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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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魅,反正敬則則這會(huì)兒已經(jīng)打量起皇帝精瘦的腰和寬闊的肩背來了。她暗自啐了自己一口,這都在想什么跟什么啊,她這是曠太久了?可是來皇陵也沒兩日啊。 況且也不至于吧,以前被皇帝冷落半年、兩載的從來都不會(huì)有如此遐思的。 敬則則又看了皇帝一眼,可能跟皇帝此刻的急切有關(guān)吧,他把她拉得趔趄向前,好似很急的樣子,急著…… 敬則則眼前浮出了一個(gè)叫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她覺得嗓子有些干咳,回頭看見緊步跟上來的華容,朝她招了招手,指了指她手上的大雪梨。 華容趕緊遞了過去,敬則則接過來就啃了一口,管他天王老子要發(fā)怒,她也得先潤潤嗓子才方便吵架。 敬則則被皇帝拉得跨過了門檻,聽得他冷聲道:“都出去?!?/br> 王菩保趕緊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攆走了。 敬則則在皇帝身后嘎嘣脆地又咬了一口水津津的大雪梨,甘甜、解渴,然后便看到皇帝轉(zhuǎn)身看著她,眼里的火都要冒出煙了。 看他干精火旺,敬則則很自然地把雪梨遞到了皇帝嘴邊,心想,吃吧,吃了才好罵人。 沈沉居然也真就咬了一口,潤肺降燥,清甜如蜜。 敬則則覺得他這一口咬得有些多,又收回來自己清脆地咬了一口,等皇帝口中的咽下去了,又把梨往他嘴邊遞。 兩人居然就這樣心平氣和地把一顆梨給啃完了。 其實(shí)此刻最不該心平氣和的就是敬則則,被罰的可是她,而且離宮前皇帝還那么作,要不是他連翻幾日牌子,她怎么可能來皇陵?但偏偏敬則則卻沒生氣。 皇帝比她預(yù)料的來得要早,風(fēng)塵仆仆的,眼下全是淤青,眼圈里也滿是紅血絲??吹贸鏊芾酆芷v。 敬則則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心酸是更多于生氣的。她其實(shí)想明白了的,皇帝為何連續(xù)翻她的牌子,他就是想用事實(shí)告訴她,如果明著寵她,就是眼下的結(jié)局。 其實(shí),皇陵哪有她嘴上說的那般好啊。 王菩保聽得里頭叫打水洗手,趕緊地讓伺候的人又回來。 晚飯是很簡樸的,誰讓皇陵就這么簡陋呢,富貴堂皇的都在那地底下。 敬則則喝了一口熱粥,心滿意足地喟嘆了一聲,“可算是吃著點(diǎn)兒熱食了。” 沈沉蹙眉,“你這兩日都吃的什么?” “哦哦,忘記了,今天中午吃了烤雞,也是熱的?!本磩t則道。 “這里沒人給你做飯?”沈沉難得也有這樣沒有常識的時(shí)候。 敬則則白了皇帝一眼,“我是來受罰的,能得一點(diǎn)兒自由,也是因?yàn)榛噬线B翻我九日牌子,大家都知道我是本朝第一寵妃,所以使了些銀子,太后派來看管我的姑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是想要?jiǎng)e的,可就沒有了。” 沈沉真是又好氣,又還是好氣?!疤澋媚愀缓镒铀频?,還能上躥下跳,只盼著能早些犯事兒?!?/br> 敬則則鼓了鼓腮幫子,“苦中作樂懂不懂,苦中作樂?!?/br> 用過晚飯,也沒啥休閑活動(dòng),最好的地兒自然是鉆進(jìn)床榻上的蚊帳里,門口和窗戶都熏著艾草,如此就不受蚊蟲滋擾了。 沈沉從背后摟著敬則則,鼻尖在她頸畔摩挲,“這次,是朕錯(cuò)了?!?/br> “誰知道母后居然會(huì)來這一招,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了?!鄙虺寥粲兴嫉氐?,他這是低估祝太后的腦子了。 ”我也是沒料到呢,最可氣的是明明該罰的又不是我。”敬則則氣憤地道,她真想勸祝太后長長眼睛,再長長腦子,自己算哪個(gè)牌面上的人物啊,就是個(gè)跳梁小丑,正主兒祝太后卻不去對付。 沈沉輕笑一聲,用臉頰蹭了蹭敬則則柔嫩的肌膚,“朕雖然連著翻了淑妃幾日的牌子,卻一次也沒寵幸過她,不信拿彤史來給你看?!?/br> 說到這兒沈沉不由又有些慶幸。文玉宮那幾日,雖然傅青素留下了他,但他因?yàn)樗幕首拥氖虑椴]什么好心情,后來雖然傅青素有主動(dòng)的地方,可他確實(shí)沒太大興趣,加之想著敬則則肯定要為此吵鬧,也就什么心思都提不起來。 “皇上就會(huì)拿彤史來唬我,你要是不讓記,難道那彤史官還能寫不成?”敬則則道,她侍寢這么多次,那本子上都還是空白的呢。 “那你自己來查?!鄙虺磷狡鹁磩t則的手道。 “這個(gè)怎么查啊?”敬則則轉(zhuǎn)過頭去有些迷惑。 “存貨都在這兒呢,你顛顛?!鄙虺恋吐暫逯磩t則道。 敬則則的臉立時(shí)紅得跟猴子屁股一般地推開了皇帝,偏皇帝又欺了上來,這是打定主意要解渴了。敬則則雙手用力推開皇帝道:“真不能,這兒不好沐浴的。” 這當(dāng)然是一個(gè)原因,可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心里還有個(gè)坎兒,即便不生氣,也不容易翻過去。 “不能沐?。磕悄阍趺词嵯吹??”沈沉知道敬則則愛潔,冬日里都是每日要沐浴的。 “現(xiàn)在是夏日還好,后面有一口井,晚上我跟華容自己去提水洗的?!本磩t則道。其實(shí)山里晚上還是涼,井水冰冷,凍得她直哆嗦。 敬則則說得輕描淡寫,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就知道里頭的艱辛了。 沈沉渾身的燥意退了去,重新?lián)ё【磩t則,將頭擱在她肩頭道:“則則,別跟朕鬧了好不好?這些日子朕心里很不好受,朝堂上的事又忙得筋疲力盡,也只有在你這兒才能得到一絲休息。朕讓王菩保把那些木板拆了好不好?” 沈沉拱了拱敬則則,這一瞬間讓人覺得他有些像個(gè)大孩子。 聽他不好受,敬則則又何嘗好受了。她又去哪里找安慰和休息?他知道她看著他們的背影有多難受么? 敬則則的淚水滴在了沈沉的手背上。 “則則?!鄙虺撂筋^去掰敬則則的臉。 敬則則被他掰得冒火,索性轉(zhuǎn)過身子,沖他低聲吼道:“你怎么可以這樣欺負(fù)我?”什么都要依著他的心意過日子。 敬則則止不住地哽咽道:“你明明說過心里沒有她了的?!本磩t則哭得有些難堪,她不想皇帝看著她的臉,這讓她有些羞愧,所以一邊哭一邊往他心口埋。 沈沉扶著敬則則的肩膀坐起。 敬則則覺得自己就是個(gè)大傻子。皇帝說心里沒有傅青素了,要用后位補(bǔ)償她,她自己心里難受得要死,可卻還是漸漸接受了這個(gè)事實(shí),還不停安慰自己好歹皇帝心里的人是她。 然而一回宮她就被現(xiàn)實(shí)狠狠打了一個(gè)耳光,如何能不傷心。 “你這個(gè)騙子?!本磩t則哭訴道,還狠狠地捶了皇帝胸口幾下。 沈沉握住敬則則的手腕,阻止她再打下去,“若是能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你就知道朕有沒有騙你了。朕心里的人是誰你難道還不清楚?” 敬則則覺得皇帝這話只能用去騙鬼,哭著道:“我不清楚,我就是不清楚。” 沈沉無可奈何,只能嘆著氣,伸手不停地?fù)崦磩t則的后腦勺,希望這樣的舉動(dòng)比言語更能說服她。 敬則則沒哭多久,到最后只是靜靜地靠在皇帝的胸膛,享受著他的安撫。有時(shí)候人的要求一退再退,連自己都沒想到她能夠退到這般地步。敬則則甚至可憐地想著,至少皇帝騙她騙得還算用心,騙得還算努力。 可即使他不屑騙她,難道她敬則則還能有其他選擇,她注定是要死在這宮里的?;实劢o她的,她就伸手接著,不給她的,她也不可以墊著腳伸出去去夠,因?yàn)樗趺匆矇虿恢?/br> 想明白這一點(diǎn)真叫人無比的絕望,但眼前這人卻又偏偏要硬塞給她一絲希望,讓她飲鴆止渴,得過且過,不思將來。無比可悲。 見敬則則半晌沒動(dòng)靜了,沈沉這才重新捧起她的臉,用中衣袖口給她把淚痕差掉,“你這個(gè)大醋壇子可怎么得了,難道朕再幸不得其他人?” 敬則則緩緩撐開眼皮,她本來都已經(jīng)沒哭了的,這會(huì)兒卻一下子就又模糊了雙眼,“你還要幸別人?” 聲音很輕,分量卻極重,狗皇帝居然還要幸別人?!說好的心呢??。?!敬則則想要尖叫。 眼前人跟琉璃、彩云一般,只要他點(diǎn)點(diǎn)頭,好似就會(huì)砸碎了她,散了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沈沉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就低頭吻去了敬則則臉頰上新的淚滴,“不幸,不幸,沒有別人。” 這語氣聽著有些敷衍,但實(shí)則君無戲言,他既然說了,哪怕是哄人,也就得認(rèn)認(rèn)真真地哄一輩子了。 敬則則聞言伸手去抱皇帝,可又嫌棄他胸口全是自己的眼淚、鼻涕,索性替他全剝了,將衣服扔到地上。 肌膚相親,是最最寧謐的時(shí)刻,它給人帶來的依戀和安慰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隔著布料相擁的感覺,敬則則也不知道為何會(huì)如此神奇,但此刻皇帝捧著她的臉,輕輕啄著她的唇時(shí),她沒有反抗。 反而柔順地往后仰躺下,她慢慢地、緊緊地回?fù)ё』实邸?/br> 怎么辦呢?她一直是渴望他的。 皇陵的宮殿空曠、寂靜,一點(diǎn)點(diǎn)聲響帶著回音,靡靡緋緋。嬌氣的,纏綿的,柔糜的,甘甜的,痛楚的,壓抑的,放肆的…… 噢~~喟嘆的,滿足的,意猶未盡的…… 他們甚至都沒舍得起身叫水,似乎被列祖列宗看著,更添了一絲隱秘的趣意。 早晨敬則則是被跳動(dòng)在她眼皮上的陽光給喚醒的,一睜眼便見皇帝雙手撐在她身側(cè)俯視著她,眼里頗有不舍。 敬則則也是不舍呢,有皇帝在怎么著吃穿住行都有保證??伤仓溃L蟀l(fā)了話,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把她接回宮中,所以才說祝太后如今手段比以前高明了。 敬則則伸出手掛在皇帝的脖子上,雙腿動(dòng)了動(dòng),蹭著了另一雙不如她光滑的腿,“皇上,帶我回宮吧?!本磩t則提出了個(gè)無理取鬧的要求,就是想鬧一鬧皇帝,誰讓他馬上就要走了呢。 敬則則知道皇帝這次肯定是私自出來的不能久待,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鬧騰。 沈沉掰開敬則則的手,“好,那你快起來吧?!?/br> 敬則則懷疑自己沒睡醒,可能還在做夢?;实墼趺纯赡艽饝?yīng)?她又怎么可能回宮?那不是在向全天下宣告皇帝不孝么? “起來啊?!鄙虺猎诰磩t則的臀上拍了一巴掌,清脆作響。 敬則則一骨碌地爬了起來看著皇帝小心問道:“皇上,你沒事兒吧?” 沈沉如何能不理解敬則則的意思,他都懶得回答她,徑直叫了華容進(jìn)來伺候敬則則更衣。 一直到坐著馬車上往皇城的方向駛?cè)?,敬則則才相信皇帝還真要帶她回宮,她也不再多問,一路上就滿臉趣味地看著皇帝,然后在心里閃過無數(shù)猜測。最大的可能性是皇帝要金屋藏嬌,把她送去其他地方住。 從密道出來時(shí),看著自己熟悉的衣柜、妝奩、床榻,敬則則才相信自己真的回宮了。她欣喜地看著皇帝,“宮外居然有密道通向這兒,那豈不是說……”敬則則高興地都快瘋了,豈不是說她隨時(shí)可以出宮? “你想多了?!鄙虺翝娏司磩t則一頭的冷水,“密道內(nèi)有石門的,你出不去?!?/br> 敬則則鼓起了腮幫子,然后被皇帝無情地用手指戳了下去。 “你這一個(gè)月都不能出你的房門兒知道么?”沈沉道,親娘的面子還是得給的。 “那我吃什么?”這是敬則則第一個(gè)關(guān)心的問題。 “讓你的龔姑姑照應(yīng)你。”沈沉道,“朕還得原路返回,從迎春門進(jìn)宮,晚上再來看你?!?/br> 敬則則暢快地在自己的浴池里游了三圈,果然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但是皇陵卻也是個(gè)好地方,除了蚊蟲多一點(diǎn)兒之外,敬則則也覺得沒啥不滿的,主要是那里自由自在,只要眾人還覺得她是皇帝的寵妃,那日子過起來其實(shí)蠻舒服的。 敬則則踢了踢水面,濺起一堆水花,她早晨腦袋是進(jìn)水了么,居然會(huì)跟皇帝提出回宮的要求?就因?yàn)橐粫r(shí)舍不得他離開? 敬則則又大力地踢了一下水面,然后轉(zhuǎn)過身趴在池邊上,抬手把自己壓不下去的嘴角使勁兒往下壓。 這實(shí)在有些強(qiáng)人所難了,可她就是心里開心,想笑。 敬則則是萬萬沒想到皇帝居然會(huì)帶她從密道進(jìn)來。這可不是普通的密道,能通往宮外的密道,歷朝歷代都是皇帝最大的秘密,也是為皇家保存血脈的最后一條生路。除了皇帝之外,幾乎不會(huì)有其他人知道。 敬則則其實(shí)也不知道宮外的密道口在哪里,她是被皇帝蒙住眼睛帶過去的,就他們倆。但敬則則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至少她確定了,原來真有這么一條密道的存在。 密道崎嶇且岔路多,皇帝一路還不厭其煩地跟她說了怎么根據(jù)墻上的紋路判斷方向,這就是更大的一樁秘密了,若是不知內(nèi)情,即便進(jìn)了密道也只有死路一條。 而最重要的是,這條密道居然通向明光宮?。?!敬則則在心里感嘆不已,她辨認(rèn)過周遭泥土和墻板的,通向明光宮的這一截是新打通的,想來是在明光宮翻修時(shí)挖的。 皇帝原來一直都有為她打算的,而現(xiàn)在更是把皇家最大的秘密交在了她的手上。 敬則則捧住自己的臉,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笑得像個(gè)傻瓜。她是不是也太好哄了?本來她是很傷心,很生氣的。敬則則咬咬嘴唇,伸手拍了拍水花,算了,誰讓她就是這么大度呢,何況皇帝最近好似疲憊得緊,漕運(yùn)的事情給了他很大壓力,敬則則能察覺到。 敬則則嘆了口氣,覺得傅青素做皇后也不是不能接受,既然狗皇帝一心要補(bǔ)償她,就讓他補(bǔ)償好了,否則他難以心安。 一時(shí)她又想著皇帝對傅青素這過去的人有情有義其實(shí)未必是壞事。將來她老了,失去了皇帝的歡心,想來下場也不會(huì)差到哪兒去,如果熬死了傅青素,指不定皇帝為了補(bǔ)償自己,也能給她一個(gè)皇后之位然后再去寵幸那些年輕貌美的狐媚子。 如此一想,敬則則吃飯的時(shí)候胃口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