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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六宮粉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快到黃昏時,敬則則又讓順喜把她埋在前院棗樹跟下的紹興黃酒挖出來。

    “哎,多虧那會兒本宮有先見之明。這幾壇子酒還是本宮受寵時,皇上賞賜的貢酒呢。本宮那會兒想著埋在水芳巖秀的樹下,待兩年后來啟。誰知道后面發(fā)生了許多事兒,但好在這酒還在,如今又挪到了秀起堂來,可得珍惜著喝,若不是為了做醉蝦,本宮還舍不得挖出來呢?!本磩t則抱著酒壇子不撒手,足見是真愛。

    龔鐵蘭從敬則則手里半拿半搶地把酒壇子取了出來,一看敬則則那晃晃悠悠的樣子就知道這位昭儀娘娘偷著喝酒了。酒量不好,還挺愛這一口的。

    華容上前去扶敬則則,敬則則推開她道:“我沒醉,腦子里清醒著呢,我讓你準(zhǔn)備的配料準(zhǔn)備好沒有?我要開始做醉蝦了。”敬則則擼了擼袖口。

    醉蝦其實特別好做,繡花針長短的小蝦洗凈用黃酒悶上,把醬、醋、糖、胡椒、芫荽,此外還有一個不常見的小紅椒,這是道南進(jìn)貢的,避暑山莊的“憫農(nóng)園”里嘗試著栽種了一點兒,不過人人都把它當(dāng)觀賞植物,敬則則在家中時卻聽道南那邊的仆從提及過那小紅椒。所以讓順喜去憫農(nóng)園里偷了幾根兒。

    這種獨家配方加進(jìn)“長湖醉蝦”這道菜后,直接導(dǎo)致當(dāng)晚秀起堂的米飯不夠吃。

    龔鐵蘭尤其突出,嘴巴上念叨敬則則不思進(jìn)取成日就想著吃,但就屬她吃得最快。那長湖小蝦,放入嘴里仿佛爆珠濺玉的口感,清脆鮮甜,醉醇芳潤,她還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蝦。再加上敬則則調(diào)的醬汁更是出神入化,所以平均下來人人都吃了兩碗以上的米飯。

    敬則則捧著下巴,臉上帶著癡迷的笑,“我一早就知道好吃,只是不知道長湖的小蝦居然如此鮮美,嗯,明晚我再去撈幾網(wǎng)子?!?/br>
    “娘娘!”龔鐵蘭這是典型的擱下筷子就要開始數(shù)落人。

    敬則則撫了撫額頭,夸張地道:“啊,不行了,頭有些暈,看來是有些醉了呢,華容,快扶我去沐浴?!苯Y(jié)果敬則則喊了半日沒有人回應(yīng),低頭一看,卻原來華容已經(jīng)醉倒在一旁的榻上了。這丫頭更貪吃,連醉蝦的湯汁都拿來下飯喝掉了,二十年陳釀的花雕不醉才怪。

    就這么著,秀起堂主仆的日子在吃吃喝喝里就到了皇后生辰的前一日。

    華容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那明晚你準(zhǔn)備獻(xiàn)什么藝啊?”

    “明兒跳舞、唱歌的肯定多了去了,本宮彈琴好了?!本磩t則道。

    龔鐵蘭在旁邊聽著就蹙了蹙眉,“娘娘的琴藝雖然絕佳,可那等場合,難免會不如唱歌、跳舞來得熱鬧?!?/br>
    “本宮又不是賣藝的,要那么熱鬧做什么?”敬則則垂眸道:“何況,在皇后的壽宴上太出挑也不是好事兒?;屎竽锬镄宰与m然好,但也不是沒脾氣的人,再且壓過祝賢妃也不好?!?/br>
    龔鐵蘭點點頭,“娘娘說得是?!?/br>
    “姑姑,等荷塘里的蓮藕收了,咱們今年做藕粉糕吃吧。”很快敬則則的念頭就又轉(zhuǎn)到吃食上去了,讓龔鐵蘭很是無力。

    到了皇后生辰的正日子,清舒仙館前頭已經(jīng)扎起了鮮花牌坊,避暑山莊的各處院子樹上也都系上了紅綢花,玉芝云堤的沿途掛上了各色彩燈,只等晚上華燈燃亮,就能照耀清舒仙館前的整個湖面。

    各處伺候的宮人也全都換上了紅色宮服,看起來喜氣洋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又要大婚了呢。

    皇后坐在清舒仙館的寶座上,春風(fēng)滿面地受了眾妃嬪的叩拜。敬則則起身時見她臉上難得地帶上了一絲紅暈,瞧著氣色好了許多,看來皇帝這一招還真是用對了。

    “賢妃你就別多禮了,小心肚子?!敝x皇后今日對祝賢妃格外地寬容,笑得也格外燦爛。

    祝新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臣妾哪里就那般嬌氣了,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臣妾祝娘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這話是尋常賀壽的話,但從祝新惠嘴里說出來就有些不對勁兒了。因為今日之前,皇帝從不曾如此為皇后祝壽,今日之后的明年恐怕也未必有今日之盛,且皇后的身子能否拖到明年這個時候也是未知數(shù)。

    不過皇后實在是大氣,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那就多謝賢妃吉言了,本宮也不盼著年年有今朝,只要能看著四皇子平平安安長大就好?!?/br>
    “娘娘瞧著氣色好了許多,想來是心寬體健,定能如愿以償?shù)摹!本磩t則道,“臣妾為娘娘抄了一卷《金剛經(jīng)》,還求娘娘能應(yīng)允供奉在碧峰寺的佛像前,為娘娘祈愿?!?/br>
    敬則則說話間捧著手中的黑漆金繪月下讀書圖的匣子走到了皇后跟前垂首遞了上去。

    皇后接過匣子打開看了看那卷《金剛經(jīng)》,字跡非常秀美整潔,“敬昭儀的字越發(fā)進(jìn)益了,當(dāng)年皇上就夸贊說宮中諸妃里你的字最出眾,本宮覺得只怕比前頭那些個飽學(xué)之士也不遑多讓了?!?/br>
    “皇上和皇后娘娘謬贊?!本磩t則朝皇后福了福,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祝新惠笑道:“皇后娘娘,依臣妾看,敬昭儀不僅是字進(jìn)益了,就是做人也越發(fā)進(jìn)益了呢。以前可不見敬昭儀抄什么《金剛經(jīng)》呢,就是兩宮太后可都沒得著敬昭儀如此的誠心呢?!?/br>
    這話一聽就是挑撥,謝皇后蹙眉道:“賢妃你也該學(xué)著大度些了,怎么別人隨便做點兒什么,到了你嘴里都討不著好。成日里看這個不順眼,那個不順心,難怪前兒太后說你害喜害得厲害,走路都晃悠了?!?/br>
    皇后這話真的是“啪啪”打祝新惠的臉,祝新惠沒想到謝皇后突然如此硬氣了起來,難道就不怕她這病鬼身子死后,四皇子不好過么?

    進(jìn)宮這么些年,祝新惠還從來沒有如此難堪過,然則皇后是主母,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拿皇后沒辦法,至少當(dāng)下這個虧只能認(rèn)了。

    “多謝皇后娘娘關(guān)心。”祝新惠僵硬地笑了笑,“太后娘娘就是太心疼臣妾了,所以有些擔(dān)憂。”

    皇后也笑了笑,很滿意祝新惠的認(rèn)慫,似乎也覺得這樣打?qū)欏哪樅芙鈿狻?/br>
    待恭賀了皇后之后,敬則則等人就要回自己的宮中準(zhǔn)備夜宴獻(xiàn)藝了。敬則則雖然獻(xiàn)藝不上心,但是挑衣服卻是很用心的。

    虧得以前景和帝對她挺大方的,這兩年在避暑山莊也沒做新衣裳,所以留存的布匹還挺多,龔鐵蘭、華容又都是心靈手巧之輩,十天的功夫兩人還是替敬則則趕制出了一襲新衣裳。

    敬則則穿的是冰藍(lán)泥銀的素地雪光紗裙,沒有任何花紋,反而讓這條裙子顯得格外的仙氣。披帛被華容裁剪成了三角尾,越發(fā)輕盈飄逸。而且腰上也有飄帶環(huán)繞腰臀然后自然垂落裙擺處。

    靜止時,看著沒什么特別,但走動起來,真就是仙氣氤氳繚繞了。敬則則本就生得清靈雅妍,穿這身正突出了極致的靈動。發(fā)髻梳的是驚鴻髻,兩側(cè)以發(fā)絲繞成環(huán)狀,敬則則也沒用金銀頭飾,以衣裙同色的泥銀雪光紗系了,飄帶飄蕩在空中,和披帛、絳環(huán)交相輝映。

    龔鐵蘭看了道:“娘娘今日這一身只怕又要艷壓全場了。”

    說艷壓全場倒也不為過,敬則則走進(jìn)月色江聲時,幾乎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似她打扮得如此素凈之人的確不多,因此就越發(fā)顯得敬則則獨樹一幟了。

    反觀祝新惠,穿著雍容華貴的棕金色對襟坦胸襦,胸口往下系著天藍(lán)色印粉色纏枝牡丹紋紗裙,這兩些顏色全是不好搭配之色,可被祝新惠這般穿來,卻異樣的和諧莊容。

    敬則則心酸地瞥了眼祝新惠的胸口,真真是豐滿腴潤,叫她看了都恨不能伸手去摸一把。祝新惠本就生得艷麗,如此一打扮,卻也并不比敬則則遜色幾分。至于誰更能入眼,就看個人喜好了。

    柳緹衣穿著玫紅色的短襦并十二幅月華裙,裙擺的每一幅在燈光下都閃現(xiàn)出不同顏色,甚是華美。她的身子月份小,此刻腰身上并不顯,她還束了巴掌寬的腰帶,越發(fā)顯得腰如蜂柳。她的美有別于祝新惠的艷麗,倒是和敬則則差不多,是清雅靈麗的類型。

    不過柳緹衣今夜的這番打扮就遠(yuǎn)遠(yuǎn)及不上敬則則了。柳緹衣看著敬則則只覺得眼里發(fā)恨,人撞衣、人撞人都不是什么讓人愉悅的事兒,尤其是自己還輸了。但是想著敬則則不過一個失寵之人,而自己卻懷有身孕,待遇天差地別,心里也就好受了三分。

    敬則則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瑾才人竟然瞧著也十分出眾,她今日穿了襲中規(guī)中矩的櫻粉色宮裙,把她那嫩雅青澀的氣質(zhì)烘托得淋漓盡致,在眾妃的大紅大紫里反而仿佛春日枝頭的桃花,迎風(fēng)招展。

    而且其他人都沒帶樂器,唯獨瑾才人身后的宮女背上也背著琴囊,看樣子是要彈琴助興。倒是和敬則則撞上了,敬則則也不以為意,說實話她對自己的琴藝還是相當(dāng)自信的,師從名師,從小就下過苦功,絕非等閑人能超越的。一時敬則則都替瑾才人惋惜起來了,獻(xiàn)什么藝不好,非要彈琴,待會兒被襯得黯淡無光,可不能怪自己。

    一時鼓樂聲響起,卻是帝后聯(lián)袂走進(jìn)了月色江聲。

    第13章 夜宴長

    皇后穿著明黃色的皇后禮服,瞧著雖然把人顯得老沉了,但明黃色卻是別的妃嬪都不能碰的顏色,宮中唯有太后、皇帝、皇后才能服明黃色。

    只是皇帝卻沒著明黃色,反而穿了一襲白色妝花紗龍袍,兩肩和前襟繡著威武的正龍,下擺繡著八寶平水紋。雖然顯得不那么正式,卻將他這些年越發(fā)凌厲的氣質(zhì)柔和了一些,清朗如春風(fēng)秋月,俊逸如月華日霞。這,更得女兒家的喜歡。

    沈沉從年幼起就跟著拳師打拳,風(fēng)雨不輟,敬則則侍寢的那些日子,他都是一大早先起床打一套拳才開始洗漱。身段保持得非常好,人也看著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若是不說的話,讓人猜恐怕也就二十二、三模樣。這一身白穿上,好似謫仙一般,若不是那龍紋顯眼,真不像是人間帝王身了。

    而敬則則心里想的卻是,又是白色?景和帝到底有多喜歡白色???

    帝后入座后,先上了三輪菜式,每一輪群妃都要起身站在幾側(cè)向皇后敬酒,禮畢后歸座。這等繁文縟節(jié)讓人煩不勝煩,卻又不能不尊崇。

    待敬酒結(jié)束后,景和帝看向祝新惠道:“賢妃,你是眾妃之首,就由你開始吧。”

    祝新惠站起身,朝帝后輕輕地福了福,“臣妾無才,只前日畫了一幅荷花敬獻(xiàn)給皇后娘娘。”祝新惠身后的菊如捧了畫卷走上前來,雙手遞到了皇后跟前?;屎笊磉叺挠駮恿诉^去,在帝后跟前展開。

    景和帝頷首道:“你的荷花倒是進(jìn)益了?!?/br>
    這當(dāng)眾獻(xiàn)的賀禮,照例也要在眾人面前展示的,所以玉書等帝后看過之后又轉(zhuǎn)身將畫面向敬則則等人。

    敬則則少不得腹誹,這也算進(jìn)益,那以前到底畫得有多糟糕?

    祝新惠溫潤地笑道:“還是皇上指點得好,以前臣妾畫荷一直不得法,被先生都給罵哭了,后來還是表哥,哦,不,還是皇上指點之后,臣妾才贏得先生夸贊的呢?!?/br>
    皇帝居然還曾經(jīng)有過閑情逸致指點祝新惠畫畫?敬則則忽然覺得自己前些年白當(dāng)過一次寵妃,那等待遇她沒享受過呢。

    祝新惠這話說的明顯是她還在閨中時的事兒,她和景和帝雖然算不上兩小無猜,但景和帝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彼此的情分不是他人可比的。

    到這兒祝賢妃的獻(xiàn)藝也就算了完成了,因為她已經(jīng)歸座了。

    敬則則愣愣地看著景和帝與祝新惠,心里暗自咒罵了一句。她這是理解錯了么?在皇后跟前獻(xiàn)藝,她以為重點是“跟前”,可祝新惠就送了幅畫也過關(guān)了。敬則則懊惱無比,早知道她也畫畫寫字啊,絕對可以把祝新惠給羞死。

    這會兒跟敬則則一般懊惱的卻不是一人兩人,心里都暗罵祝新惠狡詐呢。

    無獨有偶,宋德妃獻(xiàn)上了是一幅她自己的字,寫的是“百鳥朝鳳”。

    謝皇后看了后笑著對景和帝道:“今日敬昭儀替臣妾抄寫了一卷《金剛經(jīng)》供奉佛前,字跡秀美莊潔,臣妾才贊她是咱們后宮寫字的第一人,想不到德妃的字也如此上佳?!?/br>
    謝皇后此刻特意點出敬則則,實在有投桃報李的意思,因為敬則則今日說話很討她歡喜。她寧愿看著敬則則復(fù)寵,也不愿看著祝新惠繼續(xù)囂張下去。

    賢妃、德妃二人送字畫這件事,謝皇后也早就料到了,她二人終究是不肯居人之下的。

    景和帝聽謝皇后提起敬則則,目光很自然地往她的方向投去了一瞥,但也只是一瞥就收了回去,沒再有其他任何表示。祝新惠看在眼里總算是放了心,也深恨皇后捧敬則則這件事,好在景和帝并沒有吃回頭草的意思。

    賢妃、德妃獻(xiàn)上禮物后,柳緹衣便站了起來,“臣妾不才,今日準(zhǔn)備了一支舞獻(xiàn)給皇后娘娘?!彼酒饋磉@么快,是怕待會兒景和帝看花了眼,所以還不如趁著宴會剛開始就獻(xiàn)藝,否則待會兒人一多,皇帝再喝些酒,注意力就不在這上頭了。

    皇后擔(dān)憂道:“麗嬪,你懷有身孕,可方便跳舞?”

    柳緹衣柔聲道:“多謝皇后娘娘掛記,臣妾肚子里的孩兒乖得緊,知道今日是給皇后娘娘獻(xiàn)舞,一點兒都沒折騰臣妾呢,連素日的害喜今日都不曾有。”

    “好,好?!被屎舐犃舜鬄楦吲d。

    柳緹衣跳的是一曲鼓上舞,水袖飛蕩回環(huán),腳點在鼓上,每一個點子都踩得極為合拍,歡悅輕盈,很是優(yōu)美,舞姿也算上乘。但可能是因為顧忌懷孕,許多有點兒難度的動作她都沒敢上,所以姿勢優(yōu)美,但這一支舞只能算平淡無奇吧。

    一曲舞畢,皇后賜了一柄玉如意給柳緹衣,“皇上,麗嬪的舞姿柔美纖和,臣妾可是大飽眼福了?!?/br>
    景和帝笑了笑,“麗嬪的確不錯?!彼哪抗獬熞驴慈?,柳緹衣含情脈脈地回望了過去,心里想著應(yīng)當(dāng)在景和帝心里過關(guān)了吧。

    柳緹衣之后其他幾位嬪妃也獻(xiàn)了藝,或歌或舞,不能叫出彩。

    到馬嬪時,不曾想?yún)s是雙人舞。給她伴舞之人,敬則則瞧著有些眼熟,片刻后才想起來,正是當(dāng)日祝新惠生辰上領(lǐng)舞的那名舞姬。

    專門跳舞娛眾的跟柳緹衣可就不一樣了。那舞姬腰細(xì)如柳,柔韌得幾乎可以擰一圈,好似周身沒有骨頭一般。胸、腰、腿扭起來像一條美人蛇,嫵媚里帶著危險。她的長相很媚,尖尖的下巴很像狐貍精,眼睛不大,卻很長,上挑眼尾,全身上下都像個妖精。

    一個能刮了男人骨髓的妖精。

    景和帝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似乎全身心都看了進(jìn)去。那舞姬不是嬪妃,所以穿的舞衣十分大膽,雪白的纖腰一抬手臂就完全展露在了人前。裙擺也是,腿一抬,一條修長的白生生的腿便晃花了人的眼睛。

    這妖精胸大、腰細(xì)、腿長,真真才是艷冠群芳。后兩樣敬則則倒是不輸給她,但是胸么?敬則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只能說是剛剛好,不大不小。

    一曲舞畢,馬嬪領(lǐng)著舞姬上前見過帝后。景和帝看著那舞姬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莊小蓮。”莊小蓮剛跳完舞還在抑制不住地喘氣,那聲音聽得人直臉紅。

    景和帝點了點頭,卻也沒再說別的??擅餮廴硕伎吹贸鰜恚昂偷蹖@位莊小蓮上了心,只是因為今夜是皇后生辰,所以才按捺住沒招幸的。

    敬則則看了眼祝新惠鐵青的臉,又看了看臉色五彩斑斕的麗嬪,心里有些好笑。景和帝什么人啊,難道還能就只喜歡她二人不成?皇帝見一個愛一個才是正常好么。

    只是敬則則沒想到的是,這莊小蓮竟然會是由馬嬪捧出來。她印象中馬嬪一向是不爭不搶之人,不知怎的會想著要把莊小蓮捧出來,想來是日子也不容易,才要出來爭一爭。

    一時走了神,待敬則則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到了瑾才人衛(wèi)官兒彈琴了。

    衛(wèi)官兒有些怯怯地往前走到帝后跟前行了禮,像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一般羞紅了臉,這才抱著琴往后退到了琴幾跟前。

    但當(dāng)她坐到琴幾前時,卻仿佛變了個人,一下子精氣神全都出來了,自信也從眉眼間跳了出來,《三月》之曲從她的指尖流淌了出來,仿佛一下就將人帶回了陽春。

    春光和麗,百花飄香,百鳥爭鳴,鶯歌燕舞,那花香仿佛有了生命一樣,自己湊到了人的鼻尖,讓人心曠神怡??纱剡^神來,眼前卻哪里有什么百花?

    百花叢中,又有一群麗人嘰嘰喳喳地行走帶風(fēng)地到了水邊,有人在梳頭,有人在浣紗,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那是青春少艾的美,活潑、靈動。

    一曲畢,這下輪到敬則則臉色灰敗了。同場競技,自然是誰差誰尷尬。她雖還沒上場,卻知道自己的琴藝不及衛(wèi)官兒良多。

    一向以才貌雙全自詡的敬則則感覺有些打臉。沒想到其貌不揚的瑾才人在琴藝上如此有天賦。

    是的,天賦這東西是被人羨慕嫉妒不來的。敬則則練琴其實是很刻苦的,但是天賦嘛,可能這輩子都長臉上去了。

    敬則則假做不經(jīng)意地掃過前方的景和帝,覺得宮中美貌有才的嬪妃如此多,她先前可能真是自作多情了,那日釣魚他如果不是心血來潮,估計就是想戲耍自己。

    敬則則抿抿嘴,見衛(wèi)官兒彈完曲子上前去給帝后行禮時,皇后親手給她斟了一杯酒。景和帝也帶笑地看著衛(wèi)官兒,讓她又羞紅了臉。這種嬌羞的風(fēng)情,的確惹男子憐愛。哪怕其貌不揚,也自有一股子嬌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