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編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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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三皇子府的一眾老人家們,都是打著運(yùn)送藥品的幌子,來偷瞧小寶的。 然之前剛遭了語嫣“教訓(xùn)”的兩個奶娘,怎可能,還不長記性? 一聽來人說,是來幫忙運(yùn)送藥品,順便給小主子請安的,就立刻抱起小寶,轉(zhuǎn)身離開,莫說是給抱,就是看,也一眼都不肯施舍! 兩個奶娘的做法,毫無意外的,引起了來人的訝異。 翎鈞,是他們眼瞧著長大的,自無可能,這樣吩咐奶娘,而柳輕心,這即將嫁進(jìn)王府的人,也應(yīng)早就聽翎鈞說起過,與他們的“交情”,沒道理這樣給他們下馬威。 可是,如果沒有當(dāng)主子的教訓(xùn),兩個小小的奶娘,還都是尋常人家出身的,敢這般猖狂的,跟他們這些三皇子府出來的人“叫板”么?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們,是絕不會信的! 心有疑惑,自然就會有忍不住,尋人打聽因由的,而套話這種事兒,對他們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未經(jīng)得起老兵們一通坑蒙拐騙下來,在德水軒做事的“小娃娃”們,就把當(dāng)時情景,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個徹底,連帶著,準(zhǔn)王妃的meimei,把幾人罵的狗血噴頭和翎鈞跟準(zhǔn)王妃求情,讓留幾人全尸的事兒,也沒敢落下。 聽“小娃娃”們說完當(dāng)時情景,老兵們不禁偷偷的,相視一笑。 翎鈞是個什么脾氣,他們會不知道? 這戲演的,還真是假的毫無誠意! 不過,那小子,既是愿為了給他媳婦兒立威,舍下面子不要,那可見是,當(dāng)真喜歡那女人,喜歡的緊了! 他“敢死”,他們,有啥不敢埋的? 演戲,誰不會! “我的個乖乖!那幾個小子竟然,竟然敢惹王妃!莫不是,莫不是瘋了罷!” 凡事,都得有個開頭兒的。 而開頭這種事,還有誰,是比老管家,更合適的呢? 他瞪大雙眼,演技極好的,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模樣,往后倒退了半步。 “你們這些小子,可知道王妃,是哪家出身的!” “哪家出身的?” “我聽說,不是燕京世家的罷?” “肯定不是的啊!我聽說,恩,好像,好像是個南方的小家族吶!” “我怎么聽說,王妃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個什么高人,帶去山上修行了,去年時候,才下山來的呢?” 有人起頭,就有人附和議論。 不論在什么地方,這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聽老管家跟他們“問”,王妃的出身,在場的眾人,頓時便七嘴八舌的,把自己從各方探聽來的消息,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小家族?” “你們可真敢瞎說!” “王妃的娘家,可是沈家!想當(dāng)年,輔佐高皇帝,逐鹿天下的家族!” “不屑”的睨了在場的“小家伙”們一眼,老管家自然懂得,怎么說話,才是分寸合適。 “知道沈萬三么?” “聽說過,代帝王餉軍么?” “小家族?呵,那些個燕京世家,算什么東西!要不是那位沈家先祖,倦于官場世俗,如今的這些個燕京世家,哪個不得踩破了門檻兒的,為自家嫡子,求娶沈家的姑娘!” 老管家所言,并非全真,亦說不上有假。 世間之事,本就是如此,同一件事,放到不同的人眼里去瞧,便會有不同的看法和領(lǐng)悟,只不過,能把握人心的人,較旁人,更善蠱惑和引導(dǎo)旁人,順著自己的所想亦步亦趨罷了。 “沈萬三?” “周莊沈家!” 老管家的話,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的“小家伙”們,仿佛是費(fèi)了半息工夫兒,就炸了鍋。 真是謠言害死人! 他們怎么就會盲聽瞎信的,以為他們家王妃,是只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呢? 想他們家三爺,那般英明神武的一人,怎就可能,只是貪圖美色,就將一切,拋擲不顧嘛! 幼稚! 他們,怎就會,如此幼稚! “沈萬三,不是因?yàn)榇弁躔A軍,被高皇帝砍了么?” “你懂個什么!若當(dāng)真是要砍,這么大的罪,定個謀反都夠了,會不誅九族?” “就是,就是,倘高皇帝當(dāng)真把沈家治罪,那沈家人,怎可能,還有資格參加科舉!” “那種騙鬼的話,也就你這傻子當(dāng)真!我可是聽說,那沈家,現(xiàn)在還有人在朝中為官呢,雖然,恩,雖然算不上朝中大員,卻是,卻是文職武職,都有的!” “哎,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哦……” “我也是覺得,管家大叔說的在理,那沈萬三,定是厭倦了朝堂,才跟高皇帝自請還鄉(xiāng)的!” 老管家起了個頭兒,便引一群“小家伙”們,又是一陣七嘴八舌的議論。 當(dāng)然,在這次的議論之后,柳輕心的“大家閨秀”之名,便如老管家所愿的,坐實(shí)了! “哎,管家大叔,你可知道,王妃跟攝天門,是個什么關(guān)系?” “為何,聽立夏說,那幾個笨蛋,沒被攝天門門主剁了喂狼崽,全仗著三爺,跟王妃求情?” 有立夏刻意散播恐懼,自然就有人對這種恐懼,信以為真。 索性跟立夏追問,她也不肯告訴,“有幸”得了這“密辛”的人,便忍不住,趁老管家在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跟他問了出來。 至多,也就是如立夏般的,回他們一句“不該問的別問”,他們也沒什么損失不是? 都道是,好奇害死貓,可這種,消息只得一半兒,滿心都像是被貓使指甲撓著的感覺,又有幾個人,能受得?。?/br> “這事兒啊,我也知道的不甚真切。” 聽有“小家伙”跟自己問,老管家便知道,這是立夏故意使得壞。 想她在江南,照顧了柳輕心那許多時日,定是跟她相處的好了,才會這般,聽不慣旁人背后指點(diǎn)她的,用這欲擒故縱的把戲,逗弄和嚇唬這些對柳輕心不敬和放任對柳輕心不敬的“小家伙”們,以幫著翎鈞,為柳輕心立威。 既然,連立夏,都這般明朗的,表明了立場,想必,那位他尚未見過的準(zhǔn)王妃,總也不至于是個,配不上他們家三爺?shù)娜瞬攀牵?/br> 好罷,好罷,就讓他這“老家伙”,推波助瀾一把,讓這些“小家伙”們,自此信服了柳輕心,莫再猜度胡鬧,試探她底細(xì)和底限了罷! “不過,前些年,倒是聽說,沈家有位少爺,跟攝天門做成了生意,這些年,攝天門的日常所需,都是自沈家采買,由那位少爺遣人,送至山門去的?!?/br> “當(dāng)然了,這事兒,我也未親眼見過?!?/br> “畢竟,那攝天門,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地方,胡亂打聽他們事兒的人,大都……” “咳,不提了,不提了啊,你們這些小家伙兒,休要亂嚼舌根,打聽些不該自己知道的事兒!” “不管王妃是個什么身份,都是三爺?shù)恼蓿∈雷訝數(shù)挠H娘,知道不!” 有些話,說出來,反不值得信服。 老管家的這一通“欲說還休”,頓時,便讓在場的眾人“了然”了,自己該有的態(tài)度。 那個女人,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確切的說,是無論從哪個方面,都該好好兒伺候,拿來當(dāng)祖宗供著的! …… “教訓(xùn)”完樓下的“小家伙”們,老管家先遣其他來偷瞧小寶的老伙計(jì)們,各自帶了藥品回府,自己,則三步并作兩步的,上了德水軒的頂層。 不懂事的“小家伙”們,他已收拾妥當(dāng),但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跟翎鈞交待一番。 比如,府中侍衛(wèi)晌午時去接朱堯媛出宮,得知她染了風(fēng)寒,無法成行,再比如,德平伯府的李嵐起遣人送來了拜帖,需他給個態(tài)度,以便他們回復(fù)。 老管家原本想著,一兩盞茶的工夫,把事兒跟翎鈞說完,就立刻回三皇子府,不曾想,剛到了頂層,未來得及行至房間門口,就被守在那里的十五,攔了下來。 “三爺說,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br> 頗有些無奈的,跟老管家聳了聳肩,十五便向后倚到了木柱上。 剛才,翎鈞突然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來,遣了冬至和初一兩人,一個沿著大路,一個沿著小道,直直的往燕京東門走,清理沿途血跡,探查是否有人搜捕竊賊,又命他準(zhǔn)備熱水布巾等物,他便明白,是出事了。 只是,身為侍衛(wèi),他深諳該問的問,不該問的莫張口的道理,安靜的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就安靜的守在了門口,一言不發(fā)的當(dāng)起了“門神”。 “那我,先去找老九坐會兒,三爺忙完了出來,你告訴他,在在老九那兒等他。” 聽十五說,翎鈞有吩咐,不見任何人,老管家稍稍擰了下眉,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此時,也本能的,又生出了幾分不安。 “那個,十五小子,你跟我說實(shí)話,是不是三爺?shù)牟。址噶???/br> “我聽說……” 回頭走了兩步,終究還是無法放心下來的老管家,到底還是又走了回來,壓低聲音,跟十五問道。 “昨兒又犯了一回,王妃給醫(yī)好了?!?/br> “今天瞧著,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十五知道,老管家是擔(dān)心翎鈞身體,也不跟他隱瞞,只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就又恢復(fù)了沉默,對早些時候,發(fā)生在樓下的事兒,半個字兒都沒提。 他討厭嘴碎的人。 對那五個,背地里說柳輕心壞話的人,更是討厭的厲害。 但是,他不會因此,而讓自己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比什么都好?!?/br> 聽十五說,翎鈞身子無恙,老管家才是松了口氣,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什么,一邊轉(zhuǎn)身,下了樓梯。 柳輕心對翎鈞有救命之恩。 雖然,他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明白,她到底是在什么時候,學(xué)了這么一門厲害本事。 但只要,她的本事,是貨真價實(shí),是真真切切,能幫襯的了翎鈞的,他又何必,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呢? …… 屋里,翎鈞正把柳輕心放在膝上,不緊不慢的,幫她揉著手腕。 他只是因傷體弱,并未失了武技境界,所以,對十五和老管家的對話,聽的亦不乏真切。 他不著急見老管家。 或者說,在他看來,當(dāng)下,并不存在什么事兒,是比他給柳輕心揉手腕,更要緊的。 “之前,你是不是跟我說過,你meimei,今天會來?” “這都傍晚時分了,怎還未聽到消息?” 抬頭,看了一眼,匆忙的把一整瓶糖果,倒進(jìn)自己嘴里的顧落塵,柳輕心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家伙,好歹也是一個殺手門派的門主。 她不過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沒說,要跟他把剩下的那瓶糖果要回來,他怎就至于,怎就至于沒出息到了這種地步! “吃完了。” 顧落塵舉起空了的白瓷小瓶,將其翻轉(zhuǎn)成了底朝天的角度,以跟她證明,自己沒有撒謊。 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虛弱和沙啞,讓柳輕心聽得直皺眉頭。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使人給你做?!?/br> 輕嘆一聲,柳輕心自嘲的搖了搖頭。 她終究,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對顧落塵這個,怎么看都是孩子心性的人,徹底的狠下心來。 于理,他受了這么重的傷,不該吃過多甜食,以防傷口恢復(fù)緩慢,但…… 罷了,待明日,饕餮給他父親上香回來,她教他,做些不使蔗糖的甜食給顧落塵吃,便能夠,兩全其美了不是! “媛兒從不失信于人?!?/br> “今日沒來,定有其不能成行的因由,稍后,我跟遣去接她的人問問便知?!?/br> 抬頭,睨了一眼平躺在小榻上,一副心愿得逞,昏昏欲睡模樣的顧落塵,翎鈞的額角,不自覺的牽動了一下。 以這家伙的傷勢,近幾日,是定不能移動的,但語嫣是個姑娘,有些事兒又不方便“照顧”,他…… 罷了,好歹多年之前,顧落塵也曾自亂墳崗里,救起過渾身酸臭,遍體鱗傷的他,這回,就當(dāng)是他還顧落塵的“人情”好了! “這幾日,你且委屈下,跟語嫣同住,她武技不俗,護(hù)你周全,應(yīng)不是難事。” “這家伙的情景,越少人知道越好,照料他起居的事兒,我來?!?/br> 擰眉思索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合適的理由,解釋屋子里,為何會有染血的布巾和水,翎鈞只得低頭,看向了坐在自己腿上的柳輕心,跟她問詢,“對外,你瞧怎么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