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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實在是太欲蓋彌彰,明明所有人都瞞不住,偏偏就瞞住了太子?!?/br> “說起來,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br> 寧時卿的話戳中了裴容藏得最深的心思,眼看裴容就要跳起來反駁,寧時卿趕忙揮手,打住了他:“停,你要是想說和太子毫無瓜葛,就不用再和我說了,你說了我也是不信的。” 裴容一口氣噎在了喉嚨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叫他好不難受。 寧時卿問:“不過眼前最重要的事,還是那個小太監(jiān),容世子,你可有什么打算?” 寧時卿先前說了那么多,其實最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他明白,若是不點破裴容的迷霧,只怕裴容陷在其中,無法自拔。 果然,在明白小安子與段景洵無關(guān)后,裴容當(dāng)即就想通了這個最重要的事。 “我要弄清楚,真正指使小安子的人,到底是誰?!?/br> “說得不錯,”寧時卿又搖起了折扇,含笑道:“別忘了,那個人可是讓你和太子吃了不少苦頭?!?/br> 裴容很別扭地移開視線,輕輕地點了點頭。 寧時卿今日前來,似乎只為和裴容說清這些話,見裴容已不再憂神,便不再多留,轉(zhuǎn)身離開了王府。 裴容獨自一人在庭院中坐了許久,他想了許許多多,從前那些不甚明朗的東西,在此刻驟然清晰。 段景洵借盛淵之手送給自己的銀雪狐,被山賊擒住時帶著沉木香的蒙面人,還有那枚段景洵小心又故作嚇唬自己的平安符。 那些意味不明的擁抱,那些無法克制的吻。 他甚至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段景洵他對自己,是否 “小世子!” 四喜突然闖了進來,打斷了裴容的沉思:“太子身邊的常公公來給小世子送藥了!” 裴容一聽,也顧不得方才所想,連忙說道:“把人請進來?!?/br> “藥在這,”四喜提起手中的藥包,說道:“常公公只吩咐要小的把藥帶給世子,其他的,就沒說了?!?/br> 裴容沉吟半晌,朗聲吩咐四喜:“四喜,準備一下,我要入宮?!?/br> “入宮?”四喜問:“是去見太子嗎?” “不,是去找五皇子。”裴容定定地說道,心中已然決定,他起碼要弄清楚,小安子究竟有什么來歷。 站在重華宮的宮門口,裴容停下了腳步。 知道殺死自己的人就在這宮殿之中,裴容心中仍是說不出的復(fù)雜,同時他也明白,小安子只是替他人行事,真正的幕后之人,依舊藏在迷霧之后。 他縱然害怕,可他必須拿出勇氣去面對。 裴容膽小,卻并不懦弱,他很清楚,這是自己一定要做的事。 不僅是為了自己,還有疼愛他的娘親,遠在邊疆的爹爹,那么多那么多的人,裴容不愿讓這些深愛著自己的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巨大的重華宮華麗威嚴,壓得人沉重壓抑,裴容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停留,一步步邁了進去。 讓裴容驚訝的是,他并未在重華宮見到段月里,宮人們只說五皇子已經(jīng)出去好一會了,讓裴容再等一等。 小安子也并不在這些宮人們當(dāng)中,裴容想著,或許是和段月里一同出去了,便點頭應(yīng)下,在正殿中等著段月里回來。 不多時,段月里便回來了,只是小安子也并不在他的身邊,段月里的模樣卻有些奇異。 他蒼白的面頰上透著些粉紅,額上也有些細汗,還在急急地出著氣,看起來有些勞累的樣子。 不過段月里的眼神卻亮得逼人,裴容還從未見過段月里這副神態(tài),不由問道:“五皇子,你這是?” 段月里先讓宮人們都退了下去,待平復(fù)了一會,才問道:“你今日怎么過來了?不是在王府休養(yǎng)嗎?” 他的聲音很輕快,是少有的愉悅,仿佛是遇見了多么值得開心的事一般。 裴容抿抿唇,問道:“我今日來,是有些事想問你。” “你說,我自然不會瞞著你?!?/br> 裴容定下心神,袖口中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他努力不讓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奇怪,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怎么今日……沒瞧見上次那個小太監(jiān)?” 因為裴容的這句話,段月里的眼神似乎更亮了幾分,他幾乎是迫切地問道:“你不是討厭他嗎?” “我有話……” 裴容話還沒說完,段月里又自顧自繼續(xù)說道:“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我剛剛才收拾完,本來是準備明日請你入宮的,既然你今日來了,我就帶你去看看?!?/br> “禮物?”裴容詫異,“我不需要禮物,我只是想問問關(guān)于小太監(jiān)……” 段月里故作神秘的“噓”了一聲:“你別急,我這就帶你去看他?!?/br> 裴容見狀,只能點頭應(yīng)下,便跟著段月里一同出了重華宮。 一路走著,路上越發(fā)清冷,裴容一看,發(fā)現(xiàn)段月里帶自己走的正是通往甘泉宮的路。 裴容心中更加疑惑,忍不住問道:“那個小太監(jiān)在甘泉宮嗎?” “對,你很快就能看到他了?!倍卧吕镎f著,眼中閃動跳躍著奇異的光芒。 裴容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事關(guān)小安子,容不得裴容退縮,在這種心情下,裴容猶豫著走入了早已荒廢的甘泉宮。 自從段月里搬出去之后,這里更顯荒涼,地上落葉已經(jīng)成了堆,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腐朽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