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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于對表哥的尊重,表哥不愿意主動說的,她絕不冒犯。 到了凝光院,華琬接到殿下送來的信,是關于張家請她下月赴宴一事。 殿下言不用擔心,華琬便將此事拋諸腦后,不再思量。 風雨前夕京城格外寧靜。 趙允佶被禁足,幾乎不會出現(xiàn)在皇宮,睿宗帝是對趙允環(huán)越來越看重, 而張承安自個官階雖不高,但是依附的朝臣不少,尤其是當了吏部侍郎的姚沅。 張家要提拔哪位朝官都不難,現(xiàn)下各處衙堂里皆有張家的人。 太過順風順水,張貴妃都要變慵懶了。 第220章 賜婚 這日子在日出日落間就到了八月。 張家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宴席,張承安亦與長子說了張貴妃的打算。 本以為張奎每日醉心玩樂,對此事只會任由他們安排不會多問。 不想張奎反應非常大,還撒起潑來反對。 張家上下對長子皆是百般溺愛,張承安本想算了,可張貴妃堅決不同意,甚至專程派內侍到張家數(shù)落了張奎一頓。 張奎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當貴妃的姑母。 嘴上唯唯諾諾答應了,心里卻一百個不情愿,甚至悄悄跑到凝光院附近,想看看華琬是個怎樣青面獠牙的家伙,可惜華琬自從制好張貴妃定的首飾并送進宮后,便再沒出門了。 張奎甚也未見著。 直到八月初六,華琬得穆堂主邀請至蒼松堂看傀儡戲才頂著大熱天出去。 但蹲守了四、五日的張奎已經放棄。 今日張奎不知是藏在府邸哪一處,還是又到哪家花樓里享樂,反正張承安一早起來就沒看到自己兒子,老太爺和他也習慣了張奎不請安,遂未多想,一如往常地去官衙。 華琬乘的凝光院馬車行至浚儀橋街被攔了下來。 撩開簾子看見安琚牽著他那匹寶貝青海驄站在馬車前。 華琬疑惑道:安琚,有什么事嗎?蒼松堂今兒不是擺了傀儡戲,你怎么在這呢。 阿琬,你下來,我,我有話與你說。安琚不敢看華琬,扭過頭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 華琬也未多想,直接跳下馬車,笑道:有什么話不能到蒼松堂再說? 安琚請凝光院的仆僮幫他牽會馬,與華琬道:蒼松堂不方便,你隨我來。 說罷安琚帶華琬到街旁一處鋪面屋檐下。 鋪面今日沒開門,丈寬的地方只有他兩人。 安琚沉默半晌,訥訥地開口問道:阿琬,你與殿下真的,真的是 華琬被問得愣住,其實自從安琚和云嵐推門進來看到她與殿下后,安琚就極少與她見面和說話了。 雖羞于提起,華琬還是實誠地點點頭,嗯,殿下不嫌棄我身份低微和尋常平庸。 阿琬你一點也不尋常和平庸,你比那些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家伙好多了。安琚揪著心,一股腦兒將心頭話都說了出來,原先我欺負你,是我不對,是我不長眼,后來我再想保護你,你已經不需要我保護了。 安琚沮喪地垂著腦袋,見華琬半晌沒有回應他,才悄悄地抬頭看一眼。 華琬神色驚訝,但眼底藏了一縷暖若春風的笑意。 笑意是溫和的,是靜悄悄的,令人臉紅卻不難堪,在不期然間探入安琚心底,又流向四肢百骸,沖開心竅。 安琚仰起頭,入目是京城湛藍如洗的晴空。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他和華琬能站在陽光下,坦然地對彼此微笑,就夠了。 安琚有莫大的勇氣,雖然殿下是主子,可發(fā)自肺腑的話他還是要說,阿琬,如果殿下有甚不好的,請你記得我一直 錚錚馬蹄聲踩得安琚最后一句話破碎不清。 安琚,你這混小子不到宮中接我卻纏著阿琬。云嵐公主帥氣地翻身下馬,沖到安琚身前,伸手捏住安琚耳朵,使勁地揪著。 安琚痛得嗷嗷叫,華琬也被云嵐的粗暴嚇到,實在不忍心看可憐兮兮的安琚。 我是蒼松堂堂眾,憑什么聽你吩咐,你快放開我,臭夜叉。安琚大聲囔囔,偏就掙不脫。 好啊,你敢罵我,敢以下犯上了,今天不叫你知道我的厲害,我就不是三公主! 云嵐手上力氣越使越大,華琬欲阻止,云嵐朝華琬說道:蒼松堂里傀儡戲開始了,你別摻和我們的事情,自個先過去,我教訓完混小子去尋你。 華琬同情地看安琚一眼,不是她不幫,是云嵐公主連話都不肯她說。 遠遠見華琬走進蒼松堂,云嵐直接罵道:阿琬是我大哥的,如果你敢動什么歪心思,壞了我大哥和華琬的好事,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我沒有! 還沒有,我都瞧見了,若非我及時趕到,誰知道你會做出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 安琚被云嵐鬧得羞憤難當,什么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真想嚎啕大哭一場。 巳時末刻,蒼松堂的傀儡戲演到精彩時候,皇宮里睿宗帝也下朝了。 趙允旻稍稍整理袍服和發(fā)冠,主動去御書房尋睿宗帝。 一路上趙允旻故意挑宮人多的地方走,人還沒到御書房,張貴妃、齊淑妃就接到消息。 睿宗帝正和姚沅及金吾衛(wèi)中郎將蕭懷遠說話。 蕭懷遠亦是這幾月才提拔上來的,武功高強,曾是武狀元,忠正不阿,缺點是性子太直,不懂疏通門路,不討上峰喜歡,趙允旻布置一番后睿宗帝才注意到他。 睿宗帝對蕭懷遠很滿意,至于姚沅就更不用說了,脾性、想法皆合睿宗帝心意,睿宗帝心下已在等吏部尚書告老,由姚沅接吏部尚書之位。 聽到內侍通報,睿宗帝頜首同意趙允旻進來。 怎么了?睿宗帝眉眼動了動,看了趙允旻一眼。 趙允旻不說話先噗通跪下,父皇,兒臣是來請父皇賜婚的。 賜婚?睿宗帝驚訝地問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哪有自己來求賜婚的? 睿宗帝想起趙允旻的生母榮妃早亡,忍下了訓斥的話。 兒臣是認真的,沒有胡說,還請父皇賜婚。趙允旻收斂了所有表情,一本正經。 口口聲聲求賜婚,知不知廉恥,罷,你求的是哪家女子。睿宗帝拍下手中羊毫,冷冷地問道,他以為趙允旻是看見二皇子成親封王,心里羨慕也想要了。 回父皇,她是凝光院的副院使,華琬。趙允旻眸光漸盛,兒臣要娶華琬為妻。 睿宗帝瞇起眼睛,華琬他知道,六院競藝上制了金冠和鳳環(huán)的金匠師,工巧技藝出眾,與云嵐關系也親近,其父母呢? 趙允旻低頭沒有吭聲,姚沅在旁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華匠師現(xiàn)在是從四品女官,她父母已離世,是一名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