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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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魚與驢 沈沉想不出。 “最怕的就是那些奴才不肯收銀子,那等滋味才叫絕望?!本磩t則道,若非銀子能開道,她未必能活得到今日。 這么一說似乎又在翻舊賬了,敬則則忙表示,“皇上,我可沒有暗示什么哦,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宮中有不得寵的嬪妃,能使銀子她們總會好過些。太后娘娘當初也是這么過來的,所以今年淑妃要削減內(nèi)宮用度,太后娘娘說她的那些話臣妾覺得挺有道理的。其實削減點兒布帛、首飾之類的,對我們來說也沒太要緊,可真把壓歲銀子削減了,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臣妾還好,偶爾還能找娘家……”打個秋風。 說到這兒敬則則突然頓住了,生怕戳了皇帝的自尊心。 “朕沒你想的那么小氣?!鄙虺恋馈K拇_沒生氣,這年月女子出嫁都是要帶大量的嫁妝的,在夫家以后一輩子的生活都得用嫁妝支撐自己。然則進宮的嬪妃帶的東西是有規(guī)定的,因為宮中用度和宮外不同,她們能帶的也就是銀子了。問娘家要銀子補貼就很正常了。 敬則則進宮時帶了不少壓箱底的銀子的,但后來不是被她自己給搗鼓成了窮光蛋么,像她那樣的給她一座金山她都能“作”完。萬幸的是如今皇帝給了一千兩,還說是分期付款,她一時又富裕了起來。 早起敬則則揉著酸軟的腰,卻沒怎么感激皇帝了,她總有一種昨晚收的是賣身銀的錯覺。 正月里的日子悠閑得厲害,主要是外面太冷了,所以都縮在宮中自娛自樂,但到了日子該去兩宮太后處請安還是不能遲。 難得的是皇帝正月里不用上朝,所以也到了福壽宮給祝太后請安。 敬則則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靜靜地聽著祝太后道:“皇帝,你也好些日子沒進內(nèi)宮了吧?雖說處理政務要緊,可也要適當?shù)匦菹⒀剑@大正月的也沒什么緊急事務,你還是得緊著身子養(yǎng)一養(yǎng),哀家看你眼底都有淤青了?!?/br> 敬則則在心里咬著牙想,皇帝可不是處理什么政務弄得眼底有淤青的,他乃是使了錢所以可著勁兒地在她身上撒歡造成的。可憐她身上都快沒有一處好地兒了。 她不是沒有抱怨過,結果皇帝居然跟她說,太溫柔了她就不得勁兒,是她不得勁兒?。?!敬則則覺得皇帝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功夫真的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兒子會保重身子的,母后也要保重。”沈沉道。 祝太后笑咪咪地道:“七皇子如今長得白白胖胖已經(jīng)會翻身了,可招人愛了,貴妃你讓乳娘抱過來給皇帝瞧瞧?!?/br> 祝新惠自然求之不得。 這宮里是很現(xiàn)實的地方,父子之情比尋常人家要淡漠許多。在宮里能得皇帝看重的也就四皇子和六皇子,因為這兩位是最有機會繼承皇位的,所以景和帝當然要悉心教導,至于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么,打從出生開始皇帝也沒瞧上過多少回,包括祝新惠的七皇子也在內(nèi)。 待七皇子抱了來,沈沉也就多看了幾眼乳娘懷里睡覺的七皇子,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手臂,然后就讓乳娘又抱了下去。 “貴妃今兒讓御膳房煲了人參雞湯,熬一天到晚上最是滋補人?!弊L笠婚T心思地要拉攏皇帝和祝新惠,當著一眾嬪妃的面連臉面都不顧了,親自下場給祝新惠拉線,也算是敲打其他人,別想著跟祝新惠爭。 沈沉自然不會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下太后的臉,所以朝祝新惠溫和地笑道:“好,朕今日去貴妃宮中用晚膳。” 敬則則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祝新惠,心下頗有點兒替貴妃擔憂了。如今私下跟皇帝處得久了,敬則則已經(jīng)能比較精確地通過微表情辨別皇帝的情緒。這會兒景和帝笑得那么溫和,絕不是什么好事兒。 但想著皇帝今晚要喝煲了幾個時辰的人參雞湯,敬則則就覺得自己也得弄點兒好東西來寬慰自己的心。 華容去御膳房看了看回來道:“廚房里有新鮮送來的雅江魚。” 雅江魚魚rou細膩嫩滑,吃起來像奶酪一樣滑膩,是魚中難得的佳品,唯一的缺點就是小細刺太多,哪怕是刀工上乘的墩子匠也不敢說能完全剔除掉,敬則則可沒有吃這種魚的耐性,平日里都不怎么碰。 但是今日么,她心血來潮想了個花招決定試試。 她吩咐人做的是魚羹,用的是竹斗笠的鍋蓋,把雅江魚洗凈去鱗后,用草繩捆在了鍋蓋上。如此上汽后小火蒸煮,待揭開鍋蓋時,雅江魚細膩的魚rou已經(jīng)被熱騰騰的水汽從骨頭上剝了下來,而鍋蓋上則留下了一架完整的骨頭。 華容看了直是嘆妙,“娘娘,你可太會想了,這法子既簡單又實用,今后再吃雅江魚就不怕刺了。” 敬則則道:“也不是萬能的,這樣魚rou就成rou糜了,只能作成魚羹或者丸子之類的?!?/br> 但即便是魚羹,按照敬則則吩咐做出來的那也是千好萬好。她還讓人把她當初在避暑山莊采的蕈菇曬干后研磨的粉末放入了羹中,別的配菜卻是再沒用,怕壞了雅江魚本身的鮮味兒。 不過她另要了一把脆脆的馓子,碾碎了加入她特制的腌菜碎擱到一邊配魚羹吃,這樣絲滑的雅江魚羹和馓子脆爽的口感配在一起,華容吃了五大碗。 敬則則倒是沒吃多少,晚膳她吃得本就不多,且馓子比較油,她晚上就更不喜歡了,但是華容和龔鐵蘭等人卻很喜歡。王子義更夸張,吃了七大碗。 虧得今日魚羹準備得多,敬則則早就算準了他們應該會胃口大開。 吃過五大碗之后,華容意猶未盡地看著敬則則道:“娘娘,灶上還溫著一碗魚羹,你是打算當夜宵么?”華容是故意這么問的,因為敬則則并沒有什么吃宵夜的習慣,所以她的司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 敬則則好笑地道:“擱在那兒我有用的,你個饞嘴貓這樣子以后若是放出宮去可怎么得了?” 聽敬則則這么說,華容就猜到她是想等皇帝,雖然華容覺得自家娘娘注定了要失望,祝貴妃最會纏人怕是不肯放皇帝走,但她嘴上卻也不敢說,只能暗自可惜那碗魚羹,放到明早就沒那股子鮮甜的香氣了。 其實敬則則也知道自己是妄想了,但是習慣了皇帝每晚都來所以才會有期盼,不過皇帝不來也行,那他就一輩子也別想吃到她做的雅江魚羹了,敬則則坐在榻上哼了一聲,看了看時辰準備吩咐華容伺候她沐浴。 誰知剛起身衣柜那邊就有了動靜兒。 “皇上怎么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留在長樂宮呢?!本磩t則故作矜持的道,卻不知道自己腮邊笑容已經(jīng)把她的老底兒都給泄光了。 沈沉道:“有吃的么?” 敬則則愣了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起來,皇帝不會是聽說她今晚做魚羹了吧?不對,景和帝不是那口腹之欲強的人,那當是沒吃飽? 這也不應該啊。敬則則懶得再猜,直接問道:“貴妃沒給你吃飽?” “她在減肥,吃得非常素淡?!鄙虺廖竦氐溃瑓s也不怎么在背后說人閑話。 敬則則想了想自己的魚羹,也覺得非常素淡,所以也很委婉地道:“今日我叫人熬了魚羹,不過也很素淡。我這就讓華容端了來給皇上嘗嘗,若是不行,再讓內(nèi)膳房送夜宵過來?!?/br> 沈沉點了點頭,他也只求飽腹而已,其實長樂宮今日的膳食不差,也并不全是素淡的菜式,畢竟他在那兒用膳,但是祝新惠進膳跟吃毒藥一樣難受,看得他的胃也開始抽搐。 魚羹送來之后,還配了新鮮碾碎的馓子和脆咸菜碎,另外加了一點點胡椒粉和辣椒粉,就是取個味兒而已。 敬則則把馓子和咸菜碎拌在一起,卻沒加胡椒粉和辣椒粉,先讓皇帝嘗了一口鮮甜的魚羹。這種鮮甜卻不是加了糖,而是雅江魚本身的嫩甜,很淡,但是獨具特色。 沈沉只嘗了一口就驚訝地道:“這是雅江魚?!彼珢鄣囊环N魚,當然也是嫌棄刺多,不過皇帝身邊自然有宮人細心挑刺兒。 敬則則點點頭,“好喝么?” “你費心了?!鄙虺恋?,還以為她是費工把魚刺挑掉的。 “不費不費?!本磩t則擺擺手,得意地把自己想的法子說了出來,滿臉都寫著“快夸獎我”幾個字。 沈沉配合地贊道:“你這輩子的聰明才智怕都用在吃上面了吧?” 敬則則噘噘嘴,“怎么可能?我這是什么東西都一學就會,剩余的智慧就弄點兒吃的?!?/br> 沈沉被逗得大笑,然后指了指馓子道:“這怎么吃?” 敬則則道:“就是為了調(diào)一下口感的?!彼∵^皇帝手中的瓷勺,舀了一點兒馓子碎,再舀了一勺魚羹喂到皇帝嘴邊。 沈沉張口吃了,眉頭動了動,“嗯,不錯,這樣吃著別具風味。” 敬則則越發(fā)得意了,她最高興的就是別人能欣賞她琢磨出來的吃法,于是又舀了馓子加了一丁點兒胡椒花椒粉末,再加上魚羹喂給皇帝吃。 沈沉吃了一口,頓了頓才開口道:“這味兒有些重,卻很開胃,大冬天的吃起來很暖身子。不過你宮中燒著地龍,吃多了會上火的。” 敬則則點點頭,“我沒有這樣吃,華容她們喜歡,晚上我都吃得很清淡的。” 沈沉想起上回敬則則烤rou的事兒,那還清淡?不過想著她也不總是吃烤rou,便沒戳穿她。能吃rou總是好的,總比她以前嫌棄葷腥一個勁兒地只吃菜強。 用了一碗魚羹,沈沉只覺得是吃了個半飽,再想用一碗?yún)s聽敬則則說沒了。 “沒了?”沈沉有些微的不悅,卻不是針對敬則則,只是純粹不高興沒了魚羹。 “是呢,這一碗還是我特地留下的,想著萬一皇上晚上過來……”說著說著敬則則自己就笑了起來。 沈沉替敬則則把話接了下去,“虧得朕來了,不然就吃不到如此香的雅江魚羹了?!鄙虺翆⒕磩t則抱了起來,“不過既然魚羹沒了,朕便只好吃rou羹了?!?/br> 敬則則雙手圈住皇帝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頭道:“皇上,你說這些日子我們?nèi)杖铡?,為什么我的肚子一點兒動靜兒也沒有啊?小鄭太醫(yī)每次來診脈都說我脈象挺好的,可為何就是不能懷上呢?” 沈沉將敬則則放到床榻上,雙手撐在她身側(c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這么急著生兒子?。俊?/br> 第102章 又一年 “女兒也行啊?!本磩t則用手勾住皇帝的腰帶道,“我就是急著生孩子,皇上你想想,就劉婕妤那樣的,為著她有四公主,你都對她那樣寬容?!?/br> “敬昭,你還真是出息了,居然拿自己跟劉氏比?!鄙虺翍土P性地捏了捏敬則則的鼻子。 “怎么不能比了?”敬則則飛了皇帝一眼,故作長嘆道,“別看我現(xiàn)在得意,可到年老色衰那天,哪兒比得上她啊?!?/br> 沈沉摩挲了一下敬則則的臉頰,“放心吧,你就是七老八十了,也是最好看的老太太。” 敬則則想也沒想地道:“我才不要活到七老八十呢?!泵廊俗怨啪褪遣辉S人間見白頭的,不為皇帝,就是敬則則自己都沒辦法想象自己雞皮鶴發(fā)的樣子,她只想在自己最美的時候死去,讓人記憶里的她永遠凝固在她盛放的歲月里。 ”傻話?!鄙虺恋?。 這當然是年輕女子不切實際的想法,真到了她三、四十的時候,她會覺得四十比三十也不差什么,或者那時候有了別的更重要的東西,也就沒那么在乎容貌了,只會恨不能長命百歲。 “知道為何指了鄭玉田給你請平安脈么?”沈沉問。 “那時候臣妾失寵,只有他肯到秀起堂?!本磩t則回答道。 “說你傻你還真傻,鄭家乃杏林世家,他是鄭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大夫,剛及弱冠時,他爺爺就夸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手里不知救了多少人命。”沈沉道。 敬則則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小鄭太醫(yī)的履歷竟如此挺厲害,而聽皇帝這意思,似乎當時鄭玉田到秀起堂背后有他的影子?敬則則私心以為皇帝可能在美化他自己,當時他們還在賭氣冷戰(zhàn)呢。 “既然他如此厲害,怎么診斷不出我的問題?。俊本磩t則問,“以皇上的能力,劉如珍等人不過承寵一、兩次就能受孕,沒道理我不行啊?!?/br> 沈沉被敬則則這“能力”的夸獎給弄得哭笑不得,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道:“別胡思亂想,你身體康健得很,沒有孩子只是緣分未到而已,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敬則則嘟囔,“皇上當然不急啊,你都有那么多皇子了?!?/br> “就缺你的這個?!鄙虺梁逯磩t則道,“明日帶你出宮去玩兒可好?” 一說起出宮,敬則則立即就把孩子的事兒給忘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啊好啊,又是去逛街么?”逛街就意味著她又有機會回定西侯府,她自然樂意。 沈沉搖搖頭,“不是,明日到了你就知道了?!?/br> 沈沉帶敬則則去的是京城北郊的素頂山,聽這名字就知道一年里有好幾個月山頂一直積雪,遂名素頂。 這地兒敬則則可熟了,昔日在家中時每年都要來這附近住上小半月的。 “皇上為何帶我來這兒???”敬則則問,因為此山除了滑雪之用外,并無什么特別的美景。 “喜歡冰嬉么?”沈沉問。 敬則則點點頭,冰嬉當然也可以,但她忍不住往山上瞥,都來了素頂山了,她就忍不住想再次體驗那種“飛翔”的快樂。 沈沉見敬則則懶洋洋的,不由奇道:“朕打聽著你不是最愛冰嬉么?” 敬則則沒想到皇帝會去打聽自己的喜好,不過他打聽出來是冰嬉也不足為奇,因為她當初騙她娘親來素頂山是為了在山下的冰河里冰嬉,其實么卻是在山上滑雪。原因么自然是因為說滑雪,唐夫人肯定是一萬個不許的,那太危險了。 “其實我每次來都是為了滑雪,我以前有個特制的板子,是找東北最好的匠人替我用鹿皮包裹的。”敬則則道。 沈沉蹙了蹙眉,“誰那么大的膽子敢?guī)銇砘俊?/br> 敬則則道:“我大哥、二哥。” “他們?yōu)楹螘鄙虺吝€沒說完自己就猜到了,“你抓著他們的把柄了?” 敬則則“嘿嘿”一笑,“嗯,他們不學好,小小年紀被人勾著去青樓教坊,讓我給逮著了。” “看來你小時候也沒少淘氣?!鄙虺翢o奈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