適?” 段景洵說著竟起身領著裴容坐下:“怎么不早說,容世子快坐。” 裴容還從未見過段景洵如此關懷的模樣,愣愣地隨著段景洵一同坐下。 隨后段景洵拍拍手,一排排宮女端著琳瑯滿目的瓜果點心擺上桌。 裴容粗略看去,發(fā)現(xiàn)基本都是他愛吃的,其中還有味香樓的香酥餅。 “容世子既然累了,不妨吃些點心休息下?!倍尉颁苜N心地說道。 “多謝太子?!?/br> 段景洵一連串的關心讓裴容有些受寵若驚,聽到這話也不客氣,剛準備伸手,就聽見段景洵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不過方才見容世子已經(jīng)吃過了味香樓的香酥餅,這些東西——” 段景洵以手抵頜,說:“應該吃不下了吧?!?/br> 裴容訕訕地收回了手,干笑一聲:“太子說得是,我現(xiàn)在的確吃不下東西……” “既然世子無事,”段景洵說:“就替我剝些水果吃吧?!?/br> 裴容氣得只想當場就走,當箭童就算了,現(xiàn)在還故意使喚他! “太子身邊帶了隨行的宮人,為何要與我過不去?” “有嗎?”段景洵淡淡說道:“我可記得你昨日說過,以后要對我盡心效力,怎么,現(xiàn)在就不愿意了?” 裴容:…… 第14章 從東苑出來的時候,裴容揉著肩,滿臉苦悶,一整天下來,裴容什么也沒干,全都用來伺候段景洵了。 “也不知道段景洵是不是故意整我……” 裴容嘟囔著,原以為霍欽不在,能在東苑少吃點苦頭,可依現(xiàn)在來看,他是高興得太早了。 等回到昭華殿終于能坐下來喘口氣,裴容看著桌上的茶水點心,心念一動,又連忙招呼小宮女將一疊疊點心蜜餞裝好。 “差點又忘了這件事,”裴容滿意地看著食盒,轉(zhuǎn)而又有些擔憂,“也不知道五皇子的病好了沒有……” 甘泉宮大門緊閉,風聲瑟瑟,一如往日的凄涼。 裴容推開沉重的大門,一邊探頭看著一邊喊道:“五皇子?你在嗎?” “咳咳咳——” 有咳嗽聲從房內(nèi)傳來,裴容立即小跑著過去。 走進房內(nèi)一看,只見段月里正靠著床榻上,面色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發(fā)絲凌亂,抬眸看見裴容,正要掀開被子起來,又不住地咳嗽起來。 裴容一看,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去。 “五皇子,你就不要起來了?!?/br> “我……沒事,都習慣了?!鄙n白的少年眼睫微潤,嘴唇緊抿,倔強的模樣分外讓人心疼。 “這怎么能習慣呢?”裴容大聲地反駁,“你可是身份尊貴的皇子!” “呵——” 段月里輕笑出聲,并沒有做其他的解釋,即便他身為皇子,可他的境遇,比宮中的下人還不如。 裴容不知該怎么安慰他,想起帶來的點心,便端了一疊出來。 “這是我?guī)淼狞c心,你快嘗嘗,有了它,你就不怕吃藥了?!?/br> 段月里垂下眼眸,低聲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br> “怎么會呢,我都答應了你,自然要說話算話的?!?/br> “可你那天……”話才說到一半,段月里便突然噤了聲,不再多言。 “那天是因為皇上舉辦了晚宴,我不是有意爽約的。” 裴容解釋著,可看段月里的神情并不全然相信,又說道:“那天晚上還放了很多焰火,很漂亮的,整個皇宮都被照亮了,你看到了嗎?” “我那日躺在床上,并沒有看到?!?/br> 段月里說著抬起眼眸,直視裴容,“不過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分明已經(jīng)說清了緣由,可看著眼前的段月里,不知為何,裴容心中還是生出了一絲愧疚。 那天段月里已經(jīng)暈倒在了長廊上,甘泉宮又地處偏遠,除非走出宮門,才能看到盛大的焰火,可段月里現(xiàn)在的身體,看起來走路都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