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不會有人覺得攻略黑蓮花很難吧?、六宮粉、王北平、你再親我一下、麑鏡三生晝之烈日炎炎照無眠、福氣包帶著空間重生了、最強(qiáng)諸侯爭霸系統(tǒng)、扶弟魔家的女婿、籃壇英雄
“你想要公平,我找誰要去?” “老子還和他一樣姓顧!” 第四次…… 梁昭被這一連串發(fā)難砸得頭暈,好不容易,從他懷里掙脫,坐回座位上與他視線膠著,“我怎么聽不懂呢?” “你不需要聽懂,”車外人給她系好安全帶,再關(guān)上門,動作行云流水,“你要懂的只有一句,那就是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離婚。 你別想,除非我早死!”死了也要天天當(dāng)鬼在床頭盯著她。 繼而,他繞回駕駛座發(fā)動車子,這下終于能雙雙把家還。 但顧岐安還是不安心,四下望望,心生一計,他扯下領(lǐng)帶來捆她的手,捆在安全帶上纏了個死結(jié)。 梁昭差點沒厥過去,“臥槽你這人怕不是瘋了?!” 駕車人悠悠來睨她,“那我能怎么辦?結(jié)巴逼急了還說繞口令的。” 第38章 -38- 長添燈草滿添油 打結(jié)他到底是熟稔的。 顧岐安說, 外科cao作入門的考核是洗手穿衣,再就是打結(jié)。 本科階段,一般以方結(jié)為檢驗標(biāo)準(zhǔn), 每分鐘要求打18個。 輪到他來當(dāng)老師,這兩年也監(jiān)考過幾回打結(jié)考核。顧岐安掐表是很嚴(yán)苛的, 學(xué)生成人師就沒得共情學(xué)生了。其他佛系同事走個過場就罷,他不,他挨個監(jiān)考,等學(xué)生“交卷”再細(xì)細(xì)地驗貨,數(shù)量或手法有一項不合格都別想過關(guān)。 于是, 附院神外科的顧神成了s大學(xué)生圈里出了名的魔鬼, 他會在開考前報臂嘲諷: 僥幸心理別有, 有也沒用。誰還不是學(xué)生過來的, 你們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粗俗。”梁昭沒好氣。動輒就屎尿屁的人該有多粗俗! “大俗即大雅?!?/br> “狡辯?!睆纳宪嚨浆F(xiàn)在,她輕易不開口,開口也只有兩個字。是因為氣得胃疼,手腕也被領(lǐng)帶箍到火辣辣地,這狗賊系得好緊,真就可著頭做帽子, 一點富余沒有。 半小時到點, miranda準(zhǔn)時來電問昭昭,人呢? 這頭的梁昭只能單手持手機(jī):你要不坐下來聽我的后話?就是,我大概也許去不了了。 果不其然,魔頭從無語凝噎到暴走:啊,你要死了啊梁昭,那你背書個鬼??! 梁昭把這句功放出來,給某人聽聽看, 看你干的好事!她一雙眼刀子冷冷去向他,后者竟坦然得很,等她掛了又幽幽嗤一句:“隔壁王婆何其多?!?/br> “不許這樣說她!” 梁昭第一時間維護(hù)起上司,“miranda才不是這種人。她是很獨(dú)立很先鋒的女性,也幫襯過我好多,所以我不準(zhǔn)你這樣說她?!?/br> 顧岐安繼續(xù)陰陽,“也包括拉纖你和前夫吃飯?” 這個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梁昭不得不深呼吸,“歸根究底怪誰?還不是怪你們男人,占得千百年歷史遺留的好便利,在職場上也處處隱形歧視。” “你等等,我怎么一時倒不過這個因果關(guān)系?!瘪{車人很熟練地開著車子,直視路況,眉頭卻深深打結(jié),因為思路在她的回答上拋錨了。 “不需要倒過來,”梁昭學(xué)舌他那套“霸總做派”,“你只需要知道,這事歸根究底怪你,怪你們男人?!?/br> 片刻沉默,顧岐安輕聲失笑。 梁昭問他笑什么,又為什么不說話。他說,你都把我的話“偷”走了我還說什么? “小毛賊。” 話音剛落,車就近停在一間生鮮超市門口。顧岐安撥擋抽鑰匙,再扭過頭來看她,只看不言且若有深意。 “看我做什么?”梁昭被他盯得不自在,就躲開視線。他看人從來習(xí)慣這樣,直勾勾不轉(zhuǎn)睛地凝視你,神情或莊或謔,眉眼輕佻也深邃,仿佛一支帶火的煙頭,把你燎出個洞直到完全燒化成灰。全過程還能聽見滋滋的聲響。 她都這把年紀(jì)了,當(dāng)然清楚這種心悸感意味著什么,只是比起年輕時的心動或者傾心,會理智清醒不少。 人類的感情溝通里,眼神與表情是最最直觀的語言,且還多了幾分含蓄美。 她又是個五官即三觀的女人。從第一段到現(xiàn)在所有的戀愛史,無一不被濮素詬病:栽在皮囊上就是會遇人不淑! 可問題是對方如果第一眼就拿不下你,那日后每個共同醒來的早晨,你要怎么確保自己不會嫌棄他/她,嫌這人日復(fù)一日地不順眼,處處不可取。彼此間沒有任何傾訴欲和探索欲,更別提什么靈魂合拍? 所以,梁昭從來相信一見鐘情比日久生情更多。即便知道一切紅粉皆骷髏。 她當(dāng)年遇見顧錚,后者也是這類眼里有話的長相與調(diào)性。 有些男人生個桃花眼天生就是招禍端的。 外加他職業(yè)使然,見客戶訓(xùn)練出來的那些微表情,是技能也是計謀。拿來對付梁昭,綽綽有余,她又如何招架得??? 梁昭還記得他們之間的初吻。那是個新工作周的開始,也是明后,她才給父親掃完墓,又無縫去參加了駕考。好容易得閑下來,當(dāng)晚,顧總就在日料店犒賞他們小組拿下一個大case。 散席后眾人各回各家,而他們沿著路邊的梧桐樹散步。 細(xì)雨繡花針般地密,二人共用一把傘。顧錚問她,“考得怎么樣?” “當(dāng)然是c位出道?!绷赫押敛恢t虛。 “那么,算誰的功勞?” 梁昭裝作沒聽懂,“你說項目?這個case我拿的可是頭等功?!?/br> 聞言,顧錚笑得世故且高深,“你比剛來的時候自信也奪目好多?!?/br> “這可是你說過的:fake it till you make it.” 沒錯。彼時的她一身光環(huán)幾乎全拜顧錚授予,他教她太多太多,像悉心打磨一件藝術(shù)品,不吝嗇心血與匠氣。 所以他打量她的時候,眼神也更像是欣賞,欣賞自己的手筆是如何成器的。 就這樣散著步,沒什么上下屬的階級感。顧錚很耐心地聽她叨咕清明祭祖那些家事,說父家有幾個掉價親戚,很勢利眼的做派,平日里才不來往,一到要遷墳修墓就變著法子找梁女士要錢。 梁瑛也無奈。這錢再冤枉都不能省。 即便人早死了他看不到我們這些付出了,但后事、后事,從來只是用來慰藉活的人的。 梁昭一口氣傾訴完,目光移向顧錚,才發(fā)現(xiàn)后者一直在看她,很專注很深切地看她。然后就是吻, 一記推倒所有壁壘、沖垮她全部防守的吻。 …… “看你每次哭完眼睛果真會腫?!毖矍叭说囊痪湓拰⒘赫炎Щ噩F(xiàn)實。顧岐安問她,走神了,在想什么? “在想你睫毛為什么這么長。”梁昭面不改色扯謊。 “有那么長?”顧某人著實疑惑,不僅她說,從小到大身邊也有不少人艷羨過他。 只是他很傲,對于恭維褒獎都左耳進(jìn)右耳出;反倒是父親回回罵的什么小白臉、二姨子,方才叫他肯信,大抵他睫毛確實太長。 顧岐安就手解下安全帶,傾身過來,拿拇指腹微微地貼在她睫毛上。 好癢,梁昭下意識閉眼,感官酥酥麻麻地。甚至得屏住氣,因為呼吸里全是他的煙草與木調(diào)香水味。 她不識趣,“你這樣能看出個什么?” “不能看,但能摸?!?/br> “睫毛不是用來摸的?!?/br> 顧岐安窸窣地低笑,“那你身上哪些用來看,哪些用來摸?”有人開起黃.腔信手拈來。說來他在床上也一貫如此,即便梁昭自詡婚戀史還算開放豐富,但也沒遇到幾個愛dirty talk的,所以她既吃不消也很受用,一邊羞恥一邊本能刺激。 她逼自己冷哼,“看來你是覺得我原諒你了?” “等一下,我不懂,”顧岐安挾著嗓音又挨近些,近到五官黏在她臉上,“我們這次吵架的導(dǎo).火.索難道不是顧錚?” “那你就一點錯沒有?” 沉默以及曖昧里,梁昭嚴(yán)肅提醒,“上回在北京可是你說的,我們給彼此一個機(jī)會,而我說看你表現(xiàn)。 結(jié)果你的表現(xiàn)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罵我輕骨頭?!?/br> 這同女人辯論也是個送命學(xué)問。一字不留神,就文字獄般地梟首示眾。 顧岐安感覺面對她比分不出腫瘤的界限還頭大,于是報復(fù)性地啟口,銜住她下唇一咬,力道極輕,不見血但足以讓她吃痛,“昭昭,我是人,是有七情六欲的rou體凡胎,生氣沒有理智的時候也會說氣話,乃至昧著良心傷到別人。” 梁昭正欲說什么,卻沒成功。因為咬人的人又忽而探出舌尖,在她下唇上密密舔舐著。 隨后手掌捫住她后頸,把睫毛按到她眼瞼處,“你羨慕我的長,那就送點給你?!?/br> 什么鬼?這人也太無賴輕浮了! 但梁昭不得不承認(rèn),她吃這套,身體也軟得像被抽空精髓,“顧岐安,我討厭你。” “我不討厭你?!?/br> “……那我還是討厭你。” “那我也還是不討厭你?!?/br> 再這樣下去沒個完了。梁昭快快搡開他,拔.出安全帶讓領(lǐng)帶整個從上面滑下來,然后開門下車。 顧岐安緊隨其后,他拉她去逛超市,說你不在的這幾天,家里一點干糧沒有,這可怎么行? “你不能自己買?再不濟(jì)讓陶媽去買。”梁昭取個手推車,推著走,手上還纏著那條領(lǐng)帶。倒也莫名像絲巾的裝飾作用。 她數(shù)落某人,“難怪別人都說喪偶式教育?,F(xiàn)在的男人成了家就跟沒有自理能力似的,這不行那也不行,你們是討老婆還是討保姆?” 身邊人難得不與她爭執(zhí)的好涵養(yǎng),她罵什么,他統(tǒng)統(tǒng)照單全收。 也把她的手扒拉下來,換自己推車子。 算起來,有限的夫妻生活里,他們確實極少一起逛超市。 這點二人都有責(zé)任。公子哥是富貴堆里養(yǎng)出來的,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自然對這些煙火氣也不感冒。秋媽老早說過他:活祖宗不是這些年在社會上歷練了,怕不是刷牙都得要人把牙刷塞你嘴里。溥儀都沒這待遇! 梁昭卻恰恰相反。她再忙也會抽時間料理生活,且享受規(guī)整家居與飲食的過程,從亂到治,從平淡與一碗人間煙火里咂摸人生。 因此她隔三差五就逛超市,只是從來沒想過約上顧岐安。 “告訴我家里缺什么?”走到蔬菜區(qū),梁昭偏過頭來問某人,才問完,就見他嘴角悄然一挑。 片刻才直視她答,“你看著買,買你喜歡吃的。” 算了,梁昭權(quán)當(dāng)問了個寂寞,掉過頭逛自己的。逛著逛著,心里無端冒出些異樣來,那就是明明他們下午還吵到要掀房頂?shù)膭蓊^,按理來講她今晚才不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