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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貴道:因為前一晚,犬子還告訴老夫,他覺得這幾日精神氣好了不少,身子骨也結(jié)實了些,等以后病好了,就幫老夫打理家業(yè),不讓老夫再這般cao勞??蓻]想到,沒想到第二天念兒就沒了。呂貴情緒說到激動處,又哭嚎了起來。 楚輕聽得耳朵發(fā)懵:呂老爺,既然如此,那就交給官府 別提了。呂貴猛地一揮手,說風(fēng)就是風(fēng),淚說收就收了,這大概是他從商這么多年學(xué)會的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可他紅著眼圈,神情憔悴,倒是真的傷心,做不得假。官府找來的那個仵作根本沒本事,說我兒是暴斃而亡,可暴斃總要有個緣由,這樣的說法,老夫不服! 楚輕點點頭:是要有個緣由。她站起身,拉著李天嘯就走,那也用不著楚某幫什么了,呂老爺繼續(xù)查,一定會找到真相的。 別啊,楚公子,你是神醫(yī),你幫老夫瞅瞅,到底犬子是怎么死的?呂貴又要上前抱腿。 李天嘯抬腿用腳輕輕在他腿骨一提,震得呂貴退后三步,摔坐回了椅子里。 楚輕挑眉:練家子啊。 她還當(dāng)真沒瞧出來,以為這李公子整日由手下保護(hù),是個繡花枕頭,可這肌rou原也不是白練的。 李天嘯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握在自己手腕的手。 楚輕一愣,連忙收了回來,扮男子習(xí)慣了,倒是一時忘記避嫌了。不過,她也猜李天嘯也猜不出自己會是女子,倒是不甚在意。 倒是李天嘯收回手,右手的掌心在手腕上摩挲了幾下,才把相接觸時的那種酥麻感抹掉了。 以至于等楚輕答應(yīng)呂貴留下來幫他去看看呂公子的死因,被管家?guī)еテ繒r,還沒回過神,頻頻看向楚輕。 你老是看我作甚?楚輕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李天嘯淡漠地收回視線:你當(dāng)真覺得這呂公子被人所害?若當(dāng)真是暴斃,你要如何說服呂貴說出藏尸塊的地點? 楚輕聳聳肩道:十之八九是被害的。 哦?理由。 我剛幫呂貴把脈了,他可能服用過蛇根草。楚輕眉峰輕攏。 蛇根草?是何物?李天嘯詫異地看過去,你當(dāng)真懂岐黃之術(shù)? 楚輕道:一種長期服用讓人情緒容易暴躁易怒的藥草,對身體無害,可服用過量,可能出現(xiàn)神情恍惚,易早死。至于岐黃之術(shù)?懂啊,怎么不懂?她穿越之前本就是大夫,只不過用慣的卻是手術(shù)刀,再加上這些年師父的點撥,岐黃之術(shù)自然不在話下。 第042章 藏尸交換 李天嘯眼底明顯閃過一道詫異,薄唇抿了下,卻沒多言:嗯。 楚輕是見識過他的沉默寡言的,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繼續(xù)道:既然連呂貴都暗自遭了毒手,那更不要說身體本就不好的呂公子了。所以,十之八九,這呂家的水,很混。她偷偷歪過頭對李天嘯說,離前方帶路的老管家有七八步遠(yuǎn),確定對方聽不到自己的話。 李天嘯也朝老管家看去,發(fā)現(xiàn)對方腳步很穩(wěn),至少是個會武的,武功強弱不知,可至少根基不錯。 你為何非要入夜再去驗尸?李天嘯問道。 我現(xiàn)在裝神棍,自然要像一些,晚上才有氛圍。更何況,妖魔鬼怪也容易在晚上現(xiàn)出原形不是,才更好讓她偷偷觀察。 老管家把他們帶到了翠園。 這里雖然許久沒打掃過了,有些舊,卻離主院最近,也方便楚公子找老爺,若是有住的不得心的,兩位公子盡管說。老管家道。 好說好說,估計也瞧不出個什么,也只是走走過場,楚某明日還有事,估計就走了。楚輕掩唇打了個哈欠,故意這么說,萬一這老管家就是個兇手,她估計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楚公子能幫忙,已屬不易。老管家說話滴水不漏,絲毫不提呂公子的事。 那個,這呂府可能隨便走?楚輕摸著下巴問道。 老爺說了,除了后宅,別的皆可。老管家福福身。 好說好說,肯定不去后院,不去啊。楚輕目送老管家離開,才關(guān)上院門,朝其中一間房走去,點燃燭火,等光亮起來之后。又迅速打開另外一間房,拉著李天嘯去了另外一間,點燃了燭火。 你這是作甚?李天嘯皺眉瞧著她動作。 故弄玄虛,省得晚上被害了都不知曉。既然李天嘯懂武,還是湊合著與他待一晚好了。 我還以為,你不怕死。李天嘯淡然的在桌前坐下。 楚輕道:怎么可能不怕死?只是生死由命,又不是我不想死就死不掉??蓭煾傅脑﹫笸曛埃疫€不想死。她從床榻上抱下一床錦被,鋪在了兩個并在一起的椅子上,打算午夜子時之前,就暫時窩在這里湊合了。 這李公子看起來也不是吃苦的料,鐵定不會睡凳子,她也不想與對方睡一張床,那還是自己受點罪好了。 李天嘯看了眼那床榻,卻沒動:床榻,你睡。 楚輕詫異道:你何時這么好心了? 李天嘯瞇眼: 楚輕趕緊改口道:口誤口誤。李公子你真的不睡? 李天嘯道:不睡,臟。 楚輕默默看了看只是落些灰的床榻:這才是他的主要原因吧?楚輕跟著跛子張學(xué)驗尸的時候,地上都隨便睡,有些灰塵算什么,打干凈不就是了。她坦然地清理干凈之后,剛好日頭落下,她閉上了眼,安安穩(wěn)穩(wěn)睡下了。 有李天嘯這個保鏢在,絕對不用擔(dān)心會被害。 李天嘯筆直地坐在椅子上,呂家的內(nèi)室很小,床榻離桌子只有三四步的距離,所以李天嘯能清楚地看到楚輕的睡顏。他看了會兒,又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先前被楚輕握過的地方,眉頭皺得更緊了,幽沉的眸底卻隱隱帶著疑惑。 午夜子時差一刻時,楚輕準(zhǔn)時醒來,下床開門,老管家已經(jīng)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長袍,幾乎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這呂家還真邪門。 李天嘯一句話不說地跟在楚輕身后,去了靈堂。 因為呂貴不信呂慈念是暴斃,所以一直把他放在棺樽里不下葬,此時已經(jīng)接近五月,天氣漸熱,楚輕踏進(jìn)靈堂時,能聞到一股尸臭味。她聞慣了倒是不覺得,她偏過頭,清楚地看到李天嘯本來想強忍著,可忍到最后,到底沒忍住,眉頭皺得緊緊的。楚輕哪里見過他這般模樣,忍不住捂著嘴樂了。 李天嘯幽幽看她一眼,瞇著眼道:你是第一個敢笑我的。 楚輕聳肩:那肯定還會有第二個的。人生這么長,還沒活到頭,誰知道往后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期的事。 李天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等看到呂貴過來,收起了心神,面無表情看過去。呂貴被他的眼神駭?shù)搅?,本來正撲向楚輕的動作一頓,改成了哀嚎:公子你終于來了,東西老夫都準(zhǔn)備好了,可以現(xiàn)在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