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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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她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沒想到她家娘娘真要去賣畫。 敬則則道:“這次娘親進宮,我還以為她要給我銀子的,結(jié)果到走的時候都沒反應(yīng)?!本磩t則嘆了口氣,她爹和娘都不是貪財之人,反而時常救濟她爹以前的同袍,所以沒銀子也能理解。 但敬則則卻是窮怕了,在宮里沒有銀子打點太監(jiān)、宮女,很多事兒都不好辦的,就是皇后也難為無米之炊。 華容也是窮怕了。所以兩人一合計,華容有個小太監(jiān)同鄉(xiāng),是負責(zé)給宮中運泉水的,每日倒是能出宮一趟,托他帶幅畫也成。 “靠得住么?”敬則則問。她之所以動心倒不是全為了錢,而是宮中寂寥,找點兒樂子罷了。也想看看自己這個“樂山居士”的畫功可否被世人認可。 為此敬則則特別吩咐,絕對不能說這畫是誰畫的。 華容也清楚這里頭的風(fēng)險,若是讓人知道昭儀都要賣畫為生了,皇帝肯定要暴跳如雷。 卻說敬則則又用了兩三日把畫畫完,欲讓華容托付給她的同鄉(xiāng),先得拿出去裱了,然后才能寄賣,并答應(yīng)給那同鄉(xiāng)三成銀子的分成。 恰此時,隔壁又響起了給皇帝的請安聲。瑾婕妤的宜蘭宮跟敬則則的明光宮只有一墻之隔,那邊聲音大點兒,這邊就能聽個隱約。而皇帝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四日到宜蘭宮了。且還不止,這之前他就已經(jīng)連連翻了瑾婕妤的牌子三日了,之后他未再入后宮,如今再進來,又是四日連續(xù)翻瑾婕妤的牌子。 這樣的盛寵,邊是敬則則當年剛進宮寵愛最隆時也不曾有過。 龔鐵蘭在敬則則身邊道:“娘娘,奴婢聽說皇上跟太后商量過,今年正旦要給一些嬪妃晉位,想來瑾婕妤怎么也得封嬪了?!?/br> 其實敬則則的“昭儀”也是嬪位,只不過乃九嬪之首罷了。 “且還有人說,瑾婕妤要直接封妃。”龔鐵蘭繼續(xù)道。 敬則則的眼睛直接瞪了起來,封妃?那可真是叫人意難平了。她都做了好些年的昭儀了,位份一直沒動過,雖然是自己作的,但驟聞新人封妃,敬則則以后要對著她行禮,多少還是不舒服的。 敬則則煩躁地擺了擺手,“封就封唄,難道我還能做什么不成?” 龔鐵蘭道:“娘娘也做了好些年昭儀了,此次皇上是同太后商量的,娘娘怎么不去東宮太后那兒坐坐呢?” 皇帝也是讓敬則則去親近東宮太后,但她回宮都快一個月了,卻一點兒動靜沒有。借著昏倒那件事,皇后免了她請安,她也就一直宅在明光宮里養(yǎng)病,東宮太后的慈寧宮更是一步都沒踏入。 敬則則其實知道皇帝的意思,她若是巴結(jié)上了東宮太后,只要太后說句話,不管是真孝順、假孝順,皇帝就能順水推舟地來一次明光宮,指不定這次也能給她封妃。 但這種嗟來之食,敬則則是不屑的。她知道皇帝是好意,也有心寵愛自己,但這種寵愛她寧愿不要。 說來說去,皇帝還不是將西宮太后和祝新惠放在首位,是怕那邊兒不高興而來找自己麻煩,這才彎彎繞繞地使了這許多心眼兒。這也正說明,他對自己的寵愛,并不足以用來保護她。 皇帝都不好出面違逆西宮太后,敬則則自己難道還有那膽子?如今情熱時皇帝看到的自然是自己的好,萬一將來不諧,今日她巴結(jié)東宮太后的事兒,指不定就是罪過了。 反正這等蠢事兒敬則則不愿意干。她也不稀罕被皇帝寵幸,后宮女子期望被寵幸不就是想要個孩子傍身么?她這么久都不曾有身孕,對自己的身體多少是有所懷疑和失望的。正所謂命中無時莫強求,敬則則也看開了。 就這么跟皇帝不冷不熱地吊著,指不定恩寵還能長久些。 “我這不是在養(yǎng)病么?帶著病氣怎么好去太后那兒?!本磩t則道,“再說了東宮太后也不會因為我去了幾次就幫我討要妃位的?!?/br> 龔鐵蘭嘆了口氣,復(fù)又道:“也是,不過奴婢聽到了個消息,說是傅家的二姑娘經(jīng)常進宮來看東宮太后?!?/br> “傅家?”敬則則一時想不起來京城里的傅家是誰。 “就是傅太傅家的二姑娘。” 這么一說敬則則就知道了,“哦,是那個傅家啊?!备堤的耸腔实鄣睦蠋煟上婚L,死得太早,若是能熬到皇帝登基,傅家一定能躍為京城大族的。 但即便是這樣,敬則則也不明白為何龔鐵蘭要把這個傅姑娘提出來說一說,說得好似她來看太后就是要進宮一般。再說了,皇帝的妃嬪那么多,多一個也不算什么。 龔鐵蘭見敬則則并不太感興趣,便又道:“奴婢曾經(jīng)遠遠地看過傅二姑娘一眼,端的是水靈,比柳才人也不差?!?/br> 敬則則和柳緹衣乃是宮中公認的美人,也就是說傅二姑娘跟柳才人差不多的話,也就不差敬則則什么了,而且她年紀還小。 “她如果想進宮,選秀時怎么不進來呢?”敬則則旋即才想起自己問了個蠢話,儼然是傅二當時年紀不夠,想來如今才滿十五及笄,若是等選秀,就要三年后了,那時她就十八歲了。 敬則則自嘲地笑了笑,“看我這腦子。不過宮中多些人總是更熱鬧。她既然走了東宮太后的路子,肯定也是得了太后看重,我在慈寧宮就更是沒什么用處了?!?/br> “娘娘切不可妄自菲薄,奴婢說這些只是想讓娘娘,讓娘娘……”后面的話龔鐵蘭沒敢說完。 “讓我主動些?”敬則則替龔鐵蘭補充完整道,“姑姑,你放心吧,吃一塹長一智,我再不會如以前那般任性的。前些日子娘親進宮時我就明白了,我并不是一個人,后面還有敬家呢,可不能再任性。” 龔鐵蘭欣慰地笑道:“娘娘可算是想明白了?!?/br> 敬則則點點頭,“想明白是想明白了,但這宮里太主動也未必就好,皇上的心思并非是主動不主動就能左右的?!?/br> 話說到這兒,龔鐵蘭也就不好再勸了,且隔壁院子里此時也響起了淙淙琴聲,美妙繞梁。 敬則則斜靠在榻上的引枕上閉目聽著,書也不看了。 “瑾婕妤的琴音聽著就叫人心曠神怡?!本磩t則低聲道。 華容給敬則則換了杯熱水,接口道:“奴婢覺得娘娘的琴藝一點兒也不輸給她?!?/br> 敬則則睜眼端起水杯道:“你是我宮里的人,自然覺得我什么都好,若是不拍我的馬屁,怕穿小鞋是么?” “才不是呢,在遠近泉聲的時候,奴婢聽娘娘的琴音,覺得那才是世上仙樂,當時奴婢就想,哪怕咱們沒有rou吃,也不能沒有娘娘的琴聲。” 敬則則被水嗆了一下,覺得華容如今拍馬屁的功夫真真是趨于爐火純青了。 “行了吧,你把你家娘娘當成什么人了?成日地拍馬屁,那我以后可要親賢人遠小人了?!本磩t則玩笑道。 “奴婢才不是拍馬屁恭維娘娘呢,瑾婕妤的琴聲是好,奴婢也覺得好聽,叮叮咚咚的讓人心里舒服,可要說她彈的是個什么,奴婢可聽不懂,但是娘娘的琴音不同,在遠近泉聲的時候,奴婢聽著你的琴音,就好像能聽到你的心一樣,你心里想什么,奴婢好似能感覺到一般。”華容蹙眉道,“可具體是個什么,卻又說不出來,反正那種感覺玄之又玄?!?/br> 敬則則聽完沉默了片刻,“那是因為咱們?nèi)杖斩荚谝粔K兒,我想什么,你自然能揣摩出一二?!?/br> 敬則則起身走到紫檀大案后,看向自己剛完成的《風(fēng)雪夜歸人》,破茅屋里男人與女人靜靜地對立,她明明要表達的可不是什么妻子在苦等丈夫,但偏偏華容就那么以為了。 或者說是她自己畫得并不對么? 敬則則嘆息了一聲,神情復(fù)雜地看著那幅畫,之所以要拿出去賣,多少也是因為不想看到這令人誤會的畫而已,她也不欲去看畫中她自己的眼睛,真的帶著苦苦的期盼么? 敬則則聽著隔壁的琴音,自嘲地笑了笑,將畫卷了起來。 次日華容給敬則則梳頭時,低聲道:“娘娘,你知道么,昨兒晚上賢妃娘娘的肚子又疼了,派人去瑾婕妤那兒請皇上,皇上不僅沒去,還把傳話的太監(jiān)給打了二十板子。” 敬則則慢悠悠地在手上抹著敬氏獨家秘方制的雪花玉肌膏,聞言也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 “娘娘,你說瑾婕妤該不會真要封妃了吧?”華容帶著怨氣地問道。 “誰知道呢?!本磩t則聳聳肩,“對了,中午不想吃東西,讓茶點房那邊送點兒糕點過來就是了,再要一壺杏仁茶?!?/br> 敬則則轉(zhuǎn)移話題顯然是不想再聽皇帝寵幸誰什么的了。 不過也許祝賢妃的醋意讓皇帝有了些許收斂,晚上竟然沒有再翻瑾婕妤衛(wèi)氏的牌子,雨露之恩反而落到了敬則則頭上。 聽到太監(jiān)來傳話時,華容可是高興壞了,就是龔鐵蘭臉上也多了幾絲笑容。敬則則對這種殘羹冷炙般的寵幸倒是沒什么期盼。只是聽得說是召自己去乾元殿而非是皇帝到明光時微微有些意外而已。因為敬則則回宮后,皇帝若是有召幸可都是去的各嬪妃宮中,并未曾將她們召到乾元殿。 第59章 動輒咎(上) 卻說敬則則收拾妥當坐了步輦到乾元殿,跟著引路的太監(jiān)往內(nèi)走時,心里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乾元殿她曾經(jīng)很熟,兩年多以前她每個月都會來幾次。如今里面的陳設(shè)幾乎都沒變,如何不叫她憶起往昔。 “侯公公,西配殿不是往那邊走的吧?”敬則則警惕地停下了腳步。嬪妃到乾元殿侍寢都是在西配殿,東配殿乃是皇后獨享。 被叫住的侯潤趕緊躬身道:“回昭儀,皇上是要在寢殿見你?!?/br> 也就是掛著“養(yǎng)心”二字的那一處。 敬則則走進去時,景和帝正盤腿坐在榻上看折子,見她進來朝敬則則招手之余,又示意高世云將榻幾收拾了干凈。 敬則則慢吞吞地走過去,順便偷眼打量皇帝。他穿了件月白地四合如意紋天華錦袍子,頭戴金冠玉簪束發(fā),若非腰上系著一根明黃絲絳看起來真就是普通簪纓世家溫潤儒雅的公子哥兒一般了,只是氣質(zhì)更清華貴雋且俊美了些。 這樣的人莫說是皇帝了,生得這般模樣就是普通仕子也難免叫人芳心暗許,也難怪祝新惠一天到晚吃醋吃得丟人了。 敬則則慢慢地走著,見皇帝也不動就看著她不明所以地笑著,她自覺尷尬地朝景和帝行了一禮,才行到一半就被皇帝給摟到了懷里,然后腰間被捏了一把。 “你這到底是穿了多少衣裳?。侩揄ナ菦]摸到你的腰?!鄙虺列Φ?。 “天兒太冷了?!本磩t則笑道,她進殿之后其實已經(jīng)脫了錦裘了,捧著的手爐也交給了宮女,但身上的確是里三層外三重,棉襖都穿了三件,臃腫得像個豐滿的女子了。 沈沉松開手,“你還是趕緊去換一身吧,知道你畏寒,所以朕特地吩咐把地龍燒得熱了些,你待會兒肯定要流汗的這么穿?!?/br> 敬則則點點頭,也沒矯情直接轉(zhuǎn)身進了暖閣。宮妃到乾元殿侍寢都是會帶換洗衣裳的,以防萬一嘛。 敬則則換了一襲水紅地覆紗妝花緞闊領(lǐng)交襟裙,露著雪白而悠長的脖子,很是惹眼。衣襟和裙邊都鑲著細金緞條,顯得既華貴又嬌俏。尤其是那腰肢,被束得盈盈一握,幾乎風(fēng)吹欲斷。 這是她舊時的衣裳了,回宮時一應(yīng)行李都沒帶,卻也不怎么愁衣裳。她如今瘦得厲害,一個月了氣色倒是養(yǎng)好了,但rou真沒怎么回來,所以兩年前的衣裳穿著不僅合適而且還算寬松。 敬則則眼見得皇帝眼里露出了一絲驚艷來,心里少不得有兩分得意,主要是進宮這許多年,還能叫皇帝覺得驚艷,殊為難得了,這虛榮心自然是大大的被滿足了。 但合身的衣裳一穿,骨頭架子就顯出來了。 “怎的還這么瘦?”沈沉箍住敬則則的腰道。 “御膳房的飯菜不合臣妾口味唄?!本磩t則隨意地道,也不是在暗示什么,反正宮中有規(guī)矩,六宮肯定是不能設(shè)小廚房的。 “行了,那你再忍忍,不行的話開了年五月里朕再帶你回避暑山莊可好?” 敬則則先是點頭,旋即就開始搖頭。 沈沉挑了挑眉,等著敬則則解釋。 “好是好,可臣妾卻不能讓皇上為我破例。”敬則則抬頭看著沈沉。 沈沉愣了愣,直直地看進敬則則的眼睛里,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皇上?”敬則則心忖難道他又想諷刺自己的賢惠了? 敬則則的眼睛很亮,亮得好似天上寒星,高傲而倔強。她的話并非是以退為進,那是真真的不稀罕他口頭上的破例。她要的是正正當當?shù)膶檺邸?/br> 沈沉抬手輕輕地摩挲起敬則則的眼睛,然后低下了頭,輕啄淺償起她帶著些許甜意些許玫瑰香的唇瓣。 起意可能真真是一時的心動,但暖玉在手后,心動就成了情動,無法遏制,決堤般山呼海嘯而來。 敬則則愣了愣,閉著眼睛抖動著長如蝶翅的睫毛,怎的忽然就這樣了?她以為讓她去換身衣裳,又是在榻上,應(yīng)當是有話說的,可怎么就這么直接了呢? 不僅直接而且火熱,特別的火熱。 “你怎的生得這般美?”沈沉扳著敬則則的腰肢道。 敬則則不明所以地轉(zhuǎn)回頭。她有個特點,床榻間親昵時,哪怕沒哭,也總是眼周泛紅,臉頰泛紅,嘴唇涂櫻,看起來嬌媚妍麗到了極致,萬般風(fēng)情都在眉間。 似牡丹滴露,海棠含珠,毀了你的神智,毀了你的清明,一切都只歸于本能。 好容易,總算是風(fēng)停雨住,敬則則軟綿綿地側(cè)躺在榻上,了無生氣的樣子。修長潔白的腿,隨意地疊搭著,彎曲著,一回頭就見著那至美的彎曲曲線,叫人留戀往返。 “則則?!鄙虺疗鹕黼S意清理了一下自己,叫了人備水,轉(zhuǎn)頭將敬則則從榻上抱了起來。 敬則則閉著雙眼,裝死地任由四肢耷拉,直到被浸入池中,也毫無動靜。 沈沉逗樂地捏住她的鼻子,敬則則這才憤憤地哼哼。 “站直了?!鄙虺练鲎【磩t則的腰肢道。 “不,不,不?!本磩t則怒了,她要睡覺!“我不,我不?!彼÷暤目藓爸?,實在是聲音啞得沒力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