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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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就地解散。丁遙隨父母回家,老爺子派小錢開車送老二。 車子停到大堂門口,習慣坐副駕的人一拉門,就見梁昭在上面。她沒反應,倒是小錢恭敬地開口,“二公子,新年好??!您看要不坐后面?” 顧岐安一手扶在車門上,夜風倒也醒了幾成酒。面無表情看車里人,二人齊齊沉默。 小錢覺得氣氛太過詭異,尤其夫人還把戒指摘了,右手中指指甲蓋上包著紙巾,他心道該不會吵嘴了吧,于是說,“或者你們倆……”一起坐后面? 話未完,車外人砰地甩上門,繞上了后座。 小錢后背發(fā)涼,戰(zhàn)戰(zhàn)兢兢。 路上只能打開廣播解除尷尬。年三十,電臺實時轉播春晚,乏善可陳的套路小品,他硬逼自己笑,儼然比臺下的觀眾還捧場, 結果這夫妻倆毫不給臉子。 一個端坐木頭人, 一個拳撐額頭假寐。 不多時,后座的活祖宗開口了,“我們聊聊。” 小錢“啊”地一聲,顧岐安:“不是說你?!?/br> “……” 不管梁昭搭理與否,某人隨即說:“你覺得這一年半有意思嗎?從你主觀角度說,過得好不好,得到想要的沒,是什么在推進你往下走。” 梁昭只聽了個囫圇,下意識以為他在反問,“有意思嗎”就是“沒意思”。她喉嚨里潑沙般地干,指甲也疼得緊。可是我們都知道,那個疼、那個傷口,它早晚會長好,人可以新陳代謝生理上的傷痛,獨獨無奈心理上的。 真他媽疼啊…… 她浮浮嘴角,“本來還算有意思,過了今晚,很難有意思。” 有人一邊聽著絕情話,一邊回想方才所見的她光禿禿的無名指。車外夜闌人靜的大街,車里,繁榮歌舞作背景音。他下意識抽根煙含進嘴,末了又作罷,“所以當初你和顧錚離婚前,也是這么個心態(tài)。” 感情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好比他知曉她與顧錚的全貌,從來如此,而她今晚才得知秦豫。 電臺像是老天安排地樂景寫哀,突然放周杰倫唱《mojito》: 而你是文學家筆下的那一片海。 梁昭報復性地答,“那還是不一樣的。至少我那會兒很愛他,很愛,所以離婚是無奈之舉?!?/br> 該是沒有男人能容受這樣的對比。他們骨血里有天生的主權,無關愛否,更遑論妻子當面和你說道另一個男人的好,說得難聽點,精神綠帽。 顧岐安看著沒吃心,倒是扯松領帶的動作暴露了心理,他點點頭,索性點著煙,“你看,你比誰都門清。如果這段婚姻讓你‘入不敷出’,甚至反復懷念上一段的好,平心而論,你不累嗎?” “你在勸退我嘛?” “是溝通?!鳖欋苍跓熌焕镎f,梁昭,我們真的很少溝通。 “這倒是,否則我也不至于今天才認識秦豫?!?/br> “認識或不認識,重要嗎?” 車抵達目的地一刻,顧岐安問她。這大抵就是他們認知不同的地方,婚前二人來往,算老友算sexpartner,梁昭都不吝嗇與他談論顧錚,因為壓根沒當他是現(xiàn)任,自然沒有交代前任的壓力。 顧岐安看來,你就是到我這療傷來了。 療傷的過程不存在什么雙向交換。他不想提那段過去,但愿意聆聽梁昭訴說。而到了婚后,就更沒有翻舊賬的必要了。 有些男人處理是非的方式總是,麻煩能省則省。他不與梁昭坦白,一則是二人好像都不在狀態(tài),二則,料到了她會有今天的反應。 “我沒法抹殺和秦豫的過去,就像你沒法抹殺顧錚?!?/br> 有些往事,有些陳年悲喜, 它確實實實在在存在過呀。除非你失憶或rou身俱滅,否則無法根除。 這就是凡人最無力之處。 前度之所以成前度,總有理由,總說明你們不適合走到最后;而最后之所以成最后,總要你經歷以及甩掉幾個前度。 何必兩相比較,兩相為難。 直到二人進家門,梁昭都沒再說什么。她發(fā)現(xiàn)冰箱里的鮮牛rou變味了,都不記得何時買的,她自己倒是不愛吃,只是顧岐安挺喜歡,所以每每逛盒馬,都挑最鮮美的買。 結果他常常不在家用餐。陶媽一說,太太,我們把那個牛rou燒了吧,梁昭就會拒絕,說留著給他。 留來留去留進了垃圾桶。 扔完腐rou的手去水下清洗,大冬天,涼水澆在甲床上,火辣辣地疼。 梁昭看見一滴眼淚砸下來,才意外,她今晚未免太能哭了。 那頭,顧岐安解下領帶,手邊就是一張婚紗照。 鳳冠霞帔九品官服的穿扮。那天照相師傅還說,“新娘臉太苦了吧,笑一個呀?!?/br> 梁昭始終笑得不達標,顧岐安就附耳她,“我和你說個笑話……” “我五歲那年他們就讓我娶你了?!?/br> 新娘子果真笑得不行。 笑靨定格在相框里,現(xiàn)如今來看,確實十足動人。 * 初一這天,顧岐安趁著白班之便,到產科看望一個人。 好友的夫人八天前才誕下一女。母女平安。在病房靜養(yǎng),明朝轉月子中心。孩子她爹趙先生這幾天是沒日沒夜地守,素日里最矜貴的一個人,原來在“老來得子”上,也難逃人倫的窠臼。據說,女兒出生那下他還哭了。 顧岐安挖苦好友,“好可惜,錯過了,也沒影像記錄。有些人哭一下好難得的。” 趙聿生白他一眼,“站著說話不腰疼?!?/br> “孩子的名字想好沒?” “暫時沒功夫想。相相好幾天沒和我說話了。”趙總難得吃癟狀,倒苦水,說女人生產永遠是至痛也高危。她追根溯源地恨上你,殊不知你也心疼呢,巴不得男人要能生,就代替上陣了。 救命,顧某人噦他,“臘月里的飯都給吐出來了。” 趙聿生冷冷一哼,通宵的人,不修邊幅但也瀟灑,領帶隨性別在襯衣里,“你有什么臉在這里埋汰我?早結婚一年,當初我當儐相你是怎么笑我的?結果呢,誰是烏龜誰是兔?”二人是校友亦是世交。趙年長顧兩歲,后者卻更早成家,婚禮當天新郎就缺德發(fā)言:可見龜兔賽跑的故事總有借鑒意義。 一句話誤傷了顧岐安心底的某些隱衷、某些罪孽。 這事也只有和老趙說,“梁昭知道秦豫的事了。” “哇,活該。”趙聿生可算拿住他的短了,一臉唯恐天下不亂。 當然,玩笑過后也回歸正經。 秦豫這個名諱的分量,趙心知肚明。原先在大學,顧岐安最不被家里人接納理解的那陣子,全是她陪過來的。二人在學業(yè)上、志事上又頗有共同語言。 只是這段感情外人皆不看好。因為犯了齊大非偶的大忌,像是金燕西看上冷清秋般地,門第太懸殊了,十萬八千里。 有人權當顧二玩一玩,豈料他比誰都認真。 抑或,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不過你恰好是醫(yī)我頑疾的藥。 對于彼時的顧岐安,頑疾是原生家庭之傷,藥就是秦豫。 可惜沒能善終。畢業(yè)階段,秦豫家里生變,顧家又棒打鴛鴦,二人心境上也漸行漸遠,終究還是和平分手了。 唯獨想不到的是,分手兩年后,秦豫車禍身亡。 這些年,趙聿生不是沒問過老顧,心里還有沒有她? 作為好友,趙并不想包庇他什么過去的情分。 有,就大大方方承認,我不幫忙圓謊。你們小兩口關起門自行消化; 沒有,那更好。 顧岐安的回答一如眼下,“過去就是過去了。 哪怕她能死而復生,我也不會舍梁昭而選她。” 趙聿生微微一哂,“倒還算有點良心,但這份良心不該表給我聽。除非和你過日子的人是我?!?/br> “謝謝,在吐了?!?/br> * 是日傍晚下班,某人就給梁昭去電,準備問她在不在家。好一起回娘家拜年。 不成想打了好幾發(fā)都沒接通。 最后是梁昭主動短信回復: 我已經一個人回了。在這邊住幾天。 顧岐安坐在車里看短信,心里無由一股子火。 第23章 -23- 熱水瓶 梁昭突襲式回娘家, 結果撲了個空。 梁瑛捎老太太上街買鞋了。俗話說人老腳先衰樹老根先竭,外婆現(xiàn)在除了耳朵不靈光,走路也一崴一崴地。梁女士聽街坊說某商場的老人鞋不錯, 春節(jié)還在促銷,回到家就趕緊扶老太太去了。 這還是梁昭進不了門, 打電話問到的。 “在哪個商場???我去接你們。” “不要!錢都付好了曉得伐,你們等著,馬上回來。”梁女士生怕她搶埋單,不給來。實際上這個“馬上”馬了兩小時不止。 二人姍姍而歸的時候,梁昭在車里都等睡著了。 梁瑛叩叩車窗, 手上拎一掛蹄髈, 巡脧間沒看見姑爺, “誒?怎么你一個人跑回來的?” 梁昭抹著臉答非所問, “過年車子交交關關(*很多)呀。停車場連個釘大的位置都沒了,這附近還有哪里能停?” “老方頭那里嘛!”耳背的外婆搶答。老方頭是片區(qū)里管車庫的。 但是,“外婆,那個是停電瓶車自行車的啦!” 梁瑛笑老母親半夜擤鼻涕,瞎打(答)!隨即叫姑娘等著,先送外婆回家, 再上車領她出去找找。 沒幾分鐘, 坐上副駕的梁女士張口就問姑爺。梁昭便知道了,姜還是老的辣,找停車位不過是個幌子,盤問小兩口發(fā)生了什么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