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未眠，梨棠棠妝容有些花，后半夜李屾被警方帶走，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秦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主動要回去偷拿保險柜里的財物，承諾帶她到其他城市生活，然而直到現(xiàn)在都杳無音訊。

    梨棠棠盡量不往更壞的方面去想，秦玨已經(jīng)答應自己的求婚，應該不會反悔。

    手機響起的瞬間，她大為歡喜，在看到來電顯示后，激動的心情倏然冷卻，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接通。

    “聽到了些有趣的消息，”李相浮說話一貫直白：“秦玨入室傷人后卷錢跑了?！?/br>
    梨棠棠想也不想反駁：“你胡說！”

    李相?。骸熬讲枷绿炝_地網(wǎng)，我這邊也在托人找，但都沒有發(fā)現(xiàn)秦玨的蹤跡?！?/br>
    梨棠棠緊緊握住手機：“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箬的心狠手辣你很了解，”李相浮逐字逐句說得很清楚：“我如果是你，就會先回去看看，財物究竟有沒有遺失?！?/br>
    語畢直接掛斷電話。

    ……

    警察早就取證離開，保險箱上的血跡卻還沒有清理干凈，白箬一個人坐在客廳清點剩下的財物。

    門鈴突然響了一下，她透過可視門鈴看了眼外面的狀況，一個人影都沒瞧見，倒是地面有一個黑包。

    家里的傭人早就被打發(fā)走，白箬小心地把門打開一條縫隙，確定是真的沒人，才掂了掂黑包，試圖通過響動確定里面是什么。

    清脆的響聲傳來，白箬似乎意識到什么，連忙把黑包提進來，動作輕緩地倒在沙發(fā)上。

    手表，黃金……還有名作真跡，竟然統(tǒng)統(tǒng)都回來了。

    心疼地望著幾塊被摔碎的翡翠，白箬不舍得扔，去找盒子裝起來，想著日后還能做成金鑲玉。

    “他這招還真挺管用……”白箬喃喃了一句。

    指不定是黑市不收，秦玨找不到買家，無奈之下只能歸還。

    想到這里白箬忍不住皺了皺眉，又覺得這件事太過輕而易舉，莫不是李相浮還找了道上的人警告了秦玨一番。

    正當她思考時，外面的門突然開了，梨棠棠匆匆走進來，看到滿沙發(fā)的財物，心中咯噔一聲。

    “你把阿玨怎么了？”

    她看白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是不是像對爸那樣，你為了獨吞財產(chǎn)殺了阿玨？”

    白箬快速把東西塞回包里，一臉冷漠：“說話前記得過腦子?！?/br>
    她這輩子最失敗的不是婚姻，而是生了個愚蠢的孩子。清楚梨棠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白箬下定決心今天就走。

    梨棠棠死死盯著她，最后目光落在那個黑包上，目光一暗。

    今時不同往日，她當然清楚錢的重要性，梨棠棠一反常態(tài)沒鬧，而是說要去給李屾找律師。

    “可以，你自己出錢?！卑左枥溲芙^。

    梨棠棠故意吼了句：“我自己去找！”

    然而一出門，她直接打車前往派出所，進去便說：“我要報案，我mama在爭吵中失手推了我爸下樓?！?/br>
    梨棠棠手中有一份錄音，內(nèi)容大致是白箬在出事后緊張地讓自己不要報案。

    她表示一直活在母親的控制當中：“我偷偷留存了證據(jù)，而且我看到mama換了爸爸出事時穿的拖鞋，那天樓梯不知為何比平時都滑，我真的很害怕……”

    警車上路時，梨棠棠也坐在車上，她主動打開門，正在收拾行李的白箬極其像是要畏罪潛逃。

    不顧她的破口大罵，梨棠棠面無表情道：“mama，殺人償命?！?/br>
    假意低頭抹淚的瞬間，余光從行李箱上瞥過，下定決心等晚上悄悄離開。

    霄爍破產(chǎn)她身為大股東也得擔責，阿玨估計已經(jīng)慘遭白箬的毒手，這樣一來也算給對方報仇。

    正如李相浮的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梨家這筆扯不清的爛賬很快就淪為圈里的笑話。期間劉宇還專門打電話說起這件事，順便約他出去，名為敘舊，實則單純想聊個八卦。

    李相浮明確拒絕，他最近喜歡觀賞親手打造出來的花海，此刻他獨自坐在庭院中，琢磨起另外一件事……當初自己究竟是怎么發(fā)現(xiàn)秦伽玉有系統(tǒng)，甚至知道系統(tǒng)的摧毀方式。

    “爸爸，你的手機一直在響?！?/br>
    李沙沙出現(xiàn)在他身后，為了屏蔽花香專門戴著口罩。

    李相浮瞄了眼，沒管，震動終于停止后，屏幕上顯示有二十七個未接來電。

    李沙沙恍然：“蘇桃打來的？”

    李相浮頷首。

    毫無疑問是要打聽秦伽玉失蹤的事情。

    手機鈴聲很快再度響起。

    蘇桃格外執(zhí)著，前段時間秦伽玉不聯(lián)系她還情有可原，但白箬最近進了局子，入室傷人案件的受害者也已經(jīng)搶救脫離危險，風頭正一點點過去。趁著無數(shù)粉絲路人關注李屾強迫偷渡客進行非法交易的節(jié)骨眼上，想辦法找門路逃去海外再適合不過。

    可苦等幾天，也沒等到秦伽玉的電話，便知道是出事了。

    【見面談談?！?/br>
    蘇桃發(fā)來一條短信。

    李相浮一律無視。

    眼睜睜看一只蜜蜂一頭栽進花蕊里，他忽然好奇：“不知道秦伽玉在那邊生活的如何？”

    李沙沙：“進度很慢，只有刺繡有進步，而且才進行到3％。”

    “……”

    “綁定狀態(tài)下，可以看到任務進度，我還專門為他開放了商城?！?/br>
    李相?。骸吧坛?？”

    “就是用進度比兌換一些道具。”李沙沙：“我以前沒給你開。”

    如果是為了完成任務，兌換肯定不劃算，譬如兌換了百分之一的進度，這些日子的苦練又會回到原點。

    李相浮倒是挺好奇商城里有什么。

    “可以兌換容貌，氣質和魅力加成等?！?/br>
    李相浮對系統(tǒng)極其了解，直覺有所隱瞞。

    四目相對，李沙沙補充說明：“爸爸作為十項全能獲得者，可謂是完美模板，所以這些元素都是以你為標準生成。”

    “說清楚點。”

    “他兌換的越多，無形中神態(tài)氣質就會和你有相似點?！崩钌成尘従彽溃骸白鳛闊o數(shù)人心中早死的白月光，秦伽玉或許會因此成為大人物爭搶的替代品?！?/br>
    空氣驟然間陷入安靜。

    過了片刻，李相浮沉吟道：“早知道該給他一句忠告。”

    李沙沙好奇：“什么忠告？”

    “別笑，你笑的時候就不像我了?！?/br>
    “……”

    極其耳熟的一句話，李沙沙很快想起在度假村時，同樣一句話對方曾高價賣給過蘇桃。

    李相浮這時輕嘆一聲：“希望他懂事?！?/br>
    沒事別笑。

    李沙沙卻道：“希望他別貪，妄想進宮做男妃，走男版武則天的路?！?/br>
    想當初他們可是如法炮制，給不少想要進宮享受榮華富貴的子弟高價進行專業(yè)培訓，幾乎滿后宮都是兩人打造出的流水線產(chǎn)品，秦伽玉混入其中根本只有一個結局……泯然眾人矣。

    作者有話要說：有的人活著，他是別人心中的白月光；

    有的人死了，他還是別人心中的白月光。

    ——摘選自李沙沙作文《我的爸爸》。

    第99章

    對于李沙沙口中那個‘泯然眾人矣’的未來，李相浮估算了一下概率，覺得至少有八成可能。

    當晚他做了一個詭異的夢，秦伽玉給人去做了填房，帶著原配留下的孩子。因為家境不夠殷實，被迫練習刺繡，過上了‘毒夫手中線’的日子。

    清晨醒來時李相浮和李沙沙在庭院竊竊私語。

    李沙沙擺手：“秦伽玉是個不安于室的，注定只能成為你的替代品?！?/br>
    那種在女尊國安分嫁人的生活，絕對與他絕緣。

    這時庭院多出一位聽眾，秦晉剛推門而入，只聽到了幾句話，不過單是三言兩語已經(jīng)足夠觸目驚心。

    他向來對他人私事沒多大興趣，這次卻是主動問道：“什么替代品？”

    李相浮尚未開口，李沙沙機智應答：“陪我演話劇，帶你走進無數(shù)人心中白月光的真實世界?！?/br>
    “……”可以預想到演話劇的過程絕對足夠慘烈。

    秦晉涼涼望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李相浮，用建議的口吻說：“假期是不是要給孩子報補習班？”

    “……”

    李沙沙不需要贏在起跑線，他甚至已經(jīng)在終點。硬性對策失敗，只能來軟的，想再試著勸服秦晉。但在他開口前，李相浮先一步阻止。

    李沙沙居然沒繼續(xù)糾纏，反而就此偃旗息鼓。

    見狀李相浮尋思著系統(tǒng)又在醞釀什么小陰謀，結果被手機鈴聲打斷思緒。

    秦晉忽然道：“拖得有些久了?！?/br>
    顯然已經(jīng)猜到是誰打的電話。

    感受著掌心中的震動，李相浮敷衍地扯了扯嘴角：“也對，是該見上一面?！?/br>
    見面地點是他親自定下，特意選在那晚李沙沙吞噬系統(tǒng)的公園。

    這座公園沒什么娛樂設施，日常只有一些老年人散步晨跑，李相浮坐在長椅上，剛撥開落在膝頭的黃葉，余光便看到一道窈窕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