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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華簪錄在線閱讀 - 第139頁

第139頁

    而與六院挑選匠師有關的少府監(jiān)徐司監(jiān),倒是在此案中出淤泥而不染,畢竟當初杜監(jiān)察也未參他,是以徐司監(jiān)虛驚一場,在朝堂上出一身汗,半句不敢多言。

    張貴妃和張承安雖未慶祝,甚至不敢露出半點笑容,可心底早樂瘋了。

    唯一不足是杜監(jiān)察未因此得圣主青睞,但是杜監(jiān)察同他們推薦的原吏部七品掌固姚沅,被睿宗帝升為了吏部五品推官,吏部侍郎一職暫時空缺。

    雖不若當初計劃的完美,可他們在吏部上占了推官一職,莫看品階不高,卻是實打實的肥差。

    此事落定,趙允旻亦將目光投入到今年的新科進士上,雨澤一個時辰前遞了消息進來,言張承安再次下帖子邀請華琬的表哥李仲仁。(小劇場

    趙允旻:哼!蠢作者!

    作者:干嘛?

    某苦瓜臉甩了雙棉手套過來:給她戴上。

    作者一臉嫌棄:嘖,小氣吧啦,不就被表哥牽了下小手嘛。

    趙允旻:就小氣,反正蠢作者不敢換男主!

    某人凹凸眼中)

    今天三更,明天親們不見不散,嘴一個

    第149章 棄子

    趙允旻對于張承安的執(zhí)著頗為驚訝,算上張承安邀請李仲仁畫舫賞景那次,這是張承安第三次向李仲仁示好了,趙允旻嘴角微彎,看來李仲仁是個有骨氣的,但尚不知變通。

    雨澤認真道:張承安接連被拒絕,已經(jīng)惱羞成怒,與其府中幕僚言李仲仁有眼不識泰山,敬酒不吃吃罰酒,既不能為他所用,便當枚棄子,張承安暗地里去尋了姚沅姚大人。

    張承安心胸狹窄,先看他要如何將李仲仁變成一顆棄子。趙允旻撥弄青花瓷甕里的白玉棋子,聽聞杜大人和姚大人棋藝皆佳,可惜他還不能與二位前輩對弈。

    不二日,新科進士的任命狀下來了,李仲仁接到吏部送來的官牒和魚符時登時僵住。

    他被任命至昆南道的一處偏遠郊縣任九品芝麻官,昆南道在西南邊陲,距離京城有兩千里路,是十足的苦寒之地。

    葛氏知曉后直接暈過去,幸而有李昌茂在后頭扶著才沒摔倒。

    李昌茂慌慌張張地替葛氏掐人中,好不容易醒來,葛氏哇的大哭出聲,扯著李仲仁直說不去了。

    李昌茂坐在杌子上嘆氣,官牒下來了,豈能不去,你想讓仁兒抗旨嗎?

    葛氏氣得打李昌茂,都怨你,天天催仁兒念書考進士,早知如此,還不如考名秀才,在關陽縣做個教書先生多好。

    李昌茂煩悶地說道:好了,現(xiàn)在最苦惱的是仁兒,你再吵吵嚷嚷,仁兒豈不更難受,哎,世道不公。

    葛氏摸了把眼睛,抬頭看向神色迷茫的兒子,心里害怕,顫抖地喚了兩聲,可李仲仁正想什么想得出神,未理會葛氏。

    葛氏以為兒子被氣傻了,又捂臉痛哭起來,半晌葛氏想到一人,抓住李昌茂衫袖,他爹,你快寫信與華琬,她如今是凝光院金匠師,定認識不少貴人,讓華琬幫忙,去求貴人,一定能將仁兒留下來。

    李昌茂滿臉為難,李仲仁聽到華琬名字立即醒神,不待他父親開口答應,李仲仁先走到葛氏身旁,神情恢復以往的溫和,還請娘聽兒說兩句,昆南道滁遠縣是遙遠貧苦,可亦需要縣官,終歸有人要去了,阿琬已經(jīng)幫了我們許多,不能再麻煩阿琬,況且此事不似爹娘想得那般簡單,阿琬幫不了,這次是孩兒不孝。

    一番話說的葛氏悲從心來,卻仍不死心,見李仲仁離開房間,仍舊逼李昌茂寫信去凝光院。

    華琬接到信時自然傻了眼,怎么也不相信考了二甲五名的哥哥會被分去昆南道。

    阿琬,你怎么了?林馨換下制衣,見華琬一動不動,走上前拿手在華琬眼前晃了晃,對了,我聽說朝廷給今年的新科進士下官牒了,表哥是不是去翰林院。

    華琬將信遞給林馨,紅了眼睛說道:馨jiejie,往年不是會參據(jù)考生戶籍下官牒么。

    林馨嘴唇哆嗦,雖然爹事前已經(jīng)說過此種可能,可她看到昆南道三字時還是徹底驚呆了,半晌擠出一句話,阿琬,表哥是不是得罪哪位達官貴人了。

    華琬直搖頭,表哥素來寬和待人,不會得罪人的,馨jiejie,你可有什么辦法。

    華琬很焦急,李仲仁一旦去昆南道,他們兄妹便極難相見,還有舅舅、舅娘,二人年紀已大,又只有表哥一個孩兒,總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們分開,就算將來表哥將舅舅、舅娘接了去,長輩也難適應昆南道的氣候。

    林馨往后退一步,再喜歡李仲仁,她也明白這事林家管不得,哪怕華琬不承認,李家也是得罪人了,否則漫說李仲仁一個二甲五名不會被分出京,就算要任地方官,也是富庶的江南東道或者陪都一帶,她可不能害了整個林家。

    林馨按捺下心頭煩躁,阿琬,官牒都下了,沒有轉圜余地了。

    說著林馨拿起帕子擦拭眼角,倒是顯得比華琬要悲傷。

    華琬在廂房來回轉圈,糾結再三,終于下決心往廂房外走去。

    阿琬,你去哪兒。林馨追著華琬問道。

    華琬頭也不回,我再去問問可有人能幫忙。

    林馨聳聳肩,猜華琬是去找羅坊主了,算來羅坊主確實與后宮妃子相熟,若羅坊主能幫忙將李仲仁留在京城,她也會感激。

    華琬直接到了竹林,一聲笛音喚來鵓鴿,剛掏出炭筆要寫消息,發(fā)現(xiàn)鵓鴿腿上綁了信。

    華琬打開字條,字條里未像往日傾述相思,只是讓她安心。

    表哥之事已知,靜待消息,勿憂。

    華琬完全信任殿下,登時放下心來,卻也有自責,她本不想給殿下添麻煩,可現(xiàn)在

    華琬揉揉眼睛,目光落在字條末端畫的一串紅豆上,真是又沮喪又想笑。

    夜里棗家子巷一片寂靜,過戌時家家戶戶都熄了火燭,唯有李家房內(nèi)透著微弱的光亮。

    李仲仁坐在桌案前,桌案上高高摞著他讀過的書,每一本書里皆有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規(guī)整細致,一絲不茍,他一直很努力,努力地去爭取他該得的東西。

    白日他雖然主動安慰爹娘,可自己心中并未釋懷。

    張承安果然不是堂堂正正、虛懷若谷之人,可他堅持所謂的信念和忠正難道錯了嗎?

    春末初夏,風里夾了絲絲暖意,可李仲仁渾身卻如置冰窖,沒有一絲溫度。

    李仲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腿腳發(fā)軟,只能用手撐住書案勉強站立,百無一用是書生,呵呵。李仲仁低聲笑的慘淡。

    李仲仁伸手要去摸他的書,耳邊傳來一陣短促呼嘯,一柄細鏢緊貼著他的手扎入桌案。

    李仲仁驚出一身冷汗,先警惕地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沒人,才將細鏢拔出,拿下字條翻看。

    奈何青云士,棄我如塵埃。珠玉買歌笑,糟糠養(yǎng)賢才。仰慕仁兄才名,還請仁兄后巷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