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反正回消息這事有手機就行,她在酒吧也可以時不時地回個消息。 她和林語池先回了一趟家,仔細了拾掇了一番才出門。 她特地地換上了自己的戰(zhàn)裙,一件版型還算簡單的黑色連衣裙,玄機全在腰間了。 這本是一件露腰的裙子,秦時喻卻在腰際環(huán)上了一圈綁帶,欲遮未遮,相比起刻意制造出來的性感,她這身裝扮顯得更欲,渾然天成又別有心機。 一雙長腿掩在裙擺下,瑩白如玉,纖細卻不骨感。 這會兒化了妝換了衣服,秦時喻整個人都自信了起來,如一玫瑰在暗夜中嬌艷開放,妖媚卻不俗氣。 不過見到林語池,一開口后,就又暴露了本性。 “還磨蹭什么,趕緊的吧?!?/br> ... 不知道是遠離娛樂生活太久了還是不習慣這家新開的酒吧,秦時喻縮在角落里,總覺得哪哪都吵,腦瓜子嗡嗡的。 整個酒吧的燈光主色調都是紅,而且是那種昏沉曖昧的紅,像是焚燒了落日一般,余暉傾瀉,繚著人的視線。 秦時喻今晚喝酒的興致不是很高,她就負責守著林語池,免得她喝多,還好林語池今晚跟拼桌的人玩游戲,都沒怎么輸過,酒都還沒沾上幾滴。 秦時喻還惦念著工作的事,時不時地拿出手機來看看,要不然就是放下手機,對著不遠處發(fā)呆。 不遠處的光線也是一樣的昏沉,像是連成了一片暗紅色的柔浪,又像是漂浮著一層薄霧,不仔細看,都發(fā)現不了后面掩著一男一女,舉止已經不止是親密。 秦時喻笑笑,淡定地收回了眼。 沒什么好奇怪的。 不過是天雷勾地火。 一夜旖旎春.夢短。 和她沒關系。 每次不小心撞見這種景象她都要在心里給自己好好地鋪墊一番,所以習慣后,已經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她又縮回了沙發(fā),準備拿出手機再看看時,正好屏幕上跳出一個視頻通話邀請。 霎時間,她的呼吸都崩住了。 是池硯。 她怎么能!忘了提前跟他打個電話說自己要睡覺了之類的話呢! 這回慘了慘了。 她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林語池,還好,她還很清醒,于是她放心地起了身,向衛(wèi)生間飛奔而去。 這家酒吧很大,環(huán)環(huán)繞繞的,一路上還有不少醉醺醺的人擋在前面,她左避右躲地終于到了廁所,低頭一看,視頻電話已經掛了。 但是語音電話打過來了。 她心驚膽戰(zhàn)地接起,努力地平復呼吸,深怕池硯聽出什么破綻來。 “怎么不接視頻呢?” 還是一貫稀松的語氣,秦時喻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不能心虛不能心虛。 還好這會兒衛(wèi)生間里面沒什么人,能很好地配合她的演出。 “我剛剛在衛(wèi)生間呢,沒聽到?!?/br> “那現在視頻?” 秦時喻抓著手機的力道一緊,腦袋里仿佛懸著一根繃緊了的線,動都不敢動。 “不了不了,我要睡覺了?!?/br> “那好吧,晚安?!?/br> “晚...” 秦時喻的“安”字還沒說出口,旁邊的隔間里就傳出來一陣女生的哭吟聲。 應該是誰喝醉了。 秦時喻趕緊捂住聽筒,但還是被池硯聽見了。 “誰在哭?” “那個...林語池,今晚她跟我睡,她看電視呢,正感動著呢就哭了,我安慰她一會兒,先掛了哈...” 秦時喻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演技在這一刻全然破碎,她都覺得自己剛剛的反應加說辭漏洞百出,就差把心虛兩個字掛在嘴邊了。 掛了電話后她才反應過來,她這怎么慫成這樣啊。 ... 她慢著步子回到卡座,發(fā)現座位上多了幾個女生,看上去很是熟悉。 還沒坐下來那幾個人就揮手跟她打招呼, “時喻,快過來!” “快過來喝酒!” 走近一看,秦時喻才認出那幾個女生。 她們是以前秦時喻和林語池還縱橫麻將界時認識的牌友,不算是特別熟,而且這幾個人牌品還不好,久而久之秦時喻和林語池就跟她們約的少了。 再后來她倆太忙不怎么打麻將了,幾乎就沒怎么聯系過了,僅存于朋友圈里躺列的那種關系。 她一臉疑惑地看向林語池,林語池也很無奈地聳肩,意思是, “我也很懵逼攔都攔不住?!?/br> 秦時喻只好微笑著坐下,假意問好, “好久不見啊幾位?!?/br> 那幾個女生本來就是自來熟,也沒跟她寒暄,一來就把杯子塞她手里, “我們這會兒在扔骰子,算你一個。” 完全沒有給秦時喻任何開口拒絕的機會,她們就自顧自地開始了游戲。 很快就輪到了她。 沒輸。 今晚林語池的好運氣好像傳到了她身上,一連好幾輪她都沒輸過,一口酒都沒喝上。 其中一個塑料姐妹擺擺手, “再來最后一把,我就不信邪了,要是秦時喻再不輸就換個游戲玩兒?!?/br> ? 這怎么還針對上她來了? 來就來吧,反正她已經好運氣了一晚上,應該不至于最后一把那么霉。 然而事實證明。 酒場上,好運和霉運的轉換就是一瞬間的事。 揭開骰子的那一刻,她自己都驚了。 怎么可以輸在最后一把呢。 一抬頭,一群塑料姐妹掩面遮笑地看著她,語意不善, “時喻啊,這輸了呢,就得接受懲罰,真心話大冒險,抽一個吧。” 她們玩兒的不是自己選的,而是通過抽簽由命運決定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秦時喻淡然一笑。 輸了要接受懲罰,天經地義,她接受就是了。 她抽到一張大冒險。 出題人是這輪的贏家,她敲了敲桌面,戲謔地看著秦時喻,然后手指著一個方向, “看到那邊那個男人沒,你過去,叫他一聲老公?!?/br> 一邊的林語池聽到這話一下子就不爽了,騰起身來,有些生氣地說,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那女的并不惱怒,慢悠悠地撥著指甲,語意譏誚, “急什么,本來就是個游戲,就是玩玩,這桌上不會只有你們兩個玩不起吧?!?/br> 秦時喻微皺著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桌離她們這種不算遠,零零散散只坐了幾個人,視線也比這邊清明一些。 她看見那人姿態(tài)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衣領隨意地微松著,一束光忽然流轉過來,落在他的側臉,影影綽綽間,他的表情看得不太真切。 下一秒,他拿出打火機和煙,輕輕彈開火機,虛攏著點燃,煙頭上的火星混著點光亮,搖搖欲碎。 接著,他倏然轉過頭來,沒有給她留任何的反應時間,就那么突兀地撞上他的眼。 他自然地伸出手,往煙灰缸里彈去了一截煙灰,可是視線卻始終落在秦時喻身上,眼中蘊著幾分玩味。 唇角漾著的笑意也始終未消。 而那笑意中卻興味漸濃。 不知道是不是這酒吧的燈光太過昏旎,還是她一杯酒就上頭了,她現在竟然覺得腦袋有點暈。 但是她更相信是另一種可能。 是因為不遠處的這個人,讓她亂了分寸。 那是走了一快周,她就想了快一周的池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