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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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發(fā)出一聲冗長的嘆息:“原來世間一切都講究天賦,禮佛也是如此。我是近十年才有所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就能如此通透?!?/br> 李相?。骸澳灰苑票??!?/br> 他前后也是悟了近十年,才拿到一個稱號。 今天約莫是黃道吉日,午后來行云寺的香客突然多了起來,住持本想勸人出家,覺得又不是出家人所為,雙手合十頷首后離開。 天氣漸漸變得炎熱,李相浮坐在樹下,等著清風(fēng)吹過。 他在靜心養(yǎng)神時,李戲春剛從畫廊回來,嘴里抱怨著鬼天氣,一時特想喝杯冰可樂。朝冰箱走的時候腳步猛地停下,反復(fù)看了三遍,確認(rèn)沙發(fā)上坐著的是李沙沙無疑,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我記得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還沒放學(xué)?!?/br> 李沙沙認(rèn)真說:“我翹課了?!?/br> 這一瞬間,李戲春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李相浮,一樣是翹課后無所謂的語氣。她忍不住低頭揉了揉眉心,準(zhǔn)備先和學(xué)校聯(lián)系。 李沙沙仿佛看穿她的下一步行動,主動開口:“我跟老師說不舒服,打電話讓張阿姨接我回來的?!?/br> 李戲春望向廚房,張阿姨哭笑不得:“你們都不在家,我就趕過去了?!?/br> 聞言李戲春面色罕見的嚴(yán)肅,她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李沙沙旁邊,雙方平視的情況下說:“比翹課更嚴(yán)重的,是說謊翹課。” 李沙沙從兜里掏出一張紙。 “什么?” “我的檢討。” 這是一封規(guī)規(guī)矩矩的檢討書,至少八百字反思,通篇看完李戲春只覺得是時候考慮跳級的事情。 做好鋪墊,李沙沙說出真正的訴求:“帶我上山?!?/br> “你是小男子漢,不能總想著找爸……” 李沙沙打斷她,指路道:“請看倒數(shù)第二段。” 李戲春瞄了一眼: -從國外回來后,爸爸錄制綜藝,參加采風(fēng)活動,導(dǎo)致聚少離多。 -我活的像個孤兒。 “……” 筆下寫盡心酸,真人卻端坐在沙發(fā)上一板一眼談條件。 李戲春認(rèn)輸:“收拾東西,現(xiàn)在帶你去?!?/br> 李沙沙只拿了一件外套就下樓,看到她在搜順風(fēng)車,建議道:“你可以以此為由聯(lián)系男友,一味逃避不是辦法?!?/br> 頓了頓補充說:“這都是爸爸說過的?!?/br> 李戲春沒忍住伸出食指在他額頭戳了下,無奈道:“別學(xué)你爸,把感情看太透了不一定是好事?!?/br> 李沙沙:“所以我沒有媽?!?/br> “……” · 難得下班早,剛出公司門口高尋手機就響了,李戲春話說得很直接:“有時間么?” 高尋停步,幾乎不帶猶豫道:“有?!?/br> “送我上山,順便聊聊?!?/br> “好?!彼矝]問是什么事,直接去開車接人。 秦晉和助理正好在車庫,助理把頭伸去車窗外,納悶道:“這么急?叫他都沒聽見?!?/br> 下班后說話沒那么多講究,助理半開玩笑說:“心急如焚的,估計是去見女朋友?!?/br> 秦晉視線從資料上移開,抬頭看了看前方,淡淡道:“打給他?!?/br> “嗯?” 秦晉從來不會重復(fù)第二遍廢話,等下意識的疑問過去,助理立馬選擇執(zhí)行。 另一邊高尋無奈把車停在路邊,以為是有工作安排,調(diào)整好情緒開口:“喂,老板?!?/br> 秦晉朝后靠了下,問:“晚上有什么安排?” 高尋如實回答:“送女朋友去趟山上?!?/br> 秦晉聞言偏頭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間他提起李相浮的名字,平靜交代了一句:“如果見到李相浮,別聽他說話?!?/br> 高尋心中疑惑,又不好追問原因,只能應(yīng)下來。 車子開到約定的地方,前方李戲春領(lǐng)著個孩子站在天橋下。 高尋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對號入座,猜到是李相浮的小孩。 上車后,李戲春直接把導(dǎo)航定位在行云寺。 山間的車道比較寬敞,一路無話,最先打破沉默的竟是李沙沙,他閉眼認(rèn)真表示:“你們可以當(dāng)我不存在。” 語氣太過一本正經(jīng),李戲春沒忍住發(fā)出一聲輕笑。 這個笑容無形中讓車內(nèi)的氣氛緩解了許多,片刻后她終于把話題打開,緩緩道:“我仔細(xì)想過了,我們……很相愛,但不適合共度余生?!?/br> 說后半句的時候聲音放得很低,似乎是在和對方說,又好像是在對自己做陳述:“繼續(xù)下去,遲早會耗光對彼此的感情。” 高尋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發(fā)緊,目光卻始終直視前方:“我可以盡力去改變……” 并未做出更多解釋和保證,他深吸一口氣:“最后一次,再嘗試交往三個月。” 李戲春沒有說話。 車內(nèi)再次陷入死寂,兩人心思各異,后座的李沙沙始終心如止水。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快到的時候李戲春準(zhǔn)備打給李相浮,都已經(jīng)撥出去她又臨時改變主意,打給了李老爺子。 一是想著讓老爺子知道孫子來了,高興一下;再者便是令高尋清楚看到橫亙在雙方間的阻礙,相戀多年竟依舊是長輩不認(rèn)同的狀態(tài)。 通話大約持續(xù)了一分鐘,李戲春側(cè)過臉對高尋說:“我爸說來門口接我們?!?/br> “我知道了?!备邔さ穆曇袈牪怀銮榫w。 停車的地方距離寺廟還有一段距離,要靠步行。眼見高尋跟在身側(cè),李戲春神情復(fù)雜:“我爸見了你不會有好臉色。” 這種程度都算是輕的,以李老爺子的暴脾氣說不定直接拿起掃帚趕人。 高尋沒說話,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遠(yuǎn)遠(yuǎn)地能看見前面站了好幾人,李戲春加快步伐,平復(fù)心情后叫了聲‘爸?!?/br> 李老爺子旁邊是一同前來拜佛的幾位長輩,他們剛剛聽完誦經(jīng),一路暢談心得,順便就跟著走了出來。 聽到這聲呼喊,一行人雙手齊齊垂在兩側(cè),同時偏過頭,黃昏下笑容慈悲,神情恬淡。 “……” 面對無比詭異的場景,高尋步伐邁得有些生硬,問:“哪個是你爸?” 李戲春居然遲疑了起來:“好像是中間那個?!?/br> 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瞧出疑惑。 親眼目睹他們同來,老爺子竟然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李戲春還記得當(dāng)初領(lǐng)高尋進家門,他爸可是直接砸了一套最心愛的茶具。 兩人慢慢走近,李老爺子看到高尋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不同意女兒的戀情在圈子里是公開的秘密,一旁安老見狀連忙拍了怕他的肩膀,提醒道:“禮佛講究心靜,老朋友,你的心……不靜?!?/br> 李老爺子深深閉了閉眼:“水本無愁,因風(fēng)起皺……非我的心不靜,是外物讓它所動。” 言語間的傷感,說話的論調(diào),強烈的似曾相識感撲面而來。 李戲春苦思冥想這種場面在哪里見過,直到視線無意間掃到李沙沙,整個人身子一顫。 晚風(fēng)拂面,李沙沙抬眼望向廟里,夕陽下,云層中似有漫天佛光。許久后他沉吟道:“沒錯,我也曾被度化過。” 每一個被強度的人,少不了留下這種后遺癥。 作者有話要說:李沙沙:從此后,世上又多了幾個懂我的人。 第32章 李戲春眉間蹙起的溝壑前所未有的深。 往常李沙沙奇怪的言論發(fā)表太多,她沒放在心上,想來想去只能歸結(jié)為李老爺子現(xiàn)在神經(jīng)有些錯亂,才會模仿孫子的日常。 身側(cè)高尋望著一排面容和善的中老年人,就事論事說:“這家寺廟可能有古怪?!?/br> 李戲春第一反應(yīng)也是被假借傳揚佛法的邪教組織洗腦了。 經(jīng)過安老勸告,李老爺子此刻死死凝視高尋,手上的青筋時而暴起,面色卻是安靜而祥和的,后者不再遲疑,直接說:“按傳銷報警?!?/br> “等等。”李沙沙冷靜擺手打斷:“我有經(jīng)驗。” 這種情況下,首先要激起對方世俗的欲望。 稍稍略作思考,李沙沙指著李戲春說:“小姑要分手了,物極必反,經(jīng)年戀愛無果,讓她最終決定做個‘孤家寡人’。” 高尋聞言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便見李老爺子神情緩和下來:“甚好?!?/br> 李沙沙怔道:“她結(jié)婚生子不是您老人家的心愿?” “那是曾經(jīng),”李老爺子搖頭,露出淡淡的微笑:“有你就行了,現(xiàn)在不是流行什么云項目?以后我們家便是李家云養(yǎng)崽計劃?!?/br> 安老在一旁連連點頭:“給他請最好的老師,塑造成十八項全能,日后大有出息?!?/br> “……” 行云寺外,李沙沙頭一回感受到因果報應(yīng),昔日他怎么對待李相浮,今日便得到了什么樣的果。 李沙沙敗退后,一排老頭依舊是整齊劃一的慈愛。 好在李戲春是個狠人,見勸不動,銳利的視線掃過每個人,直接撂下話:“要么各位通知家屬今天以內(nèi)全部下山,要么我現(xiàn)在打電話報警……” 吸了口氣:“擾亂你們心中所謂的佛門圣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