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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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我感覺自己昏迷了很久,時間的流逝變得很緩慢。我的身體輕飄飄的,像風中的羽毛,落不到實處。不知道就那樣過去了多久,我才漸漸恢復了知覺。 我的意識還模模糊糊的,但睜開眼,看到蓋在身上的白色被單,和床邊支架上高高掛著的吊瓶,還是能明白,這是在醫(yī)院。只是,整個屋子空蕩蕩的,除了我,一個人也沒有,四周安靜得連點滴往下滴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還活著? 我迷迷糊糊地問著自己,腦中漸漸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回想起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和不停呼喊著我淚流滿面的雅林…… 雅林! 我腦中忽然一震,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我是怎么被送到醫(yī)院來的?雅林呢?雅林怎么不在? 我胸口一緊,不自覺想撐起身子,但剛一用力,腹下立刻傳來一陣猛烈的刺痛。 我倒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放松力道,好讓痛覺盡快平息。 緩了緩,我又試圖用手撐著慢慢坐起來,但雙臂軟得根本使不上力,還有那無法擺脫的疼痛,也逼得我不得不放棄嘗試。 原來我根本就動不了。 可是,雅林呢?我得去找她啊…… 此刻,張進冷若冰霜的眼神閃現(xiàn)在了我眼前,我仿佛看到他臉上浮起詭秘的笑容。他那么恨我們,連我都下得了手,怎么可能饒過雅林?在他眼里,雅林不過是個拜金又心機的女人,一刀捅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我不敢想,渾身都打寒顫,冷汗直流…… *** 許久,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吱嘎”一聲響。 我朝門口望去,一個身材瘦弱的女孩走了進來。她低著頭,戴著口罩,頭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即便看不見臉,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我怎可能認不出——天!那是雅林! 這是在做夢嗎?還是幻覺?雅林竟然出現(xiàn)了,竟然走進了病房! 她怎么會……怎么可能從張進手底下逃脫? 我一聲不吭地看著她,害怕這只是個夢,我一叫她,夢就會醒…… 雅林一眼都沒有看我,一直低著頭,默默走到窗邊,坐在了椅子上。她摘掉口罩,從包里拿出藥瓶和水,吃了幾顆藥,然后繼續(xù)靜靜地坐著。她的臉上反射著些微陽光,神情十分落寞,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傷里,連我已經(jīng)醒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動作和神態(tài)都太真實,走進來的腳步聲也那么熟悉——這絕不是夢! 我不知道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但雅林此刻就在我身邊,我們都還好好地活著,這是實實在在的真實! 我忍不住輕輕喚了她一聲:“雅林……” 我渾身乏力得連聲音都微弱,她完全沒有聽見,依舊神色黯然地坐在椅子上。 “雅林!”我努力增大了聲音。 她終于聽見了,疑惑地抬頭看向我。她發(fā)現(xiàn)我睜著眼睛,這才回過神,急忙走過來:“海冰,你終于醒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我床邊的人,那真的是雅林啊,真的是她! 我按捺不住激動,伸出手去抓住她,熱淚盈眶。 雅林的臉上也有幾分驚喜,但更多的是疲憊,她關(guān)切地問:“你都昏迷了三天了,感覺怎么樣?” “……三天……”我默默念叨,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嗎? “是啊,肝臟破裂,大出血,差點就……”她說著,淚水滑落下來。 原來竟傷得如此之重,難怪當時血如泉涌。 我抬起手,撫在雅林臉上,擦掉她眼角的淚,微微一笑:“別擔心,我底子好,好得快的?!?/br> 她握住我的手,哭著點頭。 “我們是怎么逃出來的?”我問,“張進沒有為難你嗎?” 她搖搖頭,用手背擦著眼睛:“他放了我們?!?/br> “……?”我瞠目結(jié)舌。 張進那冷酷至極的眼神里,除了恨,根本看不到一絲憐憫。他怎么可能心軟,把到手的誘餌放走? “怎么……可能……”我難以置信地念叨。 “他本來就沒打算要你死。”雅林解釋,“你昏迷不醒,滿地都是血,你沒看見,他其實也嚇住了。他只是想弄傷你,讓你不能阻止他抓我,沒想要你的命。他也沒想到你會拔刀,命都不要了。我拼命求他,他就答應叫救護車了。” “是……這樣?”如今再告訴我張進放了我們一馬,我已經(jīng)很難理解了,“那你呢?他怎么會放了你?” “他本來沒打算放我的,他想用我要挾我爸。但你被抬走后,我也犯病了。他看了我吃的藥,知道了我的病,也嚇了一跳。我就跟他說,說我得去醫(yī)院,要不然熬不過。他看我病得快死了,就信了。他想報復的是我爸,想等我爸落到他手里后,再一起處置我們??梢俏蚁人涝谒掷铮粌H威脅不了我爸,還會招來麻煩,就只好把我送來醫(yī)院了?!?/br> 我又驚又疑地望著雅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真的是這樣嗎?無法相信。雅林不是又在編謊話吧?可她又的確逃出來了,若不是張進改了主意,這又怎么可能? “張進……真的……沒有為難你?”我又問了一遍。 “嗯,真的?!彼€是點頭,淚水落下來沾濕了我們的手。 “你別……別瞞著我。” “我不是好好的嗎?等你好了,你可以去問他?!?/br> “那……張進……他現(xiàn)在在哪兒?那個地方已經(jīng)暴露了,他一定……會為了防你爸……換地方的?!?/br>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沒有告訴我爸?!?/br> “這么大的事……怎么瞞得過?你怎么說的?” “你被救護車抬走的時候,我們一致口徑說你是自殺的。當時,不這么說,張進是不會答應的。我爸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我一口咬定,他也沒有辦法。后來我也沒改過口,我不知道,你覺得怎么說好。你要是不甘心,隨時可以改口。” 原來如此,原來雅林還瞞著廉河銘,沒有將張進暴露。她都沒說出去,我又怎么會改口。這一刀,是我欠張進的,就算是還債吧。既然他放了我們,也就兩清了。 “沒關(guān)系,這樣也好?!蔽艺f,“那你沒事吧?你臉色也不太好,好些了嗎?” “你別擔心我,我沒有病那么重,我是嚇唬他的。” “那就好。你也別老在這里照顧我,你得多休息。” “我知道,蕭姐給我安排了一個空屋子,離這里不遠。” “好,只要你好,我就不擔心了。對了,你為什么戴口罩?”印象中,我從未見過雅林戴口罩,即便是傷風感冒,也沒見她有過這習慣。 “……哦……”她回過頭去看了看丟在小桌上的口罩,“是蕭姐讓我戴的,她說最近醫(yī)院里來了好些重流感的病人,怕給我傳染上?!?/br> “這樣啊……那你千萬要小心?!?/br> “嗯,我知道?!?/br> *** 我的確傷得很重,做了大手術(shù),連肝臟上都縫了許多針,不僅下不了床,翻身都困難。而且肝臟破裂,許多天無法進食,渾身也沒有力氣。 一連幾天,我每天都能看到雅林,但我不讓她在病房呆太久,說上一會兒話,就叫她去休息。有一個護工在照料我,是河銘公司派來的,但我卻一次都沒見到過廉河銘。 每天,除了醫(yī)生護士和那個護工外,來我病房的人,只有雅林。雅林的神色總有些漠然,比以往更沉默。有時,她會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發(fā)呆,就像我第一次醒來時看到的那樣。我問她怎么了,她就只說是擔心我,我安慰她說不用擔心,她就總是笑著點頭,卻不多說。 幾天后,蕭姐倒是來看過我一回,她很好奇我是怎么受傷的,問我:“海冰,你真的是自殺嗎?你不像是會尋短見的人呀?!?/br> 我不能告知實情,也不想故意欺騙她,她很了解我們,這種謊話,她不會信。于是我回答說:“這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br> 蕭姐將雙手插進白大褂的衣兜里,沉默著注視了我一會兒,點點頭,不再多問。 但她轉(zhuǎn)了話題:“這兩天,廉老板沒來找過你吧?” “廉河銘?沒有,怎么了?” 她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雅林不讓他來見你,但我覺得,他會來找你的?!?/br> “雅林不許廉河銘來見我?”我的確問起過廉河銘,但雅林給我的回答是,他出差去了,不在平城。 她是怕廉河銘會來質(zhì)問我,怕張進的事會暴露嗎? “你先有個心理準備吧,他肯定會來找你的?!笔捊闾嵝训馈?/br> *** 兩天后,廉河銘真的來了。 當時已是晚上,雅林最后一次來后,便離開去休息了。就在雅林走后不久,廉河銘就出現(xiàn)在了病房。 他走進來時,我正翻著幾本老雜志消遣。近兩天,我勉強可以坐起來了,便打算隨便翻翻書,看困了就睡。 聽見開門聲時,我還以為是查房的護士,并沒在意。但開門后,卻傳來了鎖門聲,我詫異地抬頭去看——廉河銘正一臉鐵青地瞪著我! 我下意識放下手中的雜志,疑惑地看著他。 他一言不發(fā)地走到床邊,整張臉肌rou緊繃,眼中帶著血絲,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邋遢,還渾身透著一股濃重的怒氣。他手上緊握著幾張報紙,手背上青筋凸起,用力得幾乎要把報紙捏碎。 在我勸說雅林原諒他之后,他再沒給過我臉色看,甚至偶爾來我們家一同吃飯,言談之間都和顏悅色。但今天,他又對我暴跳如雷,反常得比從前還可怖! 果真出什么事了嗎? “聽說你是自己捅了自己?”廉河銘開口便問,口氣冷冷的。 我沒回答,他異常的表情讓我心頭揪起了疙瘩。 “你為什么要自殺?”他繼續(xù)問。 “雅林沒跟你說嗎?” “雅林?”他滿腔的怒氣快要四泄而出,“你扯她做什么?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你自己怎么受傷的你說不清楚嗎?” 受傷的人不是雅林,他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只是一些個人原因,無關(guān)緊要?!蔽一乇苤?。 不料這一下點著了他的怒火,冷不丁地把手上的報紙一把摔在我身上:“無關(guān)緊要?你給老子好好看看!你怎么解釋!” 我還云里霧里,但廉河銘發(fā)怒到扭曲的臉,在我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被單上那幾張皺巴巴的報紙無形之中變得叫人生畏,我遲疑著拿過來,展開看——每張報紙上醒目的標題,一字一句,竟都叫人觸目驚心! ——“河銘公司掌舵人廉河銘□□親生女兒羅雅林,為掩蓋事實謊稱收其為義女!” ——“羅雅林系河銘公司老總廉河銘失散多年親生女,因廉河銘誤服迷魂藥將其強|jian!” ——“被親生父親強|jian秘密曝光,羅雅林現(xiàn)任男友冷海冰不堪其辱自殺未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