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
唐夫人放了心,又問了曹彰一句?!澳阍趺磥砹??是天子要來郡學嗎?” 曹彰解釋了一下原委。唐夫人聽了,同情地打量了魏延一眼,卻沒說什么。 說話間,南陽郡學的祭酒宋忠走了出來,四下里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唐夫人面前,躬身一拜。 “夫人大駕光臨郡學,有失遠迎,死罪死罪?!彼沃覠崆檠笠??!罢?zhí)蒙献?,堂上坐?!?/br> 唐夫人微微欠身,笑道:“祭酒客氣了。我只是奉皇后之命,前來通知一聲?;屎舐犝f南陽郡學有鴻儒博學,人才濟濟,有意請幾位一敘,請教學問。” “哦,哦?!彼沃腋託g喜?!凹仁腔屎笥熊仓?,我等豈能不從。請夫人堂上坐,容我奉茶,再將郡學里的才俊叫來,先請夫人過目?!?/br> “好說?!碧品蛉松焓忠恢敢慌缘牟苷?、魏延?!霸诖酥?,祭酒還是先安排一下他們吧?!?/br> 宋忠轉頭看看曹彰、魏延,見他們一個身穿武士服,一個穿著半舊布衣,根本不像一路人,不免有些詫異。只是看到他們與唐夫人一起來,也不敢放肆,親自上前問話。 曹彰也不客氣,直說這是天子送來的,要讓魏延在郡學讀一年書。 得知是天子的吩咐,宋忠也不敢多問,立刻讓人帶魏延去辦入學手續(xù)。曹彰和魏延打了招呼,轉身離去。 魏延也知道,唐夫人、曹彰都在幫他,感激不盡,再拜,跟著一個年輕童子去了。 唐夫人緩步隨宋忠進了門,一眼就看到兩側院墻上鑲嵌的碑刻,不由得眼前一亮,伸手一指。 “敢問祭酒,這是……” 宋忠露出得意的淺笑?!斑@是《五經章句》,是忠等在襄陽時,與故荊州牧劉表共定。蒙丁軍師不棄,召至南陽郡學任教后,就將這些刻成碑,供學子們參詳?!?/br> 唐夫人微微頜首,嘴角卻挑起一絲淺笑。 將劉表參與審定的《五經章句》刻在這里,南陽郡學這是要為劉表鳴不平,故意與張濟、丁沖叫板啊。 張濟是西涼武夫,不通學問。丁沖雖然出自沛國丁氏,也算是儒門中人,可是與劉表、宋忠等人相比,還是遜色不少,沒有底氣與他們正面較量,只能裝聾作啞,當沒看見了。 怪不得南陽這幾年一直沒什么變化。 “夫人,這邊請?!彼沃乙品蛉送镒?,來到幾幅畫像前,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 唐夫人目光一掃,便認出這些人是誰。 南陽的列任太守,而且都是名臣,其中不乏劉寬、羊續(xù)、陳球、楊彪這樣的重臣。 不愧是帝鄉(xiāng),歷任太守大多是優(yōu)選名臣,好多人后來位至公卿。 所以丁沖用一個南陽太守的職務,就輕易換取了黃祖的支持。 唐夫人看到了王暢的畫像,停了下來。 王暢的畫像與眾不同。其他人的畫像都是一個人,王暢的畫像上卻有兩個人。一個年長,旁邊刻著王暢的名字。另一個年少,刻著劉表的名字。 唐夫人看向宋忠。 宋忠笑得更加燦爛。“夫人有所不知,劉景升不僅曾是荊州牧,更是王公叔暢的弟子。王公任南陽太守時,劉景升也曾隨師赴任,師生之間曾有問對佳話,為士林傳誦。是以為王公繪像留影時,便將劉景升也一并繪了進去?!?/br> 唐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宋忠這是刻意挑釁啊。 不過想想也正常,天子到南陽之后,先是一道詔書罷免了幾十個封君,剩下的封君也隨軍征伐,隨即又讓南陽太守黃射度田,幾乎將所有的士大夫都得罪了,豈能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 郡學這么做,已經很隱晦了。 按照之前黨人氣勢正盛的時候,他們會露布上書,公開反對。如今面對手握重兵,又得百姓擁護的天子,他們不敢這么做,只敢在郡學里玩些小花樣,以示不屈之心。 若不是皇后要來巡視,她來打個前站,一時半會的根本不知道郡學里還有這些小心思。 她學問有限,和宋忠辯論是自取其辱。但她相信,這些人根本不是天子的對手,將來會碰得頭破血流,這些碑刻畫像也會成為笑話。 他們以為天子和張濟、丁沖差不多,拿他們沒辦法,卻不知道他們捧上天的劉表為什么中風。 這些讀書人啊,真是又可憐又可笑。 都什么時候了,還覺得自己可以代表天下良心。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南陽太守 劉協(xié)回到行在時,皇后伏壽等人已經安頓好了。唐夫人也在,正與伏壽、荀文倩說話,只是看起來氣氛有些凝重。 劉協(xié)有些好奇,問了一句?!霸趺戳??太累了?” 唐夫人看了劉協(xié)一眼,起身告辭。 劉協(xié)雖然不解,卻也沒有阻攔。他知道唐夫人雖然讀書不多,但經歷的事情多,謹守分寸。她不肯留下來,自然是覺得不合適。 皇家就是皇家。他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也可以不在乎。 荀文倩乖巧地起身,送唐夫人出門。 劉協(xié)落座,招招手,將劉泰摟在懷中,看看伏壽。 “皇后身體可好?” 伏壽躬身說道:“有勞陛下掛念,臣妾身體甚好?!?/br> “母后可以生弟弟了?!眲⑻┠搪暷虤獾卣f道。 伏壽頓時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