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演的
第二天一早,靳衍毫不留戀的出差去了西半球,就好像前一晚的曖昧都是秦鋅做的夢而已。 十二月過去了,一直忙碌奔波的靳衍不得不停下來,凌晨三點,飛機從太平洋彼岸飛來,降落在臨海飄雪的機場。 也許是因為今天下著小雪,許多班機都停了,所以整個機場空蕩蕩的,空曠的黑暗中,遠處一些精致的免稅店亮著迷離的燈火。 還在倒時差的靳衍很精神,他穿著一身修身的黑色風衣,在雪地里很醒目。他的秘書林小姐裹著鵝絨外套,縮著脖子從飛機上跑下來,僅僅穿著一層絲襪的腳腕被凍得通紅。 靳衍打開手機,這部手機不辦公,知道號碼的人不多,僅僅有三條短信,一條是司機說下雪堵車,會晚點來接;一條是靳承則邀請他去m國過年的;還有秦鋅發(fā)來的:雪大,我接你回家。 “上飛機等吧。”大雪天廊橋不工作了,他們想要去室內(nèi)就只能穿越風雪了,不如回到飛機上等司機。 林婉言踏著高跟鞋往飛機上跑,靳衍在后面虛扶著她,怕她被那雙八厘米細跟鞋絆倒:“怎么穿這么高的鞋?” 林小姐踏著高跟鞋健步如飛,兩下蹦回飛機里,坐在椅子上縮成一團:“您不懂,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br> 靳衍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上飛機:“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林小姐,胸罩都已經(jīng)解放了,女人穿的舒服才最重要。” 靳衍看了看林婉言那凍得像豬蹄一樣的腿,把自己的大圍巾摘下來給她裹上:“別凍傷了,我還得給你賠醫(yī)藥費?!?/br> 林婉言樂了:“謝謝老板。”開始搓熱自己的腿,“我比牛還壯呢,您就放心吧。” ‘滴滴’外面有汽車喇叭聲傳來。 林婉言奇怪道:“司機來了為什么不打電話?” 靳衍開門一看,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奧迪:“叫司機回家吧,我們坐這輛回去?!?/br> 秦鋅看見靳衍扶著一個貌美的御姐從飛機上走下來,還沒來得及吃醋呢,就看見了那位御姐腿上系著的大圍巾,是誰的就不用說了。得,這回連醋都懶得吃了,靳衍從來就是這樣一個人,這些事情計較計較不完的。 靳衍把林婉言扶上車,做了下介紹:“這是秦鋅,我的好朋友。這是林小姐,我的秘書?!?/br> 林婉言禮貌的朝秦鋅點點頭:“秦先生,久聞大名?!?/br> 秦鋅也點點頭,想不到靳衍又換秘書了,不過也正常,他倆在一起的兩年里,靳衍就換了三個秘書:“林小姐去哪里?” 靳衍直接發(fā)了個定位給秦鋅:“就這里?!?/br> 明明是還算正常的行為,秦鋅無端的又覺得心口憋了口氣,人家林小姐自己不會告訴我她住哪兒嗎?你有必要這么殷勤嗎?還連人家住哪里知道的這么清楚! 理智告訴秦鋅這不是一件值得斤斤計較的事情,靳衍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身邊的人體貼細致并且了如指掌,他知道林婉言的住址多半也該是看見簡歷后剛好記住的。但是感情上秦鋅又開始胡思亂想了,0號一般是純gay的,但是純1可不一定,也許靳衍就是個雙呢。 靳衍此人和誰站在一起都挺有cp感的,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人,桃色新聞總是和他有關(guān)系,盡管他私生活還算檢點。做靳衍的伴侶真的挺累的,不但要應(yīng)付別人的羨慕嫉妒,還要平復自己的懷疑和恐慌。 不過秦鋅回憶起和靳衍在一起的那兩年,竟然沒有半分不安和恐慌的記憶,靳衍給足了他安全感?,F(xiàn)在想來,那兩年,他沉浸在靳衍給的甜蜜和幸福里,自以為這是因為他得到了最喜歡的人,自然順理成章的該擁有這份快樂,卻不知靳衍在這背后所做出的努力。 “靳衍……”秦鋅不禁張口叫了一句靳衍的名字,隨即又意識到車里不僅僅只有他們兩個人,又改口道:“靳衍,林小姐,要去吃些夜宵嗎?” 靳衍看了一眼林婉言,說道:“林小姐的男朋友獨守空閨多時了,我們還是快點送她回去吧。” 林婉言笑著拍了靳衍的胳膊一下,又對秦鋅說道:“我易胖體質(zhì),不能吃夜宵的,不如秦先生和我們老板一起去吃吧,我在旁邊負責給你們端茶倒水?!?/br> 秦鋅也笑了一下:“還是別讓你男朋友等久了,我們先送你回去再去吃好了?!?/br> “也好,那就麻煩秦先生了?!绷滞裱云鋵嵰彩沁@個意思,自然就笑著應(yīng)下了,隨即又打開手機和自己的男友唧唧我我的發(fā)消息了。 林婉言到家后,深知自己影響了老板和朋友之間的交流,干脆地拿著行李下車了。 “你的圍巾還在她腿上,她男友會不會多想?”秦鋅像是閑聊一樣問了一句。 “該是習慣了吧?!苯茈S意回應(yīng)道。 車窗外大雪紛飛,秦鋅認真的一寸寸看過靳衍的臉,分開的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靳衍,除了七年前那次分離外,他從未這樣想念過靳衍。 七年前他們可能面臨著永別,他自然會難以接受,但是這一次,明明清楚的知道他們半個月后就會見面,但是他還是想靳衍,想的抓心撓肺,想靳衍看電影時的表情、想他們在影音室的擁抱、想靳衍寬闊的肩膀,他甚至能還原出靳衍針織毛衣上的每一處印花每一處細節(jié)。 “還記得在影音室的時候我們說過的話嗎?”秦鋅克制了一下自己,沒有成功,他還是抓住了靳衍的手,“我們在一起的兩周年紀念日要到了,你說等你回來我們就商量怎么過的?!?/br> 靳衍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聽你安排?!?/br> 這個答案有些敷衍,但是已經(jīng)足夠秦鋅感到滿足了:“我找了一個很不錯的島,我們可以去度假,就我們兩個人,流落到與世隔絕的孤島上。”秦鋅的眼中已經(jīng)開始亮閃閃的閃過期待了。 靳衍微微歪了一下頭,同意道:“好,我跟著你走?!?/br> 秦鋅寵溺的笑了:“好,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我保證你只要跟著玩就好了。” 秦鋅湊近靳衍的臉,近到能看見他臉上的小絨毛,也搞不懂為什么這個男人心思這么重臉卻這么純。秦鋅微微閉上眼,在靳衍的嘴唇上飛快的‘啾’了一口:“慶祝我們的新年度假?!?/br> 靳衍淡淡的瞥了秦鋅一眼,回應(yīng)道:“哦。” 秦鋅感到一陣不妙,他以為分開了這段日子,分開前他們之間的那點小不愉快應(yīng)該已經(jīng)放下了,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最重要的是,秦鋅摸不清楚靳衍的冷淡是因為之前那點不愉快還是因為他已經(jīng)打算分手了。 被人吊著的感覺很難受,不知道前面等待著的是天堂還是地獄,抱有期盼又不敢有太多期待,并且不知道這樣的折磨要持續(xù)多長時間…… —— 輪渡在某海域向前行進,目的地是秦鋅的不明小島。靳衍站在船頭,拿著望遠鏡往前看:“這兒似乎不止一個島啊?!?/br> 秦鋅帶著墨鏡靠在欄桿上吹著海風:“對,這是個房地產(chǎn)公司的島嶼售賣產(chǎn)業(yè),叫大海之家,咱們隔壁那個母雞形狀的小島就是那個大明星魏鹽的?!?/br> 秦鋅摘下墨鏡,湊近靳衍的側(cè)臉:“聽說他是你的前男友,是真的嗎?” 靳衍雙手撐著圍欄,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嗯哼?!?/br> 雖然早就猜到答案了,但是秦鋅還是醋了一下,賤兮兮的湊到靳衍身邊道:“你倆談了幾年???” 秦鋅和靳衍統(tǒng)共分開了七年,這期間有關(guān)靳衍的桃色緋聞不少,靳衍是圈子里的頂級小攻,稍有異動就是滿圈風雨,但是這些新聞?wù)嬲婕偌俨⒉缓梅直妗?/br> “兩個月?!苯懿挥盟伎季突卮鸬馈?/br> “記得這么清楚啊,不用再回憶回憶?”秦鋅酸唧唧的說。 靳衍笑了一下,倒也沒反感秦鋅的刨根問底,并且給他爆了另一個大料:“我的每任男友都是談兩個月左右,所以不需要特別去回憶?!?/br> 秦鋅好奇的湊過來問:“為什么是兩個月,有什么說法?” 靳衍意味深長的看了秦鋅一眼,說道:“因為一個角色我只能演兩個月?!?/br> 說完話,靳衍帶上自己的墨鏡,去餐廳吃早飯了。 秦鋅追著靳衍到了餐廳,幫他拿出他愛吃的果醬抹好,一邊抹一邊半開玩笑的問:“那你和我在一起兩年也都是在演戲嗎?” 秦鋅把面包遞給靳衍,靳衍直接用嘴接過來,并且點頭表示秦鋅說的是對的。秦鋅也拿不準靳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心里還是比較偏向這是在開玩笑的,旅游時期不好刨根問底影響氣氛,秦鋅只能在心里默默難受。 秦鋅默默難受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靳衍的一系列動作太過欠揍,秦鋅磨了磨牙,看向不遠處的小島:“我?guī)闳€地方。”說著就拉起靳衍往穿后面跑。 靳衍叼著面包被拉著跑,都分不出嘴來問句去哪兒。 一輛帥氣的白色直升機就停在郵輪的尾部。靳衍看見那直升機就趕忙剎車,叼著面包往回跑,秦鋅死死拽住靳衍:“今天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br> 秦鋅自認絕對拽不過靳衍,便不要臉的抱住靳衍的小細腰。靳衍無奈的盯著緊緊摟著自己腰的手,他自是有能力掙脫秦鋅的,但是秦鋅抱住了他的腰,他再想掙脫就必須上手或者上腳了,都一起來度假了,似乎也不好鬧那么難看。 于是要面子的靳衍無奈的放棄了掙扎,一邊啃面包一邊被秦鋅拖拽上那架直升機,并且目睹著秦鋅坐上了駕駛座。 靳衍企圖做最后的掙扎:“你確定要你自己開?你的司機好像也在船上,不如叫他來?” “這么點距離我完全沒問題的,你放心好了?!鼻劁\自信一笑,‘轟隆隆’的啟動了飛機,一點點向天上飛去。 秦鋅不是個愛追求刺激的人,但是他對自己的所料駕駛技術(shù)永遠有著謎之自信,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自己開飛機到處跑,靳衍早就明令禁止他開飛機了,想不到他還在偷偷玩。 靳衍的手緊緊的扶著門,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今天的海風格外猛烈,秦鋅的用他的塑料技術(shù)把飛機開的七扭八歪。 那些因為開私人飛機而死的名人的名單已經(jīng)開始在靳衍腦海里刷頻了:“喂,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