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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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到了三月十九,這日宋志遠(yuǎn)有些坐不住,沒等到下衙十分,就匆匆起身,辭別了李提刑,急急騎馬回了臥龍街。 一進(jìn)二門,宋志遠(yuǎn)下了馬,把馬韁繩扔給迎接他的小廝宋梧,口中道:“家里有事么?” 宋梧忙道:“老爺,家里平靜得很,沒什么事?!?/br> 宋志遠(yuǎn)皺著眉頭:“大姑娘那邊也沒事?” 宋梧撓了撓頭:“大姑娘一直呆在東偏院,今日未曾出門?!?/br> 還是宋槐聰明,忙提點宋梧:“外面有沒有人來給大姑娘下帖子,或者來接大姑娘?” “沒有沒有!”宋梧連連搖頭,“倒是吳家大舅太太派婆子來給太太請安,三姨娘的娘魏mama來瞧三姨娘……” 魏mama沒錢掏轎子錢,三姨娘也不肯出,最后還是他和宋桐湊了一錢銀子,打發(fā)了抬轎子的。 宋志遠(yuǎn)這會兒才不關(guān)心什么吳大舅太太魏mama,徑直進(jìn)了二門:“我去東偏院看看大姑娘去!” 進(jìn)了東偏院,宋志遠(yuǎn)一眼就看到宋甜正蹲在兔子籠前看兔子,當(dāng)即一拍手道:“我的小姑奶奶,都什么時辰了,你還在看兔子!” 宋甜給金姥姥買回來的兔子服了毒藥,看著時辰又服了解藥,正蹲在兔籠前觀察兔子的反應(yīng),見她爹來了,忙低聲吩咐金姥姥:“你幫我看著兔子什么時辰醒來?!?/br> 金姥姥盯著宋甜的嘴唇,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br> 宋甜笑著道:“辛苦姥姥了?!?/br> 她起身理了理裙裾,屈膝福了福:“爹爹,到明間說話吧!” 這里離東偏院大門很近,說什么話很快就能傳遍全宋府。 宋志遠(yuǎn)在明間坐下,往四周看了看,見女兒的屋子十分簡陋,沒什么擺件,除了墻上掛的幾幅明顯是宋甜臨摹的蘇軾的畫外,就只有幾個不值錢的花瓶陶盆了,渾不像官家小姐的閨房,他心里一陣心虛,知道是自己忽略了女兒,別人自然也跟著忽略了,當(dāng)下便道:“甜姐兒,你這屋子也太簡陋了,爹爹明日親自給你收拾收拾?!?/br> 他可是最會布置屋子的。 宋甜正在鏡架前用香胰子洗手,聞言道:“爹爹,我很快就要離開了,再回來不知是何時,布置這屋子做什么?!?/br> 前世宋志遠(yuǎn)去世,她回來奔喪,被吳氏活活冷淡走。 后來黃太尉府被抄家,黃子文虐待她,她逃了回來,卻被吳氏綁住送到了黃子文那里。 回這東偏院,只能是魂夢之中了…… 聽了宋甜的話,宋志遠(yuǎn)心中陣陣凄涼,他接過紫荊奉上的茶,嘗了一口,也沒嘗出什么味道,口中道:“說這些喪氣話做什么?以后爹爹百年了,這宅子都是你的,家業(yè)也是你的,為何不回來!” 宋甜整理心情,不再想不開心的事,笑盈盈道:“爹爹,你來做什么?” 宋志遠(yuǎn)見女兒開顏,心里好受了些,又吃了一口茶,發(fā)現(xiàn)是蜂蜜薄荷茶,滋味很特別,便又吃了一口,這才道:“甜姐兒,錢舉人的三姑娘也參加了王府女官遴選,我聽說豫王府派的小轎已經(jīng)去了錢舉人家,接了錢三姑娘往豫王府去了,咱家怎么還沒動靜?” 他習(xí)慣了凡事以錢開路,可豫王府水潑不進(jìn),根本打聽不出來什么,可為這點子事去尋蔡長史,又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宋甜沉著得很,用帕子拭著手上的水珠:“爹爹,反正我已經(jīng)通過初選了,咱們就等著唄!” 即使真的出了什么紕漏,這次她落選了,宋甜也會想辦法見到豫王毛遂自薦,想盡法子讓豫王留下她。 經(jīng)歷了前世,宋甜可不是遇事就退縮的人。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 此路不通,我就繞開走。 宋甜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小廝宋榆的聲音:“老爺,豫王府派了轎子來接大姑娘了!” 第20章 考場內(nèi)外彼此顧盼 趙臻被宋…… 宋甜這就要離開了。 她穿了件鵝黃紗衫,系了條月白繡花裙,發(fā)髻上只插戴著一支赤金鑲嵌的珠釵,出來給宋志遠(yuǎn)行禮。 宋志遠(yuǎn)見女兒打扮得甚是齊整,心中很是驕傲:憑我女兒的容色,哪家姑娘能比得過? 轉(zhuǎn)念想到女官遴選可不是皇家選妃,憑的是才華德行,宋志遠(yuǎn)心中不免惴惴,拿了一疊銀票交給宋甜,交代宋甜道:“盡力就行,若是選不上,就還回家里,咱家這么大家業(yè),盡著你受用——” 宋甜正滿心感動,卻聽到她爹接著道:“黃太尉很愿意與咱家結(jié)親,臨行前和我說了,若是你落選,還要我去信告知他,怕是還想讓他侄兒娶你……” 想到還要嫁黃子文,宋甜滿心的感動化為烏有,胸臆間滿溢著厭惡與惡心,當(dāng)下道:“爹爹,我絕對不會嫁黃子文,若是非要我嫁他,我早晚拿刀捅了他!” 宋志遠(yuǎn):“……” 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一向嬌怯怯的宋甜之口,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宋甜趁他說不出話,直接交代道:“爹爹,你若是愿意把家業(yè)留給我承繼,須得聽我的話,不要和伙計的老婆勾搭,不要吃夜酒行夜路,不要胡亂吃藥,不要隔墻聽到吳氏來個月夜焚香祈禱,就跟個傻瓜似的感動!” 宋志遠(yuǎn):“……哎,走吧走吧!” 父女倆原本的離情別緒都一掃而空,彼此覺得對方甚是討厭。 這時吳氏、張?zhí)m溪和魏霜兒得知消息,也都過來陪宋志遠(yuǎn)給宋甜送行。 宋甜行禮拜別眾人,頭也不回出了門,上轎去了。 宋志遠(yuǎn)看著轎子離去,這才感覺到宋甜這一去,不知前途如何,也許同在一城也如天涯一般,再難相見,不禁悲從中來,熱淚盈眶,從袖子里取出一方大紅縐紗帕子拭起淚來。 這大紅縐紗帕子上拴著一副揀金挑牙兒,分明是女子愛物,卻又不知是宋志遠(yuǎn)哪個情人送他的定情之物。 在旁陪著他的吳氏和張?zhí)m溪看見了都默不作聲,只有魏霜兒仗著素日受寵,撇嘴道:“老爺,這帕子又是哪家娼妓送你的?大紅色的,還拴著副揀金挑牙兒,真是sao噠噠的!” 這話宋志遠(yuǎn)可不愛聽,當(dāng)下摔開了魏霜兒,抬腿便走了。 魏霜兒不死心,猶自道:“老爺,園子里的晚玉蘭開得正好,不如讓人在望花樓上擺酒,再叫來小優(yōu)兒在樓下彈唱,咱們在樓上飲酒賞花觀月,多有趣味!” 宋志遠(yuǎn)正在難過,哪里有心思賞花飲酒聽曲子,頭也不回,徑直回了書房。 書房里書擺滿架,先前宋甜有空就來尋書看,如今她走了,書房里冷冷清清,沒有一絲人氣…… 宋志遠(yuǎn)坐在書案后,心里空落落的。 生個有大志向的女兒,還不如生個沒本事的,起碼還能承歡膝下日日看見…… 宋甜下了轎子,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隨著負(fù)責(zé)引路的媳婦進(jìn)了一個綠樹掩映的院子。 天早已黑透,院子里掛了無數(shù)白紗燈籠,燈籠上寫著“玉梨院”三個字,照得滿院亮堂堂的。 引路媳婦引著宋甜去了二樓一個房間,把她交代給負(fù)責(zé)侍候的丫鬟后就離開了。 負(fù)責(zé)侍候宋甜的丫鬟叫月仙,瘦瘦的,動作利索,卻不愛說話。 她把宋甜安置好,說了聲“我去給姑娘取飯”,便退了下去。 屋子里點著兩個燭臺,很是明亮。 宋甜起身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屋子原本是一間,用一座屏風(fēng)隔成了內(nèi)外兩間。 看罷外間,她擎著燭臺又去看里間,見床帳衾枕簡單,卻甚是潔凈,這才放下心來。 宋甜彎腰去摸被子,發(fā)現(xiàn)是嶄新的緞被,白棉布里子,大紅緞面,散發(fā)著陽光曬后特有的氣味,心下甚是滿意。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砬宕嗟呐⒆勇曇簦骸八蝝eimei在么?” 是李玉瑯的聲音。 宋甜心中歡喜,忙放下燭臺迎了出去:“李jiejie!” 一個身材小巧容顏俏麗的少女掀開門簾走了進(jìn)來,紅衣藍(lán)裙,笑容可掬,正是謝丹的表妹李玉瑯。 在外間羅漢床上坐下后,李玉瑯也不說閑話,湊近宋甜低聲道:“這次過初選的有三十個人,你是最后一個來到的。我到的比較早,后面來的人我都看了,有好幾個熟面孔,都是豫王麾下千戶之女。還有幾個江南口音的和幾個京城口音的,看著都不錯。另外還有幾個宛州城里的姑娘,對了,長得最漂亮的是一個從晉州來的女孩子,和你也差不離了,你明日見了就知道了?!?/br> 宋甜對自己的容貌還算自信,聽說那從晉州來的女孩子和自己差不離美貌,也很好奇,道:“那明日可得好好見見了?!?/br> 李玉瑯又帶著宋甜去瞧她住的地方。 她的屋子距離宋甜這邊很近,中間只隔了三個屋子,屋子的擺設(shè)也都一樣,甚至連枕頭被褥和被子都一模一樣。 宋甜臨離開,輕輕交代李玉瑯:“接下來的這三日,陳尚宮會派人觀察咱們,你若是想留下,就好好表現(xiàn),別出什么紕漏?!?/br> 李玉瑯眼睛亮晶晶:“那我若是不想留下呢?” 宋甜眨了眨眼睛。 李玉瑯踮起腳尖,湊到宋甜耳畔,低聲道:“其實我不想做什么女官,我爹非讓我來參選。” 她娘與陜州王都監(jiān)的夫人秦氏在閨中時就是好友,王都監(jiān)的次子王霖和她年貌相當(dāng),原本兩家都要結(jié)親了,結(jié)果豫王府就藩,王府遴選女官,她爹就給她報了名。 宋甜聽了,搜尋了一下前世記憶,輕輕道:“你得考慮好,若是不想留下,等陳尚宮單獨見你的時候,你直說就是?!?/br> 李玉瑯想起王霖燦爛的笑顏,一顆心軟綿綿的,當(dāng)下“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br> 她雖比宋甜要大一些,可是和宋甜在一起,總有一種宋甜比她大、比她懂事的感覺。 宋甜剛從李玉瑯那里回來,月仙就提著食盒回來了。 飯菜簡單而美味。 宋甜用罷晚飯,洗漱罷就睡下了。 月仙就睡在了外間的羅漢床上。 接下來這三天,宋甜每日作息正常,得空了就讀書習(xí)字,若是累了,就與李玉瑯一起,或在樓上賞景,或到院子里去散步,倒也自在悠閑。 其余二十八個待選的女孩子宋甜逐漸都見到了,其中有幾個生得頗有幾分顏色,其中最美的正是李玉瑯說的那個來自晉州的名叫姚素馨的女孩子。 宋甜見了姚素馨,只覺得她如月下白牡丹,艷麗卻又嫻靜,實在是個與眾不同的美人,自己著實比不上她。 這樣的美人兒,若是家世清白,和豫王倒也相襯。 姚素馨也是一眼看到了宋甜,見她生得嬌美可愛,笑容明媚,心道:這樣紅玫瑰花似的姑娘,居然也來參選豫王府女官,只是不知她是誰家安排進(jìn)來的,不知底細(xì)如何……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了。 第四天考試才正式開始。 宋甜等三十個女孩子,排成一隊,在一個年高女官的帶領(lǐng)下去了陳尚宮住的院子。 院子里花木扶疏,甚是清雅。 宋甜隨著眾人進(jìn)入大花廳,見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許多書案,她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一共五排,每排六個,總共三十個書案,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等物品,配的都是簡單的圈椅。 她和李玉瑯在最后一排尋了兩個相鄰的位置坐了下來。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女官開始發(fā)放試卷。 拿到試卷之后,宋甜先把考卷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 總共有四張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