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節(jié)
“什么叫欺負人?!眳尾记嗪鋈煌O履_步,掃視一眼學生,沉聲說道:“我也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我過兩天拜訪一下夏春怡的父親,探聽一下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他隱藏的實力,今天發(fā)生的事你們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知道嗎?” “明白?!睅孜粚W生一起回答,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當然誰也不會再提起。但不提起不代表就會忘記,反而會更加刻骨銘心,呂布青望著街道,臉色凝重:“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保和堂要想吞并我們也沒那么容易?!?/br> 小巷內,夏春怡詫異地轉臉看著凌威,眉頭蹙得很緊,重復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或許呂醫(yī)師良心發(fā)現(xiàn),不打和仁堂的主意了?!绷柰p描淡寫地笑了笑:“走吧,不想這些,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 “附近有個天府酒家,四川菜不錯?!碧岬匠裕钣衩鱽砹司?,眉飛色舞:“我剛來京都的時候吃過一次,一直忘不了。” “那還不快點,我請客?!绷柰I先加快腳步。 天府酒家在京都是個出名的酒樓,菜確實不錯,辣得全身冒汗,血液循環(huán)加快,精神也振奮許多。夏春怡臉上露出難得的歡快微笑。出了酒店的大門,冷風吹在身上,感到十分爽快,伸手指了指燈火閃爍的街道:“凌威,我們走走?!?/br> “好,就散散步?!绷柰灿X得很開心,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逛逛夜市也是一種享受,難得清閑。 “我就不用跟著你們了,回去把今天學的東西整理一下。”李玉明可不是個死心眼的人,立即提出告辭,伸手攔了輛的士,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北方深秋的風比較凌厲,行人腳步匆匆,街道上顯得有點冷清,夏春怡剛剛喝了點酒,加上川菜的麻辣,臉頰冒火,迎風而立倒也不覺得不舒服,話也很多:“我是家里的獨女,父親就把手藝傳給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背誦那些中藥藥方和藥物,放學回來就練習針灸,不是中醫(yī)師很難知道那種苦?!?/br> “是的,世上沒有天生的優(yōu)秀,優(yōu)秀的后面是汗水。”凌威有點感慨,迎風揚了揚臉頰,感受那種深入骨髓的清涼。他當然了解那種滋味,自己小時候雖然不是背誦中醫(yī)藥譜,那些成堆的西醫(yī)典籍絲毫不下于中醫(yī)基礎知識。 “最難學的是針灸,開始都是在自己身上試驗,父親要求很嚴格,每個xue位都要在他身上試驗?!毕拇衡鶉@了一口氣:“可喜我的資質太差,針灸的手藝學得一直不到位?!?/br> “針灸很多種,你是家傳,應該有點絕活。“凌威隨口還說著,他對針灸了如指掌,無論哪個針灸傳承都有獨特之處。 “不瞞你說,我們家用的是子午流注,子午流注是中醫(yī)基礎,我們只是研究得深一點。”夏春怡語氣暗了一點:“原來在京都還可以對付,最近保和堂進入京都,情況立即有了變化?!?/br> “什么變化?”凌威疑問了一句:“我聽說保和堂行醫(yī)很團結同行的。” “保和堂對同行的做法不論,他們學的針灸方法也是子午流注?!毕拇衡鶕u了搖頭:“保和堂的人經(jīng)常到總部培訓,聽說大老板陳雨軒可是子午流注的高手,我們和她不可同日而語。” “有什么不一樣,她也只是姑娘,你怎么就不如她了?!绷柰p聲安慰:“子午流注無非是按照時間來計算下針的方法,時辰計算好就可以。” “我也知道,關鍵是如何計算?!毕拇衡牭接嘘P針灸的方法,下意識問了一句。 “每個經(jīng)脈在特定時間都會有盛衰,盛衰是按順序進行,抓住靜脈上每個xue位盛衰的時間,配合五行生克就可以了?!?/br> “xue位盛衰,五行生克?”夏春怡輕聲念叨兩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一直在研究子午流注,很難得到高境界,但基礎深厚,就像修煉,關鍵之處就如同一層薄紙,點紙就透,凌威的話讓她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心中一亮之后忽然停下腳步,直視著凌威:“你怎么知道這些東西?” “我喜歡一些中國古典哲學,包括時間個人體對應的天人合一,所以知道一點?!绷柰劬D向一旁,轉移話題,指了指不遠處:“我們到那邊看看,很熱鬧。” 夜晚的熱鬧之處無非舞廳,那是個很大的舞廳,名字也很霸氣:珠光寶氣。兩個人并肩而入,大廳內淡藍的光線流轉,舞池中許多人在踏著舞步輕快地跳著。舞臺上有個穿著露肚臍的姑娘在扭動著唱歌,一首傳統(tǒng)名歌“跑馬溜溜的山上“被她唱得無比嫵媚。 歡樂一般離不開酒,這就是酒吧不一定有跳舞的,而舞廳必定會有酒的原因。舞廳一角有一個長吧臺,兩位年輕人在調酒,動作并不太流暢,讓凌威想起了小雪,小雪的調酒實在是精彩。 凌威根據(jù)自己的習慣選擇一個角落的小桌子落座,看了看夏春怡:“要點什么?” “紅酒吧?!毕拇衡吹贸霾皇墙?jīng)常出入舞廳,有點拘謹,凌威向服務生招了招手:“兩杯紅酒?!?/br> 酒來得很快,凌威端起酒杯的時候舞廳里的樂曲結束,燈光明亮了一點,跳完舞的人紛紛回座位繼續(xù)喝酒,服務生端著托盤左右穿梭著。夏春怡忽然低聲驚訝地叫了一聲:“楚師姐?!?/br> 凌威手臂僵硬了一下,放下剛剛靠近嘴角的酒杯,側過臉,第一眼就看到了身材修長,面帶溫和微笑的楚韻姑娘。 第八百零八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中 白色上衣,黑色套裙和打底*褲,半高跟鞋,秀發(fā)披肩,臉頰線條柔媚,微笑盈盈。楚韻一出現(xiàn)就成為亮點,引起一陣掌聲,有人歡呼:“楚師姐,我們等你很久了,怎么這么久才來。” 凌威原本想打招呼,聽到呼聲立即打消了念頭,忽然注意到現(xiàn)場很多學生,似乎是專門歡迎楚韻的。緊接著看到一個年輕人從楚韻后面走過來,和楚韻并肩而立,微笑著向大家打招呼:“各位好,我是龔明漢,大家都認識吧,不認識的也不要緊,來的都是客,都是有緣人,今天我全部買單,為了慶祝楚韻姑娘今天手術的成功?!?/br> 對于楚韻來說你,今天下午的手術算不了什么,龔明漢這樣說無非為了找個理由親近佳人。大家立即報以更加熱烈的掌聲,這次不認識他們兩的人鼓起掌來,完全為了龔明漢的買單。 “楚師姐果然和他走到了一起。”夏春怡低聲說道:“我在醫(yī)學院聽過楚師姐的課,西醫(yī)解剖學,她是爐火純青。龔明漢也不簡單,來自于外國一流醫(yī)學院,絲毫不比楚韻遜色。有傳說他們是天生一對。” “是嗎?”凌威淡淡笑了笑,端起酒杯,沒有喝,在手里輕輕搖晃著。 楚韻笑著和醫(yī)科大學的一些學生打著招呼,走到凌威面前,忽然愣了一下,她實在有點意外凌威會出現(xiàn)在龔明漢特意為她舉行的舞會上。 “怎么,不認識我這個表哥了?!绷柰e起酒杯向楚韻晃了晃:“恭喜你手術成功。” “謝謝。”楚韻笑了笑,笑得卻很不自然。龔明漢倒是很開心,向凌威點了點頭:“表哥,盡情喝,今天我買單?!?/br> 言下之意凌威很寒酸,需要提醒一下。夏春怡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從張豐田口中知道凌威很有錢,但沒有聽說凌威是楚韻的表哥,最奇怪的是龔明漢居然認為凌威是個寒酸的表哥。疑惑多了她一時想不起來怎么說話,楚韻對她也很熟悉,輕輕點了點頭,夏春怡說了聲恭喜,還沒有接著說下去,旁邊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怎么,和仁堂鼎鼎大名的夏醫(yī)師也來湊熱鬧?!?/br> 凌威耳朵相當敏銳,不用回頭就聽出是龍遇,京都保和堂的那位醫(yī)師,真是冤家路窄,不想見到這個人轉眼就遇上了。龍遇的話帶著一點諷刺意味,夏春怡也不客氣,淡淡說道:“原來是保和堂的龍遇龍醫(yī)師,真是幸會,這個舞會你能來我難道不能來?!?/br> “當然可以,我剛才聽說這位凌威兄弟是楚韻的表哥?!饼堄銎沉艘谎哿柰?,把目光轉向夏春怡:“不過,就算巴結上楚韻也沒用,楚醫(yī)師學的是西醫(yī),幫不上你的忙。” “我為什么要別人幫忙?!毕拇衡恢鞘裁丛?,變得很有信心,毫不畏懼地盯著龍遇。 “好像真的有了靠山?!饼堄鲆灿悬c奇怪夏春怡的理直氣壯,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你們的實力還是無法和我們保和堂相比。要不了多久的中醫(yī)藥堂比試就會分出高低。” 凌威有點厭惡地哼了一聲,他實在不明白龍遇這樣的人怎么進了保和堂,要不是自己不想出頭,立即就可以清理京都保和堂。他毫不客氣地瞪了一下龍遇:“龍醫(yī)師,今天是來參加舞會的不是聽你們什么保和堂和和仁堂競爭的?!?/br> 凌威的話竟然把保和堂和和仁堂一起不放在眼中,大家微微詫異,旋即有人明白起來:“他不是醫(yī)學界的吧,現(xiàn)在可沒有人這樣輕視保和堂?!?/br> “你是楚韻醫(yī)師的表哥也不能亂說話,今天看在楚韻醫(yī)師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計較了?!饼堄隼渲樁⒅柰?/br> “計較你又能怎么樣。”凌威回敬了一句,臉色不悅。楚韻急忙打斷兩個人的爭論,向凌威擺了擺手,轉臉看著龍遇,疑惑地說道:“你不認識我表哥嗎?” “剛剛認識不久?!?/br> “你以前沒有聽說過凌威這個名字?”楚韻又疑問了一句,凌威在保和堂沒有什么正式身份,可在南方中醫(yī)界眾人皆知,龍遇總應該聽說過吧“我為什么要知道他?!饼堄龊敛华q豫地回答了一句,他對凌威這個名字有一絲印象,但不滿占據(jù)了心,懶得去理會。 “喝酒跳舞吧,記得言多必失?!背嵑鋈粨u了搖頭,說了一句除了凌威誰都不明白的話,轉身離開。 舞曲一支支響起,大家的情緒漸漸變得歡騰,舞會畢竟是令人愉快的事。樂曲的旋律讓夏春怡把剛才龍遇帶來的不快漸漸消化。一口把杯中的紅酒喝干,站起身向凌威伸出纖手:“凌威,我請你跳舞,感謝你剛才為我出頭?!?/br> 女孩子邀請,凌威當然無法拒絕,緩緩站起身,兩個人并肩走進舞池,手臂搭在一起,緩緩轉動起來。他在建寧最后一段時間經(jīng)常參加一些舞會,倒是學會了跳舞。舞步本來就簡單,像他這樣聰明又熟悉五禽戲身法的人掌握起來自然很熟練。相對而言,夏春怡很少出入舞廳,又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跳舞,有點緊張,整個過程就是凌威帶著她。夏春怡在慢慢配合,心無旁騖。不是那種情人間意亂情迷的跳舞,凌威的感覺就有點過剩,很快感覺到身邊有兩對青年男女不斷向他們撞擊,似乎要讓兩個人出丑,凌威摟著夏春怡不動聲色躲閃,兩對男女卻不依不饒。凌威眼角一掃,無意中發(fā)現(xiàn)龍遇坐在一旁的一張桌子后一邊喝酒一邊笑瞇瞇盯著他們兩個人。凌威忽然明白了,那一對男女是龍遇安排的,很可能是龍遇的學生??磥硎且o點顏色給他們看看了。 兩對年輕人并不知道凌威在想什么,繼續(xù)撞擊過來,這一下很猛,凌威躲閃慢了一線,夏春怡的腿部被一位年輕人捏了一把,她臉色立即變得更加艷紅,低聲說道:“凌威,我們我們結束吧,有人不規(guī)矩?!?/br> “結束?早了點,我想玩玩。”凌威在夏春怡耳邊輕聲說道:“別怕,順著我的無不走?!?/br> “好?!毕拇衡饝宦?,對凌威,她有一種信任的感覺,似乎凌威說沒事天塌下來也砸不到她。 凌威手腕微微翻動,快速在腰間抽出一根細小的鋼針,壓在手指下面,眼角瞄著一對正在靠過來企圖撞擊的年輕男女,一個轉身,帶著夏春怡和她們擦肩而過,手中的鋼針在年輕男子的腰間快速扎了一下,立即抽出,小伙子感覺腰間被什么東西咬了一下。也沒在意,繼續(xù)向凌威和夏春怡撞過去,剛剛沖到近前,還沒有接觸到,年輕男子忽然那感覺腹中一陣刀絞般疼痛,撕心裂肺,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慘叫,放開正在旋轉的女孩,捂著腹部蹲了下去,那位女孩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摔了個仰面朝天。年輕男子的痛苦沒有停息,倒在地板上開始翻滾起來。 舞廳里一陣尖叫,人群四處散開,一起看著疼苦抽搐的年輕男子,龔明漢走到近前,對著年輕男子大聲叫道:“怎么回事?” “別問了,快叫救護車?!庇腥死艘话妖徝鳚h:“看樣子是急性闌尾炎?!?/br> “不是?!背嵖戳丝茨莻€人,疼痛似乎減輕了不少,微微抽搐著。迅速下了結論。目光一掃,看到了凌威嘴角的微笑,立即明白過來。轉臉對著龍遇:“龍醫(yī)師,你是行家,看能不能把把脈,看是什么急癥。” 第八百零九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下 闌尾炎的痛處在小腹右下角,急性闌尾炎的疼痛激烈而持久,倒在地板上的年輕人痛得雖然打滾,卻有短暫的停息,手捂的部位是上腹部,又不像是胃穿孔癥狀,楚韻是外科主刀手,根據(jù)外部癥狀迅速判斷出病變部位是基本功課??墒悄贻p人的病變第一眼卻無法掌握。她眼角看到凌威嘴角的微笑忽然想起在建寧凌威捉弄王開元的事,如出一轍,肯定又是他。 凌威不會無事生非,這樣做自然有目的,想起剛才龍遇和凌威的爭執(zhí),她明白了怎么回事,直接把問題拋給龍遇。 “我看看。”龍遇走到近前彎下腰,開始替倒在地板上的年輕人把脈。不用楚韻提醒他也要瞧瞧,人是他指使的,忽然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他比誰都擔心。 年輕人的疼痛又好了一點,坐在地板上大口喘著氣。龍遇把脈的時間很長,足足有三分鐘,緩緩站起身,眉頭微皺,一時無語。旁邊一位謝頂?shù)闹心耆艘苫蟮乜粗堄觯骸霸趺椿厥??龍醫(yī)師?!?/br> “賈醫(yī)師,”龍遇打了個招呼:“五臟六腑沒病,好像是肝經(jīng)受損,氣於?!?/br> 賈醫(yī)師是中醫(yī)院的主任醫(yī)師,是龔明漢特意邀請的,和龍遇私交也不錯。聽龍遇的語氣疑惑,他也彎下腰把了把脈,站正身軀,望了望龍遇:“不錯,肝經(jīng)受損,好像是岔氣一樣?!?/br> “疏肝理氣?!饼堄鏊妓髦c了點頭。這種忽然的肝經(jīng)受損他從未遇到過,如果說拿不出方案,大庭廣眾之下面子上過不去,有賈醫(yī)師和他觀點一致,心中放松了不少,立即提出治療的方法。 “太沖,三陰交,肝腧、、、、、、”賈醫(yī)師緊接著說出幾個肝經(jīng)xue位和疏導方法。龍遇向愣在一旁的幾個人揮了揮手:“站著干什么,把人放到椅子上?!?/br> 旁邊兩女一男立即手忙腳亂地把倒在地板上的年輕人抬到椅子上,凌威注意到就是剛才跳舞故意撞擊他們的人,果然是龍遇指使的,那么自己教訓他們是沒錯了。 “這是怎么回事?”夏春怡在一旁也充滿好奇,一個中醫(yī)師,看到奇怪的病癥就會壓抑不住一探究竟的欲*望,她也有點蠢蠢欲動。 “你說會是怎么回事?”凌威側臉看了看夏春怡紅潤的臉頰,姑娘眼睛瞪得很大,輕輕眨動著。 “剛才龍遇和賈元不是說了嗎,肝經(jīng)受損?!毕拇衡p聲說道:“肝主筋骨,疼痛應該是肝經(jīng)問題?!?/br> “見識不錯,不愧是優(yōu)秀中醫(yī)師?!绷柰c了點頭:“不過,肝經(jīng)怎么忽然受傷的,傷在哪,什么原因?!?/br> “這個、、、、、、他們好像也不太清楚?!毕拇衡嫔苫?,柳眉微蹙。 “不太清楚原因就拿出方案,不怕出錯?”凌威笑了笑:“我看他們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他們的面子?!?/br> “五臟六腑沒有損傷,只是氣血問題,調理一下無論如何不會出現(xiàn)大的意外,他們這樣的方案沒有錯?!毕拇衡故菍嵤虑笫牵⒉灰驗辇堄鰧λ膽B(tài)度而影響判斷:‘換著我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啊笆菃??那么就看著吧?!绷柰似鸺t酒美美地喝了一口,他有分寸,不會出人命。 有人拿過一盒鋼針遞到龍遇手中,龍遇隔著衣衫很熟練地把幾根針扎進那位年輕人的xue位,過了半分鐘,年輕人長長出一口氣,神色緩和下來。 “好點了吧?!币晃还媚镪P切地看著那位年輕人,似乎是他女朋友,一邊說一邊替他擦著臉上的汗水。 “好點了,好點了,龍醫(yī)師真是妙手回春?!蹦贻p人這時候還沒有忘記恭維龍遇幾句。 “那是,我們龍醫(yī)師現(xiàn)在可是保和堂的頂梁柱。”賈元醫(yī)師豎了豎大拇指,旁邊立即響起附和的叫好聲。在場的許多都是醫(yī)學界的人,如此突發(fā)的事情處理得沉著干脆龍遇的表現(xiàn)確實可圈可點。 “過獎,過獎,都是我應該做的,醫(yī)師嗎,就是時刻為病患服務?!饼堄龃蛑?,有點得意,眼角有意無意掃視一下凌威和夏春怡。夏春怡微微低頭,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這樣的疏肝理氣方案誰不會。” “誰會誰都錯?!绷柰种盖么蛑烂?,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細微聲響。 “錯?不會吧。”夏春怡看著那個完全恢復正常的年輕人,龍遇正在把針一根根拔出來,這樣的情況怎么會有錯,簡直是立竿見影。 “有的氣血淤積不是隨便就能梳理的,如果淤積在一點不動,梳理把經(jīng)脈中的氣血再運走,針拔下,后力不濟,會引起虛脫和昏厥?!绷柰p聲解釋,夏春怡疑惑地搖了搖頭,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相信眼前的,而且龍遇確實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醫(yī)師。 但是,接下來的事立即讓夏春怡驚訝無語。凌威的話音剛落,那位站起來的年輕人剛剛活動一下手腳,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叫,整個人緩緩倒了下去,臉色蒼白,四肢微微顫抖著。那位女朋友一把抱住他,大聲叫了兩句,沒有回應,焦急地把臉轉向龍遇:“龍醫(yī)師,快救救他,你不是說好了嗎,怎么眨眼就變成這樣了,是不是你的針灸出了問題。” “不會,我的方法絕對不會有問題?!饼堄黾又卣Z氣,顯得很肯定:‘賈醫(yī)師和我的看法也是一致。““既然沒錯,他怎么沒反應,死了我可饒不了你?!蹦俏还媚锛饨衅饋恚鎸@樣的情形誰都會失控。 “別急,我先看看?!辟Z元醫(yī)師再次檢查一下年輕人的呼吸,松一口氣:“放心吧暫時昏厥,不會有生命危險?!?/br> “不會有生命危險,怎么不醒過來。”女孩緊追不舍地問了一句。 “別羅嗦,讓那個龍醫(yī)師想辦法?!辟Z元心里也沒譜,把問題拋給龍遇。龍遇彎腰又把了把脈搏,直起腰靠近賈元,低聲嘀咕著:“經(jīng)脈虛空,那種淤積竟然無法松動,這樣下去會殘疾?!?/br> “送醫(yī)院?”賈元很慎重,這是最好的方法。龍遇猶豫了一下。假如剛才自己沒有治療過,這種方案他一定會接受,關鍵是自己已經(jīng)動過手了,現(xiàn)在送醫(yī)院等于治療失敗,不僅在夏春怡等人面前丟盡顏面,而且有損于保和堂的聲譽,保和堂經(jīng)理不在京都,他時代理,也就是代表京都保和堂。 “怎么辦?”夏春怡下意識低聲問了一句,凌威剛才的判斷那么準,她不得不相信凌威,作為中醫(yī)師,她也不想龍遇丟臉,畢竟關系到中醫(yī)的聲名,一旦傳出去也會迎新啊剛到和仁堂。 “三陰交斜向下四十五度?!绷柰焖僬f了一句,繼續(xù)端起酒杯喝酒。 “行嗎?”夏春怡相信凌威是因為剛才的準確判斷,但凌威說出的方法也太簡單了,簡單得喝眼前的疑難病不成比例,不得不令人懷疑,而且印象中凌威也只是略懂醫(yī)術而已。 “沒問題,這種情況我見識過?!绷柰f話還是很快,有種理所當然的味道。本來就是他搞出來的,當然有把握掌控。 “我試試?”夏春怡有點心動,眼睛瞄著那位眼睛緊閉的年輕人。 “去吧,有問題我兜著。”凌威給了夏春怡一個鼓勵的微笑。夏春怡緩緩站起身,靠近那位年輕人。龍遇立即條件反射般看著夏春怡:“你要干什么?” 夏春怡沒有理會龍遇,緩緩彎下腰把脈,倒不是故意輕視龍遇,而是腦海中考慮著凌威的話,不斷思量著。年輕人的脈搏跳動很奇怪,一半旺盛無比,一半虛弱空虛,這樣的極端一般很難見,就像一條河流在中間忽然被截斷,上游水位很高,奔騰洶涌,下游水流干涸,細弱無力。空虛的一端應該就像凌威說的那樣,被龍遇錯誤地疏導了出去。找到了根源,對照凌威你說的方法,心中立即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