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此外還有件事,金恩?!绷止{看向金恩。 “是!”金恩站起身來,將視頻器打開,開始回放前幾日首都星傳來的新任務。徹查基地和當年的事情,這件事林箋雖然也曾與金恩等人就情報科得來的報告分析過一些,但是沒想到遠在楓樹星系的他們會因為基因基地建造在楓樹星系而趕上這個任務。 這是這個任務雖然她自己也有興趣去探訪一下,但是卻真的沒有半點入手的頭緒,到底應該如何入手,她還是希望聽聽下屬們的意思。 “無論如何,還是要從實驗基地庫存的資料入手。”看到眾人都沉默不語,格蘭夏爾率先開口了?!拔蚁?,在討伐米迪斯家族的同時分兵到實驗基地。盡力而已,時間過去太久,當初的資料能不能留下來實在是難說,如果真有什么隱秘,那就更不會將這種把柄留下來,等著人翻舊賬。” “諾蘭大人說的對?!辈继m特點點頭,“陳靜蘭剛剛從實驗基地回來,這一次還是讓她去實驗基地吧,我或者佛倫斯跟她一起前往。” 格蘭夏爾和布蘭特的提議十分合理,林箋點點頭,她原本也正是打算兵分兩路,“那就這樣,佛倫斯跟我去第三星,布蘭特你和陳靜蘭延后一天出發(fā)。格蘭,你去……” “我跟你去第三星?!备裉m夏爾聲音溫和語氣卻很堅定,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林箋一愣,頓了幾秒后,點點頭。 待到其余人都走出會議室后,林箋才看向格蘭夏爾:“你堅持要去第三星,是有什么原因嗎?”格蘭夏爾不是情感任性的人,他既然剛才在會議上那么堅定的駁回了她的話,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我個人的原因?!备裉m夏爾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抑制劑的周期要到了,我需要使用帕西法爾上的實驗室和幾天獨處的時間。” 202、198平叛結(jié)束 會議結(jié)束后,林箋的心情有些重,雖然格蘭夏爾看起來神情輕松,但是想起曾經(jīng)在科技省看到的那幅畫面,她就覺得不安。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然的攥了起來,在格蘭夏爾站起身從她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格蘭夏爾驚訝的低頭看著依舊坐在椅子上的林箋,然而這驚訝也只是一瞬而過的事情,他立刻便明白了林箋在擔心。任由林箋握著自己的手腕,格蘭夏爾用另一只手輕輕的將她額前垂下的發(fā)絲撩了起來,俯身低頭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了一吻。自昨日后,這種舉動似乎變得自然而然起來,“別擔心,不會向那一次那么嚴重。陳靜蘭就要來了,我先走了?!?/br> 林箋看著那雙如同秋日晴空般碧藍色的眼睛,點了點頭,并放開了手。 會議室內(nèi)只剩她一人,仰靠著椅子,林箋將胳膊支在扶手上輕揉著太陽xue。雖然面上平靜,但是內(nèi)心的波瀾卻并不小。她在精神上開始更加依賴格蘭夏爾。 在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就如冰原上的一盆火,或者說激流中的一根浮木。在她漸漸的適應這個世界,并開始狂傲的認為自己擁有很多而且可以擁有更多的時候,他卻淡出了她的視線。而當遮擋在她眼前的幻想碎散后,當她再次孤身站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對她說“盡我所能,護你安寧?!?/br> 也許布蘭特說的很對,習慣了依賴,人就會變得軟弱。她在精神上依賴格蘭夏爾,他對她的愛情是現(xiàn)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情晰的、完全真正屬于她的東西。 “當當”,敲門聲響起,喚回了林箋的思緒,林箋深吸了口氣平靜下心情,沉聲道:“進來?!?/br> 門打開了,有些日子不見的陳靜蘭大步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庇卸螘r間沒見,但是陳靜蘭似乎沒什么改變,林箋說道。 “作為飛行隊隊長還要分擔幕僚的工作,我是不是應該要求提高薪水?”在林箋對面坐下來的陳靜蘭難得的開了個玩笑,“第三星基地基本都查了個遍,我覺得就算是再去一趟,也很難查出些東西來?!?/br> “嗯,我也有這種擔心?!甭犃岁愳o蘭的話,林箋也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過,這兩次任務的側(cè)重點不同,也許還是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我把那邊的事情結(jié)束了也會過去?!?/br> “我明白?!标愳o蘭點起一根煙,“盡力吧,不過據(jù)首都星的情報,這事多少也三十年了,確實不容易查清楚。楓樹星系各行星都貧瘠,那些自基地退休的工作人員絕大多數(shù)都不會留在那里。” “不管什么事都不可能做到?jīng)]有一點破綻,當時士兵失蹤的數(shù)量相比戰(zhàn)俘和陣亡有三十萬的缺口,要多周密的行動才能滴水不漏。必定還是有漏洞的?!敝肋@件事難做,林箋道。 “不過,我這次去第三星,還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br> “什么人?”能讓陳靜蘭在意的人,不會是什么普通人,林箋一愣后問道。 “就是那位在紫羅蘭差點將你置于死地的瑟里曼親王。”陳靜蘭回答道,“他現(xiàn)在也在楓樹星系的第三星。發(fā)現(xiàn)他也是很巧合的事情,那段時間我派人盯住他,他倒沒什么異常的舉動,每天只是去居住處附近的藍楓林畫畫。一副單純避世的姿態(tài)。 “還有這種事?”對于陳靜蘭提到的事情,林箋十分驚訝。她吃過這個人的虧,也認為這個人十分難以把握,所以對于此人是不是真的只是避世,她也感覺不甚真切,“你回來后還有人盯著他么?” “嗯,我留了幾個人在第三星,讓他們繼續(xù)盯著他?!标愳o蘭點點頭。 “那就好,我覺得,他出現(xiàn)在楓樹星系也許不是什么偶然。”自會議桌便站起身來,林箋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凋敝枯枝,“也許這次再去第三星,真的會有什么收獲呢?!?/br> 隨后的幾天時間,楓樹星駐防基地基本整頓完畢,嘜基毒氣完全清除干凈。在這段時間里,啟楓替下了佛倫斯和金恩配合接手基地的整頓工作,佛倫斯則又被林箋派去處理事務官府的后事。而莫里斯也沒閑著,楓樹星軍港的處理工作由他去做。 林箋則著力于安撫各行星的居民。 等著一切都進入正軌,啟程進行下一步工作的時間也到了。陳靜蘭和布蘭特兩人帶著五百艘戰(zhàn)艦離開第八艦隊直接開赴第三星。第三星的工作并不需要動用艦隊,但是林箋因為上次布蘭特和格蘭夏爾的遭遇,還是劃給他五百艘戰(zhàn)艦。 而第八艦隊主體一萬五千艘戰(zhàn)艦,則正式開赴米迪斯家族所占據(jù)的第四星。 標準歷十月二十二日,一份完整的楓樹星系平叛報告遞交到了帝國軍部,隨著平叛報告被交上來的,還有一份關于楓樹星系第三星基因?qū)嶒灮氐恼{(diào)查報告。 報告是以視頻的形式傳送到首都星的,當日下午六點,在帝國軍部大樓的元帥辦公室里,正口向著林箋的聲音: “楓樹星系駐防最高武官格雷森中將涉嫌勾結(jié)叛軍,并致死駐楓樹星系事務長官及其府邸二百余人,據(jù)查楓樹星系軍港三千三百二十九名工作人員的死亡也與此人有關。 第八艦隊己查封米迪斯家族,主犯尼亞拉.米迪斯自殺身亡。平叛期間,第八艦隊受到其長子阿羅德.米迪斯的協(xié)助。此人并未參與叛亂,并協(xié)助平叛有功,下官已將其釋放……” 林默并沒有坐在辦公桌后,而是坐在電子晶幕前的沙發(fā)上,看著畫面上的林箋。這是她幾小時前錄制下的視頻,并非即時的通訊。楓樹星與首都星之間的通訊依舊沒有修繕完全,只利用工兵艦的設施無法進行長時間的。這是林箋對于使用視頻報告而非即時報告的解釋。 不得不說,這次平叛的工作她做的非常好??粗娮泳簧蠜]什么表情,只是一板一眼做報告的林箋。林默有些走神,視頻己經(jīng)放過一遍了,他還沒到記憶力退化的年紀,林箋報告的事情他記得十分清楚。但是為什么要再播放一遍,林默自己也說不清楚。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跟她通過遠距離通訊面對面的時候并不算多,但是每次似乎都記得十分清晰。 自從林箋前去楓樹星系平叛,林默幾乎沒有一天時間不在思考到底應該怎么處理他跟林箋之間的關系,或者說他應該將林箋擺在一個什么位置。她有可能是殺死m(xù)eimei的兇手,但是她并不承認這件事,卻也不肯將這件事說清楚,同樣的,對她自己的身份也是半字不提。即便是使用精神沖擊波,也沒能撬開她的嘴。想起那日在科技省監(jiān)察室看到的場景,林默頓了一下,有些煩躁的自桌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上。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此之前對于她心理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同樣的,她也不會知道的,在那天之后,他總是時時的想起她在與他錯身而過時說的那句“謝謝”,還有在科技省的囚室里,她淚水滿眶的樣子。明知道,那不是他的meimei了,但是為什么還是會被那樣的話,那樣的表情動搖心志,讓自己陷于苦悶之中。 “閣下?!弊哌M辦公室的費舍爾將一杯熱茶放在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您打算怎么處理林箋少將的事情?”他現(xiàn)在雖然己經(jīng)從副官的位置上升到元帥事務官,但是還是習慣于做一些副官需要做的事情,比如給上官泡茶。但是作為林默的心腹,他也會知道一些別人絕不會知道的事情。比如說林箋的事情。 看著林默盯著電子晶幕上的林箋,費舍爾知道元帥閣下又在煩躁林箋的事情。 “費舍爾,你知道嗎,有時候當你知道某件事情答案的時候,你就會發(fā)覺其實破綻曾經(jīng)在身邊到處都是?!甭牭劫M舍爾的話,林默道,目光依舊盯著電子晶幕上的林箋,抬起手指著她,你看……她不是林箋,林箋雖然與我們?nèi)齻€兄姐長相不同,但是她自小就給人一種生動明麗的感覺,亮眼的就好像那光芒是鋒利的實質(zhì)一般。可是你看她,氣質(zhì)完全不同。她懂得內(nèi)斂,一點都不張揚,做什么都那么認真,想要做到最好,還懂得對家人友愛。她對我不用說,即便是對林梓 和林弘,她也沒有半點對不起他們。如果我的meimei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女孩子,我一定做夢都會笑醒??墒恰幢闶窃颇嘀畡e,那還是我的meimei,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閣下……”看著依著沙發(fā)靠背表情疲憊的林默,費舍爾頓了頓終是問出口:“您真的認為是她……是如今的林箋少將害死了您的meimei?!彼恢雷约旱拇朕o是否情晰,但是如今也不得不說,因為他覺得這應該不是林箋的錯,相處這些日子,他感覺的到。也許林默也不是感覺不出來,但是當局者迷,抑或是失去meimei的打擊過于沉重,讓他必須找到了一個發(fā)泄口,或者說必須找到一個承接他痛苦的人。 “我想,我需要下定決心了。”聽了費舍爾的話,林默自沙發(fā)上站起身來,關掉視頻,走向辦公桌,“等她這次回來,我要跟她好好談談,徹底的談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