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mama怎么會注意他呢?他對于他mama來說,只不過是一個不想相認(rèn)的小孩而已。 周恪初想到這,不禁臉色沉了下來,周唯一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低頭說道:“爸爸,你來了?” “你自己跟老師說,你是不是應(yīng)該道歉?” 周唯一絞著手指,站在他爸爸面前,白著臉,卻不說話。 他這樣模樣,周恪初搖頭,拍了拍他的頭:“一一,男孩子要用于承認(rèn)錯誤,才有機會得到老師的諒解啊。老師們辛辛苦苦出試題來考察小朋友學(xué)得怎么樣,可是你卻交白卷,你這樣不是糟蹋了老師的心意了?” 班主任聞言一怔,平常家長過來都會自己先打罵孩子一番,然后再自己替小孩道歉,一般事情都是這樣過去??墒侵茔〕鯀s首先交代小朋友要自己道歉,再誘導(dǎo)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得不說,他是她教學(xué)以來所有家長里面教育得最好的。 爸爸這樣說了,周唯一這才抬起了頭,跟周恪初猜得一樣,他以為自己mama怎么可能會丟了自己?應(yīng)該就像盛泱的mama一樣,肯定在某個地方一直默默地看著自己。所以,他才當(dāng)一次壞孩子,他想,mama一定不會不管他的。 可是,等來的還是爸爸。周唯一心里就像是早上打翻的酸奶一樣,直冒酸酸的氣泡。他站了一會兒,終于抬起了頭,向班主任說道:“老師,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不會這樣了?!?/br> 周恪初這才拍了拍兒子的頭,然后自己也想老師說道:“我回去會再次教育他的。麻煩您了,老師?!?/br> 班主任一看小朋友已經(jīng)自己道歉,而周唯一平常是成績好懂禮貌的小孩子,也點點頭說道:“一一,以后可不能再犯了啊,好了,現(xiàn)在跟爸爸回家吧?!?/br> 她又跟周恪初說:“今天下午學(xué)校放假,家庭作業(yè)不多?!?/br> 周恪初點點頭,周唯一被他爸爸牽著,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向老師打招呼:“徐老師,星期一再見?!?/br> “再見?!毙炖蠋煾懈湃f分,這么乖巧的一個小朋友居然沒有mama。 周恪初將車開出來,周唯一慢慢吞吞地爬上副駕駛的位置,他們家離學(xué)校二十分鐘的車程,在等紅燈的時候,周唯一期期艾艾地開口,大眼睛別提多委屈了。 “爸爸,為什么mama沒來呀?” 周恪初瞄了一眼他兒子,自從那日周唯一在私房菜館哭著對霍明朗喊mama之后,他還沒見過她。 “你是不是以為陸阿姨跟爸爸分手了,mama就會回來了?” 周唯一垂了下頭:“為什么不是呢?” 周恪初心里不知為何,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他笑了笑,在醫(yī)院的時候他沖動吻了霍明朗,可是她推拒的動作明顯不過。周恪初隨手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 “你還小,有些事長大了會明白的。” “可是我七歲了,我已經(jīng)不小了。”周恪初想了想:“爸爸,你剛剛還教我男孩子要用于承認(rèn)錯誤。你能不能……”他長睫毛一掀一掀,似乎是哀求:“向mama道歉啊?這樣或許mama就會原諒你的?!?/br> 周恪初好笑:“你為什么確定是爸爸錯了?” 周唯一想了想:“盛泱說世界上沒有mama會不要自己小孩的。所以mama不要我,一定是爸爸的錯?!?/br> 看著兒子天真的臉,周恪初不忍心將事實告訴他。 兩年之前霍明朗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野里,他那時候想,她是一一的mama呀,是他的愛人啊,即便拋棄了他們,可是她又出現(xiàn)了,那么恨她無情也好恨她狠心也罷,都算了吧。 說到底,他還是愛她。他于是像是單戀的人一樣,卑劣到去偷她的證件照。使勁各種手段,終于霍明朗都跟他上床了。周恪初那時候就想,攤牌吧,告訴她,她還有個乖巧的兒子,五年來,他一直教養(yǎng)地很好。 可是現(xiàn)實就想無情的霹靂一樣,在宋天真和沈溥的婚禮之后,霍明朗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自己,直接出了國。 她甚至不屑跟自己多說一句話,她讓別人拿來了自己的錄音:周恪初之于霍明朗是最惡心的回憶,她最討厭小孩,拋棄周唯一是這輩子她干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她以后要是碰到周恪初,會好好跟他玩一把,看誰才是輸不起的那一個。 原來如此,難怪她會醉酒來挑逗自己,就連高/潮那一刻的笑也是那么假。 這一番錄音讓他在西餐廳里的精心求婚顯得那么可笑。難怪她眼神閃躲,說要考慮。 周恪初那一刻站在三十九層的高樓之上,他扔下了錄音筆,捏碎了手里的馬克杯。 那一刻,他給了陸橫波一份工作,并且在一個月后跟她談起了戀愛。 “爸爸,你想什么呢!都綠燈啦,后面的司機叔叔在催了?!?/br> 周恪初回過了神,踩了油門。孩子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他只知道,mama出國學(xué)習(xí)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爸爸突然交新女朋友了,突然他只允許自己叫霍明朗霍阿姨了。 清水灣別墅很快就在眼前,周恪初把車倒入庫中,手機鈴聲突然大作。 公司那邊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周恪初便吩咐:“一一,幫爸爸接一下?!?/br> “哦。”周唯一從他爸爸口袋里掏出手機,小手一滑:“喂,你好,我是一一,你是哪位?” 霍瑜皺了皺眉頭,語氣不自覺變?nèi)幔骸澳愫?,一一,你讓你爸爸接電話,就說是霍瑜?!?/br> 周唯一皺巴著臉看他爸爸:“爸爸,有個叔叔,說是一條魚。” “什么一條魚,叫什么名字?” 周唯一又問:“對不起,請問你叫什么名字?我沒有聽清楚?!?/br> 霍瑜沉吟了一下,看著病床上熟睡的霍明朗,眼神瞄到床邊桌上的文件袋。他說道:“一一,我是舅舅?!彼窒肓讼耄骸澳阒朗裁词戮司藛幔俊?/br> 周唯一一下子捂住了嘴,語文課上老師早就教過,是mama的哥哥或者弟弟呀! 周恪初停好了車,看到自家兒子瞪著大眼睛的模樣。終于接過了他手里的電話:“喂,哪位?” 霍瑜直說:“明朗在布桑醫(yī)院,你把一一帶過來?!?/br> 說完便掛了電話,周恪初愣了愣,問道:“剛才的是叫霍瑜么?” 周唯一這會兒已經(jīng)笑出來了,小手抓著他爸爸的臂膀:“他說是我舅舅!” “爸爸,我能不能現(xiàn)在就去見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