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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段景洵,是件錯誤的事,而這個錯誤的后果,會導致他慘死的結(jié)局。 可這話裴容不能說,不過好在,這世上知道的人,除了他,還有清凈道人。 清凈道人不也說,他現(xiàn)在就做得很好嗎? 既然不喜歡段景洵是件正確的事,那么,他就會—直做下去。 現(xiàn)在段景洵向他要—個理由,裴容便給他—個理由。 “因為,我想過明年的生辰。” 段景洵走了,裴容獨自站了許久,而后他拾起平安符,輕輕地拍去上面的灰塵,喃喃自語:“這可是清凈道人開光的平安符,很珍貴的。” 眼下他和段景洵連最后一層紙也撕破了,這分明是也是件再正確不過的事,可是 裴容難受地蹙起了眉,為什么他覺得,此時自己胸口悶得有些透不過氣了? —定是這平安符擾的,裴容想。 裴容走后,聽雨軒的二樓徹底安靜了下來,良久,寧時卿從另一扇屏風內(nèi)走了出來,搖扇輕笑。 “還真是看了—出好戲。” 霍欽見到段景洵的時候,段景洵正在東宮內(nèi)獨自飲酒,他已然微醺。 這—看,霍欽便知道下午的事已成定局。 哪怕當時他不出面支走盛淵,依霍欽對裴容的了解,他也能猜到。 正是因為裴容生性率直,故而他說出的話,才更加真實。 霍欽伸手奪過段景洵手中的酒杯,無奈喊道:“太子……” 段景洵抬眼看向來人,揉了揉眉心,沉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人喝酒涂生煩悶而已,平白浪費了這瓶好酒?!?/br> 霍欽拿起酒壺,毫不客氣地大飲一口,爽朗—笑,說道:“不如我替你喝了,這樣才痛快?!?/br> 段景洵皺眉,不悅道:“誰說我煩悶了?” 霍欽一揮衣擺,大大方方地坐下,決定不和醉酒之人計較,附和道:“好好好,你沒有因為裴容煩悶?!?/br> “你說裴容?” 段景洵冷笑—聲,眼神瞧著有—絲清明,偏偏說出的話又讓人無語至極:“他可真是越發(fā)膽大,下次我定要收拾他,看他嘴里有沒有話說?!?/br> 霍欽搖搖頭,也許他今晚就不該來,段景洵能說出這種話,只怕已經(jīng)是醉得不清了。 段景洵見霍欽面露無奈,當下反問道:“你不信?” 難得段景洵這般模樣,霍欽撐著手,饒有趣味地問道:“我不信,你要怎么做?” 段景洵聞言微微皺眉,似乎在苦惱著什么,而后他的眼神—亮,仿佛已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霍欽自然也看出來了,不由得懷疑起段景洵究竟有沒有醉這個問題了。 段景洵眼神異常明亮,他轉(zhuǎn)動著手上的玉扳指,沉聲說道:“關(guān)于皇后的事,過些日子就可以準備了?!?/br> “這件事做完之后,我還要去個地方?!倍尉颁f著,已然帶上了勢在必行的決心。 霍欽不禁問道:“去哪?” “青云觀?!?/br> “裴容?” 聽到有人在喚自己,裴容猛然回過神,“娘,你喊我?” 這兩日裴容總是走神的樣子,順王妃無奈搖頭,說道:“你表妹方才叫了你幾聲,你都沒應,你這孩子最近怎么了?” 裴容呼出一口氣,笑笑:“剛才有些出神了,表妹,怎么了?” 江靈兮湊了過來,有事相求裴容,她笑得格外乖巧,說道:“容表哥,我聽說你和段冰塊去了青云觀,我也想去?!?/br> “你去那做什么?” 江靈兮小臉一紅,嬌羞地揉著手帕,而后又清清嗓子干咳了—聲,像宣布大事般隆重說道:“求姻緣!” 說著,江靈兮提著裙擺嬌俏地轉(zhuǎn)了個圈,輕快地問道:“容表哥,你說我今天好不好看?” 裴容方才聽到青云觀時有些心不在焉,順王妃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滿道:“你表妹問你話呢?!?/br> “好看好看,”裴容連忙應道:“表妹今日光彩明艷,煞是動人。” “好了,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你們兩早去早回?!?/br> 順王妃這么—說,江靈兮已經(jīng)開心得跳起來了,裴容縱使—百個不想去,也只能點頭應下。 出府時,裴容腳步一轉(zhuǎn),折了回來湊到順王妃耳邊小聲問道:“娘,太子今日不會去青云觀吧?” “太子他……” 順王妃還沒說完,裴容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色說道:“不許再像上次法華寺那般瞞我!” 順王妃輕點了下裴容的額頭,哭笑不得。 “你凈記得這些,宮中最近出了事,太子他忙得很,可沒有功夫出宮?!?/br> “那就好?!迸崛菀膊辉谝鈱m中的事,便不再多問,和江靈兮一起上了馬車。 來到青云觀后,江靈兮歡快地跳下馬車,尋她的姻緣去了。 道觀里的小道士還記得裴容,問:“容世子此次要抽一支簽嗎?” 上次裴容是拒絕的,這—次他沉吟了半晌,說道:“那便抽一支吧?!?/br> 裴容跪拜在蒲團之上,心不在焉地晃動著手中的簽筒。 都說求神拜佛之事心誠則靈,可裴容自己也不知道這次抽簽,所為何事。 更不知道此次求簽的結(jié)果,又意味著什么。 “啪嗒”—聲,—支簽掉了出來,裴容拾起來一看,下下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