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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坊主嘴角抽搐實在笑不出來,半晌擠出個好字,失魂落魄地走了。 羅院使同華琬說道:阿琬,你凡事為他人著想考慮的周到,可吳坊主不一定會領(lǐng)情,甚至可能小雞肚腸的以為你在看她笑話。 華琬頜首道:師姐說的是,不過我不在乎吳坊主如何想,只是順了自己心意,畢竟原先吳坊主是上峰,交代了,今后吳坊主不至于因為要喚我院使而不自在。 羅院使對華琬說出順自己心意一話很滿意,好,雖然升為院使,但你我仍在那間工事房做事情,對了,阿琬你不是陪云嵐公主去蒼松堂,怎這般早回來。 羅院使帶華琬往回走,一路上有許多已經(jīng)聽到風(fēng)聲的匠師向羅院使和華琬道賀。 嗯,云嵐公主與安琚一道去瓦肆,穆堂主他們很忙,我無事先回來了。華琬眨了眨眼說道。 哦?云嵐公主與安小郎怎玩到一塊了。 果然每個人初聽聞那二人相熟都要驚訝,華琬掩嘴笑道:他兩上次在京兆府時認(rèn)識的。 這么一說羅院使也想起來了,見華琬神色平常,點點頭未再多問下去。 今日除了凝光院接到官牒,吏部郎中姚沅亦由睿宗帝一句話升為了吏部侍郎。 張貴妃和張承安聽到了大喜,趙允佶卻氣得七竅生煙,原來吏部侍郎齊馮是他們齊家人,若皇上有心,縱是齊馮被撤職,也該從齊家再升一人上去,現(xiàn)在居然任用張承安的親故。 還有云嵐,明明知道他厭極凝光院的華匠師,還令徐司監(jiān)升華琬為從四品副院使。 一件又一件不順心的事情氣得趙允佶肝痛,他真是沒法心平氣和地坐在韻蘭殿了,哪怕知曉自己很快要成親,還是背著齊淑妃出宮去了平三堂。 而趙允旻已將平三堂透露給了張貴妃,此刻梧桐巷子里悄無聲息地布置了許多張家的暗探,張家人指著借此局毀了二皇子。 平三堂里方鏌瑞看出趙允佶情緒不佳,特意接了王芷蓉過來并安置在另一處廂房,這會兒則叫兩名女伶到趙允佶跟前彈琵琶和唱小曲。 小曲咿咿呀呀,方鏌瑞是聽的如癡如醉,趙允佶卻愈發(fā)煩躁,一揮手將女伶都趕了出去。 我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趙允佶眼角下塌,顯見這幾月太不順暢導(dǎo)致精神大不如前。 殿下盡管放心,盯梢大皇子的人回話了,大皇子當(dāng)上少府監(jiān)四品少監(jiān)后別提多高興,每日里兢兢業(yè)業(yè)地往少府監(jiān)跑,除了上次陪云嵐公主打馬球,其余時間皆在少府監(jiān),并無異樣。方鏌瑞聽探子回報,唯覺大皇子是個傻子。 其實方鏌瑞安排盯梢的探子早被趙允旻換了。 呵,木匠混到四品少監(jiān),當(dāng)然高興。趙允佶嗤之以鼻,好賴趙允旻也是皇長子,若皇上看中,放在朝中歷練,至少也是去尚書六部或者京兆府任從三品官職,結(jié)果趙允旻被丟去什么少府監(jiān),還只是從四品。 趙允佶想了都可笑,換做他,定會覺得羞恥,并且拒絕父皇,至于陪云嵐打馬球一事他也聽說了,結(jié)果是云嵐驚馬大怒,趙允旻灰溜溜地回紫露殿。 云嵐公主哪里是那般容易討好的,他對云嵐百依百順,還不是寵出個白眼狼,將來他繼承大統(tǒng),定要教教三妹如何做人,讓三妹了解了解世間疾苦。 方鏌瑞順迎道:大皇子在少府監(jiān)可以隨心所欲的木雕,沒人再罵他不務(wù)正業(yè)。 見趙允佶神情輕松下來,方鏌瑞又問道:殿下,王芷蓉已在廂房,可要喚她伺候您。 趙允佶眼里透出厭煩,不用了。 原先趙允佶念在王芷蓉容貌絕艷,身子柔軟的份上,還肯留在身邊,但現(xiàn)在他一想到王芷蓉將他的金冠龍首劃斷,就覺得晦氣無比,偏生華匠師還安然無恙。 方鏌瑞往后縮了縮,他不敢告訴趙允佶凝光院徹查金冠損壞,還險些查到王芷蓉一事,幸好有個墊背的,墊背的被他們連哄帶騙后,是不會胡亂說話了。 我命你查的小娘,可有消息了。趙允佶又蹙眉問道。 第199章 膩煩 方鏌瑞一臉為難,殿下,實是如大海撈針,沒有畫像,單憑殿下所述模樣,已將京城里貴家女娘全排除了。 趙允佶將桌案拍得砰砰響,真是廢物,不會照著慶國公府的賓客名單找! 方鏌瑞真真是欲哭無淚,慶國公府宴請的賓客名單早拿到了,他也一個個瞧了,那些女娘單論容貌,甚至及不上王芷蓉一半,更別說什么仙女似的,何況二皇子看中女娘這事擺不上臺面,他不可能直接問慶國公府。 因為華琬是鄭六娘著意請的,是以和云嵐公主的名字都不在賓客名單上,方鏌瑞未留意到細(xì)枝末節(jié)。 二皇子臉越來越沉,方鏌瑞小心問道:殿下,這人一時找不著,王芷蓉也沒了新鮮,要不,屬下再替您尋一未開苞的? 趙允佶皺起眉頭,他yuhuo難消,又不愿再碰王芷蓉,后日你將人準(zhǔn)備好。 保準(zhǔn)殿下滿意。方鏌瑞松口氣,琢磨著該去哪尋人,二皇子大婚在即,行事必須小心再小心,良家女子里難尋到令殿下滿意的姿色,而殿下又不喜勾欄女子的風(fēng)塵氣息。 方鏌瑞咬緊牙根,他已在殿下跟前打保票,再難也得尋到合適的。 門外閃過一道俏麗身影,該聽的都聽到了,若煙腳步輕盈地回到廂房,怪道這些時日方鏌瑞唉聲嘆氣,問了又不說,原來是替二皇子尋人不著,那王芷蓉也是無用,幾月前她故意叫王芷蓉聽見二皇子對她用麝香,王芷蓉竟不聲不響地忍了。 上午蒼松堂遞消息與她,言張貴妃已經(jīng)盯牢了平三堂,讓她暫時別有動作,若煙亦不想與張貴妃的人碰上,遂只將今日聽到的,關(guān)于二皇子尋人一事命小廝送出去。 半個時辰后,方鏌瑞送走二皇子回到房中,在琴案前修琴弦的若煙連忙站起,替方鏌瑞斟了一碗茶,一邊喂方鏌瑞吃茶,一邊抬手按揉方鏌瑞眉心,瑞郎又遇見煩心事了? 摟著若煙,方鏌瑞的焦躁漸漸平復(fù),二皇子素來喜怒無常難伺候,若煙不必?fù)?dān)心。 這些年若煙多得瑞郎照顧,知道瑞郎是一心待若煙好的,可正因為瑞郎太疼若煙了,若煙也不舍瑞郎有煩惱,亦想盡己所能,幫幫瑞郎。 若煙的輕聲細(xì)語和貼心,方鏌瑞十分受用,干脆將煩心事同若煙傾述一番。 若煙認(rèn)真聽完,顰眉道:二皇子確實太為難人,偌大的京城,找一名連容貌都是模糊不清的女娘,談何容易,說不定那日二皇子自個兒瞧岔了,縱是真尋著人,也與二皇子看到的不一樣。 一語驚醒夢中人,方鏌瑞光顧著尋,卻未想到這點,若二皇子真沒看清,那么他尋不尋得著都是錯,不若將此事放下,過兩月二皇子大婚,有惠王妃和齊家盯著,二皇子多半就忘記那什么女娘了。 瑞郎,至于未開苞又貌美的小娘,奴可以去仙樂樓問問,雖然前些時候各處勾欄競了花魁,可指不定還藏起一兩名適齡且調(diào)教好的。若煙心里有個主意,只等方鏌瑞答應(yīng),她就同穆堂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