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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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初一下子倒在地上,落下來的鮮血一時間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 霍瑜居高臨下,嘲諷的話語立刻落了下來:“周先生本事還不如我,小妹看來得提前回家了?!?/br> 周恪初從地上爬起來,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晚風(fēng)襲來,冷徹心扉,他望一眼床上的霍明朗,蒼白面頰,觸目驚心。 她是真的想要離開他,所以連安全都不顧,跑了出去。他再甘之如飴,再不甘心,也該放手了。 周恪初終于點點頭:“好。” 他離開病房,連最后一眼都沒有看,額頭上的血順著他的鼻尖一直往下滴。他沒有坐電梯,一級一級走著安全通道,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周恪初抹了抹臉上的血珠子,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出了樓梯口,護(hù)士見了他立刻大驚,連忙拉住他:“先生!急診往里面走!” 可是他好像沒有聽到這話似的,只顧著一個人埋頭往前走。 “先生!”那護(hù)士又叫,眼看著人都要走到門外,連忙拔腿將木呆呆的男人拉了回來,她一眼就看到這個男人的雙眼,心頭大駭,即便看了那么多病患家屬的眼,她第一反應(yīng)還是害怕。 死灰一樣的雙眼,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哪怕這雙眼有著上翹的眉角以及狹長的睫毛,它還是就像是實驗室上的標(biāo)本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周恪初渾渾噩噩地被拽到急診室,縫針的醫(yī)生還是之前那個,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他,一看比之前裂得更開的傷口,心里來氣,嘴上也就罵:“我說您這是給我們醫(yī)院增收,是吧!還要不要活了!” 周恪初卻像傻子一樣,木木地只知道坐在那里??p針醫(yī)生故意狠狠地點了點他的傷口,卻見周恪初還是那樣,連疼都不知道。 重新包扎好傷口的周恪初卻沒有回家,一個人坐在醫(yī)院的花園里吹著夜風(fēng)。他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來,許久不聯(lián)系的沈溥來電。 接通,只有電流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沈溥的聲音才傳了出來:“我知道了,你在哪了?要不要我陪你喝酒?阿正也在?!?/br> 蔣勘正自從女兒小小出生就再也沒有在大晚上出來過,周恪初家里出了這么大事,他特地在安頓好了老婆孩子后約了沈溥出來。 周恪初卻沒有說話,一下子就掐斷了手機(jī)。 “關(guān)機(jī)了?!绷硪慌缘纳蜾邿o奈地看了眼蔣勘正。蔣勘正搖了搖頭:“出去找人吧,老周憋了這么多年,容易憋出事?!?/br> 這一天晚上,布桑迎來南下的寒流,夜間溫度陡然下降十度,第二天早上,布桑的晚秋已經(jīng)過去,街上的行人紛紛都穿起了過冬的衣服。 霍明朗的燒稍稍退了下去,霍瑜出去買早飯,不經(jīng)意間看到霍明朗的那輛雪佛蘭。他走近一看,好家伙,駕駛位上還坐著周恪初! 霍瑜試著開了開車門,沒想到一下就打開了。周恪初身上的沖天酒味一下子就鉆進(jìn)了他的鼻子里。他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卻聽見周恪初似乎在夢里面喃喃的話:“朗朗,不要怕,不要怕?!?/br> 霍瑜伸出去的拳頭在半空中收了回來,過了一會兒將車門關(guān)上,拎著豆?jié){朝醫(yī)院走。 昨夜凌晨三點鐘,周恪初被蔣勘正和沈溥找到,三兄弟喝了一場酒,周恪初顛顛地就要回醫(yī)院,一下子就坐到了霍明朗的車?yán)?,再也不理別人了。 回到醫(yī)院的霍瑜被特護(hù)告知,霍明朗雖然燒沒有完全退下來,但是人已經(jīng)醒了過來。 他進(jìn)了病房門,就聽見霍明朗叫了聲自己:“哥哥?!?/br> 也不過就兩個多月沒見,霍瑜覺得霍明朗的臉不止小了一圈。她披散著頭發(fā),臉上倒是很平靜,過了一會兒側(cè)著臉看外面的風(fēng)景。 霍瑜有點摸不清楚這時候的霍明朗,過了好一會兒卻聽見霍明朗問自己:“那兩個人呢?” “喂狗了?!被翳し磻?yīng)了過來。 “嗯?!被裘骼庶c了定頭,就又躺了下來,至始至終,她沒有問過周恪初也沒有問過周唯一??墒蔷駹顟B(tài)卻看上去非常穩(wěn)定,甚至說十分冷靜超然,很像之前那個在手術(shù)臺上心細(xì)如發(fā)的霍醫(yī)生。 霍瑜咳了一聲,試圖著問:“嗯,朗朗,出院后我們回家,好不好?” 霍明朗用她內(nèi)雙大眼睛輕輕掃了一眼霍瑜:“回去很好。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笑了笑:“我倒是很久沒有來醫(yī)院上班了。” 一時間,霍瑜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只能點點頭:“那你休息,我讓護(hù)士來看著換輸液?!?/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何日君再來美人的兩顆地雷~土豪,請受我一拜! ps:跟大家請一下假,明天晚上我要住同學(xué)家里,碼字可能不方便,所以不更新了,后天再來吧~ 第57章 v章 霍明朗出院那一天,布桑的行人們已經(jīng)開始穿起過冬的大衣,好多人都豎著領(lǐng)子急匆匆地在路上走。霍明朗卻依舊只披一件風(fēng)衣,鼻子上架著一副墨鏡。她甚至都沒有坐霍瑜的車,只是問了問:“我的雪佛蘭呢?” 周恪初醉酒離開的時候,將霍明朗的雪佛蘭也開走了。這下霍瑜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霍明朗,開口道:“周先生開走了,你開那輛吉普回去吧。我記得你也喜歡那車?!?/br> 霍明朗笑了笑:“今天我要去接一一放學(xué)?!?/br> 還是沒有把自己兒子忘了么!霍瑜面上依舊冷靜自持,可是心里卻大致放下了心。他點了點頭,想了想:“你自己小心?!?/br> 霍明朗一把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鑰匙,發(fā)動車子很快就揚長而去。跟了霍瑜很多年的杜琪自豪道:“還是我們大小姐有膽識?!?/br> “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情?!睕]想到,卻惹來霍瑜的不快。 這些天,周唯一已經(jīng)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事。家里原本給mama看病的醫(yī)生走了,徐阿姨整天給他做好吃的,看他的眼神總是充滿著一股同情味。更明顯的是,周恪初開始恢復(fù)工作,天天加班到深夜才回來。身為兒子,已經(jīng)有一個禮拜沒有見到父親大人的臉了。 周唯一感到很委屈,從沒有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天,明明爸爸還好好地跟他打電話說跟mama在外面吃飯呢,他明明還表揚爸爸終于開竅了??墒呛髞砭褪裁炊甲兞恕?/br> 他大概猜到,應(yīng)該是又吵架了,而這一次十分嚴(yán)重。周唯一覺得十分有必要跟爸爸談一次,只可惜他爸爸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放學(xué)的鐘聲一響,盛泱就走到了周唯一的課桌旁,一把攔住了正在收拾書包的他。小姑娘脆生生地問:“哎,周唯一,你怎么老是悶悶不樂的?都好多天啦。” 周唯一才沒心思跟她說話,她知道什么呢!他耷拉著腦袋說道:“我要回家了?!?/br> “喂。”盛泱搖了搖他的手臂:“要不我今天請你去游樂園完?” “太冷,不去?!?/br> 盛泱癟癟嘴:“不去就不去。” 周唯一就這么看著盛泱背著書包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后大搖大擺地走了。他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女生怎么都那么幼稚呢!他現(xiàn)在面臨著巨大的家庭問題,哪有空跟她一起去游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