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欲戴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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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子也裝修的差不多了。 還剩下一部分尾款沒有結(jié)賬。 時間還早,何遠順路去師姐那里把尾款結(jié)清。 等何遠走到師姐店鋪的時候,里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 “丁博,我跟你說,沒有錢,你殺了我也沒有!” “不可能,我聽說了,你剛才接了幾個活兒,怎么可能會沒有錢!” 爭吵的聲音從店鋪里傳來。 何遠抬起的腳步頓了一下,下意識就想轉(zhuǎn)身離開。 他覺得自己挺倒霉,兩次來都碰上他們的家庭矛盾。 但換個想法,也許不是他湊巧。 而是他們每天都是這么過的呢? 這么一想,何遠突然覺得師姐其實也挺可憐。 店鋪里的聲音越來越頭。 何遠往里看去,就見到兩人扭打成一團。 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在旁邊嚎啕大哭。 何遠認出來,那是師姐經(jīng)常在朋友圈里曬出來的照片。 是她的女兒。 不管人家夫妻過的怎么樣,至少孩子是無辜的。 何遠嘆了口氣,走進店里,將小女孩拉到一邊,柔聲細語道:“囦囦乖,不哭?!?/br> 正在打架的兩人冷不丁見到有外人,都停了下來。 男子瞅了瞅何遠,不認識,盯著看了兩眼后,扭頭對師姐道:“總之,我今天晚上過來,一定要拿到錢!” 丟下這句話后,他甩門而去。 另一邊,師姐擦了擦臉,吸了一口氣,臉上掛出一絲強笑:“小遠,你怎么過來了?!?/br> 何遠站起來,習慣性的想要掏煙,看到一旁的小女孩后,又停了下來。 “房子翻修完了,我過來付尾款的?!?/br> “裝修完了嗎,你已經(jīng)檢查好了嗎?!睅熃阋贿呎f著,一邊將小女孩拉到一邊,輕聲安撫。 “差不多吧,可能還有些細節(jié),有問題的話我再找你。”何遠說著,掏出了手機,“掃這個二維碼沒事吧?” 何遠指了指桌上,上面貼了兩張付款的二維碼。 “沒事?!睅熃泐^也不抬的說道。 正當何遠轉(zhuǎn)賬的時候,一個阿姨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看見店里一片凌亂,阿姨氣道:“那個混蛋又過來要錢了?” 師姐倒是面色平靜,還往何遠方向看了一眼。 那阿姨反應(yīng)過來,將師姐拉到一邊,小聲道:“我就跟你說了,這種人渣,一旦纏上了就甩不掉?,F(xiàn)在好了,他這是賴上我們家了啊?!?/br> 阿姨痛心疾首。 師姐和她小聲聊了幾句,就聽阿姨點頭,轉(zhuǎn)身對小女孩道:“來,囦囦,過來,跟婆婆回家去玩?!?/br> 小女孩抽泣著,被她婆婆接著手,出了店門。 等阿姨離開,何遠才拿著手機,朝師姐晃了晃:“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了,你檢查一下?!?/br> 師姐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對何遠道:“我看到了?!?/br> 沉默了一會兒,她對何遠道:“這次讓你看見笑話了?!?/br>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何遠道。 這次他終于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 看了眼師姐,何遠又抽出一支給她。 給師姐點上煙后,她抽了一口,吐出煙氣。 煙霧朦朧下的她,看起來有種頹廢的性感。 “小遠,今天有時間嗎,陪我去喝酒。”師姐幽幽道。 “你不看著店面?”何遠指了指滿屋子的狼藉。 “回來再說吧?!睅熃戕哿艘幌铝鑱y的頭發(fā)。 何遠眨了眨眼睛,“嗯”了一聲。 搭著師姐的車,兩人來到了酒吧一條街。 這附近本來是有名的好吃街,也就是小吃一條街。 何遠小的時候,誰家要是請宵夜,基本上都會到這里來。 不過因為晚上太熱鬧,再加上油煙味過重,小棚子占道經(jīng)營,嚴重影響市容市貌。 于是在周圍居民的投訴下,這條街最終被拆除了。 這里是老一輩人的回憶。 好吃街被拆除后,附近的房子也跟著被拆遷。 新建的街道,還是準備做服務(wù)行業(yè),于是建了很多酒吧。 不過作為市里關(guān)注的項目,這里顯然不能做什么聲色場所,于是新開的酒吧,基本上都是清吧。 做了兩年,酒吧沒有做起來,再加上muse等品牌的入駐,于是這條街的人氣漸漸消失。 許多商販重新做起了餐飲行業(yè),幾年下來,倒是做的有聲有色。 何遠點了一個干鍋,又點了幾個小菜。 遞單子的時候,師姐叫住服務(wù)員,要了一箱啤酒。 服務(wù)員看向何遠,何遠揮了揮手:“來一箱吧,要冰的。對了,先上一下涼菜?!?/br> 酒很快上了。 服務(wù)員詢問要不要開酒,師姐揮了揮手。 等服務(wù)員離開后,師姐挑了一瓶酒,拿了一根筷子。 一頭卡主瓶蓋,一頭搭在左手大拇指上,右手猛地筷子上一拍。 “啪”的一聲,啤酒瓶開了。 師姐若無其事的拿起第二瓶,用同樣的方式開了酒。 然后師姐挑了兩個酒杯,將杯子滿上,端起其中一杯一口飲盡。 何遠看了下師姐的手指,白白嫩嫩的,上面只有一道紅痕。 何遠挺佩服她們這種開酒方式的。 他見過很多人開酒,有用牙咬的,也有用打火機撬的,都很帥。 不像他,只能老老實實的用那種小啟子。 師姐連干三杯,何遠將涼菜往前推了推,道:“吃點菜吧?!?/br> “想笑就笑吧?!睅熃愕?。 何遠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的放進碗里。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攤上這么一個男人?!睅熃愕?。 “為什么這么說?!焙芜h道。 川菜大都比較油膩,所以配上的小菜都比較爽口。 何遠胃口不太好,所以他比較喜歡吃小菜,開胃。 “沒事,我已經(jīng)習慣了,反正身邊人都這么覺得。”師姐笑了笑,臉色有些疲憊。 “為什么這么在意別人的看法?!焙芜h吃了兩口,放下筷子。 “不然呢?跟別人解釋,我很好,我沒事,你們不用關(guān)心我?”師姐冷笑。 “那別人只會認為你在逞強?!焙芜h道。 師姐看了何遠一眼:“你知道的挺多的?!?/br> “習慣了?!焙芜h聳聳肩,“我媽走得早,小時候家里聚餐,幾乎每個親戚都會跟我說,小遠啊,你真可憐啊,你媽走的那么早,這些年苦了你了。” 何遠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有時候我覺得挺煩的,我說其實我還好,他們就會拿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我,然后在后面竊竊私語。要不就是‘這孩子,真懂事,可惜了’,要不就是‘這孩子真冷血,他媽走了都不傷心’。我發(fā)現(xiàn)了,其實不管你怎么說,說或是不說,訴苦,或是不訴苦,在別人嘴里,都有可以議論的地方。” “他們就是閑得慌。”何遠放下酒杯。 “一開始我心里也很煩,好不容易忘記一些東西,被他們一提,又重新想起來。我甚至覺得,你們既然那么想知道是什么感受,那干脆死個爹媽嘗試下,不就知道了?” “但長大一點又覺得,嗨,戾氣太重了,不能那樣?!?/br> “但那些人,真的很煩。”師姐握緊了杯子,胸口一陣起伏。 “其實見的多了,也就那樣。” “我有個同事,北京人,技術(shù)員,一五年那會兒在北京就有三套房子了,自己又是技術(shù)總監(jiān),幾年前工資就三萬五了,再加上自己帶了個團隊,在外面接點活兒,一個月下來有小十萬?!?/br> “有房有車有女兒,很幸福了對不?”何遠攤問。 師姐點頭。 “按理說,他收入這么高,日子應(yīng)該過得很瀟灑吧?不過從我認識他到現(xiàn)在,五六年了,除了前陣子我離開北京時,請我吃了一頓飯外,我都沒見他在外面吃過飯?!?/br> “他跟我說,他可窮了,衣服一年都不敢買一套,有車子,但不敢開,油費太貴,都是開到地鐵站附近,在路邊找個地兒停著,然后坐地鐵上下班?!?/br> “我問他為什么過的這么拮據(jù),他說窮啊,女兒一個月的開銷,伙食,醫(yī)藥費,和各種培訓班,就要三四萬,再加上要還房貸,車貸,每個月基本上都是月光。自己的收入,不是投在女兒身上,就是投在房子身上,一分錢要掰成兩分花?!焙芜h又夾了一口小菜。 師姐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一臉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你這是在安慰我?” “安慰你?不不不。”何遠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大家都過得半斤八兩?!?/br> “人嘛,總是習慣把光鮮的一面展示給別人看。” “有些人能看到好的一面,覺得,哇,人家那么努力,我也要向他們學習。有些人嘛,就看到陰暗的一面,什么‘她能上位,肯定是被潛規(guī)則了’,要不就是‘長得那么漂亮,還不是要被男人cao’,或者‘努力有什么用,還比不上別人兩套房’。這種人,因為自己也就那樣了,所以他們覺得其他人就應(yīng)該比他們更慘,看到別人出事,他們就覺得特別開心。” “我比較喜歡看美好的一面,你會覺得,哇,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這么幸福嗎?” “對的,他們過得比你想象的還要幸福?!?/br> 師姐愣了一下。 “他們攝影,攀巖,學游泳,彈吉他。他們開公司,做設(shè)計,忙方案,接工程。他們努力的去提高自己,在外人面前活得光鮮亮麗,即使遇到過那么點挫折,又算得了什么,人們只會覺得,誒,成功的人就應(yīng)該是這樣。”何遠道。 “成功學里總是會告訴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呵,都是扯犢子。其實大家都過的差不多,有些人讓你看到,有些人讓你看不到,總有小人在你背后議論,他們自己過的不好,還不希望別人好,你在意了,就中招了,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能影響你,能左右你。你要不在意,他們就氣急敗壞,甚至跳腳罵娘。這年頭,敗犬都是這么來的?!?/br> “你這個觀點有點意思。”師姐撩了撩頭發(fā)。 “我要是沒點安慰自己的本事,都活不到現(xiàn)在?!焙芜h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