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蠢笨的農(nóng)家女(7)
溫阮走著走著,開始喊腿疼,鬧著要讓章閱抱。 天元朝的民風(fēng)淳樸,男女之間的界限也沒有后來那么嚴苛。甚至有才能的女子也可以入朝為官。 大庭廣眾之下,章閱沒有半點猶豫,把自己手里提著的吃食和玩意兒遞到溫阮手里,扎好馬步,溫阮趴伏在他身上,他立馬雙手穩(wěn)住溫阮的兩只大腿站起。 “走哦,快走。我家隔壁的老黃牛?!睖厝钭炖镎f著亂七八糟的話。 章閱也不糾正溫阮,只要她開心就好。還順口接話,“阮阮,為什么是隔壁的老黃牛而不是自己家的老黃牛呢?” 溫阮一本正經(jīng)回答,“因為隔壁的老黃牛比我們家的老黃牛好看。” 章閱啞然失笑。還真的是這么回事。 自己家的老黃牛又瘦又老,而隔壁李家的老黃牛油光水滑,一身黑亮的毛發(fā)。相比之下,還真的隔壁的老黃牛要好看的多。 “阮阮,那你喜歡隔壁的老黃牛還是喜歡閱哥哥呢?”章閱憋著笑,問溫阮。 溫阮突然掙扎著從章閱背上下來。章閱怎么扶也扶不住,只好把她輕輕放下來。 溫阮腳一踏地,她迅速扔掉手里的好吃的,捧著章閱的臉,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閱哥哥,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我最喜歡閱哥哥啦。”兩人腳下的糖炒栗子散了一地。 章閱猝不及防溫阮突如其來的真心告白,他摸著溫阮的頭發(fā),笑著說,“阮阮最乖,我也最喜歡阮阮了?!?/br> 溫阮看著自己閱哥哥眼里的自己小小的倒影,很認真地問道,“閱哥哥,對我是哪種喜歡呢?” 溫阮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和別人不同。 她和隔壁的黃二丫一起上學(xué),女先生總夸她聰明,從來不表揚自己,因為她每次都完成不了女先生布置的功課。母親一直安慰她,她的年紀還小,不懂這些也沒關(guān)系。 可溫阮內(nèi)心知道,不是這樣的。 是她本來就要比別人笨很多。因為她笨,所以女先生不喜歡自己,老是用戒尺打自己的手板心;因為她笨,所以黃二丫老是欺負自己,偷吃自己帶去學(xué)堂的好吃的,可是她不敢告狀,一告狀,女先生更要罰自己抄書;因為她笨,所以自己八歲以后,父母就沒敢讓她出門,自己也沒有再認識過其他朋友。 她整個有記憶的人生,除了慈愛的溫父溫母、嚴苛的女老師、討厭的黃二丫之外,章閱是她整個人生中難得遇到的喜歡的人了。 她真的很在乎他。 章閱透過眼前女孩子清澈的眼睛,仿佛能夠直接進入她的內(nèi)心世界。突然間,他有點不能直視溫阮的眼睛,輕輕地捂住了溫阮的眼睛,輕聲說道,“閱哥哥,當然也喜歡阮阮啊?!?/br> 溫阮把手覆在章閱手上,溫軟說道,“那你會一直陪伴我嗎?” 章閱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她很瘦弱,但她站得很直,他能夠感覺得出來,她很期待自己的答案。 他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小妻子,輕輕吻了吻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會的。章閱會一直陪伴溫阮。生老病死,不離不棄?!边@次語氣里再無半分遲疑。 溫阮不按常理出牌,高興地扯開章閱的手,努力地踮起腳,在他耳邊也堅定重復(fù)道,“溫阮會一直陪伴著章閱。生老病死,不離不棄?!?/br> 跟在兩人身后的二爺一行人,被兩人強行灑了一波狗糧。 本來被叫做二爺?shù)哪腥?,還打算回去讓手下人去調(diào)查一下兩人的身份的,可現(xiàn)在徹底覺得沒必要了。他倒也灑脫,淡淡發(fā)聲,“走吧”。 “二爺,二爺,終于找到你們了?!敝叭ベI糖葫蘆的下屬氣喘吁吁跑來。 二爺?shù)粗聦偈掷锏奶呛J,也不知想到什么,莫名笑了。 “二爺,你還要糖葫蘆嗎?”下屬努力平息自己的喘氣聲。也不怪他發(fā)問,主要糖葫蘆糖衣已經(jīng)有些化了,他的手也被弄得黏黏糊糊的。 二爺抬頭瞥了一眼下屬,嘴里吐出“賞”字,接過糖葫蘆轉(zhuǎn)身離開了。 下屬在原地高興打轉(zhuǎn),“多謝二爺賞,多謝二爺賞?!?/br> 溫阮和章閱也早已手牽手回青云客棧了。 —————————————————————————————————————————————————— 京城某處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事情辦得怎么樣?”一名穿深色錦袍的男子發(fā)問。 “稟大人,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之中。這次,王家的子弟們肯定無緣朝政。”回話者卻是個女聲。 “這樣就好。要讓王家的人知道知道我的厲害。”男子說完毫不猶豫離開了。 緊接著,女子也趁四下無人的時候,趕緊離開了。 這時候,小巷子深處雜物的拐角后,兩個人走了出來。 “二爺,您猜對了,看來他們果然對王家下手了?!毕聦俟е斄⒃谧约褐髯由砗?。 被叫做二爺?shù)哪凶?,眼神平靜地望向之前錦袍男子消失的地方。“五弟,這是你逼我的?!?/br> 最近,整個帝都一改繁華氣象,風(fēng)氣嚴肅起來。 因為科舉試題泄密,不少考生都牽涉其中,天元帝震怒,下令徐丞相徹查背后黑手,嚴懲不貸。 科舉考題泄密,這肯定和主考官少不了干系。至少和他們身邊的人少不了干系。 徐丞相雷厲風(fēng)行,迅速把今年秋闈的主考官和身邊人請到了翠微堂,名為修改古籍,實為軟禁問話。在經(jīng)過三天不眠不休的努力之后,終于在一個姓曹的刀筆吏官員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原來這個曹姓官員平時主要負責書籍的刻寫。然而天元朝每天起早貪黑的刀筆吏,薪資比市井小販掙得還少。 正好這次科考試卷的刻寫,他也參與其中。他受人蠱惑,趁著眾人不在的時候,偷偷刻寫了一份科考卷到外面去賣。 卻不想,剛剛賣出幾份,其中還有一份是蒙面的女子買的,事情就暴露了。 他一進翠微堂,就知道自己犯下的事情藏不住了。 想著家中妻兒,他主動開口坦白,希望他們不受自己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