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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為何,當(dāng)甄大人出現(xiàn)又離開后,這雀腹般的隔間竟然變得空曠起來。 華琬又等了好一會,就在她疑惑羅坊主是不是真的回來時,外頭傳來腳步聲,羅坊主敲了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羅坊主滿面笑意,阿琬,師父來信了。 第111章 傳信 有嬸娘消息了!華琬眼睛亮起,登時將趙允旻忘記,迫不及待地問道:師姐,嬸娘和小陶都還好嗎,她們現(xiàn)在在哪里。 羅坊主將陶學(xué)錄的信遞于華琬,她們在楚州,師父信上未詳細說了,只言安好,讓我們不必擔(dān)心,也未言何時會回來。 藤紙上果然只有寥寥幾個字,華琬柳眉舒展,嬸娘為何去那般遠?終歸知曉嬸娘和小陶安好我就放心了。 楚州在新宋國與鄰國接壤的邊境,邊境已經(jīng)平靜了十?dāng)?shù)年,兩國間貿(mào)易往來密切,楚州如今可算繁盛。 華琬心底是盼著嬸娘回來的,她一直隱隱地希望六院競藝那日,嬸娘能在,希望嬸娘能看到她這段時日全心全力制的兩件首飾。 對了,信封里還夾了一封信是小陶給你的。羅坊主說完忍不住好笑,小陶寫的信亦用雙鯉封裝著,上頭還沾了嚴嚴實實的泥封,封面上歪歪扭扭幾個字,阿琬親啟,除了阿琬,誰看誰是蛤蟆。 小陶是越來越靈精了,院里還有幾件年關(guān)布置事情要交代,一會我出去了你再拆信,省的一不小心就成了蛤蟆。羅坊主一邊說一邊走到桌案旁,小心翼翼地捧起華琬制好的金頂冠,這頂金冠羅坊主怎么都看不夠,若可以,她愿意為了守護金冠而化作一方石像,目不動,身不動,神不動。 羅坊主早已被華琬的匠意和心思所打動,目光里除了震撼、驚艷和陶醉外,還有與輩分、年紀無關(guān)的崇拜和敬仰。 待羅坊主離開隔間,華琬跑到高櫥,嘴饞地拿了塊奶酪糕,邊吃邊拆開小陶寫與她的信。 除了一方仍舊只寥寥數(shù)字的藤紙外,又掉出一個更小的信封。 華琬疑惑地撿起信封,信封上空空如也,再看那方藤紙,一半是嬸娘的行書,一半是小陶的蚯蚓字,阿琬,空面封勿拆,并交給甄大人。 小陶則寫道:阿琬,這兒都沒有糖人,我想你和糖人了。 小陶一句話險些將華琬的淚都勾出來,在外奔波終究是辛苦的。 至于嬸娘要她交給甄大人的信華琬煩悶地扶住腦袋,若信再早來半個時辰,或者甄大人遲半個時辰過來,她就能直接將信給甄大人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華琬將信藏到懷里,因為不知嬸娘的信急不急,所以她打算今兒下午就出一趟門,到浚儀橋街的蒼松堂尋堂主。 華琬能從甄大人說話的語氣和眼神中看出,甄大人同蒼松堂關(guān)系不一般,至少甄大人很信任蒼松堂,是以若見不到甄大人,她可以請?zhí)弥鱾餍拧?/br> 華琬與羅坊主說了有事出門,羅坊主一口答應(yīng),這幾日吳院使也帶著吳嬋蘭回吳家,羅坊主本就不同意吳院使像關(guān)人犯似的將華琬一直拘在隔間制首飾。 阿琬,今日風(fēng)雪重,你記得將前兒新做的厚襖氅披上,還有,在城里走走便是,城郊是去不得了,路都封了,早些回來知道嗎?羅坊主在忙年關(guān),不可能陪華琬出門。 華琬還是第一次見羅坊主這般婆婆mama地交代事情,師姐放心,我就是去浚儀橋街附近,很快便回來的。 浚儀橋街確實不遠,只要在城內(nèi),乘馬車出去都是兩個時辰內(nèi)的路。 因為吃過奶酪糕,華琬不會餓,午食略微吃了碗熱馎饦湯,便乘馬車前往浚儀橋街了。 蒼松堂看起來尋常,白日里正門大開,雖不是甚酒樓茶肆,卻不時有人進出。 華琬略略觀察,發(fā)現(xiàn)進蒼松堂的大部分是京城的街坊百姓,百姓皆是來尋蒼松堂幫忙的。 要幫的忙也是五花八門,甚孩子貪玩掉枯井里的,或雪將屋檐壓塌的,再或者家中口糧吃緊要餓肚子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能找。 周圍百姓對蒼松堂贊不絕口,華琬聽了百姓的議論后,才知道蒼松堂還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孤苦孩子和窮人。 怪道安琚說蒼松堂做漕運營生不是為了謀利。 漕運營生掙的錢,都散還于百姓了。 華琬左右張望著走進蒼松堂,很快有一位年紀與華琬一般大的小郎走過來,拱手見了禮,客氣地問道:不知小娘過來蒼松堂有何事。 華琬還禮后笑道:你好,我是凝光院的匠師,有事來尋你們家堂主了。 原來是女官大人,失敬失敬。說著失敬,面上卻露出為難的神色。 華琬了然,她貿(mào)貿(mào)然跑進來,直接說找當(dāng)家堂主,這不與百姓跑進凝光院說要見院使一樣嗎。 華琬將先才就藏在袖籠的月草紋白玉佩掏出與小郎相看。 小郎一愣,他們蒼松堂的木牌是一棵蒼松,看著尋常,可木雕蒼松牌內(nèi)里的玄機,只有他們蒼松堂的人能懂。 那玄機,就是木雕蒼松內(nèi)的枝葉紋路走向,紋路構(gòu)成了月映草暉圖。 小郎朝華琬一躬身,還請娘子稍等,我去問問我們家堂主。 不過片刻功夫,就有一名身著絹白直綴,年約花甲的夫子朝華琬走來,見華琬年歲輕,不免疑惑,再看到華琬護在手心的玉佩,驚訝道:老夫便是蒼松堂堂主,還請問這枚玉佩是誰給娘子的? 華琬行了晚輩禮,回堂主話,玉佩是甄大人給小女的,甄大人言,若小女有事,就憑了玉佩過來,堂主認識甄大人,同甄大人有往來嗎? 有,老夫與甄大人十分熟悉,此處人多聲雜,老夫命人備了茶點,娘子雅間請。堂主知曉甄大人是主子在外用的隱名。 據(jù)他所知,這枚玉佩是榮貴妃送與主子的,主子非常珍惜。 如今玉佩出現(xiàn)在小娘身上,應(yīng)該是主子待此小娘不同了。 堂主不必麻煩,華琬直接說明來意,不知甄大人可有在堂內(nèi),若不在,堂主可否幫忙交一封信與甄大人。說罷華琬將信拿出,堂主,信是陶嬸娘,就是原工學(xué)堂的陶學(xué)錄寄來的,堂主說了,甄大人就會知曉。 堂主怔怔地看著華琬手中的空白信封,嘴唇噏動輕念兩聲品嫻,就在華琬要詢問堂主怎么了時,堂主嘴角漾著苦澀,頜首道:娘子放心,老夫會盡快將信交給甄大人。 華琬躬身道謝,正準備同堂主告辭離開,安琚就自堂外一陣旋風(fēng)似的跑進來。 第112章 華玄征 我剛下馬就瞧見堂內(nèi)的人像你,阿琬,你怎過來了。安琚中氣十足地問道。 一段時日不見,安琚眉間英氣更盛,肩背愈發(fā)壯實,談吐舉止也比往日大氣了。 過來替陶嬸娘送信呢。遇見安琚華琬很高興,安琚,我以為你去洛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