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質(zhì)子與真太監(jiān)
上午的圍獵,勝出者毫無意外是三皇子霽晟,其次是二皇子霽棣,其他皇子也表現(xiàn)得不錯。 皇帝龍心大悅。 賜了不少珍貴寶物。 元矜離席的時候,溫小昭一直在他身后悄悄跟著。 他無奈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往長廊盡頭走去,看著躲在柱后的少年:“溫少爺可是還有話對玉瑯說?” 溫小昭不好意思地摸鼻子,嘴里含含糊糊:“唔?!?/br> “……我怕小侯爺會為難你?!北话l(fā)現(xiàn)了,溫小昭也不再藏藏掖掖,索性直接站了出來:“他那個人,你可能不太清楚,惡名在外,什么事都干得出來,我怕你會吃虧?!?/br> 元矜久久看著溫小昭。 他忽然笑了,輕聲問:“溫少爺對上次的事不計較嗎?” 溫小昭愣了,經(jīng)過這么一提醒,他想起了上次在集市的事,但只是抿了抿唇,小聲說:“那不是你的錯,男人都喜歡美人,晟哥哥欣賞你也很正常,我也覺得你很漂亮?!?/br> 元矜:“……” “你不恨我?” 溫小昭咬唇:“晟哥哥跟我解釋過了,說是為了計劃。” 元矜挑眉:“哦?” 溫小昭連忙擺手:“你不要誤會,其實晟哥哥人很好的。” “你不會怪他吧?”溫小昭小心翼翼地看著元矜,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決定說出來:“其實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霽國,這是他的責任?!?/br> “你不要怪他騙你?!?/br> 元矜比溫小昭高出半個頭,站在溫小昭面前就像個大哥哥,他溫柔地摸了摸少年的頭發(fā):“我不怪他,也從來沒喜歡過他,所以你不用擔心。還有,謝謝你今天幫我。” 溫小昭受寵若驚。 他居然被大美人摸頭了! 好驚喜! 心臟跳得好快! 他小臉微紅:“不,不用謝?!?/br> 元矜收回手,笑著說:“小侯爺?shù)氖履銊e擔心,回去吧。” 溫小昭懵懵地點點頭。 直到人走得沒了影兒,溫小昭才回過神,小臉通紅,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幾個小廝找到溫小昭時,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小少爺,小的們可找著您了!下次別亂跑了,這宮里面魚龍混雜,要是被哪個不識眼的沖撞著,三皇子可是會心疼的。” 溫小昭不喜歡被人跟著,總感覺被監(jiān)視著,有點不開心。 他小聲嘟囔:“知道了?!?/br> 另一邊,元矜徑直回到瑯月府,小知小落連忙上前,一個取下主子的披風,一個端了杯熱茶。 元矜輕微咳嗽了兩聲。 他走到桌邊坐下,喝了兩口茶潤潤嗓子,這才感覺好些了。 “小知,府里清肺止咳的藥材是不是沒有了?”元矜放下杯子,漫不經(jīng)心提了一句。 小知愣了下:“沒有了嗎?” 元矜又咳嗽了起來:“……待會兒你去藥鋪抓點吧?!?/br> 小知迷茫點頭:“哦哦?!?/br> 元矜臉色有些蒼白,顯得病態(tài),他掩著嘴微咳:“小落?!?/br> 小落連忙走到跟前。 “扶我回房休息,下午的野獵我就不去了。”元矜伸出手,小落連忙過去扶著公子的手臂。 元矜若有若無說道:“我休息的時候不希望有人打擾。” 小落憂心忡忡。 對這話也沒想太多。 把元矜扶到床上,她蹲下去脫元矜的長靴和長襪。 “那公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喚我就行,小落就在院子里?!?/br> 元矜閉眼:“嗯?!?/br> 門被輕輕掩上,床上的青年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他走到屏風后拿了一套純黑的衣物。 “干活啦干活啦!”元矜的精神狀態(tài)過于興奮。 他利落地換上一套夜行衣,全身漆黑一片,又隨手將青絲挽起來,在臉上蒙上黑色面巾。 “蒙面?zhèn)b是也!” 元矜對這身裝扮很滿意。 系統(tǒng):“跟烏鴉沒啥區(qū)別?!?/br> 元矜:“……” 他站在鏡子前打量了會兒,確定這身裝備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這才輕輕打開了窗戶。 他打算偷偷翻出去。 沒錯,實際上燕玉瑯是有武功的,但他隱藏得很好,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透露過這點。 包括小知小落。 席瑞在屋頂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悄悄捏緊了拳頭。 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 這么說,之前他在屋頂偷窺青年洗澡,青年是知道的,他在樹上觀察青年和三皇子下棋,青年也是清楚的,但自始自終都沒拆穿他。 捉弄他很好玩嗎?! 而這一次,青年想必也知道他在屋頂上,卻利落地穿上了夜行衣,像是篤定他會跟上去。 席瑞盯著那敏捷的身影。 雖然知道那有可能是陷阱,但他還是跟上去了。 半個時辰后,皇家林子樹林之間多了兩道迅速閃過的身影,前面那個身穿夜行衣,頎長高挑,半張臉被黑巾蒙蓋著,即使穿著漆黑的夜行衣,也掩蓋不了他完美出眾的身形。 后面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跟著青年,穩(wěn)健中帶著余力。 席瑞不遠不近跟著青年。 早已到了野獵時刻,十幾位皇子騎著各自的寶馬出發(fā),帶著弓箭和劍,已經(jīng)沖進了林子里。 樹林里安靜至極。 這次野獵對其他皇子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席瑞早就猜到其他皇子會安排人刺殺三皇子,他并不意外,甚至他表面上扶持三皇子就是為了在皇子間挑起內(nèi)斗,而最大的受害者自然就是霽晟,不死也得脫層皮。 當元矜趕到的時候。 霽晟已經(jīng)十分狼狽,他右手臂的袖子被劍劃破,流了血,臉上也有被弓箭射殺的血跡。 此刻正被黑衣人包圍著。 霽晟顯然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四面楚歌的境地,他帶來的人都被殺死,這些人武功異常高強! “你們是誰派來的人?!”霽晟握緊了長劍,眸色狠厲。 黑衣人頭領揮劍而來,一道風聲破空而來。他們這些人都是奉命行事,自然不會自爆門楣,畢竟萬一失手,給主子引來麻煩,他們也會吃不了兜著走,自古以來死于話多的刺客不在少數(shù),他們當然不會這么傻。 一只亂箭割斷了霽晟的頭發(fā),他側著臉,面目陰沉。 他舉起劍重重地往右邊揮去,殺死了其中一個黑衣人,那血就濺在草上,他看也沒看,面色冰冷地與其他黑衣人繼續(xù)打斗,場面十分激烈,然而他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這樣下去不行,黑衣人太多了,他會血流而亡的。 霽晟知道這個道理。 有個黑衣人趁霽晟不備,一劍狠狠從背后刺過去,等霽晟解決完前面的黑衣人才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但來不及了,這一劍他必須咬牙硬接! 若是死不了……他必定會讓背后那人付出沉重代價! 他霽晟對天發(fā)誓! 元矜踏空而來,他舉起手中長劍,凌厲地挑開了那黑衣人的劍,兩劍交接發(fā)出刺耳聲音! “三皇子快走!” 元矜刻意壓低聲音。 霽晟愣了下,反應過來后他立馬拉起手中的韁繩,小腿用力夾了下馬肚,往包圍最弱的地方殺去! 兩個黑衣人被霽晟用劍抹了頸,迅速倒地抽搐而亡。 他回頭深深看了眼。 這一眼也就一秒功夫,他根本來不及想太多,立馬轉(zhuǎn)回頭夾緊馬肚子,口中大喊了聲“駕!” 馬匹如颶風似的奔跑著,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林子里! 黑衣人頭領急急喊道:“你們幾個還不趕快去追!” 然而這十幾個人剛要追去,就被元矜凌厲的劍風擋住了,一對十一,哪怕是鐵人也扛不住。 元矜很快處于下風。 暗處的席瑞眸色冰冷。 元矜腰間忽然被捅了一劍,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跌跌撞撞地后退,臉上黑巾也被刀劍挑開! 他擦掉嘴角的血漬。 “原來是瑯公子?!焙谝氯苏Z氣里帶著不屑和輕蔑。 他吩咐身后的人:“其他人去追三皇子,務必不留活口,若是出了差錯,小心腦袋!” “是!” 這時,席瑞從樹梢上踏葉而來,從其中一個黑衣人手里奪過一把劍,反手揮向其他黑衣人! 三個黑衣人瞬間沒了聲息! 黑衣人頭領臉色大變! “席公公?!”黑衣人頭領警惕地拉著馬后退。 然而席瑞并沒有理會他,他手里只有一把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劍,刀光在林中閃現(xiàn),速度極快,沒一會兒,十幾個黑衣人安靜地死在他的刀下,這些人甚至連招式都還沒揮出去,就被抹了脖子,臉上還是茫然的表情。 席瑞沒有在臉上蒙黑巾。 沒必要。 因為這些人都會成為死人。 黑衣人頭領面色驚恐,看著下屬一個個倒地,而那道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著,他忽然害怕了,他拉直韁繩,咬牙喊了聲“駕!” 座下馬匹跑了兩步。 忽然慘叫著跌倒在地上! 黑衣人頭領迅速運起輕功從馬上飛了下來,他盯著席瑞:“……席公公何必多管閑事!” 他悄悄地一步步后退。 一根不起眼的銀針破空而來,刺穿了黑衣人頭領的喉嚨,他睜大眼睛,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樹林里血腥氣濃郁至極,元矜捂著腰間流血的傷口,他臉色蒼白,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席瑞。 林子里安靜極了。 只有偶爾鳥鳴的聲音。 席瑞踩著枯枝和落葉一步步走到了青年面前,他身上沒有沾上一絲血腥味,動手干凈利落。 元矜痛得嗚咽了聲。 腰間的血也流得越來越多,他顫抖著手伸向面前的男人,輕輕抓住了男人的衣袍一角。 席瑞垂下眸,視線落在青年指間鮮紅的血液上,那紅有些刺眼。 “我好疼……”元矜仰著頭望著身前的男人,眼淚掉了下來。 他手指逐漸無力。 從男人衣袍上落了下來。 席瑞心里一緊,他顧不上心里有多么震怒和生氣,撕開衣袍,蹲下來為青年纏住傷口。 然后把人抱了起來。 ※※※※※※※※※※※※※※※※※※※※ (≧▽≦) 席公公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