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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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錦兒機(jī)靈,帶著繡兒在葡萄架下擺好精致菜肴,篩了一壺宋志遠(yuǎn)愛用的金華酒,備好冰澎果子,在香爐里放了幾枚香球。 安排好這一切,她便帶了小丫鬟繡兒去蘭苑大門外守著了。 葡萄架四周掛了紗帳,石桌上放了白紗罩燈,菜肴齊整,水晶壺水晶盞在燈光中閃閃發(fā)光,香爐散發(fā)著清雅的香氣。 張?zhí)m溪給宋志遠(yuǎn)斟了一盞酒,奉了上去,抱起月琴道:“奴給郎君彈一曲《流年換》?!?/br> 她難得有此柔媚之態(tài),宋志遠(yuǎn)心中喜歡,左手支頤,右手執(zhí)盞,一邊飲酒,一邊傾聽。 “起來攜素手,整云鬟。月照紗廚人未眠……只恐西風(fēng)又驚秋,暗中不覺流年換……” 琴聲悠揚(yáng),歌喉婉轉(zhuǎn),在此夏夜良宵,分外動聽。 宋志遠(yuǎn)上前抱住了張?zhí)m溪…… 第二天一大早,宋志遠(yuǎn)把眾人都叫到蘭苑,當(dāng)眾宣布,要把張?zhí)m溪扶正。 聞言張?zhí)m溪用帕子捂住嘴,眼睛落下淚來。 宋甜忙笑著恭喜張?zhí)m溪:“恭喜母親!賀喜母親!” 張?zhí)m溪哭出聲來。 她愛了宋志遠(yuǎn)這么多年,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做他的不受寵小妾,在深宅之內(nèi)孤獨終老,誰知竟又這么一日。 張?zhí)m溪知道這件事多虧宋甜出力,心中甚是感念,淚眼模糊,叫了聲“甜姐兒”,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宋甜安撫罷張?zhí)m溪,看向她爹,笑盈盈道:“爹爹,這件事可是大事,家里得好好慶祝一番,母親不方便出面,就由我來cao持吧!” 宋志遠(yuǎn)見女兒歡喜,心中也很歡喜,道:“好,都交給你辦。” 他到底有些心虛,抬眼看向一直未曾開口的魏霜兒:“霜兒——” 魏霜兒掃了一眼張?zhí)m溪和宋甜,冷笑一聲,屈膝褔了福:“恭喜老爺,喜得美嬌娘。‘銷金帳里,依然兩個新人;紅錦被中,現(xiàn)出兩般舊物’,老爺可真有福氣!” 宋志遠(yuǎn)眉頭皺了起來:“當(dāng)著甜姐兒的面,你混說什么?” 真是不上臺面,當(dāng)著未出閣的姑娘說這樣的話! 魏霜兒抬眼看向宋志遠(yuǎn),桃花眼里瞬間溢滿淚水。 宋志遠(yuǎn)看得心一顫。 魏霜兒抬手用手指抹去眼淚,轉(zhuǎn)身而去。 宋甜看了失魂落魄的宋志遠(yuǎn)一眼,抬眼目送魏霜兒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后,道:“爹爹,是不是得先請人看吉日良辰?” 宋志遠(yuǎn)這才回過神來:“咱家一向用的是陰陽先兒薛先生,我這就讓人去請他。” 宋甜又跟她爹商量了幾件事,見她爹的注意力成功被轉(zhuǎn)移,這才放下心來。 好日子定在了五日后。 這日宋甜正在明間幫張?zhí)m溪寫給各家親眷的請?zhí)?,刀筆進(jìn)來回話,把一封信奉給了宋甜。 宋甜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認(rèn)出是趙臻的字跡,忙拆開了信。 第54章 汗青書肆小兒女態(tài) 信紙上…… 信紙上只寫了八個字——“今日酉時, 鰣魚之約”。 宋甜不禁笑了起來。 她把信紙攤平在方桌上,提筆在下面空白處寫了一個字——“好”。 宋甜折好信紙,放入信封中, 重新封好遞給了刀筆:“把信送過去吧!” 刀筆出去后,宋甜重新開始寫請?zhí)?/br> 寫罷請?zhí)?,宋甜讓紫荊把寫好的請?zhí)偷教m苑, 叮囑她:“你和太太說一聲,就說待會兒我去書院街買些衣料花翠, 問她有沒有需要我?guī)У?。?/br> 紫荊很快就回來了:“二……太太說她什么都不需要帶,讓您好好逛逛?!?/br> 她把張?zhí)m溪賞的一匣帕子拿給宋甜看:“姑娘, 我過去的時候,太太正看著人在收拾行李, 預(yù)備搬到內(nèi)院上房去, 見我過去,就把這匣帕子給了我, 說是上好的蜀繡帕子,她兄弟從蜀地帶回來的,讓我?guī)Щ貋斫o您, 拿著玩也行, 賞人也行?!?/br> 宋甜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六方挑線白綾帕子, 花色各個不同, 十分嬌艷好看, 便道:“這刺繡手法, 與咱們這邊不大一樣,倒是更精致更艷麗。” 她選了一方繡著牡丹花的帕子,剩下的五方讓紫荊拿去, 紫荊、月仙、金姥姥、錢興媳婦和繡姐五人分了。 宋甜換了見人衣裙,待馬車備好,便帶著紫荊去了儀門外。 馬車已經(jīng)在儀門外候著了,前面駕車的車夫正是秦嶂和秦峻。 他們兄弟穿了青衣,戴了小帽,做尋常小廝打扮,瞧著也就是俊秀一些的小廝罷了。 宋甜登上馬車,坐定后才道:“去書院街?!?/br> 前面不知道是秦嶂還是秦峻答應(yīng)了一聲,駕著馬車出了臥龍街,往書院街而去。 到了書院街街口外,馬車停了下來。 宋甜戴著眼紗下了馬車,帶著紫荊進(jìn)了書院街。 秦峻兩兄弟一個看著馬車,一個提著包袱跟在宋甜和紫荊后面,宋甜還是從臉上酒窩的方位判斷出跟她的正是秦嶂——秦嶂的酒窩在左臉頰上。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多時辰,宋甜也不急,慢悠悠在書院街逛著。 書院街是宛州城內(nèi)最繁華之處,珠寶首飾綾羅綢緞胭脂水粉文房四寶書冊話本樣樣俱全。 她在一家獨玉鋪子里看上了一件獨玉雕成的貔貅和一座獨玉觀音,便都買了下來,預(yù)備送給宋志遠(yuǎn)和張?zhí)m溪做禮物。 宋甜吩咐秦嶂把裝在匣子里的貔貅和觀音送到馬車上去:“這太重了,你拿著太累,還是送到馬車上去吧!” 秦嶂卻輕輕松松拎了起來,笑嘻嘻道:“姑娘,我力氣大得很,不覺得重,您不用擔(dān)心?!?/br> 宋甜:“……” 她其實是想支開秦嶂。 秦嶂似乎能看透宋甜的心事,歪著腦袋,眼睛瞇著,酒窩深深,笑得可愛極了:“我知道姑娘還要去書肆買書,我跟著姑娘過去,正好幫姑娘搬書。” 宋甜這下明白了,秦嶂知道汗青書肆的存在。 他既然連趙臻的這些秘事都知道,宋甜也沒什么可避著他了,便道:“那就勞煩你了?!?/br> 秦嶂一手提著一個挺重的匣子,笑容燦爛:“姑娘,小的不累?!?/br> 宋甜又進(jìn)了自家的宋記綢絹鋪,讓掌柜把新從湖州運(yùn)來的綢絹拿出來,挑選了一匹淡青色湖州絹,一匹月白云綢,一匹大紅織金緞子,一匹鵝黃綾,一匹湖藍(lán)綃,讓掌柜派伙計送到臥龍街宋府,又吩咐道:“記到我爹賬上吧!” 她爹甚是慳吝,凡是她家的鋪子,除了宋甜可以記在他賬上,別的不管是誰,都是親歸親,明算賬。 掌柜自是認(rèn)識自家大姑娘,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道:“大姑娘,鋪子里有新到的杭州細(xì)絹,特別透氣吸汗,夏季穿正好,也送一匹到府里吧?” 宋甜笑著道:“那就要月白色的?!?/br> 她爹喜歡穿月白色直綴,宋甜預(yù)備孝敬她爹一件月白杭州絹直綴。 出了宋記綢絹鋪,宋甜繼續(xù)慢悠悠往前走。 紫荊見宋甜走得慢,與往日逛街時的大步流星不同,忍不住問道:“姑娘,您在看什么?” 宋甜看著街道兩邊的鋪子,道:“我在想,若是在這書院街開一個鏡坊,不知道會怎樣。” 生意應(yīng)該會很好,這可是整個宛州的獨門生意,哪個女子不愛照鏡子,西洋鏡可比一般銅鏡清晰多了。 只要打開局面,下面就可以步步鋪開,總有一日,宛州官紳富戶家的內(nèi)宅,都擺著她家鏡坊的西洋鏡。 逛著逛著,宋甜就繞到書院街后的金桂曲街。 金桂曲街街道深幽,遍植金桂,街道兩旁全是書肆或者古玩玉器鋪子,與喧鬧的書院街相比,很是清靜雅致。 看到前面木柵欄圍著的滿植薄荷的小花池,宋甜不由笑了,道:“咱們進(jìn)汗青書肆逛逛吧!” 片刻后,宋甜獨自一人穿過汗青書肆后面的紗門,進(jìn)了書肆后的院子。 琴劍正在門后候著,見宋甜進(jìn)來,笑著上前做了個揖:“ 小的給宋女官請安?!?/br> 宋甜微笑頷首,游目四顧,打量著眼前這個小院。 小院花木扶疏,綠意盎然,廂房前種著兩株石榴樹,掛滿了紅艷艷的石榴花,在油綠葉片的映襯下,紅得耀眼。 琴劍引著宋甜往前走,走到了正房前,撩開青紗門道:“主子在里面候著?!?/br> 宋甜進(jìn)了明間,卻見里面窗明幾凈,全套的黃花梨木家具,簡單清雅。 這時東暗間門上的簾子掀起,一個身材高挑的清俊少年走了進(jìn)來,鳳眼朱唇,青綃直綴,布鞋凈襪,正是豫王趙臻。 宋甜卻是一愣——從京城回來的路上,趙臻臉頰還帶著些嬰兒肥,不過幾日工夫,臉頰就瘦成這樣了? 這……不太對吧? 前世趙臻到了二十多歲,都上戰(zhàn)場殺敵了,臉頰上的嬰兒肥還沒有消掉,還有幾分余韻呢! 見眼前的美貌少女只顧打量自己,眼中滿是審視之意,那清俊少年便低頭輕咳了一聲,道:“先請坐吧!” 宋甜這下確定這不是趙臻了——聲音聽著很像,可是趙臻的聲音帶著清泠泠的余韻,特別好聽——這人不是趙臻! 她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盯著眼前這人:“你是誰?” 這時候東暗間的門簾再次被人撩起,又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走了出來,也是鳳眼朱唇,青綃直綴,布鞋凈襪,與方才那人一模一樣。 他雙手負(fù)在身后,鳳眼亮晶晶看著宋甜,抿著嘴笑了。 宋甜確定了,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趙臻! 她閃電般伸手捏了捏趙臻的臉頰,發(fā)現(xiàn)手感依舊,又軟又彈,這下徹底確定了,退后半步,端端正正屈膝行禮:“給您請安了!” 趙臻:“……” 宋甜又彈他的臉頰了! 見她認(rèn)出來了,趙臻便抬手做了個手勢。 假趙臻見了,匆匆退下。 趙臻帶著宋甜進(jìn)了西暗間,兩人在窗前榻上坐下,他這才問宋甜:“你是怎么看出來不同的?” 連陳尚宮都沒看出他和替身的不同,宋甜到底是怎么分辨出來的? 宋甜得意得很,大大杏眼中似有星光閃爍:“鰣魚呢?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鮮鰣魚么?” 她上次來汗青書肆,趙臻親口答應(yīng)她,“下次我得了鮮鰣魚,請你吃鮮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