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以牌換寵謀歸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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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輕心的問話,讓藏身在房梁上的茶隼,險些因吃驚,臉朝下砸到地面上。 還好他反應夠快,將爪鉤拋纏到了房梁上,才幸免于難。 他自認,這一路都藏得足夠小心,連語嫣,都沒發(fā)現(xiàn)他蹤跡,可……為何翩翩就讓柳輕心這半點兒武技也不會的人,給發(fā)現(xiàn)了? “茶隼?!” “你不是在燕京么?怎跑來這里了?!是,是不是顧落塵遇上了什么麻煩!” 見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的,真的是茶隼,語嫣頓時便瞪大了眼珠子。 須臾,她飛身上前,雙手抓住茶隼的衣襟,全身緊繃的跟他追問了起來。 因為跟沈聞雷同車,她這一路,都沒使用過移魂秘術,可即便如此,她也沒道理,發(fā)現(xiàn)不了武技遠不及她的茶隼。 所以,第一個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的念頭,便是顧落塵遇了危險,遣茶隼來跟她求救。 “從離了德水軒,他就跟著咱們了啊,你不知道?” 見語嫣緊張的失了常態(tài),柳輕心頗有些不解,跟她問了一句。 她一直以為,語嫣是知道茶隼在的,可看如今架勢,怕是…… “尊上遣屬下,隨行保護夫人和仙姬。” 聽柳輕心說,打出了門兒,就知道自己在跟著,茶隼的訝異,不禁更添了幾分。 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明顯是剛剛知道自己跟來了的語嫣,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這小祖宗,可是他最不想得罪的存在,折騰人的法子層出不窮不說,還記性“時好時壞”,在誰曾得罪了她的這事兒上,記得門清兒,在已經(jīng)報復過了哪個的這事兒上,卻是轉(zhuǎn)身就忘。 “顧落塵那廝,又自作主張!” 咬牙切齒的低聲罵了顧落塵一句之后,語嫣緊繃的身子,便松了些許下來。 還好,不是顧落塵遇了危險。 嘖,他自作主張,把茶隼遣來的這事兒,就待她回了燕京,再跟他翻后賬好了! “jiejie問你,是怎么看待立夏說的這事兒的?!?/br> 心里有了計較,語嫣也不再糾結。 她抿了下唇瓣,伸手從桌子上的食盒里抓了一把葵花籽兒,一邊兒嗑,一邊把目光又落到了茶隼身上。 “那兩個丫鬟,都不會武技。” “在聽到那個婆子提到,沈老爺子沒答應把長房的庶小姐嫁給那個梁姓御醫(yī)做妾的時候,都露出了理所應當神色?!?/br> “屬下猜測,她們應是別的院安插在這院的眼睛。” 居高臨下的觀察,總能更容易看清全局。 之前,在段氏房里的時候,立夏置身低處,縱是仔細,也難把所有人的舉動,時時盡收眼底。 而茶隼不一樣。 他藏身屋梁,可以時時關注屋子里的所有人動向,卻不需擔心,遭人發(fā)現(xiàn),自然,也就在查探細節(jié)上,比立夏更多了優(yōu)勢。 “查一查,是誰遣來的?!?/br> “若所圖非善,還是得早早兒的告母親知道,讓她多些防備?!?/br> 雖然,茶隼說,那兩個三等丫鬟,應是由沈家別的院安插進來,不是從外邊混進來的,但出于對段氏的在意,語嫣還是決定,探清她們的底細。 之前,沈鴻雪跟柳輕心反復交待,越是龐大的家族,越是能滋生腌臜齷齪,連沈家,也不可能免俗的時候,她還覺得,他是在危言聳聽,可現(xiàn)在,親眼目睹了自己母親的院里,也存了拿著主子給的月例,卻不知恪守本分的家伙,她怎能不心驚? “是,仙姬?!?/br> 見語嫣沒有要“收拾”自己的意思,茶隼才是稍稍松了口氣。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來了柳輕心身邊之后,語嫣的脾氣較以前,有了天翻地覆變化。 雖不至于說,像換了個人似的,可就據(jù)他所知,近些時候,她是都沒有,再糾纏折騰過哪個殺手,阻擾人家完成任務了,也沒再毒舌的噴這個廢柴,罵那個沒用。 只盼,這不是他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就像他之前,險在他們尊上那里,丟了性命那樣。 “落塵說,只給你四天假,這已經(jīng)過了兩天,你打算,怎么跟家里人告訴?” 瞧語嫣大晚上的磕葵花籽兒,柳輕心不禁擰了下眉頭。 嘶,剛放下筷子沒多久,又吃! 這丫頭,可真是見了零嘴兒,手就閑不下,甭管好吃不好吃,什么時辰,都得嘗上一嘗。 這要是換了她,一準兒得長成個三百斤的胖子,這丫頭倒是好,小腰盈盈握,玉骨蓮步輕,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明天,跟爹娘吃個午飯,然后,去跟祖父道個別?!?/br> “從這里出發(fā),快馬加鞭,至多半夜,就能到德水軒?!?/br> “燕京那邊兒,人手本就不夠,顧落塵那只能在榻上等別人喂食兒的混蛋,還把這打雜兒的,派來跟著咱們,我不回去,他讓人宰了,連個收尸的都沒。” 提到顧落塵,語嫣越說越氣,到末了,更是將自己手里沒來得及吃完的葵花籽兒,“砰”得一聲,拍在了桌面兒上。 不知她是有意,還是本能使然,那些被她拍在了桌子上的葵花籽兒,都“恰到好處”的碎了殼,仁兒,卻是個個完好無損。 茶隼的臉色有些不好,本能,讓他往與語嫣相反的方向,挪了半步。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們家仙姬沒變,依然,跟之前一樣毒舌,罵起人來,依然連貫順暢,毫不拖泥帶水,而且,誰都敢罵。 “我在家里,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你把茶隼也帶回去罷。” “院子里的事,我使人去尋就近的幫手來查,母親的情況,我會隔三差五寫信告你知道?!?/br> 柳輕心想了一下,最終決定,讓語嫣把茶隼帶回燕京。 顧落塵雖不善言談,卻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他明知語嫣找尋父母多年,卻在她終于得償所愿,能回家與母親相見的時候,只準四天假期給她,便足以說明,燕京那邊,人手已經(jīng)匱乏到了一定程度。 “再說,過幾日,兄長忙完了燕京那邊的事兒,也會回來周莊。” “介時,有祖父和他兩人照拂,這周莊,還不是由我橫著走?” 見語嫣面露猶豫,柳輕心忙笑著說了一句俏皮話哄她。 她不希望語嫣擔心,不論是她,還是段氏。 畢竟,她是個殺手,無論是取人性命,還是打探消息,都容不得半丁點兒走神,毫厘之謬,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甚至,更糟可能。 柳輕心的話,毫無意外的把語嫣逗笑了。 “好罷?!?/br> “jiejie且在這里橫著走幾天,待我收拾完了顧落塵,再回來瞧,你有沒有被放到籠屜上蒸了?!?/br> 沈家有個廚子,極擅烹制閘蟹,她們今晚,還曾嘗過,那尋常里,只用來招待貴賓的“一蟹八吃”,唯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季節(jié)的閘蟹不夠肥美,兩只蟹綁在一起,也不及梅子黃時的一只。 此時,語嫣用來“擠兌”柳輕心的詞兒,就是討了閘蟹也是橫著走的這巧兒。 “放心,我這么大一只,就算當真有這么大的籠屜,一時半會兒,也蒸不熟?!?/br> 笑著往語嫣的額頭上戳了一下,柳輕心半點兒都不生氣的跟她拌嘴。 她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喜歡語嫣這樣的,與這個時代的小女人們,完全不同的爽朗性格,這讓她覺得,她是當真多了個meimei。 “這個給你?!?/br> “顧落塵的蝎子,借我玩兩天。” 說起跟附近城里的攝天門鋪子借人,語嫣便本能想起了,柳輕心的那個裝了蝎子的竹筒。 這蝎子,她不止一次的,跟顧落塵討要過。 奈何,顧落塵那小摳門兒,任她好話說盡,也不肯答應,都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會兒,她就趁著顧落塵不在,換個法子把它弄到手。 哼,不過是只小蝎子,她jiejie,一準兒會慣著她! “記得喂rou,馬上產(chǎn)崽兒,別養(yǎng)死了?!?/br> 柳輕心想都沒想,就把裝蝎子的竹筒拿了出來,在茶隼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將它放到了語嫣的面前。 這蝎子,她已經(jīng)研究完了。 應該是除了個頭兒比一般蝎子大些之外,并沒有太多異常,之所以會有遠高于普通蝎子的毒性,應該是跟飼喂的食物有關。 當然,要得出準確的結論,還是得等它把小蝎子生下來之后。 “放心!我一準兒把它喂的膘肥體壯,一鉗子下去,能毒死一頭老虎!” 得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玩意兒,語嫣忙不迭的將竹筒收進了自己的荷包。 “這塊牌子,是我的腰牌。” “你拿上它去攝天門的鋪子,哪處也不敢不應你所求?!?/br> 在攝天門,腰牌是身份的象征,沒人敢隨便外借。 但對語嫣這是不是要守規(guī)矩,全憑心情的人而言,不能借給柳輕心用的東西,卻是完全不存在的。 “哦,對了,如果是要委托他們殺人,你就說,是我引薦來的,這牌子,只是信物,讓他們盡早兒給你安排。” “攝天門的開山鼻祖討厭的很,第一條門規(guī)寫的就是,不準恃強凌弱,不允未得委托的殺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