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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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劍發(fā)布是每年一度賞劍大會的重頭戲,若在以往,發(fā)布新劍之人都是孫千古,然而前幾次效果并不好,加之今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本屆新劍發(fā)布由孫管事代替。 外場只是來湊熱鬧,買把尚可的兵刃的話,內(nèi)場這新劍發(fā)布則匯集了御劍山莊最新的鑄劍技術(shù),參加之人也更有身份和地位。 在內(nèi)場,蕭金衍看到了有海沙幫、漕幫、長樂幫等熟悉的江南門派參加,也有持有漢中口音、關(guān)外口音的其他武林人士參加,還見到了泰山派掌門儒風(fēng)先生。 儒風(fēng)先生與石林道長本在名劍堂用茶,后來聽眾門派討論御劍山莊并入八大門派,在江湖上共稱九大門派之事,此事引起了激烈的爭論,自己一個外人不便參與,便到內(nèi)堂透透氣。 蕭金衍正要打招呼,忽然記起他們穿了一身乞丐服,臉上還摸得亂七八糟,也就作罷。眾人見四人邋里邋遢,專挑人多的地方鉆來鉆去,臉上一陣鄙夷之色,唯恐避之不及,卻也沒有人惡言相向。 畢竟,能來內(nèi)場之人,就算不是在一個地界打個噴嚏都亂顫的幫派首領(lǐng),也是在江湖上有名有萬的人物。更何況,行走江湖,僧、尼、丐、童四種人不要招惹,眾人沒見過四人,也不知何方神圣,那唯有避而遠(yuǎn)之。 有人議論紛紛,“聽說今年的十代劍,比以往的更輕、更快、更薄,只是不知傳言是否屬實(shí)?!?/br> “御劍山莊的劍,還有差得了的嘛?” “最近幾年的新劍,除了劍鞘花哨一點(diǎn),顏色豐富一點(diǎn),其余也沒什么的了。還記得當(dāng)年四代劍一出時的驚艷,率先使用了合金,同等尺寸的劍身更輕、更硬,行走江湖那簡直了,據(jù)說莫大先生用一柄四代劍一劍落了十八雁!” “是啊,那時候,只有絕頂高手才配一柄四代劍,現(xiàn)在滿大街都是,別說通象境,就連知玄境,也沒有人用這一款劍了?!?/br> 這時,一花衣男子傲然道,“非也,我從一代劍到九代劍,都用過,只有御劍山莊的劍,才配得上我影子刺錢本聰?shù)拿??!?/br> 眾人嘩然,這個穿著花里胡哨,長相流里流氣家伙,竟然是號稱天下三大刺之一的影子刺?一時間,眾人看向他的眼神立即不一樣了。 一般來說,刺都比較低調(diào),極少在江湖上露面。比如箭公子,江湖上竟沒有幾個人見過他。但這位影子刺就不一樣了,他每次殺人之后,最喜歡留個記號,唯恐天下人不知作案之人是他。 因此,這種人在江湖上樹敵眾多,而他能活到現(xiàn)在,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錢本聰?shù)?,“就拿這柄九代劍來說,它質(zhì)地更輕,劍身更薄,初劍速度極快,每次用來殺人時,劍身劃過敵人的喉嚨時的感覺,仿佛能感覺到即將噴出血液的壓力,如月光拂過楊柳般絲滑。對我而言,御劍山莊的劍不在只是劍,而是一種藝術(shù),在我手中成為殺人的藝術(shù)?!?/br> “所以說,影子刺,那你今日前來是為了殺人,還是為了買劍?” “劍,反正我是買不起了?!卞X本聰補(bǔ)充道,“我就剩一個腎了,不過若有人肯幫送我一把十代劍,我可以幫他解決一個麻煩。長期有效!” 影子刺的一個承諾,在江湖上還是比較誘人的。錢本聰行事作風(fēng)雖然浮夸,做事孟浪,但干殺手這一行,還是比較重視契約精神,所以有人心動了。 這時,聽到一名男子問,“你所說的解決麻煩,包不包括殺人?” 眾人看去,竟是御劍山莊的少莊主孫少名,只是今日這位少莊主臉色不太好。 錢本聰笑道,“殺人,我是專業(yè)的?!?/br> 孫少名一瘸一拐來到影子刺身前,鄭重道,“今年第一把十代劍,我送給你,要你幫我殺在場的一個人。你敢不敢?” 錢本聰哈哈一笑,“我若說不敢,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恥笑,以后誰還來照顧我生意?”他凜然道,“少莊主,你讓我殺誰?” 孫少名早已認(rèn)出了混跡在人群中的蕭金衍等人,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尤其是李傾城,竟女扮男裝,引他入彀,成了別人的玩物,今日回來后,他越想越不對勁,料到蕭金衍等人肯定會來鬧事,來到內(nèi)場,果不然發(fā)現(xiàn)三人。 孫少名指了指李傾城,“殺他。” 錢本聰一楞,“一個乞丐?” “不,金陵李家三少爺,李傾城!” 錢本聰呃呃兩聲,心中暗罵自己,剛才把話說得太滿了,李傾城是什么人,未來李家門主,就算自己能殺,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他說,“少莊主,其實(shí)去年的九代劍,我用著也挺順手的,實(shí)在是不勞您破費(fèi)了?!?/br> 孫少名心中冷笑,“不敢就不敢,打什么退堂鼓?!彼噶酥岗w攔江,“殺他?!?/br> 錢本聰又問,“他是誰?” “江湖之上,無名無姓之人?!?/br> 錢本聰哈哈一笑,“我本不殺無名之輩,這個人既然得罪了少莊主,我也只好破例一次了?!?/br> 他來到趙攔江身前。 蕭金衍、李傾城也注意到,這位影子刺,輕功十分高明,而且武功也不弱,從他釋放的氣機(jī)來推測,應(yīng)是大知玄境的高手。 趙攔江早已聽到先前他們的對話,眉頭微微一皺,“你要?dú)⑽???/br> 影子刺點(diǎn)點(diǎn)頭。 “現(xiàn)在殺手這一行,都這么直接了嘛?” 錢本聰?shù)溃拔覀冃惺略幟?,本來不?yīng)該跟被殺對象發(fā)生直接交流,一般都是一劍過去了事,但今天情況特殊,我還要趕時間,所以我奉勸你不要反抗,否則會死得很難看?!?/br> 孫少名舉起一把十代劍,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這一把就是我們山莊今年隆重推出的十代劍,也是我們山莊技術(shù)精華的集大成產(chǎn)品,往年我們都詳細(xì)介紹這把劍的各項(xiàng)指標(biāo),但今年,我們準(zhǔn)備用一個人來祭劍,讓大家領(lǐng)略一下,十代劍在殺人之時無與倫比的魅力!御劍山莊十分榮幸,請到了具有殺人藝術(shù)家之稱的影子刺,大家敬請期待!” 這番話,卻是引起了一陣轟動。 一柄不能殺人的劍,要之有何用?只有親眼見到了十代劍殺人時給人的震撼力,這柄劍才能更深入人心,成為江湖劍行走江湖的標(biāo)配。 影子刺對陣趙攔江。 忽然,錢本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十代劍已在他手中,握著有一種厚重感。 當(dāng)兩人真氣交接之時,錢本聰就感應(yīng)到了對手的武功風(fēng)格。趙攔江的真氣,就如荒原中的一條餓狼,他知道,一旦動手,那將是不死不休之局。 所以,錢本聰決定速戰(zhàn)速決,決不能陷入趙攔江招式之中而落入被動,他提聚真氣,準(zhǔn)備利用十代劍的勢,一口氣將之擊殺。 眾人將現(xiàn)場讓出一片空地。 趙攔江將掛在腰間的木刀取出,雙手持刀,做出了無名刀法第三招的起手式。 影子刺之所以稱為影子,是因?yàn)樗魟悠饋?,整個空中只能看到一截殘影,根本分不清哪個是人,哪個是影子。 錢本聰沖了起來,凌空躍起,連劍帶鞘向趙攔江刺了過去,正是他賴以成名的一劍幻二神。 這一招的厲害之處,在于即將擊中對手之時,以內(nèi)力催動,扣劍鞘,內(nèi)力一分為二,劍身擊向一處要害,對手必會格擋,真正的殺招,令人防不勝防的,便是劍鞘也會隨氣機(jī)牽動,做出攻擊動作。 這招一劍幻二神,影子刺已練了無數(shù)次,就算閉著眼睛,睡著覺,也能使出來。 本以為是會是驚天動地的一擊,兩人身形相錯而過,發(fā)出了輕微的噗的一聲響。 影子刺喉嚨間卻噴出了一股鮮血,他仿佛聽到血液從體內(nèi)流淌出的聲音,一點(diǎn)也不好聽。 他怎樣沒有料到,一劍幻二神,在殺人時屢試不爽的招式用最新的十代劍,卻沒有施展出來。 劍鞘并沒有如愿脫落,形成疊加攻擊。 因?yàn)?,御劍山莊在十代劍中加入了指紋識別技術(shù),而影子刺用的劍,并不屬于他。 事發(fā)突然,孫少名也沒料到,號稱三大刺之一的影子刺,在一個照面之間竟被趙攔江割斷了喉嚨。當(dāng)然,有影子自己的問題,但不得不承認(rèn),趙攔江武功確實(shí)厲害。 孫少名準(zhǔn)備從側(cè)門溜走。 趙攔江見狀,連忙閃身,將孫少名攔了下來。趙攔江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少莊主,昨夜睡得可好?” 孫少名怒火中燒,他早已猜到這件事是蕭金衍三人搞得鬼,冷冷道,“閃開。” 趙攔江不肯讓路。 “在御劍山莊的地盤,難道你想亂來嘛?” 趙攔江笑著道,“剛才你指使影子刺來殺我,結(jié)果他技不如人被我所殺,咱們江湖中人,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要是這么放你走,豈不讓人說咱們不懂禮數(shù)?” 孫少名沉聲問,“那你究竟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