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軍中醫(yī)療體系方面的擴張,自然還是要與英國人協(xié)商合作。一方面是英國的軍醫(yī)制度要比中國先進,另外一方面則是袁肅希望四兩撥千斤,畢竟他現(xiàn)在能投入的資金有限,能從洋人那邊通過其他交易獲取,盡管要付出代價,但也能有好的一面。 關于這件事,袁肅專門與雷諾森盡心了幾次接洽,多多少少算是談出了一些眉目。 不過如今歐洲的局勢同樣很緊張,英國政府目前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巴爾干半島,遠東這邊就只剩下駐華公使一個人在cao辦??上У氖抢字Z森所代表的并不是英國外交部,因此在這個時候能起到的作用不大,雷諾森僅僅是承諾會提供一些技術上的援助,最多也只能是少量物資上的支持。 四月中旬,天氣漸漸的越來越熱,即便是下雨的時候,也不會讓人感到陰冷。 這天早上直隸省再次迎來了一場降雨,淅淅瀝瀝的雨水滋潤了大地,讓屋外額綠色顯得更加油亮光彩。隨著季節(jié)的變化,袁肅每天早上醒來的時間越來越早,在旅部軍官食堂吃過早餐之后,他來到營樓打算將之前一直擱置的一件事做一個了斷。 自從將余小魚拘押到灤州,袁肅還沒有找時間去跟對方談一談,一方面是他認為需要給余小魚一些思考和緩解情緒壓力的時間,另外一方面自己也是太忙了。不過他在心里已經(jīng)下定決心,如果這次還是不能從余小魚口中套出線索,自己索性就釋放了余小魚,畢竟都拖延了這么久,再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來到營樓辦公室,袁肅派勤務兵叫來杜預,吩咐其去把余小魚接過來。 這段時間余小魚一直被軟禁在城郊的一棟老房子里,畢竟是女流,若是關押在旅部大院多少會有不方便的地方。 杜預聽完袁肅的交代,并沒有立刻前去,反倒是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他說道:“都督,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您可能還不知道,最近很多報紙都在議論這件事?!?/br> 若是杜預不說,袁肅還真是沒有料到,自己這段時間沒顧得上看報紙,對外界的消息也不是很清楚。他倒是很清楚,自從去年剛認識杜預時,自己要求杜預每天看一份報紙并寫出就頭版新聞的評論,這段時間杜預一直沒有間斷過,反倒是自己并不是每天都能有時間去閱讀杜預交上來的評論。 當即,他立刻問道:“怎么,外面在議論什么?” 杜預嘆了一口氣說道:“已經(jīng)連續(xù)有五天的時間了,北京、天津、奉天一帶的許多大報紙都在報道,說都督你在上海調查槍擊案時,嚴令不準拷問犯人?,F(xiàn)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有的說是都督徇私舞弊,也有的說是故意隱瞞真相,甚至還有人說槍擊案本來……本來就是都督你一手策劃的。” 袁肅立刻皺起了眉頭,說道:“當真如此?” 杜預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過……好在從昨天開始,有報紙在為都督你澄清,而且之前大部分猜疑都是不明白都督為什么不肯嚴審犯人,至于那些陰謀論并不是很多?!?/br> 袁肅低頭陷入了沉思,他早先料到這件事會出意外,但是沒想到會鬧的這么大。他記得當初下令不準對余小魚等人用刑拷問,只有內部才知道這個命令,而對外一律是稱“正在調查之中”。他在離開上海前還特意交代,關于審問的情況要三緘其口,上海警察局理應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自然不敢輕易的亂說。 可就目前而言,泄露消息的人肯定是上海當局。而最有可能的人似乎不是別人,正是上海警備總司令鄭汝成! “等下你去一封電文到北京,查一查現(xiàn)在北京對這件事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毕氲竭@里袁肅語氣一絲不茍的吩咐道。 “知道了。不過,都督,這件事終歸還是要有一個說法才是。照我看,那姓余的小娘們就不要再關押了,該審的審,最好公開來審,省的外面會亂說一通。就算不審,索性把人交到北京去,這樣也洗清了都督你的嫌疑?!倍蓬A語重心長的說道。 【正月初一,給大家拜年了!】 第66章,化工產(chǎn)業(yè) 袁肅微微嘆了一口氣,臉色一時間有幾分猶豫。他之前是沒有意料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樣子,本以為這件事完全可以掩蓋過去。 但是話又說回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現(xiàn)在哪怕想要反悔都來不及了。更何況杜預也說了,北京方面從今天開始已經(jīng)在遮掩這件事,不管是輿論界良心發(fā)現(xiàn),又或者是政府施壓,顯然這件事正在邁向尾聲。 “我自己會看著辦的,你先把人帶過來,她身上還有很重要的線索沒有發(fā)掘,在這個時候我可不能隨便把人交出去?!鄙钌钗艘豢跉猓C猶是的說道。 “這……唉,好吧,我這就去?!倍蓬A無奈的點了點頭。 半個鐘頭之后,杜預將余小魚帶到了旅部大院,直接來到營樓二樓袁肅的辦公室。 這段時間袁肅對余小魚并不算太壞,一路上安排了洗漱也更換了新衣裳,如今余小魚再次站到袁肅面前時,再也看不到上海警察局監(jiān)獄里那樣的頹廢和臟亂不堪。余小魚穿著一身緊短的小長衫,頭發(fā)很隨意的在腦袋后面扎成一個馬尾,看上去又清新又可人。 只是余小魚的精神并不好,雙眼有一些紅腫,顯然時常流淚。她在見到袁肅時,也沒有太多的情緒色彩,整個人顯得有幾分木訥,似乎在這一刻最終的不是報仇,而是尋找自己的人生目標。 “余姑娘,這些時日過的可算好?”袁肅不疾不徐的開口問道。 “你不是說過要放我走嗎?”余小魚聲音有些嘶啞,說話的語氣顯得很呆板。 “我想你一定記錯了,我從來沒有這么說過。當初在上海我給你的承諾,僅僅是放走你的同伴,這一點我已經(jīng)兌現(xiàn)承諾了。”袁肅不動聲色的說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余小魚嘴唇有些顫抖的說道。 “我可以放你走,這完全不是什么難事,正如同我可以放走你的同伴那樣。我與你之間的約定依然有效,只是,恕我冒昧,有些問題我必須先搞清楚才行。我知道你可能會誤會,但是假如你能站在我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我相信你會理解的。”袁肅盡量讓語氣顯得很平和,以便讓這次談話更輕松一些。 余小魚抬眼看著袁肅,她的雙眼里似乎充滿著許多情感,只是并沒有再說話。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么你會選擇在上海下手,是不是有人希望你這么做,或者說,是有人指使你這么做?”略作停頓,袁肅開口向余小魚問道。 余小魚緊緊的閉著嘴,雙眼依然直勾勾的盯著袁肅,而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睛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怒火和仇恨,只不過并不是很明顯,更多的倒像是一種無可奈何。 “余姑娘,我對你仁至義盡到這等地步,你反而是一點都不領情。唉?!痹C深沉的嘆了一口氣,臉色和語氣同樣顯得很無奈。 “我不像你,我不會隨隨便便出賣幫助我的人的!”余小魚終于開口說道,她說的鏗鏘有力,似乎要把每一個字都刻進石頭里一樣。 雖然余小魚從始至終都不肯松口,但是就剛才的這句話,袁肅已經(jīng)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上海槍擊案的的確確是有人幕后cao控,并且指使余小魚行動的人顯然跟余小魚關系還不錯,否則余小魚也不會這般強硬的堅持去維護。 “我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么樣。既然你不肯說,繼續(xù)拘押著你也無濟于事。你可以走了?!痹C平靜的做出了決定。 “你,你說什么?”余小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你可以走了,若是你無處可去,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錢?!痹C不動聲色的說道。 “我不需要你的錢。你可別后悔!”余小魚果斷的站起身來,堅定的說道。 “我不后悔,但是還是要再次確定一下,你我之間的約定要算數(shù)。”袁肅補充的說道。 “你放心,我余小魚說到做到?!庇嘈◆~鄭重其事的說道。 隨后,袁肅親自送余小魚下了樓,來到一樓時又專門交代勤務兵送余小魚出去。 重新回到樓上辦公室,他叫來警衛(wèi)室的一名軍官,對其暗中叮囑,安排一些人身穿便衣全天候監(jiān)視余小魚,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要去干涉,只需要做好記錄和匯報就可。 袁肅很清楚余小魚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身上也沒有多余的錢,一旦選擇離開自然而然只能去投靠其他人。他所猜測的就是余小魚會去尋找之前支持其在上海行刺的那個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倒是可以來一次放長線釣大魚。當然,就算不是也無妨,反正這些都是他早先已經(jīng)決定下來的。 到了四月中旬,袁肅開始關注北京方面的消息,不過報紙上的新聞很有限,畢竟國會還在進行中,倒是一些重要的項目早先都已經(jīng)猜出結果,比如總統(tǒng)選舉和憲法修正。叔父袁世凱成了當仁不讓的大總統(tǒng)人選,在四月十二日投票選舉中以四分之三的票數(shù)當選為正式大總統(tǒng)。至于憲法修正,目前已經(jīng)通過了許多條例,但終歸還沒有到關鍵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么說,如今國會進程的消息成了全國關注的頭等話題,就算是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也會跟著鄉(xiāng)親鄰里們一起討論上幾句。 除此關心北京方面的消息之外,袁肅還在個人產(chǎn)業(yè)上下了許多精力。他個人的創(chuàng)收自然不能全部依賴稅政,按照自己對國家形式的推測,此次國會結束之后,中央政府肯定會推出全新的稅收政策,即便這套稅收政策不一定能在全國執(zhí)行,但最起碼由北洋掌握的北方諸省還是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到那個時候,地方稅政肯定會大打折扣,大部分稅收必須按時按量的上繳到國庫。 為了確保他個人的統(tǒng)治地位,以及對麾下軍事單位、行政單位的維持,自己自然要早先做好幾手準備。他目前大部分期望是放在洋河水庫和南戴河海港兩大項目上面,只是這兩大項目都是工期長久的龐大項目,現(xiàn)階段是投入的時候,自然沒辦法獲利。 這幾日與幾位灤州本地商人走訪商議,袁肅最終決定擴大“肅業(yè)公司”的業(yè)務和經(jīng)營面塊,在硫磺廠的基礎上再成立一家“肅業(yè)化學制造廠”。按照他的計劃,“肅業(yè)化學制造廠”將分為三大部門,其一是工業(yè)部,專門生產(chǎn)硝酸鉀、化肥等常用化工制品;其二是醫(yī)學部,負責生產(chǎn)一些西藥;其三是化學研究室,主要負責化學方面的研發(fā)。 化工產(chǎn)業(yè)是他早就計劃很久了,除了配合硫磺廠組成軍火兵工廠之外,同時也是為了普及近代化戰(zhàn)場救援系統(tǒng),利用快速有效的西藥來加強和擴大軍營后勤。除此之外,制造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還是研發(fā)。 他不希望中國成為一個只能生產(chǎn)力還沒有創(chuàng)造力的國家,哪怕自己現(xiàn)在能做的微乎甚微,但能做一點是一點。 化學制造廠研發(fā)部門將會高薪聘請國內外化學專家任職,國內的他會親自安排招聘,像高順這樣曾經(jīng)留洋的高材生,完全可以通過其去聯(lián)系一些相關專業(yè)的校友同學。至于國外的則可以請雷諾森幫忙,甚至哪怕與英國合作成立秘密研究小組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研究結果可以雙方共享就行。 關于化工廠投建的事宜,幾乎沒有任何拖拖拉拉。開了兩天相關的籌備會議,找了兩個股東加盟,又由王磷同這個官府人員從中協(xié)助推動,第三天便開始募集資金,至于廠房也是現(xiàn)成的,只需要加以增設和翻新即可,預計在月底之前便能完成廠房的擴建。 與此同時,該發(fā)布的招聘信息也發(fā)布了出去,在工資待遇方面,袁肅不僅列出了社會保險待遇,基本薪資也比業(yè)內高處百分之二十。在招攬技術專業(yè)人才方面,他是絕不會吝嗇工資待遇的。這些人才不僅可以立刻發(fā)揮作用,甚至將來還能用來進行教育拓展。 在四月下旬的時候,經(jīng)過長達五個月的醞釀和籌備,灤州警察制度總算初具規(guī)模。 關于成立灤州警察局的公文,袁肅并沒有做過多的隱瞞,從開始籌劃之初他便如實的向北京相關部門做了匯報,雖然期間并不是所有東西都匯報,也不是每過一個階段就做一次備案,但大致的情況北京方面是心知肚明的。 他很清楚大總統(tǒng)叔父是中國近代警察制度的創(chuàng)辦人和奠基人,所以這件事毋須有太多的遮遮掩掩。而早在三月份他人還在上海時,總統(tǒng)府業(yè)已發(fā)下通告,批準灤州成立警察局。 隨后的兩天里,召開了好幾次會議,又與雷諾森以及外籍警察顧問做了詳細討論,袁肅正式?jīng)Q定在四月二十六日舉行警察局的掛牌成立儀式。 由于這個警察局所管轄的范圍并不僅僅只是灤州,所以在名稱上則被擬定為東直隸警察總署,而每個縣則設立一個警察局,其他下級行政單位則按照情況或設治安所或辦巡邏廳。 第67章,國會危機 東直隸警察總署聘用英國人詹姆斯·斯賓塞·戴姆勒為行政總監(jiān),袁肅又另行委任葛金章兼任總署總監(jiān)。前者負責各級警察機構的行政和后勤工作,后者則是掌握警察的指揮權。 警察的人事安排一部分是公開招聘,招聘時間就定在四月二十日正式開始,對參加過民兵訓練者優(yōu)先錄取。另外一部分則是從各團抽調多余的配額人員,比如之前在山海關擴充的后勤雜役人員。還有一小部分警職官員,是由各團團級軍官推薦,或者下級軍官自薦,經(jīng)過嚴格審核和相關培訓之后,直接調職在各級警察機構擔任官職。 預計全轄區(qū)招募的警務人員為一千二百余人,武器裝備則以是全額配備漢式步槍為基準。不過警員平常執(zhí)行任務是不會攜帶步槍,只有在特殊需要或者上級命令時,才會由槍房領取武器。對于袁肅而言,警察同樣是一支武裝力量,必要是一樣可以拉上戰(zhàn)場參戰(zhàn)。 整個警察系統(tǒng)普及大約需要六個月時間,今年年底之前才能完成預計規(guī)模的建設。 不過警察畢竟是吃公家飯,而且又不像軍隊那樣枯燥和嚴格,一千二百人的名額放在東直隸八縣來說根本不叫事,爭先恐后報名參加者多不勝數(shù)。 灤州這邊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理,然而就在四月二十八日這一天,一封從北京發(fā)來的電文一下子打亂了袁肅所有的安排,對于袁肅來說甚至完全沒有意料到會發(fā)生如此嚴重的事情,因為之前哪怕一點點的預兆都沒有。 電文發(fā)到旅部通訊室,署名是總統(tǒng)府內務處。通訊室先將電文交到了恰好在營樓的陳文年,陳文年看完電報之后,趕緊派人將在外正在談生意的袁肅叫了回來。 足足等了一個鐘頭的時間,袁肅這才返回旅部大院,他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在勤務兵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參謀室。參謀室內不僅陳文年在,一團團長趙山河、參謀官何其鞏二人也都在場,并且所有人的臉色都顯得很凝重。 “怎么回事,北京那邊是什么消息,這么急著叫我回來?”袁肅感覺到參謀室內的氣氛很不對勁,他快速的詢問道。 “都督,剛才總統(tǒng)府內務處發(fā)來電文,國會出亂子,而且還是大亂子?,F(xiàn)在北京情況很糟糕,上海那邊也都吵翻了天,這天下只怕是要變了?!标愇哪陣@了一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將剛剛收到的電文遞到袁肅手里。 袁肅趕緊打開電報單子,仔細的過目了一遍,隨著目光一行一行的掠過,他只感到心頭漸漸擰緊起來,眉宇也籠罩著一股極其濃厚的愁容。 電文的內容是關于國會突發(fā)事變,憲法修正案關鍵幾項議論可謂是峰回路轉,一改之前的和和氣氣、順順利利樣子。關于大總統(tǒng)的任期從之前臨時約法的五年,被更改為六年,同時就是否給眾議院彈劾總統(tǒng)的權力也做了激烈的紛爭。支持北洋政府的黨派幾乎是不遺余力的開始抨擊國民黨,但凡國民黨投票贊成的項目,這些黨派一律反對。 國會內發(fā)生的這一系列事件實在是毫無預兆,可以說在此之前國會氣氛十分和睦,無論是支持袁世凱還是反對袁世凱的議員,相互之間都能客客氣氣,甚至還能在會議閑暇之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僅僅就隔了兩天時間,一切都變得離譜起來。所有人好像遭受離魂似的,又好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更好像是事先早早準備好了。雙方先開始就一些敏感問題發(fā)生爭執(zhí),又由爭執(zhí)改為相互抨擊,到最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更重要的是,從國會開幕到事態(tài)發(fā)生變故這十多天的時間里,宋教仁前前后后只參加了三、五場會議,而且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討論議題。直到國會局勢發(fā)生劇變那幾天,宋教仁根本就沒有再出現(xiàn)在國會大樓,期間國民黨籍議員還紛紛前往宋教仁居所去尋,結果卻沒有一個人見到宋教仁本人。 或是門房說宋先生不見客,又或是被轉告宋先生不在家。 一次兩次或許還能說的過去,但是連續(xù)許多天都是如此這般,難免不會遭人猜忌。 簡單來說,北京的政治局勢現(xiàn)在是非常惡劣,以國民黨為首的南方政黨不斷放出針對北洋政府的陰謀論。有人認為北洋政府收買國會議員,這還算是比較輕微的猜忌;也有人認為北洋政府從始至終就沒有打算與南方合作,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混淆視聽的假象;甚至還有人推測宋教仁突然失去聯(lián)系,正是遭到袁世凱的囚禁。 然而這份電報本來就是從總統(tǒng)府發(fā)出來的,說來奇怪的是,電文里既然提及到京城內盛傳著的謠言,卻沒有針對這些謠言進行辯解。尤其是關于宋教仁的問題,電文里根本什么都沒提到。單單從這一點上來看,似乎宋教仁遭到拘禁是恰有其事。 “怎么會這樣?”袁肅放下手中的電文,臉色驟然生變,“前段日子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從北京回來之前,宋先生還說一切都很順利,怎么一下子……” 說到這里,他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完,畢竟自己是北洋立場,在這個時候自然不能給北洋造成太多的負面壓力。 “不好說,這件事太突然了,也太詭異了。單憑現(xiàn)在這份電文,幾乎什么都無法解釋?!标愇哪陣@了一口氣,語氣很是凝重的說道。 “都督,現(xiàn)在除了北京的局勢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之外,我認為我們還應該弄清楚總統(tǒng)府發(fā)給我們這封電報究竟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的何其鞏沉思許久,不疾不徐的開口問道。雖然他說話的語氣沒有太多著急的意思,但是卻透露著許多著重。 經(jīng)過何其鞏這一提,在場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漸漸意識到這份電文發(fā)來的也有蹊蹺。 其一這件事是國家政治,就算要通傳整件事的進展,那也是告訴一些有資歷的政治人物。袁肅縱然是大總統(tǒng)的侄子,可到底只是一個地方級的軍職官員,與這些事可謂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其二如此敏感的話題,當務之急最需要的是低調處理,除非是北京方面故意想把這件事鬧大,又或者是當真已經(jīng)鬧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然而退一步說,就算真的已經(jīng)鬧大了,可也犯不著專門發(fā)一封電文到灤州,而且還是用一種模棱兩可的描述手法,既不像是為北洋政府開脫,又不像是完全針對國民黨,實在是讓人無從揣測。 其三就是拋開這一切不說,把這封電文發(fā)到灤州這邊,又有什么意義?以袁肅現(xiàn)在的身份資歷以及手中的兵力,難不成還指望其來扭轉局勢?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袁肅十分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