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時失言
孫太醫(yī)也知道自己這僅僅停留在可能上的推測,帶給了花容容不少困擾,抓緊說道:“娘娘也不必太過揪心,這不過是微臣的一面之詞,還不足為信,只是娘娘的確注意進補身子,只有這樣,才能有所好轉(zhuǎn)。” “那要是沒有好轉(zhuǎn)呢?”花容容誠惶誠恐。 “這…”孫太醫(yī)遲疑了一陣,小心說道,“若依舊是沒有好轉(zhuǎn),微臣懇請娘娘準(zhǔn)許微臣與那高人見上一面,這樣,微臣才能夠為娘娘尋找到最合適的藥方?!?/br> 仔細思索了一陣,花容容只好點頭答應(yīng):“那便如此,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不論皇上怎樣問起,你都要堅持,我現(xiàn)在吃的這個藥方,是你開的?!?/br> “微臣明白。”孫太醫(yī)心中即便疑問,也不敢詢問什么,只認(rèn)真的答應(yīng)下來。 接下來這幾日內(nèi),上官晨每天都堅持要陪伴在花容容的身邊,有些時候,甚至連早朝都顧不得了,只讓劉公公去草草的打發(fā)兩句,便不了了之。 看到上官晨如此貼心的守護在自己身邊,花容容心中既是感動,又是著急,在他陪伴自己的第三日,花容容終于將心中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晨,這樣下去,那些臣子們,一定會對你有所議論的,皇位才易主不久,這些臣子的心本就動蕩,若你再…” 話還沒說完,上官晨就伸手,把花容容的盈盈笑口堵住,他笑著說道:“容容,這些事情你不必去管,只需在這寢宮內(nèi)好好休養(yǎng)自己的身體便可,聽懂了嗎?” “我…”花容容欲言又止,只好點點頭,“我明白了?!?/br> “皇后娘娘長樂無極!” 就在這時,提花畢恭畢敬的聲音傳了過來,花容容微不可查的皺住眉頭,隨即堅持著要站起來,好給皇后請安。 “容容,你身子虛弱,這些繁文縟節(jié),大可不必。”這些時日下來,上官晨對皇后彭媛媛的印象是日益俱下,尤其是在花容容養(yǎng)病的時候,還跑來這里,更是讓他心中煩躁。 他猛的站起來,威嚴(yán)的看著外面。 彭媛媛神色冷漠的走進來,本想一照面,便給花容容一個下馬威,但她沒想到,率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竟會是皇上! “皇上,您也在這里?”彭媛媛面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欠身作揖,那漠然的神色,一瞬間就消弭不見了。 上官晨簡單的嗯了一聲,隨即坐下來,正色的盯著彭媛媛,問道:“你來找容容?” “臣妾聽聞meimei身體不適,心里郁結(jié)許久,今天實在是在寢宮里坐不下去了,便想著來看看meimei。”彭媛媛心下一想,這些動聽的好話,立馬手到擒來。 不屑的皺起眉頭,上官晨自然聽得出這些話語當(dāng)中含了幾分真誠,但他也不愿戳破彭媛媛,便開口道:“既然如此,你來也來了,我便告訴你容容的事情,她身體正在恢復(fù)當(dāng)中,不久之后,定會痊愈,你不用再擔(dān)憂什么,如此便回去吧。” “那可不行,皇上,臣妾心里掛念meimei多日,今天見不到她,便是吃飯,也吃不下去的?!迸礞骆伦孕【透韺④娕c各路達官顯貴打交道,聊天說話,自有一套本事,三兩句話,就說的上官晨說不出口。 她將目光灑向?qū)媽m的內(nèi)堂,慢慢走去,嘴里殷切的喚著:“meimei,如今你身體好些了么?” 上官晨全然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漠視自己,自顧自的就走到內(nèi)堂,當(dāng)下心情陰郁下來,但顧及到彭將軍大權(quán)在握,這些小細節(jié),也不想多做計較,咬咬牙,急忙跟了過去。 “jiejie,您怎么親自來了,叫丫鬟們來看看便可以了。”花容容在內(nèi)堂,早將外面的對白聽得一清二楚,她靠在床頭,努力著欠身作揖,“meimei行動不便,在這給jiejie作揖了。” “哎呀,meimei,這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這里沒有外人,你我又情同姐妹,你何必拘泥這些?!迸礞骆伦焐线@般說道,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她恨不得看到花容容能夠站在自己面前,恭敬作揖。 花容容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她依舊覺得身乏體累,看到彭媛媛之后,更覺得心中疲憊了,只想著應(yīng)付兩句,早點打發(fā)彭媛媛離開便是。 “皇后,現(xiàn)在你看也看了,還是出去坐著,別打擾容容休息了?!边@時,上官晨走進來,眉峰狠狠蹙著,任誰,都能感覺到他眉目之間的憤怒。 花容容心思一轉(zhuǎn),微笑道:“皇上,我與jiejie也多日未見,想念的緊,便讓jiejie在這兒多陪我一會兒吧?!?/br> 她心中明白,上官晨是定要把彭媛媛趕出去的,自己多說些好話,也少給彭媛媛抓住話柄的機會! 果然,彭媛媛巧笑倩兮的面度自己,那一臉虛偽的笑容,看的花容容心里別扭得很,“皇上說的有理,meimei你需要多加休息,我難能總在這兒陪著你,等你身子好了,我一定會再來的?!?/br> “那便不留jiejie了,提花會好好招待jiejie的?!被ㄈ萑萸敢獾男π?,便將視線定格在上官晨的身上,似有些感激之情。 等彭媛媛剛轉(zhuǎn)頭過去的時候,上官晨便坐在了花容容的身邊,溫柔如水的眼神緊緊盯著花容容,似乎不肯遺漏哪怕一個瞬間。 才抬起腳尖,彭媛媛卻又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來,盡管心中有些不忿,卻還是柔聲笑道:“皇上,你都說了,得讓meimei多休息,怎可又留在這兒,也倒不如去臣妾的行宮里歇息一陣,臣妾剛剛讓丫鬟熬了大補的粥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上官晨不耐煩的打斷:“既然有補品,為何不給容容帶一些過來,所謂姐妹,就是你這么做的么?” “這,的確是臣妾考慮不周,要不,臣妾這就讓丫鬟回宮去???”彭媛媛一怔,沒想到這討好的話,竟會被上官晨抓住話柄,抓緊改口。 上官晨冷哼了一聲,毫不領(lǐng)情,漠然道:“罷了,既然不是給容容的,我替她爭取來了,也是食不出味,再者,我就不會讓人給容容熬制補品嗎?” 彭媛媛根本沒想到,上官晨會為了自己的一句話而憤怒至此,干笑道:“那自然是。” “皇上,您就不要怪罪jiejie了,她能來看我一眼,我就覺得開心不已。”花容容恰到好處的說道。 “行了,容容,你少說話,安心休息便好。”聽到花容容那淡然若水的聲音,讓上官晨心頭的憤怒平靜了不少,他對彭媛媛的忍耐本就那么一點,聽到彭媛媛各種虛偽做作的言語,便難以遏制這種憤怒。 何況,彭媛媛的父親,彭將軍還是讓花容容身體虛弱的罪魁禍?zhǔn)祝?/br> “皇上,臣妾覺得,您也該讓容容多休息一陣了,每天您都這么陪著容容,反倒是徒增她的壓力,給她時間,讓她自己靜養(yǎng),豈不更好?”彭媛媛本想,既然皇上對自己心懷不忿,還不如就這么走了,可她一看到上官晨對花容容那萬分寵溺的樣子,就醋意大發(fā),恨不得立即就讓花容容的身體自此憔悴下去,越想,心中便越是氣憤,她竟冒著上官晨大怒的危險,開口道,“而且,家父告訴臣妾,外面臣子早已怨聲載道,說皇上終日醉心于后宮妃子,忘了勤于政事,工于國事,還說…” “還說什么!”上官晨冷冷喝道,他回過頭來,眼眸深處,陣陣寒光,像是凌厲的箭矢一樣,穿刺到彭媛媛的眼瞳之中。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沒有了?!痹S久后,彭媛媛才生生說道。 但這已經(jīng)極大地觸怒了上官晨,他站起來,注視著彭媛媛,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毫不顧忌的碾壓過來,讓彭媛媛的呼吸都不自覺的凝重起來。 “說,你父親還說了什么?”上官晨一字一頓的問道。 彭媛媛心頭一緊,遲遲不肯開口。 “把你聽到的,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說出來!”上官晨再也不放縱她,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奇大的攥著,她對彭將軍的憤怒已經(jīng)大如滔天,現(xiàn)在又被迫娶了彭媛媛為后,壓抑在心中的怒氣早就在等待噴發(fā),這個時候,便再不壓制,讓所有的怒氣,都宣泄出來。 冰冷龐大的力道加持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彭媛媛疼的額頭冒汗,聲音帶著顫抖:“他也沒說什么,只是覺得皇上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容容身上,大有不妥…還說,還說皇上不該對一個皇貴妃花費這么多的心思,若皇上喜歡美女,可,可提前選拔秀女,多納些妃子,這樣,也可減輕我跟容容身上之壓力,沒了,真的沒了?!?/br> “哼,是不是還告訴你,選秀女的時候,一定要甄選那些聽你話的,對不對?”上官晨不屑道。 “皇上,這話是怎么說的,自然要選聽你話的?!迸礞骆赂尚Φ馈?/br> “告訴你父親,我不需要,彭將軍如果連后宮的事情都想管的話,是不是也管的太出格了?”上官晨將彭媛媛的手臂甩開,像是甩開一件及其反感的垃圾一樣言語之間,也充滿了嫌棄的味道,“我有容容在身邊,便足夠了,這句話,你不必告訴你父親,當(dāng)然,如果你說了,也不礙誰的事情,但容容再遇到什么危害險阻,我定會算在你跟你父親的頭上!” 彭媛媛正揉著疼痛不已的手臂,突然聽到這句,愕然的抬起頭,失神說道:“皇上,這也太不公平,花容容她的身體虛弱不堪,是毒蟲的事,跟我與家父有什么干系,而且,以后她再有了什么三長兩短,您不管不顧,就賴在我們身上,我們也太冤屈了些…啊…” “你說什么毒蟲!”冷眼看著彭媛媛凄厲慘叫,上官晨掐著她的手臂,震怒問道,毫無半點憐憫,“一句話說不對,我會廢掉你這只手,別跟我說什么你父親權(quán)大勢大,我是皇上,你父親不過一介武夫,拿他壓我,你是給自己找麻煩,快告訴我,你剛才說所謂毒蟲,是怎么回事!” 這時候,彭媛媛才意識到,自己心情激動之時,竟一時失言,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花容容的眉頭也徒然皺了起來,這幾日花花一直都在彭媛媛的身邊監(jiān)視著她,卻沒見有什么動靜,現(xiàn)在突然聽見彭媛媛說什么毒蟲,看來是在花花去之前,就已有了這事! 難道說? 她心頭警兆忽生,身體不自主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