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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洵不答,反而打量起了盛淵。 往常段景洵從裴容那聽到過盛淵好武的事,今日他出現(xiàn)這文人喜愛的聽雪閣,段景洵眉頭一皺,問道:“你怎么會在這?” 盛淵被問得一愣,說道:“來……來看看罷了?!?/br> 說著盛淵伸著腦袋往后看去,“裴容沒同您一起?” 段景洵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道:“裴容是順王府世子,你這樣直呼他的名字,怕是不妥?!?/br> “我和裴容關(guān)系好,”盛淵說:“自是不在意這些?!?/br> 段景洵不欲再說,拂袖便要往回走。 盛淵一看,連忙伸手?jǐn)r住,段景洵腳步一頓,不悅地看向他,“你攔我?” “不敢,”盛淵收回了手,說道:“我就是想問問裴容在不在,他素來就愛就聽?wèi)颉?/br> “不在?!倍尉颁荒蜔┑卣f道。 “盛淵,你怎么在這?”剛聽完戲出來的裴容,正巧就看到了這一幕。 兩人齊齊轉(zhuǎn)頭看去,盛淵眼神一喜,不由喊道:“裴容,你果然在這里!” 盛淵欣喜之余,還不忘朝段景洵投去了懷疑的目光。 前腳剛說人不在的段景洵,不自在地撇開了頭。 “你怎么跑聽雪閣來了?”裴容說著,又瞧見盛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伸手戳了戳,疼得盛淵齜牙咧嘴的。 裴容收回手,又問:“你和人打架了?” “是……” “還打輸了?” “也不算輸……”盛淵硬撐著說道:“那些人都被打跑了?!?/br> “你這副樣子,你爹又得關(guān)你幾日不出門了吧?!?/br> 兩人說話極為熟絡(luò),段景洵想起方才盛淵說的“和裴容關(guān)系好”,臉色一沉,頗有幾分冷色。 “我不出門事小,”盛淵神色難掩氣憤,說道:“誰叫那些人說你……” “盛淵?!倍尉颁雎暰妗?/br> 盛淵聲音一頓,改口說道:“誰叫那些人該打?!?/br> 裴容眼睛在兩人身上直打轉(zhuǎn),看起來剛剛打架還有段景洵的一份,可段景洵瞧著,絲毫不愿提起剛才的事。 盛淵還在捂著胸口直抽冷氣,裴容想著盛淵身上的傷不處理也不是個辦法,于是試著和段景洵征詢意見。 “那個,要不然我們先和盛淵去醫(yī)館看看,之后再回去?” 醫(yī)館里,大夫正在給盛淵上藥,裴容和段景洵坐在一旁,裴容糾結(jié)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太子,剛剛你也動手了?” 段景洵眼神看過去,“這會倒是聰明了起來?!?/br> 這話就是承認了,太子在宮外和人動手說起來可不是小事,裴容一個緊張,仔仔細細把段景洵看了一遍,問道:“太子,你沒受傷吧?” “無事?!?/br> “那就好。”裴容這才放心地靠回了椅子上。 只是心中卻難免好奇,段景洵一向是個矜貴高冷的性子,也不知對方是什么人,竟能把段景洵惹得動手。 “太子,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 段景洵一挑眉,“想知道?” 裴容連連點頭,“想?!?/br> 段景洵摩挲著指尖做思慮狀,見裴容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在裴容額頭上輕輕一彈。 “可我不想說?!?/br> 被段景洵這么一戲弄,裴容捂著額頭,忿忿地背過了身子。 “不說就不說,又彈我?!?/br> 對著裴容的后背,段景洵非但沒有不悅,反而嘴角微勾,眼中浮上了淺淺的笑意。 等盛淵處理完傷口,裴容本想抓著盛淵再好好問問,結(jié)果段景洵二話不說拉著裴容上了馬車,裴容只能掀開車簾,探出身子沖盛淵揮了揮手。 馬車外,盛淵捂著臉,一個人頗為可憐地留在了原地。 回到皇宮,裴容摸了摸懷內(nèi)的藥瓶,會心一笑,抬腳便往甘泉宮的方向走去。 段景洵看著裴容的背影,屏退眾人,跟了上去。 “五皇子,我給你帶東西來了?!?/br> 裴容熟門熟路地進入房內(nèi),晃了晃手上的藥瓶。 段月里抬眸看去,不冷不熱地說道:“我以為前幾日的那番話,容世子應(yīng)當(dāng)不會來了才是?!?/br> “你這是什么話。”裴容嗔了他一眼,鄭重地把藥瓶放在了段月里的手心。 “我記掛你手上的傷,特意給你帶了藥來?!?/br> 指尖拂過段月里的掌心,段月里似乎渾身僵了一瞬,看向裴容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探究和觸動。 “看著我做什么,”裴容說:“這可是上好的傷藥,用了之后連疤都不會留下?!?/br> “你不怕我?”段月里問。 “你怎么又說這些,”裴容只覺得有些頭大,“我怕你的話,還來這做什么?” “就算這樣,你也沒有理由對我好。”段月里握緊了手中的藥瓶,低聲說道。 “給朋友送瓶藥,難道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裴容笑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段景洵。 從前他對段景洵真是上趕了心對待,也沒換來一句好,如今不過給段月里送藥,在他口中竟成了對他好。 裴容呼出一口氣,不讓自己再去胡思亂想,又見段月里怔坐著不動,似是出了神。 裴容在段月里眼前揮了揮手,段月里這才抬眸看他。 雖說裴容和段月里見面不過寥寥數(shù)次,可段月里的眼神從來都是戒備而冷淡的,現(xiàn)下段月里的眼神,似是帶著某種不可置信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