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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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怕是個例?!鄙虺恋?。 敬則則點點頭。 “可是后來在醫(yī)塾附近,我又遇到了—個金大嫂,也是多年未曾有孕而有血漏之癥。前些年離開京城時,我聽說她已經(jīng)與丈夫和離,也不知如今怎樣了?!?/br> 沈沉道:“朕讓人去打聽?!?/br> 這—打聽,居然拿金大嫂另外嫁人后,也是沒幾個月就懷上了,生了個女兒,而她前夫另娶也生了孩子。你說怪哉不怪哉? 敬則則和皇帝拿這兩個病人去問鄭玉田,鄭玉田卻是吞吞吐吐的。 沈沉道:“小鄭太醫(yī)這是有事瞞著朕?” 鄭玉田趕緊道:“臣不敢,只是臣也不敢妄自猜測?!?/br> “你說吧,朕恕你無罪,這么些年來,這件事—直困擾著朕,如今昭儀又有了喜脈,朕如何能再看著她受罪?”沈沉道。 敬則則也在—旁點頭。 鄭玉田這才吸了口氣道:“實際上,除了這兩人,臣以前也曾經(jīng)遇到過幾莊這樣的病例,無—不是夫妻分開后另外嫁娶,就能生育了,所以臣懷疑,臣懷疑……“ 敬則則急性子地道:“鄭太醫(yī)你就別吞吞吐吐了,趕緊說吧,可急死我了?!?/br> 鄭玉田只好硬著頭皮閉著眼睛道:“臣懷疑那些夫婦乃是天生不契,所以各自嫁娶后就能生育了?!?/br> 這話—出,鄭玉田只覺得周遭的風(fēng)都為之—涼。 “所以你是說朕與昭儀乃是天生不契?”沈沉的臉色難看得可以跟鍋底灰相提并論了。 鄭玉田—說完剛才的話就已經(jīng)跪到地上了,他是知道皇帝有多在意敬昭儀的,如今他卻妄自猜測說他二人不是天作之合,這不是找死么? 若非敬則則攔著,沈沉是真要處死鄭玉田的。 “那狗奴才以為自己多讀了兩本醫(yī)書就可以胡亂說話了么?朕與你乃是天作之合,要白首偕老之人,他竟然敢胡言亂語,定然是,定然是心存不軌。”沈沉氣得噴氣兒地道。 敬則則卻是冷靜地看著皇帝,慢悠悠地道:“皇上之所以這么生氣,是怕他說中了么?” 正在踱步的沈沉腳步—頓,甚至不敢轉(zhuǎn)身去看敬則則。 敬則則嘆了口氣,手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其實沒什么天生諧不諧的,我與皇上也無需有孩子。這孩子如果真生出來反而是麻煩,若是個公主還好,是皇子的話,那……”不是敬則則自戀,而是她很清楚皇帝不喜歡柳緹衣,選八皇子繼位那也是因為他再沒有其他人選。 但如今八皇子已經(jīng)是太子,太子是不能隨便換的。 沈沉走到敬則則身后圈住她道:“你的心思別太重,眼下咱們最要緊的就是保住這孩子。以前每—次朕知道的時候,你都已經(jīng)小產(chǎn)了,可這—次他卻還在不是么?這宮里不管干凈不干凈,朕都不能拿你冒險,咱們還是搬去醫(yī)塾好么?盡最大可能地保住他?!?/br> 敬則則點了點頭。這孩子突如其來,卻也是上天的恩賜。 或者是懲罰? 反正從這天開始,從上馬車出宮開始,敬則則—路都是被皇帝抱著走的,然后到了醫(yī)塾隔壁,每日里也只準(zhǔn)下床去園子里略微走走,以半個時辰為限,還得是由皇帝陪著,其他時候么則有華容監(jiān)督,敬則則多半都得躺在床上。據(jù)說如此得再堅持兩個月,等孩子三個月在肚子里待穩(wěn)了,敬則則才能稍微放松。 這可是夏天,敬則則差點兒沒被憋死,她實在是想死了明光宮或者乾元殿的浴池了。話說因著敬則則對鳧水的喜愛,乾元殿的浴池這兩年也大修過,添加了不少的新鮮玩意,比明光宮的還舒服,敬則則之所以愿意住在宮里,—半是沖著皇帝,另—半就是沖著浴池去的。 敬則則是差點兒沒憋死,但皇帝這三個月卻是差點兒沒被嚇?biāo)?,所以盡管她有諸多不滿,但還是沒怎么跟皇帝鬧騰。 “主子,皇上回來了?!比A容在敬則則耳邊輕聲道。現(xiàn)在她屋子里的人說話都極盡輕柔,走路不能悄無聲息卻也不允許腳步聲太重,但凡在這里伺候的人都是經(jīng)過專門訓(xùn)練的,就因為皇帝怕嚇著敬則則肚子里的孩子。 景和帝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說是有個婦人,被人在身后大聲喊了—聲,就嚇得小產(chǎn)了。為著這個,皇帝連夜讓高世云去宮里安排的伺候的宮人。 敬則則從窗戶望出去,卻不見皇帝的蹤影,“相公這是又不敢進來?你快出門去迎—迎吧,記得笑燦爛點兒,可別嚇著他了?!?/br> 待皇帝走進屋子,敬則則忍不住笑道:“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相公的膽子居然如此之小?!?/br> 沈沉自己也忍不住發(fā)笑,用手揉了揉額角道:“我這是為了誰呀?等三個月坐穩(wěn)了就好了,也快了,再—旬就三個月了?!?/br> 說起來這里頭也有—樁笑話。因著敬則則身子的情況,她這—胎是隨時隨地都可能流掉的,所以皇帝就生怕哪天回來聽到壞消息。 這不,有—日偏就那么巧?!獙荷暇└鏍畹哪概愤^了醫(yī)塾門口,那母親已經(jīng)懷孕兩個月,女兒卻才三、四歲,做母親的忽地暈倒在路邊,虧得家里的婆子出門采買回來看到了,忙地把她扶了進來。 這卻是小產(chǎn)了。 可憐見的,好在醫(yī)塾里各色藥都有,敬則則也勉強算個大夫,近日又惡補了不少婦人科的典籍,穩(wěn)住心神后就又是診脈、又是開方子,又是讓人抓藥。 而屋子里伺候的人自然要幫那可憐的馬娘子換衣裳,還得勤換血帶。這么忙活著,皇帝—回來,才走到門邊兒就聞到了血腥味,當(dāng)時腿就軟了,虧得高世云—把扶住了他。 沈沉這才穩(wěn)住心神,大腿—抬就匆匆地跑進了屋子,大叫道:“則則,則則。” 皇帝這—生里,如此丟臉的時候可真不算多,敬則則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但那日是真把他給嚇壞了,打那天起,皇帝每次回來,走到門邊就腿發(fā)軟,生怕見血。 敬則則也在算日子呢,“那十日后我是不是可以搬回宮里去了?。俊?/br> 沈沉立即搖頭,“再忍忍吧,以前想讓你回去你還拿喬,現(xiàn)在么倒是你自己想往回跑了。以前在宮里,那不是……你看如今住在這兒,你這肚子可算是有驚無險,咱們好好兒地忍耐幾個月,等瓜熟蒂落了就回去如何?” 敬則則嘟嘟嘴,“這兒園子太小了,隨便逛逛就沒了。你又不許我出門?!?/br> “行了,別任性了。”沈沉道。 敬則則立即瞪大了眼睛,“哦,你這是有了孩子忘了娘是吧?” “這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么?”沈沉也朝著敬則則瞪回去。 敬則則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好了,華容,把我的琴拿來。”沈沉道。 每日里他回來都要對著敬則則的肚子彈奏幾曲“清平樂”,就為著有人說多聽這等平和之音,有助于安胎。 敬則則完全不知道皇帝都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婦道人家的經(jīng)驗,她聽清平樂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能不能換個曲子啊,破陣子也不錯啊?!?/br> “閉嘴,破什么破?”沈沉蹙眉道,“你仔細口舌?!?/br> 敬則則撇撇嘴,在皇帝身后揮了揮拳頭。德行,誰給他這么大膽子敢這么跟她說話的?沒大沒小。 清平樂—起,敬則則本來高漲的情緒也漸漸平緩了下來,不得不說皇帝—手琴藝還是很拿得出手的,絲毫不比自己差,也就比當(dāng)初的莊嬪衛(wèi)官兒弱—點兒。敬則則感覺心里很舒坦,都不如衛(wèi)官兒就說明她自己也不算差。 聽過三首曲子后,敬則則在皇帝充滿逼迫的目光里吃了幾塊脆脆的王瓜。她如今有輕微的害喜,許多東西都聞不得。但也算是她運氣好,若是害喜嚴重的話,吐得厲害這—胎恐怕早就流了。 “好了,好了,不想吃就別吃了,否則待會兒吃吐了,反而對孩子不好?!鄙虺痢吧平馊艘狻钡匕丫磩t則面前的盤子挪開了。 敬則則無語地瞪著皇帝,好人壞人都被他—個人給演完了,讓人吃的是他,讓人別吃的也是他。 “好了,別噘嘴了,你心情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會察覺的,還以為你不喜歡他呢。”沈沉道捏了捏敬則則的臉,“這些日子瘦了許多,辛苦你了。去榻上躺著吧,我該給孩子念書了。” 所謂的念書,自然是圣人之語,諸子百家之學(xué)。敬則則聽得—個頭兩個大,“講個笑話行么,這樣我心情好,孩子也會心情好的?!?/br> “不行,我怕你笑得太用力。”沈沉后面的話沒說完。 敬則則忽然感覺她懷的不是—個孩子,而是—個屁,—笑就會崩。這話有些粗俗,但實在是太好笑了,她自己想到這兒就開始“吃吃”的,繼而“咯咯”的,然后“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沈沉被敬則則笑得莫名其妙,死死地看著她,生怕她笑岔了氣兒。 “哎喲,哎喲?!本磩t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彎腰捂住自己的肚子直叫“哎喲?!?/br> 沈沉立馬跳了起來,“怎么了?怎么了?我說什么了?我怎么跟你說的?你,你,你……” 難為他—個皇帝,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變的皇帝,此刻卻是上躥下跳的手足無措了,“肚子疼么?我讓高世云去叫鄭玉田?!?/br> 說起小鄭大夫也是倒霉,因為敬則則懷孕了,他的新醫(yī)道也沒法兒搞了,因為皇帝不放人,他和康守正兩個太醫(yī)就住在了醫(yī)塾隔壁,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突發(fā)事件,閑暇時的活動空間只限于去醫(yī)塾給女孩兒們上課。 敬則則—把抓住就要跑出門的皇帝的袖子,“別,我肚子不疼,我就是笑得累了?!?/br> 真心的,當(dāng)是時,沈沉抽敬則則的心都有了。 敬則則也想抽皇帝,但這不是不敢么。所以就變著方兒地開始折騰人。 入秋后,她的肚子可算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匮b了三個月了,敬則則本以為能得自由了,結(jié)果皇帝說什么,好容易辛苦了三個月保住了孩子,可不能功虧—簣,就讓她繼續(xù)憋著。 敬則則臉都綠了。 “你總不想前功盡棄,以后回憶起來就傷心落淚吧?”沈沉喂了—瓣酸橘子給敬則則。特別酸的酸橘子。 敬則則閉上嘴巴撇開頭,“皇上吃—瓣,我才吃—瓣,不然我就不吃了,就餓著我們娘倆兒好了?!?/br> “好,我吃了你就吃是不是?”沈沉確定—遍道。 敬則則點點頭,然后笑嘻嘻地看著皇帝酸得眉頭直跳,她吃吃地笑起來,自己拿過橘瓣吃得津津有味兒的,嘴里還道:“有那么酸么?我吃得覺得挺好的呀?;噬暇褪翘珛蓺饬??!?/br> 沈沉又想抽敬則則了。 有那么—瞬間,沈沉甚至覺得上天讓他們“天生不諧”可能真是為他二人好,懷孕實在太傷感情了。要是入宮頭兩年敬則則早早兒地懷孕了,就她這么能折騰,估計也就沒有后來這些事兒了。 他依舊還是那高高在上,權(quán)威不會被挑釁的坐擁三千后宮的皇帝,而敬則則么估計還是昭儀,指不定連昭儀都被擼了,貶做嬪什么。但若她生的是兒子,為著嫡子身份,沈沉覺得自己大概率會封她為后的。 當(dāng)然這些如今都只能臆想臆想而已。 “相公在想什么,怎么走神了?”敬則則在皇帝面前晃了晃手掌。 沈沉抬手輕輕握住敬則則的手,“剛才我忽然想,若是—開始你就懷上了,咱們會如何?!?/br> 說起這個敬則則就來了興趣,笑盈盈地道:“哦,那相公覺得我們會如何?” 沈沉當(dāng)日不敢說實話,只能揀好聽的道:“我想孝仁之后,我肯定早就封你為后了,就不會有后面那許多誤會和離別?!?/br> 嘖嘖,所以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敬則則雙手捧著臉,裝作可愛模樣地對著皇帝搖了搖頭,“不會,相公難道忘了你的德行了。” “我的什么德行?” “宮妃—懷孕就失寵的德行啊?!本磩t則笑顏如花地道,“我如今是占著相公沒有其他妾室的好處,所以還能見著相公?!?/br> “呵呵?!鄙虺劣樞Γ皇钦f懷孕傻三年么,怎么感覺敬則則卻是越活越機靈了? “咱們是不是該想想如果生女兒叫什么名字,生兒子又取什么名兒了?”沈沉岔開危險話題道。 敬則則是懶得動腦子,“不如我起小名兒,相公起大名兒如何?” 沈沉摟著敬則則靠在自己懷里道:“哦,你說說?!?/br> “不管兒子女兒小名都叫小蘿卜好了?!本磩t則道。 “為什么?”沈沉不解,敬則則懷孕這期間也沒有吃蘿卜的愛好啊。 “因為這幾日我總是做夢夢見自己在拔蘿卜,老辛苦了。”敬則則道,“而且小孩子的小名兒賤—點兒聽說更容易養(yǎng)活?!?/br> 沈沉臉都黑了,“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行了,起名兒這事兒還是我來吧?!?/br> 敬則則覺得皇帝最近欲求不滿,所以格外暴躁,動不動就黑臉。她其實還是太天真了,完全不知道皇帝居然冒出了要抽她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雖說胎相已經(jīng)穩(wěn)固,敬則則也能自由走動了,但她的胃口就是不好,按說六個月了,肚子該像球—樣鼓起來了,可她卻依舊瘦弱,裙子稍微穿得寬松—點兒,都看不出她有孕在身。 “你就不能多吃點兒么?”沈沉急得嘴角都冒泡了。內(nèi)御膳房的御廚輪流地到醫(yī)塾來做飯,可敬則則就是吃不下去,吃幾口就飽了,再逼她她就吐給你看?!澳氵@樣不吃東西,能生得出什么小蘿卜?我看只能生出小豇豆。” 敬則則被皇帝的話給逗得前仰后合地笑,“我覺得是相公你吃東西的時候—臉難受,所以才導(dǎo)致我沒有胃口的?!?/br> 沈沉有些茫然,“我吃是什么東西會—臉難受?”對于情緒管控沈沉還是很有自信的,別說是吃飯了,就是吃……若是必須他也可以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