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沒罵,宋初一走了?!眳雾災枘枵f。計劃是成功了,可似乎比失敗更糟糕。 宋初一性情孤高,房子給人不發(fā)一言整弄,又買了那些那么貴的家具超出她的經(jīng)濟承受范圍,她想還錢也還不起,不生氣才怪。羅雅麗得意不已,嘴上假惺惺說:“也許只是出去走走。” 出去隨意走走豫琛就不是敗下陣的斗獸模樣,也不會狂怒得要整垮季氏,宋初一肯定是跟著季峰走了。 要整垮季氏一事呂頌不會和羅雅麗說,想起陳豫琛的警告,同情地看了羅雅麗一眼說:“豫琛生氣了,讓我和你說,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br> 羅雅麗哦了一聲,并不是很意外,自己的小算盤陳豫琛要是蠢得看不透,那就不值得她愛了。 有時候追得太緊反而容易成無解死局,只要宋初一離開陳豫琛不在他身邊,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磨去陳豫琛鋒銳的棱角,讓陳豫琛接受她。 呂頌見羅雅麗瀟灑地轉(zhuǎn)身就走,不由得暗暗嘆氣,多好的女人,陳豫琛怎么就不喜歡呢。 宋初一跟季峰走了那么絕情,有什么可留戀的,還有……呂頌想到一事,激凌凌顫了一下。 男人都是禽獸,宋初一呆在季峰身邊,貞潔能否保得?。?/br> 他可不想他兄弟撿個二手貨。 呂頌火燒火燎起來,掏出手機找商圈熟人打聽季峰去向。 既然陳豫琛認死一個宋初一拆不開,作為兄弟,他只能盡力幫他把宋初一從季峰身邊拽回來。 宋初一惶惶然什么也沒帶跟著季峰上了車,季峰開車極是沉穩(wěn),降速或是加速都很和緩不會很急迫,高速公路上他也只開了一百二十速左右,宋初一煩躁的心境緩緩安定了下來。 雖然閉著眼,她也知道季峰不時看自己。 他想必很好奇自己為什么這么狼狽,可他體貼地不會問,就如當年,她在母親死后拿定主意要和沈翰分手,于是沒向沈翰求助而是打電話給他,他一句話沒問就將她的責任扛了過去,幫她料理了母親的喪事。 身體雖然很倦,腦袋卻千百種念頭涌動沒有睡意,宋初一想,如果沒有沈翰,自己會不會愛上季峰呢? 沒有如果,沈翰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了,所以,季峰永遠只能是她敬重的季學長。 可陳豫琛呢? 宋初一按了按窒悶的胸口,又難受得想嘔吐了。 季峰沒有自做主張讓人幫宋初一買衣服,盡管他有的是可使喚的人。 寧悅平時住在季家大宅的,宋初一跟季峰關(guān)系未定,不適合和季家人見面,她在季峰帶著宋初一到來前特地去了季家在s市市郊的休閑度假別墅。 “初一沒帶衣服?那正好,我腳受傷了不能逛街,你打電話叫咱家商場的賣場樓面經(jīng)理送衣服日用品過來給我挑,初一順便挑幾套。”寧悅對季峰大咧咧說。 季峰應(yīng)了聲好,打完電話他就回季氏上班去,留了宋初一和寧悅單獨相處。 “才多少天沒見,你怎么又瘦了?”寧悅擰宋初一臉頰。 宋初一笑了笑扭頭躲開寧悅,問道:“阿姨,你的腳怎么回事?” “為了把你騙來陪我它就扭傷了。”寧悅半真半假說,瞪宋初一,埋怨道:“我肩膀上擔子重走不開,你也不來看我?!?/br> “阿姨……”宋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拉長了腔調(diào)撒嬌。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過來了沒有我同意可不準回去?!睂帎傂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海心投雷鼓勵我! 沈海心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10 09:28:50 沈海心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410 09:50:21 這一章沒有男主女主的對手戲不幸福啊 ☆、瞬息浮沉 g市那邊有自己的小巢哪舍得不回去,宋初一不置可否笑了笑,不是故作深沉,只是一時間不便駁回。 季家別墅里有備用洗刷用品,宋初一洗臉刷牙吃過早飯后,商場經(jīng)理還沒送衣物過來,寧悅笑道:“我教你泡咖啡,一會東西買完了你洗個澡再去睡覺歇息?!?/br> 沖泡咖啡和泡茶一樣,學問高深。 “水溫到八十五度時就要關(guān)掉電源,第一次注水稍停幾十秒后再進行第二次注水,螺旋方式循環(huán)重復注入……”寧悅姿勢優(yōu)美,一連串動作輕柔平緩,不疾不徐。 一杯簡單的咖啡,豪門的奢華講究盡顯。 宋初一知道寧悅在悄無聲息地教導自己豪門的生活,卻生不起反感,寧悅示意完,她好奇地照著步驟做了了一次。 “你蠻有天賦的啊,我當年學了一上午,泡了接近十次還沒你泡出來的味道呢!”寧悅贊道,端起宋初一泡的咖啡瞇著眼享受地緩緩喝著。 “真的?”宋初一很開心。 “當然是真的,要不,我再教教你泡茶?!睂帎傂Φ?。 “好啊?!彼纬跻缓芨吲d地應(yīng)下。 兩人說笑間,商場經(jīng)理帶著人送了東西過來。 “除了泡茶,我還可以教你服裝搭配,優(yōu)質(zhì)品味不是非得名牌才能堆砌出來,阿峰不上流,太傷我的心了?!睂帎偱d致甚高,獨腿支著身體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在宋初一身上比劃?!斑@件衫不錯,配這條長裙,這個純棉吊帶衫配這條褲子,你穿上應(yīng)該挺顯氣質(zhì)的?!?/br> “這衣服設(shè)計不怎么樣,可以改改。”宋初一為省錢又因為女孩愛美的天性,一直買碎布自己做衣服,對服裝也有些研究,指著寧悅挑出來的白色雪紡衫說:“白色的衣衫不適合太復雜繁復的設(shè)計,至高層次的簡約和流暢最好,領(lǐng)口這圈荷葉邊太俗了要去掉,但是去掉后過于簡單了又變得干巴巴的,可以把它的衣領(lǐng)形狀改變一下,左側(cè)是圓圓的g形,右側(cè)是曲線似的半a,這么一來,它既別致,又擁有了精煉和優(yōu)雅的新潮韻味。” “很有道理。”寧悅比劃了一下,連聲贊嘆,“你會自己用縫糿車修改嗎?” 宋初一點頭:“我還會自己裁剪車縫衣服?!?/br> 她找裁縫鋪給了錢自學過,平車、鎖眼車、暗縫車等都會用,衣服都是到裁縫店自己縫的。 寧悅大喜,說風就是雨,摸出手機命人買縫糿機車。 電話那頭的人問她買什么種類,有工業(yè)用的還有家庭用的,她扭頭問宋初一,宋初一也說不清。 “全部種類都買回來,今天日落前給我送過來。另外,各種顏色各種質(zhì)地的布料也各買一匹回來。”她大聲下命令。 商場經(jīng)理送過來的衣服寧悅只給宋初一留了兩套日常穿的和兩套睡衣,她自己沒要。 “等著咱們自己做了,你洗澡了去睡覺歇息,明天咱們就動工?!彼龢纷套陶f。 和她相處真舒服,宋初一笑著應(yīng)下,那兩套衣服她也沒糾結(jié)要不要拿錢還寧悅,跟有些人在一起,不知不覺就沒那么細致地去計較了。 季峰傍晚下班回來時,宋初一還在房間里睡覺沒出來,看到大廳堆滿縫糿機車時,季峰驚奇地問寧。 “媽,你打算辦制衣廠?” “有這個打算?!睂帎偽⑿?。 “媽你當真的?”季峰開玩笑的,見寧悅一本正經(jīng)很是意外。 “我當真的?!睂帎傒p點頭,招手季峰在她身邊坐下,“我發(fā)現(xiàn)初一對服裝很敏感,有獨特的一套見解,當然,光有這些還遠遠不夠,不過,只要給她創(chuàng)造機會,她完全能成為一個頂級設(shè)計師,你也知道,擁有一個頂級設(shè)計師的企業(yè),再配備完善的管理和雄厚的資金,發(fā)展起來很容易。” 能讓宋初一一展所長季峰當然很樂意,不過。 “服裝這一行跟咱家現(xiàn)有的產(chǎn)業(yè)完全不搭邊,爺爺只怕不同意,而且由咱們的人控制著服裝廠,二叔和三叔肯定考慮分析都不做就反對?!?/br> “誰說要他們同意?”寧悅嗤笑,歪靠到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涼涼說:“二十幾年來我代替你爸出生入死在商場拼殺,你二叔和三叔總以我是外姓人是女人排斥我,我倦了,這個服裝廠我自己掏錢辦,不和季氏摻和,法人代表就用初一名字注冊,用不著呈請董事會批準,也用不著給他們知道?!?/br> “初一不知會不會同意?”季峰遲疑說,他不想做任何讓宋初一為難的事。 “你呀,前怕狼后怕虎,難怪追不到初一?!睂帎倱u頭不已,“我很喜歡初一,內(nèi)斂沉靜不矯情,性格柔而不弱有主見,雖然出身寒微,但是有股說不出的清高雅致氣質(zhì),對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強,聰穎慧黠,跟她相處很自在很輕松,你又喜歡她,媽支持你,就定下來她做你的妻子,你不用做什么了,媽替你搞定這個媳婦?!?/br> 辦服裝廠交到宋初一手里,用責任把她拴住,然后,就是培養(yǎng)等同于親人之間日常相處的感情,宋初一沒有父母兄弟姐妹,親情對她的誘惑比愛情少不了多少,她男朋友又已經(jīng)死了,要把她留在兒子身邊變成媳婦,走親情路線絕對比兒子追求她來得容易。 寧悅在季峰當上季氏副總裁后就減少了自己的工作量,逞了半退隱狀態(tài),如今假裝小腿骨折著,她決定干脆不去上班了,和宋初一一起搗騰裁縫衣服捎帶著培養(yǎng)出母女般的親情。 季峰母子說話時,宋初一沒睡著覺,正陷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有些事,用醉酒一時失措解釋不通了,宋初一關(guān)了手機,她怕陳豫琛找她,她不想和陳豫琛通電話。 看不到人聽不到說話,那混亂的一幕卻總是忘不掉,陳豫琛親吻她時的情景在宋初一腦子里放電影似不斷倒帶播放著,宋初一艱難地抗拒著為自己辯解——會失神沉迷只是因為陳豫琛和沈翰太像了。 陳豫琛和沈翰真的很像,盡管他吻她時比沈翰粗暴,可那種悸動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激烈的顫栗如暴雨灑落在常春藤上的雨珠,綿綿不絕地順著葉脈溜下,點點滴滴在地面重合后匯成兇猛的湍流。 那是你水性楊花找借口,你對陳豫琛動心了。 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不停地批駁她,將她的心動分毫畢現(xiàn)剝露。 “沈翰,我想你……”宋初一痛苦地喘息,回憶著與沈翰在一起的情景,竭力要將陳豫琛從腦子里趕走。 記憶的芬芳淹漫了現(xiàn)實,桃花爛漫的山谷里,沈翰拉住她,手指微微顫抖,掌心的潤濕滲到她手掌里,他有些渴切地看著她,嘴唇微動,面頰耳朵染了紅,窘迫無措又任性蠻橫,像個可愛的孩子。 宋初一讀懂他顫動的嘴唇和渴切的眼神表達的求歡信息,她覺得為難,這是野外呢!在她為難的剎那間,沈翰猛地將她拖進懷里。 欲焰以烈火燎原的氣勢燃燒,宋初一無法自抑,沈翰粗重地喘氣著,在不恰當?shù)沫h(huán)境親熱讓人羞恥,羞恥里又涌動著更強烈的別樣另類的刺激……宋初一在回憶里嗚咽,脖頸感到疼痛,像是沈翰真實地在撕咬她頸部的血管,粗魯而又急切。 “沈翰……”宋初一低叫,她感覺到沈翰昂揚的沖動,她蠢蠢欲動渴望他更進一步,洶涌的曖昧情色在空氣里交纏。 “初一?!鄙蚝驳偷徒兄?,松開她征詢的眼神看她,眼里滿滿的狂亂熱烈。 宋初一羞澀地看他,沈翰溫柔的眉眼突然間變了,始則迷糊不清,繼而越來越清晰,幾番拉扯后成了陳豫琛。 宋初一尖叫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捂住胸膛怦怦心跳得厲害。 自責羞愧和驚惶渴望沖擊,宋初一顫抖著摸過手機開機,用力按下熟悉的手機號。 陳豫琛也許真的是沈翰,高英的一面之詞不可信,她要親耳聽到沈翰說話。 電話那頭的人很快按了通話鍵,卻沒有說話聲傳來,宋初一緊張得牙齒打顫,一雙手痙攣似簌簌發(fā)抖。 接電話的是沈翰嗎?他知道是自己嗎? 不!應(yīng)該不知道,沈翰不知道這個手機號碼。 沉寂了片刻后,聽筒那頭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落地的響聲。 接電話的還是高英?沈翰這個電話號碼一直是高英在使用? 宋初一愣神間,聽筒里突然傳來嘹亮的嬰孩啼哭聲,接著,是高英有些遙遠不清的問話:“小星怎么又哭了?” “尿濕褲子了,小寶貝真可愛喲,一點點大就懂得愛干凈了?!蹦贻p的女性滿是喜悅的聲音。 宋初一呆怔怔掛上電話。 沒必要找沈翰接電話了,她和沈翰已成為過去。 想也是,陳豫琛怎么可能是沈翰,那張臉沒有半點相似的,自己不是仔細觀察過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