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才會那么說的？”

    “姨娘，你告訴我嘛！我想知道?！?/br>
    “暇兒，有些事你該自己多想想，不要什么都來問我，姨娘不可能跟你一輩子?！倍棠镎Z重心長道：“你是個女孩子以后是要嫁人的，到時候所有的事都是要自己去面對的，所以，我現(xiàn)在要你想想，我為什么那么說，目的是什么？”

    顧無暇聽了二姨娘的話，點了點頭褪去眼里的急切，慢慢的定下心來，開始思索。

    二姨娘在一旁看著，見女兒聽進去自己所說的話，心里欣慰的同時也有充斥著無奈，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也想寵著，嬌慣著讓她無憂無慮的過生活，而不是讓她學(xué)著挖空心思算計人心，但是，世間的事就是這么殘酷，你不算計別人，就等著被被人算計。

    李嬌就是個列子，她堂堂相府小姐，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從不知道人生凄苦是什么，所以，她現(xiàn)在才落的那個下場，一個當(dāng)家夫人還有沒有自己一個妾侍來的體面。

    二姨娘想著冷笑，沒錯，自己不是好人，可就因為這樣，自己才能活的更好，也能庇佑自己的子女過的更好，如果自己一直善良的話，在那個如狼虎之窩的娘家，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而從那個時候自己也就清楚的知道，要想比別人活的好，就一定要比別人心狠手辣。

    聘來院

    因為顧清苑的問題，屋里的氣氛有些凝滯，高嬤嬤立在一旁神色變幻不定，并沒有立刻回答顧清苑的問題，而她的這樣態(tài)度，卻已經(jīng)讓顧清苑清楚的知道，高嬤嬤對顧長遠有看法。

    不過，就是不知道她的別樣看法，是因為感覺到了顧長遠對自己異樣的寵愛？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才使得高嬤嬤對顧長遠這個完美丈夫，孝順兒子，慈善的父親，有了戒心呢？

    “嬤嬤，這個問題很為難嗎？”顧清苑輕笑道。

    高嬤嬤靜靜的看了顧清苑一會兒，才開口道：“小姐，為什么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也沒什么，就是有時候會覺得想不明白?！鳖櫱逶菲降溃骸霸谶@個家里所有的人，都看的出來，父親對我是最好的，最寵愛的就是我，包括我自己，也不能說出父親于我有絲毫的懈怠，凡是我的事情，父親他就會特別的包容，無論對與錯，他都站在我這邊?！?/br>
    顧清苑說著語調(diào)不變，可眉眼間，卻染上了一絲清冷，“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忽然發(fā)現(xiàn)，最受父親溺愛的我，好像成為了一個最會惹禍的人，而讓父親嚴厲相待的孩子，反倒變得都比我好，她們會被人夸贊，會被祖母疼愛。”顧清苑說完，抬頭看著高嬤嬤，滿是疑惑，懵懂，“嬤嬤，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小姐……?！备邒邒哐劾锫^淚光，心疼，愧疚，自責(zé)，擔(dān)憂等復(fù)雜的情緒，看著顧清苑稚嫩的小臉兒，噗通一聲跪在顧清苑的跟前，聲音里忍不住帶著一絲哽咽道：“小姐，老奴對不起你，老奴沒有照顧好小姐，老奴有愧……?！?/br>
    顧清苑望著泣不成聲的高嬤嬤，眼神微縮，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起身，伸手扶起她，看著她的眼睛，微笑道：“嬤嬤無需自責(zé)，你無愧于誰，以前是清苑愚鈍，沒有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但是，在往后的日子里，有些事，我不想再重復(fù)的發(fā)生。”

    “所以，我希望嬤嬤也能放下過往，坦誠相待，讓我們可以絕處逢生，等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br>
    “是小姐，只要老奴能力所及的，一定全力為之?！备邒邒吣四ㄑ劢?，激動過后，忽然沉重道：“這么多年了，老奴一直在盼著這一天，今天老奴終于盼到了，謝謝小姐給老奴這個機會，讓老奴能彌補，不再重復(fù)以前的遺憾?！?/br>
    高嬤嬤異常沉重，壓抑的神色，讓顧清苑若有所思。

    婷來院

    顧無暇在一番思索后，神色漸漸清明，看著二姨娘有些興奮道：“姨娘，你讓我去跟著高嬤嬤學(xué)規(guī)矩，是不是為了讓我繼續(xù)挑撥高嬤嬤和顧清苑的關(guān)系?！?/br>
    “為什么這么想？”二姨娘心里有些失望，暇兒還是太嫩了，更深的問題還是察覺不到，不過，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因為姨娘是擔(dān)心，顧清苑會被高嬤嬤給影響了，讓她對我們有了戒心，不再信任，依賴姨娘了，對不對？”

    “暇兒只說對了一部分?！?/br>
    “一部分？難道還有別的？”

    “當(dāng)然有別的原因?！倍棠锟粗櫉o暇正色道：“暇兒，自從顧清苑醒來后，你沒感覺到，她好像和以前不同了嗎？”

    “不同？”顧無暇怔了一下，道：“沒有??！她還是那樣，女兒沒感到她有什么變化，怎么？姨娘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嗯！”

    “什么？”

    “第一，在老夫人院里那次，你第一次在她的手里吃了一次悶虧，第二，她反常的自己求了禁足，第三，忽然給我送了一個丫頭，還有梅香莫名的脫離了我的掌控，第四，她把蘭芝給叫了回來，又接受了高嬤嬤教她規(guī)矩?！?/br>
    二姨娘眼神微瞇道：“雖然這些事，每一件分開來說，根據(jù)顧清苑的說辭都能說的通，也和她往日的作風(fēng)沒有太大的差別，可是，連在一起后，卻讓我有些心驚，它在告訴我，有些東西，已經(jīng)變了，在不知不覺中，所有的事，我們都棋差一招?！?/br>
    “暇兒，我們被人算計了，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主導(dǎo)這個一切的很有可能就是，顧清苑。”

    二姨娘話落，顧無暇搖頭無法相信。

    ☆、第三十二章 毀了她

    顧無暇搖頭，臉上滿是不信，好笑道：“姨娘，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顧清苑她……就憑她那個笨腦子，我不信，姨娘你肯定是多心了?！?/br>
    “暇兒，這事聽起來，你可能覺得我在瞎想，可接二連三的反常，讓我不得不這么想，顧清苑她也許變了?！倍棠锇櫭嫉馈?/br>
    “姨娘，我看你是太緊張了，顧清苑她從小到現(xiàn)在，一直被我玩弄于股掌間，這十幾年來，她不要說反擊了，對我們除了依賴，連懷疑都沒有過，又怎么會突然之間開始算計我們呢？”顧無暇拉住二姨娘的手，笑道：“姨娘，那些事也許只是巧合而已，跟顧清苑沒有關(guān)系的?！?/br>
    “不，我的分析不會錯的。”二姨看顧無暇仍不以為然的樣子，認真道：“暇兒，說剛才的那些事，就說小亭子里的事，對于那件事，你也沒覺得反常嗎？”

    “沒覺得呀！”顧無暇隨意道。

    “怎么會沒有？你不是一直說，顧清苑她心儀李泓嗎？所以，你才會特意的去接近李泓，目的不就是為了刺激顧清苑嗎？”

    “是??！要不是為了看顧清苑憋火的樣子，我才不會和李泓說那么多?！鳖櫉o暇高傲道。

    “那，你這次在小亭里和李泓吟詩作對，可看到顧清苑發(fā)火了？她事后可有找你的麻煩？”二姨娘反問道。

    顧無暇聽了一愣，小亭里的事再次回到腦海里，顧無暇臉上的笑容消散，有些遲疑道：“好像沒有。”說完又極力辯解道：“不過，她看到李泓的眼神，還是和以前是一樣沒有改變呀！”

    二姨娘冷笑一聲道：“眼神能說明什么，最主要的是，她看到你和在一起不但沒什么反應(yīng)，還有讓你吃了個暗虧，這卻是事實?！?/br>
    “可……可，我還是不能相信，顧清苑她怎么可能，一夕之間就通透了，變得那么有心計呢？我不信。”顧無暇猛然站起來激動道：“也許，那些都是別人教她的，也不一定呀！”

    “你認為，會教她，會向著她的會是誰？”

    顧無暇一頓，喃喃自語道：“會是誰呢？顧清苑不喜歡高嬤嬤，她應(yīng)該不會聽高嬤嬤的，夫人和顧清苑既不和，而且夫人也沒有那個腦子，不會是她，當(dāng)然更不可能是祖母，那只有一個人了?！鳖櫉o暇肯定道：“一定是父親，父親幫她的。”

    二姨娘聽了和王嬤嬤對視一眼，眼里閃過莫名光彩，嘴角揚起笑意，搖搖頭道：“暇兒，絕對不是你的父親?！?/br>
    “為什么？父親那么寵愛她，給她出謀劃策是絕對有可能的呀！”

    “這么多年，你還沒看透嗎？如果你父親真的那么心疼顧清苑的話，那，他又怎么會把顧清苑推到我的面前，讓我來照顧她？”

    “那還不是因為，姨娘對顧清苑照顧有加，父親才會交給你的嗎？”

    “哼！你以為我們耍的那些小心思，你父親當(dāng)真不知嗎？”

    二姨娘的話，讓顧無暇大驚，“姨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你是說父親她知道？”顧無暇不敢置信道：“那他還……。？父親他為什么這么做？”

    “你父親為什么這么做，我也一直在猜測，可始終也想不出原因，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你父親這樣做，對我們很有利?！?/br>
    顧無暇怔愣了許久后，忽然大笑起來，看著二姨娘，眼里透著灼人的光彩，“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我們還有什么好顧忌的，顧清苑她已經(jīng)被父親舍棄了，我們直接弄死她不就好了，反正父親也不會在意，干凈又利落，永遠的除掉這個后患，讓我直接成為顧家的嫡女，那樣豈不是更好，何苦在這里慢慢的跟她耗呢？”

    顧無暇的話，讓一旁的王嬤嬤低下了頭，暗嘆：二小姐真不愧是二姨娘的女兒，雖然現(xiàn)在心計比不了二姨娘，可那份兒狠勁兒，比起二姨娘來一點不差呀！

    二姨娘卻一點也不覺得女兒狠毒，反而有種孺子可教的感覺，不過對于她的最后那個問題，二姨娘冷笑道：“你都想的到的，我又怎么會想不到呢？”

    “姨娘，既然想到了，為什么不動手，還讓她長這么大？”

    “如果可以的話，我怎么會容許她長大?！倍棠镆а赖溃骸邦櫱逶返男〉臅r候，高嬤嬤那個老狗，把她護著緊緊的，連一絲機會都找不到，再加上，我那個時候顧忌你父親，也不敢輕易的動手，而后來，我逐漸明了了你父親的態(tài)度，又挑撥顧清苑和高嬤嬤離了心……”

    二姨娘的話，還沒說完，顧無暇就急切道：“那就動手??！還在等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沒動過手？”

    “那她……。她怎么還活著？”顧無暇不懂。

    “還能有什么，沒能得手?！?/br>
    “沒得手，我們可以繼續(xù)呀！現(xiàn)在動手也是可以的?！鳖櫉o暇急切道。

    “不行。”二姨娘意外的反對道。

    “為什么？”顧無暇激惱道。

    “你可能不知道，顧清苑的身邊有人保護?！?/br>
    “誰？是誰在保護她？不過，姨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顧無暇一驚。

    “我自然知道，因為，我曾經(jīng)在顧清苑外出的時候，找人暗殺過她，可惜的是，去的幾個人都死了?！?/br>
    “會不會是意外？”

    “后來我也懷疑過，是巧合，想著他們也許是遇到了以前的什么仇家，被人給殺了，所有，我就托你舅舅給找了一個既會武藝，又靠的住的人，去試探了一下?！?/br>
    “結(jié)果呢？”

    “事后你舅舅來信說，在那個人靠近顧清苑的時候，他清楚的感到了殺意，這也就說明了，顧清苑確實是有人在暗中保護著她的，而且，據(jù)我的猜測，保護她的人，很有可能是丞相府派去的，他們既然讓這些人保護顧清苑，想來武藝肯定不低，所以，我們不能再輕舉妄動?！?/br>
    “可如果顧清苑真的有人保護的話，那她上次和張小姐動手的時候，怎么會受傷？”

    “那些人可能對手無寸鐵的張小姐沒什么戒備，才會讓顧清苑發(fā)生那樣的意外吧！”

    顧無暇泄氣道：“你這樣說的話，我們拿顧清苑豈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怎么會沒辦法？直接的不行，我們就慢慢毀了她，而這也是我讓你去聘來院子學(xué)規(guī)矩的最終目的，因為，我要確定，顧清苑的反常，是她自己變了，還是高嬤嬤在幫她，她和高嬤嬤到底是真的離了心？還是在跟我演戲？”

    “姨娘，你該早點跟我說的，讓我心里有個準備，那樣的話，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在祖母那里好好的說道一下，也不會弄得像現(xiàn)在一樣，被祖母一口否決了?！鳖櫉o暇有些埋怨道。

    “是我有些思慮不周了，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完全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雖然你現(xiàn)在去不了了，可有人可以去?！倍棠镪幚湟恍?，莫測道。

    聘來院

    顧清苑正在聽高嬤嬤講有關(guān)壽宴，自己要注意的事，就看到梅香走了進來，臉色不是很好。

    顧清苑抬眸，道：“有什么事嗎？”

    “小姐，蘭香來了，要見小姐?！?/br>
    顧清苑聽了，輕輕一笑，眸如深淵道：“她，可是想重新回來？”

    梅香聽了一震，驚訝道：“小…。小姐你怎么知道？”是，剛才蘭香一來，就跪在自己面前，哭著說，她后悔了，想回來侍候小姐，可這，小姐還沒見蘭香怎么就知道了呢？

    ☆、第三十三章 透徹

    高嬤嬤聽了顧清苑的話，也有些驚異道：“小姐是怎么知道，蘭香會回來的？”

    顧清苑平淡道：“沒什么好意外的，我在禁足不能出去，而且，我也明確的說過想好好的反省，不想有人來打攪，繼而，憑著二姨娘她們的城府還有那多疑的個性，是不會貿(mào)然來打攪的，她們擔(dān)心，老夫人看在眼里會不高興。”

    “我這個不爭氣的孫女好不容易決定改過自新了，不準備繼續(xù)丟顧家的臉了，二姨娘她們時不時的過來，那就是搗亂，她們是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老夫人不喜的，所以，她們輕易不會過來?！?/br>
    “二來，我醒來以后發(fā)生的幾件事，我想憑著二姨娘的心計，她可能已經(jīng)察覺了異常，因為，這些事應(yīng)該都脫離了她的預(yù)想的那個結(jié)果，再加上梅香的轉(zhuǎn)變，她心里肯定開始疑惑，懷疑了?！?/br>
    “因為蘭香的事，她暫時不敢再用這個院里的丫頭，而她送丫頭的建議，又被我給否決了，這樣一來，這個院子里就沒有了為她打探消息的人了，我的一舉一動她不能清楚的知道，她應(yīng)該很不安吧！”

    “現(xiàn)在，她所忌憚的高嬤嬤，也來到了我的院子里，所以，她急了?！?/br>
    顧清苑慵懶一笑，聲音冷道：“而這個時候，蘭香就成個了一個最好的棋子，她一個侍候我?guī)啄甑难绢^，不舍得我這個主子，想回來繼續(xù)呆在我們身邊侍候。”

    “這舉動，讓府里的人看在眼里，說不定還會覺得蘭香是個重情重義的丫頭，竟然會舍不得我這個囂張，跋扈的主子，而不會想到，蘭香只是二姨娘放在我身邊，一個別有居心的眼線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