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再回地勤
這是一個有權(quán)橫行天下,無權(quán)活不過狗的年代,陳泰文如此裝腔作勢得到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兩名特務(wù)搜查完陳泰文的東西,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后,賣糖葫蘆的特務(wù)立馬插隊,重新買了兩張電影票給陳泰文。 “兄弟,都是任務(wù)在身,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這票你先拿著,我們先走,先走?!闭f完之后二人一抱拳,立馬消失在了人海中,至于陳泰文,做戲做全套,索性拿著電影票自己好好看了一場電影。 其實這邊發(fā)生的一切張正都看到眼里,距離陳泰文他們一街之隔的一個飯店中,張正的面前正擺放著一個火鍋,火鍋中,一個魚鰾若沉若浮。 看著陳泰文三下五除二將兩個特務(wù)訓(xùn)斥的一愣一愣之后,張正的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笑意,面對軍統(tǒng)特務(wù),陳泰文處理的看似簡單粗暴,但都拿捏的恰到好處,一般人聽了軍統(tǒng)的名字都感覺腿發(fā)抖,這樣心理防線就會崩潰,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綻。 張正伸出筷子夾起火鍋中的魚鰾扔進了自己的菜籃子,提起菜籃子直接走出了飯店,找了個地方等著陳泰文。 “你是塊好料子,我很欣慰你跟我是同一路人。”回家的路上,張教官沒有吝惜自己的贊美,邊開車邊對陳泰文說道。 對于張正的贊美,陳泰文哼著小曲擺擺手,對張正說道:“這些都是虛的,給我來點實在的吧,什么時候把我從地勤調(diào)出來?!?/br> “不是已經(jīng)把你列入小名單了嗎,還不知足?連p40都開過了還不知足?再等等,時機還不成熟?!睆堈]有因為陳泰文幫了他而松口,似乎走著自己的打算。 陳泰文白了張正一眼,將雙手枕在了自己的后腦勺上,他知道張正應(yīng)該是對自己另有打算,索性也不去追問其中的原因,起碼正如張正說的,他現(xiàn)在也能保證一定時間的訓(xùn)練。 “對了,那個書店現(xiàn)在就是個讀書的地方,以后有空多去看看書也挺好的?!睆堈f完,沖著陳泰文眨眨眼,一腳油門轟向了航校大門。 時間仿佛陷入了平靜,上次空戰(zhàn)過后,日本飛機已經(jīng)半個月沒有再來過昆明了,陳泰文還是一如既往的在地勤搬運輪胎,打理飛機,跟之前不同的是,陳泰文的抱怨沒了,有空就纏著劉國輝問一些飛機方面的知識。 而劉國輝也仿佛是一座挖不完的金礦,對于陳泰文提出來的問題,都能從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來給與解答,有些解答甚至比教科書上面的還要精辟。 “泰文啊,這種p40戰(zhàn)斗機的裝甲比較厚,而且采用的是封閉式油箱,如果以后在天上碰到日本人的飛機,這或許能夠保命?!眲x敲了敲p40的機腹,對陳泰文說道。 陳泰文點點頭,劉國輝之前也告訴過他,正是因為這些裝甲的存在,才讓p40戰(zhàn)斗機的速度比不上日本人的神秘戰(zhàn)斗機,這也進一步驗證了唐老頭子“兩人一組,俯沖攻擊”戰(zhàn)術(shù)的正確性。 “這種飛機的設(shè)計理念,是因為美日兩國的資源和對生命的態(tài)度不一樣造成的,美國地大物博,資源豐富,鋼鐵儲備足,在造飛機的時候也不怕沒鋼材;日本國土面積狹小,資源嚴重匱乏,因此走向了靈巧,機動的路子?!?/br> 劉國輝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失落,顯然,中國同樣幅員遼闊,物資絕對說不得匱乏,到卻被日本人打的丟盔卸甲,跟美國根本沒法比,這就是閉關(guān)鎖國帶來的流毒。 陳泰文聽后點點頭,補充道:“不錯,在對待生命這件事上,美國人更注重天賦人權(quán),生命至高無上,因此打仗的時候?qū)τ谕督狄膊环锤校毡救藚s不一樣,他們是極度的民族主義和軍國主義,所以他們的神秘戰(zhàn)斗機最擅長的就是纏斗。” 劉國輝拍了拍陳泰文的肩膀,提起工具箱朝著值班室走去,邊走邊說道:“所以,以后千萬別被日本人的飛機咬住了屁股……” 再看唐老頭子這邊,唐老頭子的愛好很粗獷,抽煙喝酒罵臟話,當(dāng)然,這些都是流于表面的愛好,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其實唐老頭子還有另外一個比較高雅的興趣,那就是跳舞,雖然他跳舞老是踩舞伴的腳,但也仍然阻擋不了他那顆愛跳舞的心。 因為半個月前的那場空戰(zhàn),飛行隊也得到了上級的嘉獎,上面派來慰問的專員在飛行大隊指揮部安排了一場專門的舞會。唐老頭子雖然不太喜歡應(yīng)酬,但是他知道,必要的配合和交際是必要的,這關(guān)系到大家的顏面還有政治輿論攻勢。 在應(yīng)對完記者的鎂光燈后,酒會音樂響起,一群官員們開始了觥籌交錯和金迷紙醉。 陪同唐老頭子來的除了當(dāng)時參加空戰(zhàn)的六名飛行員外,還有著專門安排的美女,一群群花蝴蝶穿梭在眾人當(dāng)中,立馬將酒會的氣氛給炒了起來,只不過,唐老頭子卻拒絕了數(shù)個美女的要求,直接來到了張正的身邊。 “張,是美酒不和胃口,還是因為美女不夠大方呢?”唐老頭子端著兩杯葡萄酒,遞給張正一杯后說道。 張正接過葡萄酒,和唐老頭子碰了一下后說道:“知道今天這個舞會將花費多么?聽說川軍兄弟們前線打仗還穿著草鞋,這些腐敗的官僚?!闭f完,張正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后將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頓。 唐老頭子笑著搖搖頭,竟然沖著張正彎彎腰,伸出自己的右手對張正說道:“這位先生,我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唐老頭子的這個舉動讓張正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看到唐老頭子沖著他眨眨眼后,張正以手扶額,完全搞不清楚唐老頭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張,賞個臉吧,我跳舞老是踩到舞伴的腳,現(xiàn)在都沒人陪我跳舞了?!碧评项^子再次邀請張正,而且臉色看起來更加嚴肅了。 張正知道唐老頭子是找他有事,卻不想是以這種形式在這么一個場合,無奈之下,張正只好站起身,與唐老頭子抱在了一起。 “唐中校?” 伴隨著舞池中的音樂聲,唐老頭子和張正二人翩翩起舞,張正發(fā)現(xiàn)唐老頭子的動作確實笨拙,好幾次都踩到了自己的皮鞋,因此唐老頭子也只能和張正在舞池邊緣轉(zhuǎn)動。 “張,昆明好玩嗎?難道你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下次軍統(tǒng)的人來了我可不保你?!碧评项^子沖著張正張正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很顯然,張正和陳泰文去昆明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 聽到唐老頭子的話后,張正才松了一口氣,看了看左右見沒人關(guān)注他們之后,才對唐老頭子說道:“這事本來我今天是要找你商量的………” 隨著張正的話語推進,唐老頭子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直到張正把話說完,一支舞曲也正好結(jié)束。 “張,這個事情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了?”回到座位上后,唐老頭子頗有些傷心的拿起自己的軍帽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認真的問張正道。 張正搖搖頭,站起身認真的與唐老頭子對視著,對唐老頭子道:“唐中校,你知道,在我們國家,在這個政府的統(tǒng)治下要做點事情是很難的,你是我的兄弟,我的戰(zhàn)友,我不希望連累你。” “oh!shit!我突然胃開始疼了,飛行隊,集合!送我回家!” 唐老頭子的聲音很大,一群官員們正抬步朝著唐老頭子走來,今天這群官員的目的就是慰勞將士們的,但是唐老頭子突如其來的大喝頓時讓他們停下了腳步,一個個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唐老頭子,想知道他到底又在抽什么瘋。 當(dāng)初執(zhí)行作戰(zhàn)任務(wù)的人,除了張正之外其他的都是美國人,聽到唐老頭子的大喊后,幾名美國飛行員立馬推開了懷中的美女,紛紛拿起自己的帽子追上了躺老子的步伐,他們都知道,在飛行隊內(nèi)部或許你還能跟唐老頭子頂撞兩句,但是一旦在外面,自己的腦子最好反應(yīng)靈光點,不然回家后有樂子受了。 這次舞會的主角是誰?不就是唐老頭子他們么?現(xiàn)在才杠杠開完記者招待會,舞會才剛剛開始,從重慶遠道而來的官員們還沒有表達上級領(lǐng)導(dǎo)的鼓勵和慰問,主角就先走了,這不免讓一干官員有些尷尬。 “錢特派員,這群美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看到那個張正沒,我上次懷疑他通敵,正要抓去審訊的時候也是被唐中校給攔了下來?!钡鹊教评项^子走后,一個頭頂半禿,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走到了最前面,一臉不屑地對站在中間一位穿著中山裝的人說道。 此人正是軍統(tǒng)昆明站主任毛主任,看到毛主任出現(xiàn),一干昆明本土官員都下意識地稍微站遠了幾步,對于軍統(tǒng),他們都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 “噢?還有這事?不過錢某也管不到你們系統(tǒng)的事啊,不然戴老板那里我可吃不消?!卞X特派員打量了一下毛主任,他是奉命行事,對于一個軍統(tǒng)昆明站的主任,他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因此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