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事實上直到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在白刃戰(zhàn)時中國軍隊都是遠遠遜于日本軍隊,傷亡比例高達五比一,也僅僅只有西北軍的大刀隊才能與日軍一拼。由此不難看出,拼刺訓練在中國是一種多么難得的技術訓練。 袁肅原本以為趙山河治理第一營已經十分出色,軍中紀律嚴明,士兵們規(guī)規(guī)矩矩。然而何其鞏顯然要更勝一籌,對方能夠將一盤散沙的第二營在短短時日里調動起來組織cao練,不僅僅展現了軍官的領導能力,同時也展現出強大的人格魅力。 要知道如今中國各省的軍隊大部分早已慵懶怠慢,士兵們大多缺乏積極性,別說平日里不會cao練,甚至連保證不睡懶覺都難。而何其鞏竟然能做到這一點,實在是太難得了。 只是回頭又想,他記得上次前來通知伙食改制時,并沒有看到第二營有在進行訓練。只是考慮到當時從第一營出來已經很晚,或許訓練已經結束了,又或許是最近一段時間何其鞏才開始組織cao練。 不管怎么樣,今天算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經過前門衛(wèi)兵的通報之后,袁肅在第二營營務處見到了何其鞏。 何其鞏對待袁肅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一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樣子,就好像從骨子里已經認定看不慣袁肅了一樣。 不過袁肅依然沒有計較這些,簡單的寒暄一番,二人各自落座下來,何其鞏甚至連吩咐勤務兵倒茶的心思都沒有,擺出一副聽完命令就罷的姿態(tài)。 “克之兄,真沒想到二營交到你手里這么快就有如此巨大的變化,實在是讓人欣慰?!痹C不吝贊嘆的說道。 “不過就是遵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罷了。袁大人今日前來有什么公干嗎?”何其鞏面不改色,不冷不熱的說道。 “昨日的消息相信克之兄你已經聽說了,標部正在籌備各營剪除辮子的事宜,所以特地來通知一聲?!痹C保持著和氣的態(tài)度說道。 “消息自是聽說了,不過斷辮之事昨日我已經下令了,我們二營全員皆以斷辮?!焙纹潇栞p描淡寫的說道。 袁肅微微怔了怔,他早就該料到何其鞏在這方面會表現的很積極,本想利用這件事做一番宣傳,不過現在想來也罷,單單標部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足夠了。 傳遞這個通知僅僅是一個開場白而已,他早先準備好了一些說辭,希望能夠說動何其鞏支持自己脫離二十鎮(zhèn)。只是在看到第二營的變化之后,他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想來以何其鞏目前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來看,單純的游說未必能有作用。 “剛才我入營的時候,見到有一隊士兵再練習拼刺,克之你可知道拼刺其實是一項很需要技術的訓練嗎?”袁肅以閑聊的口吻不慌不忙的說道。 “莫不是袁大人對這件事有所研究?”何其鞏忽然笑了起來,笑容有幾分不屑。 “談不上研究,不過倒是專門學習過?!痹C說道,在前世轉業(yè)當警察之前,他可是在軍隊里面待過一陣子,自然學習過現代化的拼刺技術。 “既然如此,那袁大人可曾看出來,這套拼刺的招式是出自楊健候楊公的門下?” 袁肅并沒有聽說過楊健候的名號,不過他隱隱約約記得清末民初時有一個楊門太極世家,其楊門太極拳、劍、刀等招法風靡一時。著名的奉系將領李景林正是楊門太極的門下,后來也是由李景林綜合了太極劍的一些招式,演變成一套很實用的軍用白刃戰(zhàn)戰(zhàn)術。 “呵呵,實不相瞞,我倒是沒有看出這些招式。這么說,這些訓練的招式全部是克之兄你教導的?真沒想到克之兄你竟對武術還有研究?” “以前在關外時閑暇無事,鉆研過一二,僅僅是略懂皮毛罷了。既然袁大人說專門學過,那還請教袁大人指點一二?!焙纹潇栒f話的語氣有幾分心不在焉,好像根本就沒有打算誠心請教袁肅似的。 “其實我所學過并非是招式,而是一種理論。克之你可知道白刃戰(zhàn)時最重要因素的是什么?或者說,怎么樣才能打好白刃戰(zhàn)!”袁肅不動聲色的問道。 “士兵齊心,技術嫻熟,更兼勇氣?!?/br> “你已經說到點子上來了。從戰(zhàn)略角度上來說,打好白刃戰(zhàn)最好的辦法那就是不要打白刃戰(zhàn),因為一旦敵我陷入白刃戰(zhàn),戰(zhàn)略層面的指揮已經失效,或者說從一開始的戰(zhàn)略布置就是錯誤的。當然,當白刃戰(zhàn)不可避免時,最重要的是勇氣,其次才是技巧。” “你這是什么道理!有勇氣卻沒有技術,到頭來只能發(fā)揮一股蠻勁,不僅無法保全自己,甚至還會連累同袍?!睂τ谠C這種謬論,何其鞏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我以實戰(zhàn)舉例,甲午戰(zhàn)爭時期,清軍近乎三倍于日軍,然則清軍與日軍展開陣防戰(zhàn)時,敵人距離本陣三百步,清軍尚且可以開槍開炮;當敵人進本陣兩百步內,已有三成以上的士兵開始后撤,其余士兵則全部膽戰(zhàn)心驚;當敵人近本陣百步,幾乎已無清軍敢上前應戰(zhàn),潰逃者九成以上,剩一成并非不逃而是逃不掉?!痹C慢條斯理的說道。 “袁大人你想說什么?這與拼刺又有什么關聯?”何其鞏疑惑不解的問道。 “清日之戰(zhàn)清軍并非沒有與日軍白刃rou搏的先例,只是基本上每次都是以慘敗收場,因為在白刃rou搏展開之前,清軍士兵早已失去繼續(xù)作戰(zhàn)的勇氣。在戰(zhàn)場上日軍可以一人之力對付清軍數人,為什么能夠如此?難道日軍有三頭六臂嗎?就算清軍實力再不濟,正所謂一拳難敵四手,眾人合力圍攻一人,也足以打得日軍抱頭鼠竄?!?/br> “袁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不過話又說回來,甲午之前清軍早已腐化不堪,兵士怕死、將領無能。只是此一時彼一時,袁大人你所強調的勇氣為重僅僅是站在側面說正面,要想讓士兵們在白刃戰(zhàn)時力壓敵軍,終歸還是要有本事才是?!?/br> “試問克之兄,擁有熟練拼刺技術的士兵難道就沒有貪生怕死之輩嗎?白刃交戰(zhàn)往往發(fā)生在一瞬之間,而在這一瞬之間必須有一股爆發(fā)式的底氣才能推動士兵拼命廝殺。” 聽到這里,何其鞏一時竟然無法反駁袁肅的話,但是這不代表袁肅說服了自己。相反他愈發(fā)覺得袁肅的話是一種詭辯,若真照對方所說的勇氣為重,那干脆每天晚上讓士兵去亂墳崗睡覺訓練膽量得了。 只不過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一來畢竟袁肅是長官,二來自己根本沒心思再與袁肅辯駁下去,他巴不得袁肅早點把話說完然后離開。 第86章,不待而見 “袁大人既然有如此見解,在下自是無從反駁。既如此,今后在下便不再督促士兵進行拼刺訓練好了。” “呵呵,克之兄,你不像是一個小雞肚腸的人,為何要說這樣的話?”袁肅笑著說道。 何其鞏怔了怔,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執(zhí)拗了,縱然說不過袁肅也犯不著為此而鬧情緒,這可不是大丈夫所為。一念及此,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默然不語。 “其實你我各執(zhí)一說并不是針鋒相對,而是各有各的道理罷了,無論誰的說法占據首要,終歸是缺一不可。白刃戰(zhàn)時既需要勇氣也需要技巧,我只不過是從理論的角度上認為勇氣是最重要的因素??蛇z憾的是,如今我們中國大部分軍隊都是兩樣皆缺,在根本素質上已經很難跟上洋人了?!痹C頓了頓,感嘆的說道。 “袁大人這番話,似是在滅自己威風,漲洋人士氣吧?!焙纹潇栯m然很贊同袁肅剛才的那番話,但是依然帶刺似的說道。 “克之,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能夠審時度勢的人。清朝閉關鎖國時,向來自詡為天朝上國,可一朝洋人火炮作響,所以幻想都在硝煙中灰飛煙滅。我并不是在滅自己威風,更不是要漲洋人士氣,只是我們中國再不能沉迷幻想,一定要深刻的認清楚眼前的現實。只有知道自己的弱點,才能避免自己的弱點。”袁肅擲地有聲的說道。 何其鞏不禁在心中喃喃叨念一遍:只有知道自己的弱點,才能避免自己的弱點…… 這句充滿哲學意味的言論,確實能夠一針見血的點在要害上面。 袁肅看了何其鞏一眼,故意等了一會兒之后,才再次開口說道:“先前克之你說過此一時彼一時,并非我故意針對克之你,但是我還是要指出你這句話是錯的。我雖然是舉甲午戰(zhàn)爭之例,可事實上放眼如今我們中國軍隊,士兵依然貪生怕死、軍官依然腐敗無能。相信克之你心里很清楚,如今投戎從軍者有多少人是心懷保家衛(wèi)國的本職之愿,大家無非只是為了混一口飯吃罷了;從高層到基層軍官之中,有多少人清廉守紀,又有多少人具備領導能力?” 何其鞏臉色漸漸凝重起來,他并非是相信袁肅的話,只是自己沒有那么多的閱歷,無法確定全國上下的軍隊是否都如袁肅所說的那樣。不過單單就七十九標的情況而言,他倒是很清楚從士兵到軍官的狀況,幾乎與袁肅所說的并無二樣。 “袁大人,你說的可能有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論。我們中國現在確實不如人,可只要有仁人志士堅持不懈的奮斗,總有一天可以改頭換面!” “我很贊同你的后一句話。至于是不是一概而論,我們姑且不必計較這些,只就近的說我們七十九標,假設明天灤州突然遭到外敵偷襲,你覺得以我們七十九標現在的狀況該如何抵御敵人!代理標統(tǒng)張建功是合格的領導人嗎?七十九標又有多少英雄的士兵?”袁肅故意一語雙關的說道。 “我承認如果真的發(fā)生這種情況,我們七十九標完全發(fā)揮不了任何作用。但是你這只是狹隘的設問,不僅算不了真,而且還是故意在放大局部扭曲事實。”何其鞏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對于袁肅想要用七十九標的情況來代表全國上下的情況,這種不切實際的辯證自己可不會服氣。 “我知道你會以為我是在故意歪曲談話,但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做人一定要腳踏實地,先顧好眼前自己分內的事情,等有能力影響大局時再去做大事。既然我們是七十九標的軍人,那就應該考慮我們七十九標現在能做什么。哪怕正如你所說,全國大部分軍隊都很好,可眼下我們七十九標如此萎靡不濟,難道這不是我們的責任嗎?”袁肅順勢而言的說道。 何其鞏怔了怔,再次陷入了沉默,眉宇緊蹙,思緒萬千。 “正如我們剛才談論關于拼刺訓練一樣,我之所以強調勇氣勝于技術,是因為現階段我們中國軍隊普遍缺乏軍人應有的勇氣,很多士兵都只是來軍營中混日子的普通老百姓罷了。我的依據正是基于擺在眼前的實際情況。只有當這些士兵意識到自己是軍人時,拼刺技巧才能在他們身上發(fā)揮作用?!痹C總結似的說道。 整個談話雖然并不是袁肅預想的那樣,但好歹前后總算能保持一致,他的目的就是通過談論一件眼前的實例,來潛移默化的向何其鞏傳遞“務實精神”。 在他看來,只有讓這些軍官深刻領悟到“務實精神”,他們才會安分的做好手頭工作,而不會總把目光投放在所謂的“革命”、“國家大事”、“民主共和”等等這些事情上面。嚴格的說這也算是一種禁錮思想的做法,只不過這種做法是有好的一面。 何其鞏畢竟是知識分子,很快就明白這次談話的意義。其實過去的兩個月里,他同樣聽聞過袁肅的種種傳聞,比如袁肅為什么不離開七十九標返回保定軍校,又比如袁肅被委任正式軍官之后的所做所為。 雖然事實上真正為七十九標勞神費力的人是陳文年,但比起袁肅來說,陳文年就像是躲在幕后辛苦勞作的人。袁肅這段時間的作為不僅不少,而且每一件事都能引起轟動,從參與整編到軍民x聯防,再到最近的伙食改制。有些是大事,有些是小事,但所有事普遍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豈不說袁肅這么做的真實意圖是什么,單就何其鞏個人而言,這些事情絕對算的上是實事,而且又都是力所能及之事。 由此可以說明,就算不把“革命口號”、“愛國主義”掛在嘴邊,一個人同樣可以做出一番對國家、對人民有利益的事業(yè)。 何其鞏緩緩吁出一口氣,語氣平靜的說道:“我現在終于明白了,袁大人你為什么在一開始時會說打好白刃戰(zhàn)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打白刃戰(zhàn),因為目前我們中國軍隊根本拼不過白刃,在沒有整體提高士兵素質之前,只能盡可能避免不擅長的戰(zhàn)斗?!?/br> 袁肅露出欣然的笑容,點著頭嘆道:“克之兄你果然明白了。你說的很對,我正是這個意思。當然,我這么說的另外用意也是希望大家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凡事要一步一步的來,不能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著飛奔。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要腳踏實地,要務實?!?/br> 何其鞏原本緊繃的表情漸漸舒展開來,雖然他心里對袁肅仍然有幾分介懷,但私人情愫不代表客觀所見,或許自己不喜歡袁肅這個人,然而卻不能不贊佩袁肅的所作所為。 他不輕不重的笑了笑,隨即說道:“今日與袁大人一談,讓我對袁大人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真沒想到袁大人頗有一番見解。” 袁肅同樣笑道:“你這話聽上去可不像是稱贊。不過我之所以與你談這些,更重要的一點是我知道克之你是一個能干實事、肯干實事的人。就好比二營在你的管理之下有條不紊,士兵們甚至還積極參加拼刺訓練。區(qū)區(qū)一個營自然不足掛齒,但假以時日克之你若能成為一方統(tǒng)帥,必然更能干出一番大成就?!?/br> 何其鞏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而有幾分揶揄的說道:“不久前袁大人剛剛強調過做事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來,如何現在又說出這樣虛無托大的話呢?” 第87章,隨營學堂 袁肅并沒有感到尷尬,他是故意說出剛才那番話,目的就是要給何其鞏一些暗示。他淡然自若的笑著說道:“你說的很對,不過事在人為,只要有宏圖大志,相信早晚有這一天。” 何其鞏仔細揣摩著袁肅的話,他感覺到袁肅是不會平白無故跟自己談這些內容,甚至覺得從一開始的談話就暗含著另外的意圖。 然而這次袁肅沒有給何其鞏尋思的時間,他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哦,對了,一時想起這次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請克之兄你幫忙,怎么說呢,這算是私事吧,還往克之兄千千萬萬要答應才是?!?/br> 一聽到是“私事”,何其鞏立刻臉色嚴肅起來,他可不會因為與袁肅說了一陣子話就會放棄原則,不過自己也絕不會那么小氣,關鍵是要看是什么事情。他不動聲色的問道:“袁大人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幫忙?” 袁肅說道:“我最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本來尚且還在猶豫之中,然而經過今天早上之后,我決定要盡快落實這件事。我計劃在我們七十九標開辦一個隨營學堂,專門教導士兵讀書識字,當然,并不指望他們能夠出口成章,但最起碼應該能達到讀報紙的文化程度?!?/br> 何其鞏微微揚了揚眉毛,他是讀書人出身,而且之前還在學堂里當過教師,開辦隨營學堂教導士兵讀書識字,這不僅僅是自己的專長,更是能完成自己當年為人師表的理想。只不過他心中仍然有疑惑,一方面是袁肅為什么突然熱衷發(fā)展軍中文化事業(yè),另外一方面那就是為什么經過今天早上之后才下定決心。 “這是好事,不過袁大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問道。 “最初我只是覺得應該提高士兵的個人素質,文化是素質表現的一部分,只有讓士兵提高自身文化程度,才能讓他們明白真正的大道理。說到這里,克之兄你應該有所感觸才是,對于七十九標上上下下的官兵們來說,他們當中有多少人能夠明白什么是革命?” 何其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國內不僅僅只是當兵的目不識丁,甚至大部分國民百姓都是大字不識一個,而正是因為文化程度過低,許多人完全不明白什么叫“革命”。之所以會有這么多人響應革命號召,一部分是聽從上級安排,一部分是以為革命之后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而更多的則只是跟風心態(tài)罷了。 “袁大人考慮的極是,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就在剛才袁大人也說過,我們中國士兵的素質普遍不如洋人,除了體質之外,文化同樣拖離的太遠。”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直到今日早上,民兵督練公所發(fā)生了一件事,正是這件事讓我痛定思痛,為我們民族的愚昧封閉感到悲哀?!痹C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接下來他便將王二牛父親被氣暈的事情簡單的向何其鞏講一遍。 “竟有此事,因為這天下沒了皇帝反而還與他人發(fā)生爭執(zhí)?這還真是一件滑稽至極的事?!焙纹潇柨扌Σ坏玫恼f道。 “這是千真萬確的,我是親自去過隆莊。這件事雖然看上去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可卻值得我們深思,正因為我們中國人受到幾千年封建思想的荼毒,如今不僅民智未開,遺毒之深更是讓人信函。民族要想強大,首要之事便是廣開民智,而教育是開民智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痹C深沉的說道。 “是啊,古往今來不是所有人都能讀書,而且所讀的書基本上也都是禁錮思想的死書。不得不說,袁大人你的想法是很對的,要廣開民智就必須依靠教育。這件事義不容辭,在下愿意全力協助袁大人開辦隨營學堂?!焙纹潇柺粥嵵氐恼f道。 “那就太好了,我先多謝克之兄你。至于隨營學堂的具體安排,也勞煩克之兄你幫忙出謀劃策一些,畢竟這種事我是外行人,除了這個點子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懂?!痹C充滿誠摯的說道。 他之所以將這件事全部交給何其鞏來負責安排,除了對方比自己有經驗之外,同時也是表現一種信任的意味。省的讓何其鞏誤會自己利用這件事搞什么小動作,現在開辦學堂的計劃交給對方來辦,一切都按照對方的意思,自然不會再多有懷疑。反過來也能讓何其鞏知道自己的心意。 “在下明白了,請袁大人放心,容在下幾日思慮周全之策,一定盡快給袁大人答復?!焙纹潇栒Z氣熱衷的說道。 “這件事就有勞克之兄了?!?/br> 雖然袁肅從始至終都沒有跟何其鞏談論關于脫離二十鎮(zhèn)的事情,但是他卻成功動員何其鞏與自己合作,這是自己與何其鞏關系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加上在這次談話當中,他前前后后暗示和透露了許多信息,就算何其鞏一時半會沒能領悟,可當自己宣布脫離二十鎮(zhèn)時,對何其鞏來說也不會太唐突。 一旦隨營學堂開辦起來,何其鞏不僅在軍營中能有更多的發(fā)揮余地,同時也給了何其鞏一個值得細心經營的事業(yè)。當何其鞏花費心力投入到這個事業(yè)上來之后,袁肅宣布脫離二十鎮(zhèn)時,對方在內心深處便會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潛意識,只要再稍微勸說一番,相信一定能拉攏何其鞏站到自己這邊。 談話這些話后,已經過了中午的時間。 杜預早就從隆莊返回了,不過之前一直在外面等候,沒有打攪袁肅與何其鞏的談話。 袁肅從第二營營務處出來見到杜預,杜預把隆莊的事情詳細交代了一遍,說是把錢親手交道王大牛手里,還說王大牛和他的弟弟當時感激的差點跪下來磕頭。 何其鞏站在后面默默的聽完了杜預的匯報,心中又浮起許多思緒。 袁肅和杜預留在第二營吃了一頓午飯,之后便告辭返回城內。臨走前,何其鞏主動相送,并再次承諾會盡快準備好隨營學堂的方案。 回到城內,袁肅去了一趟督練公所,詢問郭文遠關于處置王二牛的情況。 經過郭文遠與其他幾名軍官的協商,已經決定對王二牛處于二十杖刑并每日加cao一個鐘點的懲處。這已經算是斟酌之后最輕的懲罰,畢竟考慮到王二牛私自離營事出有因,而且還有痛改前非的表現。 對此袁肅沒有任何異議,郭文遠決定就在今天傍晚訓練結束時,當場所有人的面執(zhí)行杖刑,讓其他民兵都引以為戒。 袁肅沒有打算留下來監(jiān)督執(zhí)行,只把這件事交給了郭文遠處理,隨即便返回標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