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香萼應(yīng)道:“是,香萼這就回去?!鞭D(zhuǎn)念一想,又問:“大少爺有什么話,要我?guī)Ыo二姨娘的么?” 裔凡微一皺眉,道:“眼下正是棘手,她知道了只會更擔心,就不必說什么了。你只告訴她,在府里耐心等著?!?/br>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香萼嚇得心撲撲跳,回頭卻見二少爺火急火燎地闖進來,見是香萼倒也沒有遮掩,直截了當?shù)貙Υ蟾绲溃骸拔覀冋业交舴降嫩欅E了。” 裔凡忙問:“他們現(xiàn)在哪里?詠荷呢?” 裔風道:“我們正派人在山里各處排查,相信馬上就會有眉目了。” 香萼知道他們在談要緊事,自己理應(yīng)回避,便頷了首道:“大少爺,二少爺,我先去了?!闭顺鋈?,裔風卻拉了她的手臂,叮囑道:“香萼,你回去告訴素弦,就說詠荷找到了,我們馬上就送她回去,叫她千萬放寬心?!?/br> 香萼頓時驚愕得幾乎合不住口:“什么,三小姐不見了?” 裔風自然也是一臉不解,轉(zhuǎn)頭問大哥道:“你沒有把霍方和詠荷一并失蹤的事告訴她么?” 裔凡道:“我只是不想讓她擔心。她若是知道了,怎能在府里待得下去?!?/br> 裔風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大哥說的倒也在理。”又問香萼道:“三小姐不見的事,老爺太太可發(fā)現(xiàn)了?” 香萼答道:“尚未發(fā)覺?!泵鎺Иq豫之色,遲疑了一瞬,心想,既然三小姐還未找到,府里大少奶奶又早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便將這事也一并告知了二位少爺。 裔風頓時便擔心起來,說:“這可如何是好,眼下大嫂若是真告到爹娘那去,府里根本沒個人替她說話。” 香萼見又給二少爺添了煩惱,忙道:“都怪我多嘴,二姨娘本來交代不讓我說的,只說她自有辦法拖延,請二位少爺安心辦事就好?!?/br> 裔凡卻是不急不躁,對裔風道:“現(xiàn)下,只有盡快找到霍方和詠荷,方為上策?!弊テ鹨慰可系哪刈哟笠虏莶荽┥希謴某閷侠锬贸鍪謽寔硌b在身上,兄弟二人便一道進山里去了。 路上裔凡問道:“昨夜劫獄行動失敗,查出原因了么?可是什么人走漏了風聲?” 裔風道:“幾個行動的人都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兄弟,按理來說不該走漏風聲才對。戴從嘉今日便要被槍決,他們幾個扮作獄警聲稱提前行刑,便辦了手續(xù)把他提領(lǐng)出來,一切也還順利。只是不知為什么,城南監(jiān)獄的人很快便追到城門處,雙方產(chǎn)生火拼,戴從嘉當場便中彈身亡?!?/br> 裔凡思索了片刻,道:“這其中定然有什么人搗鬼,我們?nèi)f萬不可大意?!?/br> 裔風順著蜿蜒的山道遠遠望去,道:“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詠荷的安危。曹督軍對青年促進會的案子一直很重視,命我們一定要抓出幕后的同黨,一個都不可放過。眼下卻出了劫獄的事,只剩下一具尸體,龔局長便下令封鎖了消息,將他的尸體留在城外的林間,四周埋伏了人,就等他的同黨過來收尸,從而一并抓獲。” “詠荷昨晚沒有見到戴從嘉,必定心急如焚,若是知道了他已然身死的消息,沖動之下來為他收尸,后果可就不堪設(shè)想了?!?/br> 裔凡道:“霍方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此人我倒是信得過的。有他在詠荷身邊保護,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br> 說話間尉遲鉉帶著一隊巡警從后方趕來,立正行了禮道:“報告霍副總長,除了剛才找到的火堆和火石,再無任何新的發(fā)現(xiàn)?!?/br> 霍裔風令道:“繼續(xù)向深山搜尋,天黑之前務(wù)必找到!” “是!”尉遲鉉又一行禮,便帶人繼續(xù)向前進發(fā)。 裔凡這時道:“目前看來,以事先設(shè)定的落腳點為中心,方圓幾十里都搜尋遍了,看來我們該換個方向才對。” 裔風道:“城外林子里有我布的人,若是真發(fā)現(xiàn)詠荷,他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br> 裔凡卻愈發(fā)擰緊了眉頭,默然了一瞬,道:“我在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霍方趁此機會,帶著詠荷走遠了呢?” 裔風訝然道:“大哥是說,霍方對詠荷存有這種心思?” 裔凡微嘆了一下,道:“他在我身邊這么些年,他注意誰,在乎誰,我倒也有所察覺。我只想到他辦事穩(wěn)妥,功夫又不弱……要怪我考慮得不周全了。” 裔風見大哥面色驟沉,寬慰道:“如此說來倒也是好事,至少詠荷的安全問題,我們可以不用擔心了?!?/br> 兄弟二人尋至日暮,仍是一無所獲,返回的途中又飄起小雨滴來,行至山腳時雨已下得很大,一條條雨線交織成茫茫雨幕,二人只戴了寬沿帽子,幾乎被澆了個透。 過了板橋,裔凡老遠便望見香萼一手撐著傘,另一手夾著傘,站在大門口張望,見了兩位少爺趕忙迎上前來。裔風接過雨傘來,見她穿著單薄瑟瑟發(fā)抖,便道:“你這丫頭,真是難為你了快回去吧?!?/br> 走到前門樓子下面,裔凡收了傘,便問:“不是叫你早些回去的么?” 香萼只得實話實說:“那車夫磨破了腳,這里路遠又不好走,只得暫且在這里歇腳。賀叔把他安排在了門房?!?/br> 裔凡面無表情地道:“你且叫他過來見我?!?/br> 香萼應(yīng)聲去了,裔風見狀便道:“大哥,一個拉車的而已,沒必要這般謹慎吧?!?/br> 裔凡正色道:“眼下正是緊急關(guān)頭,還是慎重些好。” 香萼引了那車夫到大廳來,他見地毯齊整華麗,怯生生地不敢挪步,香萼便笑道:“小梁哥別怕,大少爺只是問你幾句?!?/br> 裔凡只簡略問了他幾句,見他答得倒也利索,便讓他回去了。 眼見著那青年出了門,裔凡笑問道:“依霍副總長之見,可瞧出什么端倪了么?” 裔風面色略顯凝重,道:“從他言行上看,此人的確不像一般的車夫。想來他遇上香萼,一路到楓港這邊來,又找借口留著過夜,定然是有備而來?!?/br> 裔凡意味深長道:“他這個時候出現(xiàn),應(yīng)該跟眼前的事有關(guān),我們且靜觀其變?!?/br> 是夜裔風回到警局待命,裔凡獨自在二樓的臥室等消息,將近午夜有些乏了,便和衣躺在床上小憩。只瞇了一會兒,突然聽到陽臺外似有響動,便立即警覺起來,起身輕輕地躲在簾后,只聽有人卸開窗舷翻身跳進陽臺,微不可聞的聲音喚道:“大少爺,我是霍方。” 霍裔凡微微舒了口氣,“進來吧?!?/br> 霍方閃了個身,從絨布簾子外輕巧地進來,發(fā)覺屋里一片漆黑,便試探著又喚了聲:“大少爺?” 裔凡并不開燈,聲音沉著中帶有嚴厲:“你跑到哪去了?詠荷呢?” 霍方朝著他說話的方向撲通一跪:“大少爺,屬下辦事不利,只因事態(tài)緊急,還請大少爺聽霍方仔細講來,再作責罰?!?/br> 裔凡道:“我只問你,詠荷現(xiàn)下在什么地方?” “三小姐很安全,在山間一個樵夫家中?!被舴竭t疑了片刻,才道:“昨晚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將三小姐送至山間驛站,一直等到天明,卻遲遲不見所等之人。三小姐心下焦急,就叫驛站里接應(yīng)的人前去打聽,才得知出了大事?!?/br> “三小姐悲痛萬分,只說要去為那人收拾,霍方只是個下人,勸也勸不住,只得按照大少爺您先前的吩咐,先將三小姐帶離?;舴街来耸率玛P(guān)重大,萬不敢?guī)〗闱叭ナ帐?,只得假稱迷路,帶三小姐往深山里走。后來三小姐發(fā)覺不對,決意撇下霍方獨自行路,屬下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將三小姐暫時擊暈,送到樵夫家暫避。屬下無計可施,只得先行回來請示大少爺?!?/br> 裔凡心想當前不可耽誤,還是趕快接詠荷回來的好,便道:“你我連夜就去?!蹦蒙贤馓追较碌酱髲d,忽然想起這里還有一個可疑之人,交代了老賀幾句,便和霍方一起從后門走了。 第六十一章 斷霞千縷,步步驚情(二) 卻說霍裔風回了警局,是夜便接到了別墅賀管家的電話,得知了詠荷無恙,大少爺和霍管家已然去接的事,方才松了口氣。正欲掛掉電話之際,卻聽老賀一聲驚呼:“誰?”然后便是聽筒摔落的聲響和一簇短暫的嘈雜聲,電話線便被切斷了?;粢犸L當即知曉又出了大事,連忙喚了尉遲鉉和另外幾個警員,一道回別墅查探。 汽車抵達楓港已將近三更,莊園里寂靜無人,只有涼風偶爾卷起地面一兩片殘葉,再往前走,發(fā)現(xiàn)整個樓廳都是漆黑一片,彌漫著森嚴緊張的氣氛?;粢犸L吩咐幾人舉槍待命,隨時注意周圍境況。 霍裔風等人摸索至正廳,尉遲鉉一向嗅覺敏銳,當即用鼻子仔細聞了聞,霍裔風低聲問道:“可有異常?” 尉遲鉉又一細探,答:“似有血跡。” 霍裔風小心翼翼探至電話機旁,借著暗淡月光,忽然發(fā)現(xiàn)似有一雙腳從沙發(fā)后面露出來,知是出了人命,便吩咐一聲:“開燈吧?!?/br> 大廳的水晶吊燈亮起,死在電話機旁的人正是賀管家。 后續(xù)趕來的警察很快包圍了整個楓港莊園,經(jīng)過尸體查驗,老賀正是在打電話時發(fā)現(xiàn)了可疑身影,兇手意欲殺人滅口,于是用匕首刺死了賀管家。而不見了蹤影的黃包車夫小梁,便成了此案最大的嫌疑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霍裔風心緒糾結(jié),領(lǐng)人帶了巡犬在莊園里四下巡查,在一處地上發(fā)現(xiàn)了幾滴血跡,一直延到馬廄旁邊,忽然聽見異動,便立即警覺起來,舉槍喝道:“什么人,出來!” 屏息凝神,只聽那草垛后面似有輕微的呻吟,走近一看,竟是香萼。 她腰后被捅了一刀,背后的稻草沾染著血跡斑斑。裔風趕忙扶起她的身子:“堅持住,大夫馬上就到!” 香萼無力地擺了擺手,“二少爺,香萼該死,引狼入室,那小車夫果然不是善類……只可惜,讓他騎了馬跑掉了……” 裔風微一點頭,不禁對這小丫鬟的勇氣大為欽佩,道:“撐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醫(yī)生抬走了香萼,兩只警犬突然對著香萼身后的草料堆狂吠不止,幾名警員搬開稻草,下面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上鎖的地洞。警犬們死死盯著那塊地方,吠個不停。 尉遲鉉忌憚著這里是霍家的地盤,便小心征詢道:“副總長,您看?” 霍裔風令道:“把鎖撬開。” 兩塊木板很快被打開,是一個不過三尺見方的地窖,里面放著一個上鎖的大鐵箱和一堆雜用工具。眾人見那狗沖那箱子吠得厲害,當下都繃緊了神經(jīng),不知那箱子里是何蹊蹺。 霍裔風心下也有所預(yù)感,知道事情不妙,忽聽后面有人來報:“副總長,龔局長來了。” 他回過身去,正是龔局長滿面嚴肅地扶手過來,也不理會旁人行禮,劈頭便斥道:“霍裔風,你這個副總長這幾天是怎么當?shù)??曹督軍正催得急,昨天抽了人馬滿大山地找尋霍三小姐,我也就不說什么了;今天你家這地界竟又出了人命案子,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一嘟嚕事情,怎么這么巧,都發(fā)生在你霍二少爺身上了呢?” 霍裔風頷首回道:“屬下正在查,一定會盡快給龔局一個交代?!北懔钍窒氯说溃骸伴_箱查驗!” 那鐵皮箱很快被打開,撥掉覆在上面厚厚的一層稻草碎物,竟是幾件光潔如玉的瓷瓶和瓷甕。一警員拿起細瞧,發(fā)現(xiàn)這些竟然就是蒼山漢墓被盜國寶中的一部分! 龔局長登時臉色發(fā)青:“霍裔風,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霍裔風自是驚異非常,自己從未見過蒼山漢墓的國寶,這些東西是何時何地被藏進馬廄地窖的呢? 龔局長見他一言不發(fā),下令道:“來人,把霍副總長給我?guī)Щ鼐?,我要嚴加審問?!?/br> 霍裔風卻道:“且慢。”便沉著講道:“龔局,在屬下看來,這明顯是兇手設(shè)下的陷阱。兇手殺人,只是一種手段,引來警察搜查國寶,陷害霍家,陷害于我,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否則,為何只見這區(qū)區(qū)幾件國寶?龔局若是不信,裔風行得正坐得直,盡管讓人將這整座莊園翻個遍?!?/br> 龔局長略一沉吟,心想他們霍氏的勢力不可小覷,自己輕易不敢得罪,況且這偷盜國寶之案非同小可,萬萬不可大意。想了想,道:“這事確實蹊蹺,你可有什么對策?” 霍裔風道:“想來這事與天地游龍幫脫不了干系。前些日子追查他們得緊,他們只得出此險招。請龔局給我三天時間,屆時屬下一定給龔局一個交代?!?/br> 龔局長一尋思,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道:“總之出了這事,國寶的案子我是萬萬不能交與你了。這三天里,你一定要盡快查清此案,給你們霍家洗脫罪名?!?/br> 霍裔風當下無從選擇,只得應(yīng)下來。 將近晌午,裔凡與霍方才將詠荷帶了回來。詠荷因得知戴從嘉已死,大哥又嚴禁她去收尸,心中自是沉痛萬分,一路上都不曾言語?;氐絼e墅,卻見院里院外一片警戒,才知又出了大事。 詠荷心里悲痛,又因被霍方擊了后頸造成暈厥,當前仍是暈乎乎的,裔凡便送了她回臥房躺下。裔風得知香萼傷勢穩(wěn)定,便到二樓看望詠荷,卻不料,詠荷一見了二哥,忽的便從床上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聲淚俱下地道:“二哥,從嘉哥和我已然陰陽兩隔,可我不能讓他到死都不能安生??!二哥,你向來是最疼詠荷,你貴為副總長,一定有辦法的,詠荷求求你,就讓他入土為安吧!” 霍裔風心里驀然沉重,深吸了口氣,緩緩道:“詠荷,有些事情,二哥真的無能無力。”看著她凄楚的樣子,胸中便如被重錘悶擊了一下。他慢慢蹲下身去,拇指抹去她面頰不斷涌下的淚水,溫柔地注視著她,“詠荷,你長大了,可以轟轟烈烈,去從事你所認為正確的事業(yè),二哥佩服你??墒窃伜?,我們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承擔著一份不可回避的責任。他們把他的尸體留在林里,就是為了引出他的同黨,才能向曹督軍交差。若是牽連進去,單一個人也就罷了,可是爹娘怎么辦,整個霍家要怎么辦?” 詠荷只覺得自己整個心都要被掏空了,癱坐在地上,只是不住地搖頭,喃喃道:“二哥,我懂,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甘心??!在我心里,他是一個光芒萬丈的勇士,仿佛與生俱來神奇的魔力,只需動動手里一支筆,就能叫那些貪官污吏、殘暴軍閥聞風喪膽。我有多愛他,二哥,你能體會么?只要一想到他那么年輕,就白白犧牲了,還被那些畜生曝尸荒野,我整個人就無法平靜……” 霍裔風既無奈,又無比痛心,攬過小妹的頭靠在懷里,“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卻聽臥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一個低沉的男聲緩緩說道:“我?guī)闳?,今晚就走。?/br> 霍裔風驀地回頭,卻是大哥,忙問:“大哥,你能確保萬無一失么?” 霍裔凡將門在背后扣住,道:“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目光移向還在抽噎的詠荷,沉著道:“小妹,今晚三更,我?guī)闳ィ娝詈笠幻?。這事過后,我們只能先回家去,再作打算?!?/br> 下午裔凡獨自在廳里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女侍掀簾進來,“大少爺……”話未說完,只聽高跟鞋的聲音匆匆進來,裔凡抬目一看,竟是素弦,忙起身走了過來:“你怎么來了?家里還好么?” 素弦把手包交到女侍手上,面露焦容,道:“家里一切安好,只是我接到電話,聽說這里出了人命,香萼也受傷了,她沒事吧?” 裔凡道:“放心吧,大夫包扎過了,她沒傷在要害?!北銕Я怂綐巧先ィ瑢⒆蛲淼氖聦λv了一遍。 素弦不禁大驚,嘆道:“果真是多事之秋。裔凡,你一定要加倍小心啊?!?/br> 他淡然一笑,忽的想起了什么,對她道:“素弦,今晚你就留在別墅。詠荷失蹤了兩天,你一個人在府里無人照應(yīng),我也放心不下。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回去。” 素弦不解,問道:“為什么要等到明天?” 他怕她為自己擔心,只道:“眼下還有一點小事要忙?!?/br> 推開臥房的門,香萼見是二姨娘來了,掙扎著要起身,素弦趕忙過去扶住她,笑道:“你這個丫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那些禮數(shù)?!?/br> 香萼自覺惶恐,忙道:“都是香萼的錯,將賊人引了進來,還請姨娘責罰。” 裔凡笑道:“我先出去,你們主仆兩個慢慢地說?!?/br> 素弦見她神情恍惚,便安撫道:“你不過是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小丫頭,自然看不穿壞人的假面,這本就不怪你?!蔽樟怂氖?,又問:“那歹人捅了你一刀,可曾說過什么?你仔細想想事情的經(jīng)過,說不定對裔風查找兇手有幫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