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搶在他們反應過來出擊，才有成功的可能。

    原本的計劃并非如此，因為條件不具備，鐵官來不及打造足夠的軍械。

    裴潛使用了水排后，生產(chǎn)效率得到了成倍的提升，能有幾天內(nèi)交付所有的軍械，條件突然具備了。

    他自然不會因為過年而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伏壽沒有再問，侍候劉協(xié)上了床。

    劉協(xié)累了一天，一會兒就睡著了。

    伏壽坐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聽到前帳有聲音，連忙起身。來到前帳一看，原來是令史蔡琰。她譽寫好了記錄，來請劉協(xié)過目。

    “陛下休息了?！狈鼔壅f道。

    蔡琰很是意外，隨即又自責地說道：“是臣妾疏忽了。今日小年，君臣大宴，天子飲了不少酒，理當早些休息。臣妾不該來打擾。”

    伏壽擺擺手，從蔡琰手中接過記錄，翻看了一遍。

    “天子北狩，令史會隨行嗎？”

    蔡琰看看伏壽?！俺兼形词盏酵ㄖ?。能記錄起居注的人很多，未必需要臣妾隨行?！?/br>
    伏壽將記錄交了回去，一聲輕嘆。

    “若令史能夠承受行軍之苦，還是隨行吧。能記錄起居注的人的確很多，但能陪陛下讀書的卻很少。陛下能有如此高遠的志向，離不開令史的指引。且行軍在外，我等不能隨行，侍衛(wèi)、郎中難免照顧不周。有令史同行，我也能放心?！?/br>
    蔡琰一下子紅了臉，期期說道：“殿下，臣妾……從未有如此野望。臣妾只是……”

    伏壽按住蔡琰的手，輕輕拍了拍。

    “令史的品節(jié)，我是清楚的。這不是皇后的命令，只是為人妻的請求。正如荀府君擔任著王道踐行的重任，令史也是女子為官的榜樣，本不該麻煩你。只是人言可畏，縱使令史一心為臣，又有幾人相信令史與陛下只是君臣？與其負虛名，不如名實相副來得坦蕩?！?/br>
    蔡琰尷尬得滿臉通紅，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局面，一向警惕，生怕有人爭寵的皇后竟然會將天子托付給她。

    我也沒和天子有失禮之舉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寶刀未試

    蔡琰帶著一肚子疑惑回到帳篷，坐在案前發(fā)呆。

    帳門一聲輕響，唐姬走了進來，見蔡琰這般模樣，不由得疑惑。

    “昭姬，怎么了？”

    “夫人?！辈嚏剡^神來，連忙起身迎接。

    “好些天沒見你了，今天晚上與你共寢，如何？”

    “求之不得?！辈嚏χ痤侀_，連忙命人準備。將唐姬引到案前坐下，就著燈光仔細看了看，抿嘴笑道：“夫人氣色不錯?？磥碛惺驴勺?，雖然辛苦些，卻能忘憂?！?/br>
    “這是你的夫子自道吧?！碧萍Т蛉さ溃骸澳憧茨悖瑵M臉生暈，氣色比我好多了?！?/br>
    蔡琰摸了摸自己的臉，嘆了一口氣，便將剛才皇后的話說了一遍。

    “夫人，皇后這是何意？”蔡琰很委屈?！拔译m與天子朝夕相處，但恪守臣禮，從不敢有絲毫逾越?；屎筮@么說，莫不是有誤會？”

    唐姬思索片刻，輕聲笑道：“她不是對你有誤會，而是覺得事難避免，不如順水推舟。”

    “夫人，你怎么也這么說？”蔡琰有點急了?！拔沂輸碃I，名節(jié)俱失。陛下不嫌我卑賤，許我以蘭臺令史之職，續(xù)先父未竟之業(yè)。我感激莫名，豈敢有此野望？”

    唐姬按住蔡琰的手?！罢鸭?，你不要急。我說的事難避免，不是指你，而是后宮。就在剛才，我與天子在御帳外說話，提到荀府君女，想來是皇后聽到了，故有此心?！?/br>
    蔡琰這才反應過來，長出一口氣?！翱墒俏摇?/br>
    “皇后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你不必緊張。你若有心，那就順水推舟，承她一個人情。你若無心，也沒人能夠強迫你?！?/br>
    蔡琰如釋重負。

    “不過，我也建議你隨行。天子北狩，難免與匈奴人打交道。你通曉匈奴語，可以助天子一臂之力，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他們能了解一些匈奴的習俗已經(jīng)不易，有幾個真正與匈奴人接觸過，通曉匈奴語的更是少之又少。天子有你一人，等于同時有了史官和通譯，多方便啊?！?/br>
    蔡琰看看唐姬，欲言又止。

    “別急著決定。”唐姬笑道：“就算不三思，再思也是必要的?！?/br>
    ——

    臘月二十八，楊彪接到詔書，帶著呼廚泉趕到了城外大營。

    劉協(xié)領著他們上了將臺，伸手一指。

    “單于看朕這騎兵如何？”

    呼廚泉一路趕來，有些氣急，呼哧呼哧的喘，也沒多想，順著劉協(xié)的手指一看，吸了一半的氣頓時憋住，眼前一陣金星亂冒，險些暈厥過去。

    將臺之下，站著六排騎兵，每排約有五十騎。

    這些騎兵人馬俱甲，手持長戟，腰掛戰(zhàn)刀和弓矢，馬背上還掛著兩個巨大的箭囊。

    騎兵的頭盔遮住了臉，看不出相貌，卻能感覺到雙目中的凜冽殺氣。

    三百騎的陣地不算很大，卻威重如山，讓人喘不過氣來。

    “甲……甲騎？”呼廚泉攥起拳頭，用力敲了敲胸口，總算將這口氣順了過來。

    “還是單于有見識。”劉協(xié)咧嘴一笑?！半捱@甲騎堪用否？”

    呼廚泉唾了口唾沫，有點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