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這是一個簡單的幾乎不能稱之為房間的屋子,整間屋子只有一張單人床,上面雜亂的扔著幾件骯臟的防護服。一個年輕的戰(zhàn)士坐在窗臺上,他看起來年紀很輕,不過二十出頭,白金色的頭發(fā)軟軟的趴在頭皮上。年輕的戰(zhàn)士有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在林箋看著他的時候突然凝視過來,那目光中的寧靜讓林箋心中一顫,那么平靜,平靜的就像是帶著一種義務反誣的股所畏懼。 “好了,桑切斯,我要去了?!睉?zhàn)士從窗臺上跳下來,走到床邊,將防護服的頭盔拿了起來。林箋這才意識到,這個房間中還有一個人,只是她看不到,因為那個人就是此時拍攝這段視頻的人,也是留下這段珍貴影視的人。 “要拍滿十分鐘的,這是規(guī)定。”那個叫桑切斯的人,聲音聽起來同樣年輕,只是年輕的聲音中帶著nongnong的哽咽。 “總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嗎?”年輕的戰(zhàn)士臉上露出笑容,那笑容英武無比,“比起那些戰(zhàn)死在戰(zhàn)場上的同伴們,我還是很幸運的,至少會有人記得我,還能在榮光之路上見到我的名字?!?/br> “阿諾?!迸臄z視頻的人已經(jīng)泣不成聲,聲音顫抖卻帶著一絲希望:“戰(zhàn)爭就快結(jié)束了,是嗎?” “是的,所以別哭了?!绷止{看著年輕的戰(zhàn)士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你瞧,我就要去結(jié)束他了?!?/br> 林箋眼中的淚水終于落下來了,這場戰(zhàn)爭是如何結(jié)束的,不管是銀河帝國還是民主星系同盟亦或是銀河星系聯(lián)邦的歷史書上都有詳細的記載。 兩百名最優(yōu)秀的單體式攻擊艇戰(zhàn)士被選拔出來,他們每個人的攻擊艇上都帶著足以毀滅一座城市的粒子炸彈。 他們承載著整個人類的希望,在一個晴朗的秋日午后,義無反顧的沖向天際,在核彈頭打開外星人母巢的一瞬間,沖入其內(nèi)部,引爆了粒子炸彈。 戰(zhàn)爭就這樣在那極致絢爛的光芒下結(jié)束了。 那個戰(zhàn)士最后的笑臉反復在眼前晃動,沒有華麗的艦隊的攻防,沒有粒子炮間的對轟,這場四百年前的戰(zhàn)爭以這樣一種寧靜的姿態(tài)深深的印在林箋的腦海中。 他是榮耀的嗎?哦,當然,他拯救了整個人類。 林箋無法感受到他當時的心情,卻奇特的被他的笑容打動,她蹲在那個簡單的房間中,失聲痛哭,聲音回蕩在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房間里。 白光一閃,畫面終于消失,林箋感覺自己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她停止慟哭,有些茫然的回顧四周,穹頂緩緩的關(guān)閉,將那燦爛的銀河遮蔽。窗戶再次打開,深秋午后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她的世界。 原來,視頻播放完畢了。 林箋終于回過神來,可是心情卻極其復雜,她僵硬的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所有的學生臉上再不復上課前的那般輕松興奮,他們個個臉色青白,面龐扭曲,眸子中毫不掩飾的流露著恐懼,有些人甚至已經(jīng)嘔吐,涕淚縱橫。 “年輕人們?!边_海諾中校的聲音傳了過來,林箋看向講臺,年過半百的中校臉上的表情凝重而悲憫?!安灰獞岩?,這就是真正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中充滿了絕望,殺戮。我不希望你們好戰(zhàn),但是我希望你們在被需要的時候,能站出來,為你們想要守護的對象勇敢的去戰(zhàn)斗。這就是戰(zhàn)士的使命,這就是我們的第一堂課。我的孩子們,祝你們能為自己所熱愛的信仰而戰(zhàn)斗!” 看著一屋子依舊沒有回過神來的學生,達海諾中校緩步走出教室,另一間多功能教室的門前此時也站著一個人,那是他的好友,阿祖圖蘭士官學校炮術(shù)士官總教練弗里達中校,今天也是他的第一堂課。 “每年一次,我總為那些菜鳥們擔憂?!币姷竭_海諾從教室中走出來,弗里達摸摸下巴,臉上有些不忍。 “總得讓他們明白自己選擇了一條怎樣的道路。”達海諾感慨,選擇了軍隊,就代表了不平凡的人生,“只有經(jīng)過漫漫長路,孩子,才能成為戰(zhàn)士。” 作者有話要說:“經(jīng)過漫漫長路,孩子,才能成為戰(zhàn)士?!鼻皫兹湛措娪邦l道的周年回顧,偶然聽到這句話,很有感觸,覺得很適合這章~~~ 呼呼,終于在12點前更新了,好累,好累。 身體各種疼啊,脖子疼,肩膀疼,頭疼 白天畫機械圖,晚上寫小說,白天邏輯思維,晚上形象思維,吾又快精神分裂了,哈哈 ☆、022少將vs上校 林箋走出教室的時候,臉色依舊有些青白,不得不說,這播放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影像資料,確實將她刺激的不輕。不過,看看周圍其他同學的那扭曲的面部表情,林箋覺得自己的承受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 一走出教室,林箋便看到了站在樓梯拐角處的安捷琳娜,她懷里抱著一個將近一米長的卷軸,小心翼翼的躲避著經(jīng)過她身邊的人流,一邊四處張望著,在看到林箋后,臉上一排如釋重負的表情。 林箋腳步頓了頓,這才走上前去,心里有些感動,大概是知道今天她會受刺激,昨晚陳靜蘭和安捷琳娜便提議今晚一起去吃飯。臉上帶上笑容,迎上去,林箋拿過安捷琳娜手里的星域測繪記錄儀,同她一起走出教學樓。 “你今天也在這里上課?” “是啊,今天的快速目測實錄需要使用多功能教室?!卑步萘漳赛c點頭,相較于林箋和陳靜蘭的高挑,她顯得矮了許多,比起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還要瘦弱一些?!傲止{你好高啊,跟蘭一樣,總是要人仰視。” “這沒辦法,家族遺傳吧?!绷止{想到了林默的海拔,撇撇嘴,她看著林默的時候一樣需要仰視,“再說了,哪里很高,剛剛一百七十公分而已?!边@句話得到了安捷琳娜的怒目而視,林箋笑嘻嘻的快走了幾步,然后等著安捷琳娜追上來,卻又看到她吞吐的想要說些什么。 “今天的課程,你沒什么吧。”安捷琳娜小心翼翼的問道,側(cè)臉查看著林箋的表情。 “還好?!绷止{緩了緩步子,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淺淡了一些,“我想,我會在很長時間里記得這堂課的。” “呼,那就好?!卑步萘漳乳L出一口氣,語氣轉(zhuǎn)為羨慕,“我當初可是連著做了一個禮拜的噩夢啊?!?/br> 連做一個禮拜的噩夢,林箋看了看走在自己身邊的安捷琳娜,傍晚的余暉將整個校園染得昏昏黃黃,她墨綠色的長發(fā)在深秋的晚風中輕輕的蕩著,白皙的皮膚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纖瘦的腰肢更顯得她柔柔弱弱。說實話,林箋其實是有些同意那位粗暴教官的話的,這樣一個幽蘭般的女孩子,怎么看都不適合征伐鐵血的軍隊。 “林箋,明年年初我就要跟隨工兵艦去費斯切拉星域?qū)嵙暳恕!?/br> “?。俊绷止{一驚,“學校怎么會同意你去呢,你不是才二年級么?” “不要小看我啊?!焙阈堑挠鄷熣赵诎步萘漳鹊哪樕希陟诠馊A,語氣中難得的含著驕傲,“一年級的時候我就通過了,實地星域測試考核。” 林箋點點頭,沉默了一會才問道,“費斯切拉星域?那不就是我哥哥剛剛。。。。。?!?/br> “對,就是那里,林默少將平叛的那個星域,位于獵犬座m51旋渦星系的最外端。科技省要再一次探究‘寂靜之?!?,我會跟隨工兵艦做周圍星域的記錄修繕工作?!?/br> “唔,雖然聽起來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你為什么不能等到三年級的時候再去呢?”林箋心里有些遺憾,剛剛認識的朋友要遠行。 “還不是因為她的小情人此時在費斯切拉星域服役?!鞭揶淼脑掜懫?,林箋抬頭看見穿著一身飛行服闊步走來的陳靜蘭,她步伐利落,飛行員的短外套下是一雙筆直的長腿,頸間的圍巾隨著她的步調(diào)蕩在身后。 真帥啊,林箋再次在心中暗嘆。余光卻看到身邊的安捷琳娜染紅了的臉龐,“???難道這是真的?”林箋也忍不住好奇心側(cè)頭問道。 “嗯,”安捷琳娜羞紅了臉,表情卻帶著遮掩不住的幸福感,“羅杰斯服役于駐守費斯切拉星域的艦隊,而這次的修繕工作,他所在的艦隊也會隨行護航。我已經(jīng)兩年沒有見到他了?!?/br> “兩年啊,那你們豈不是從小就認識?!绷止{嘖嘖,安捷琳娜此時不過十七歲,兩年前那不就是十五歲么?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父親擁有的那個星球隸屬于他父親的管轄。”安捷琳娜表情依舊羞澀,“等我畢業(yè),我們就會結(jié)婚。” “真是幸福啊?!绷止{轉(zhuǎn)頭看向走在自己另一側(cè)的陳靜蘭,“我怎么記得,有人說我哥哥是她的夢中情人?!?/br> “林箋!”聽到這句話,安捷琳娜剛剛褪去紅暈的臉再次被染紅。 看著小女孩漲紅的臉,林箋與陳靜蘭大笑。一時間,爽朗的笑聲在傍晚的校園中蕩起,引得路過的學生們紛紛側(cè)目。一些男學生們甚至停下腳步對著這三個學校中稀有的女生吹起口哨,他們臉上帶著熱烈的笑容,讓林箋收斂起的笑容再次出現(xiàn)在臉上。 ================= “花?!笔堑蹏锥夹前⑺辜犹刈顬槌雒臅粚姴可蠈榆姽匍_放。 此時,得到難得假期的林默正坐在頂層的酒吧中,他看著蕩在高腳杯的琥珀色液體,有些出神。他頎長的雙腿因為沙發(fā)的高度而微微彎曲的前伸,一只手無意識的敲打著沙發(fā)的扶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難解的問題,抑或只是在放松心情。即便是處于這種場所,那種軍人身上所獨有的冷硬氣質(zhì)依舊毫無保留的圍繞在他身旁,冷峻與優(yōu)雅,他似乎就是這兩種氣質(zhì)的代名詞。再加上俊美的臉龐,這一切引得經(jīng)過的女服務生紛紛流連。 法萊寧·修伊伍德站在酒吧打量著林默,他在這吧臺前看了林默很久。作為第一艦隊的總幕僚,他與林默沒什么交集。兩人唯一的聯(lián)系恐怕就是那個無聊的少將年紀記錄。 28歲就成為少將,統(tǒng)領(lǐng)一整支宇宙艦隊,這樣的成績。。。法萊寧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對服務生禮貌的道謝后,站起身來,朝著林默走過去。 “可以坐下么?少將。”法萊寧站在林默的桌前,雙手背在身后,做出跨步的動作,以表示對上級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