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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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忍住想將她弄起來好好算算這句“不必”是幾個意思的沖動,盯著她安靜的睡顏看了一會兒,而后嘆了口氣,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將那一點殷紅點在她眉心上。 那滴血瞬間隱沒進去,攜著來自他本源神力的力量,在她的經(jīng)脈中走過一圈,確認她身子的確無甚異常后,方緩緩沒入她識海,化為她靈力的一部分。 謝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他怎么也記得,她以前沒這么嗜睡來著? 只是今日她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謝衍見她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皺眉又探了一遍,確認她的的確確是好端端地在睡覺后,才放下心來。 他雖是不打算犧牲自己消弭怨氣,但替天宮查查這回的怨氣源頭在何處這種舉手之勞,還是可以幫一下的。 畢竟,有些地方天宮的人進不去,卻攔不住他。就比如,謝衍閑閑望了一眼窗外,鬼王的宮殿。 璀錯睡得香甜,他一時不忍心擾她清夢,便沒叫醒她跟著一同去。只留了個只有她能打開的傳話卷軸,同她簡單交代了兩句去向,叫她沒什么事便先不要出房門,又給這間房加了兩道結(jié)界,才離開客棧。 謝衍留的結(jié)界只是為了擋住旁人進去房里,對璀錯沒什么約束力,若是她實在悶不住,想出便能出得來。 是以他并不知道,在他出門后沒多久,璀錯便自床榻上坐起身,睜開的雙眼卻無悲無喜,甚至透出幾分麻木。 她慢慢走到門邊,一把將門拉開,主動走了出去。 客棧外,憑空割裂開的空間里,鬼王身邊的左護法煩悶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再度同下屬確認道:“王上當(dāng)真要這玉玦的主人,全須全尾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從前得的指令可都是“把人帶來,生死不論?!?/br> 而抓活的比先殺了再帶過去麻煩得多,是以他向來只當(dāng)這話是王上讓他留個全尸,從來沒有抓過活人的經(jīng)驗。 “護法大人,話是王上親口說的?!毕聦贌o奈地又重復(fù)了一遍王上的指令。 左護法將拳頭按得噼啪作響。那個不知為何妖力淺淡還能進到下界的小妖女不足為懼,抓活的也好抓。 問題是她身邊跟著的那個青年,那日在客棧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一身滔天修為,即便是他,在查出那青年的底細前,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平白給自己的差事增加難度,沒必要。 他能感應(yīng)到房中被加上的結(jié)界,既然不想將那青年引回來,便不能硬闖進結(jié)界里將人帶出來。 只能等著里頭的人自己出來。 等人自己出來這主意是他那個下屬提的。 但左護法本尊覺著這很不靠譜——這不就是守株待兔么?那小妖女修為低微,搞不好便是要在屋里待到那青年回來為止,這樣等下去,到頭還是白等。 可就在他盤算著怎么能以最快的速度打破結(jié)界,趁那青年回來前將人帶走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小妖女從里頭自己走了出來。 左護法當(dāng)場愣住。 簡直得來全不費工夫。 畢竟要生擒這么個靈力微薄得可憐的妖族,對他而言不亞于殺雞用牛刀。 可他不過剛將人拘到他所在的這個斷層空間內(nèi),那小妖女冷冷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什么死物一般。 有劍出鞘的清鳴聲響起。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殺意驟然席卷而來。 左護法下意識地退開好幾步,求生的本能讓他整個人都進入了極致的防御狀態(tài)。 可那小妖女卻突然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似的,往后一仰,倒在地上——甚至連一個術(shù)法,或者一道劍招都沒使出來。 左護法吐出一口氣來,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自己方才被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妖族嚇得打顫的手。 等他平復(fù)下來后,轉(zhuǎn)頭看著身邊仍畏畏縮縮的屬下,突然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踢了一腳,“愣著作甚?!將人捆了帶走!” 陰殿。 鬼王在自己從陰殿中硬生生開辟出的另一個空間內(nèi),凝視著自己手上的權(quán)杖。 他費了許多年,才研習(xí)會在原本的空間里藏進另一個空間的陣法。就比如此刻,外面的隨從眼見著他是走進了陰殿,卻不知他走進來的,是再無第二個人知道的,絕域里。 絕域。這是他命名的,因為這樣的空間,其實同那明明就在上界,外人卻遍尋不得的神域有些相像——雖遠不及神域精妙廣闊,但本源上來講,意思是差不多的。 他將這種力量賜予了左右護法,可就連他們,也不知道絕域的存在。 絕域空間有限,只能用來存放他最深的秘密,他自老鬼王那里延續(xù)的野心,和他不見底的力量的源泉。 權(quán)杖上的深藍寶石閃動著,絕域里濃重的怨氣親昵地纏繞在他身側(cè)。 他撫摸著權(quán)杖,眸色卻被幽藍的光芒映得愈發(fā)冷淡。 時機已近成熟,這里的怨氣濃重到一切步入陰都的怨靈,都要不自覺蒙蔽了心神,跟隨著本能尋過來的地步。 就在他沉思之際,陰殿外的吵鬧聲傳進他耳朵里。 鬼王冷淡的雙眸突然染上一絲興奮——如同獵人見到了追尋已久的獵物那樣的興奮。 是左護法。想必他是奉命,找到了玉玦的主人,并帶了過來。 第41章 令整個陰都匍匐的神君,…… 左護法單手提溜著失去意識的小妖女, 赤紅色的細密鎖鏈纏繞在她手腕和腳踝處,咒力流轉(zhuǎn)其上,束縛住她看起來本就微薄的靈力。她的眼上覆著三指寬的黑綢帶, 將她的視線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不過剛走到陰殿附近,還未來得及上稟王上, 便聽見識海里王上陰冷的聲調(diào)響起, “把她帶來偏殿?!?/br> 左護法打了個寒戰(zhàn)。說句大不敬的, 他家王上這音色, 像極了吐著信子的毒蛇,蟄伏在路邊,冷冰冰的目光死死鎖住路過的獵物, 帶著毫無掩飾的攻擊欲。 左護法看了看手上拎著的人,難得有些同情。 因著這份同情,他在進到偏殿后, 看著尚空無一人的地方, 沒把璀錯徑直扔地上,而是扔到了鋪著柔軟靈獸毛皮的貴妃榻上。 璀錯只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沉——還不是那種舒舒服服的沉, 是即便醒過來,頭腦也都還混沌著, 渾渾噩噩地難受著的沉。 雙眼被覆住,她幾乎一瞬便意識到自己并不在客棧的床榻上,靈臺瞬間清明。 璀錯下意識地掙了一下,手腕和腳踝處冰涼的鎖鏈愈纏愈緊, 勒得她生疼。她當(dāng)即停下動作, 靜下心來,去感知身處的環(huán)境。 她身處的這地方,透著些古樸卻又腐朽的味道, 壓抑得令人不適——最重要的,是她在這周圍,半點也感知不到謝衍的氣息。 所以……她這是被人擒了? 而她自個兒心里閃過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謝衍到底行不行,怎么他在身邊,她還能叫隨便什么人抓了去?! 果然,靠山山倒,靠鳥鳥跑。 到頭來還是得靠她自己。 她剛摸索著想四處探探,便聽見門被打開。 沒有腳步聲,只有陰森森的風(fēng)灌進來。 下一刻,有嘆息聲在她側(cè)后方響起,與她貼得極近。那人呼出的氣息冰涼一片,落在她后頸,冷得她想打寒戰(zhàn)。 被完全剝奪的視線加劇了對未知的恐懼,璀錯一剎警戒到極致,靈力在體內(nèi)悄無聲息地運轉(zhuǎn)開,在鎖鏈纏住的地方,卻受到什么阻力似的流轉(zhuǎn)不通。 璀錯皺著眉,全心全意引著識海里的靈力匯聚成流,再往經(jīng)脈上沖,這些日子被謝衍提上來的修為深厚如海,一點點蠶食沖刷著,鎖鏈?zhǔn)`靈力的虛影已經(jīng)開始松動。 那人將她散開的頭發(fā)撥到一邊,冰涼的手指按在她頸側(cè),將她白皙脆弱得仿佛一掐便能掐斷的脖頸露出來。 璀錯整副心神都撲在自己識海里,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覺頸側(cè)一疼,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人竟是在吸食她的血液?! 她還未來得及有什么動作,那人便自她頸窩抬起頭來,似是早有預(yù)料,又似是心有不甘,低聲道:“果然,你不是她。” 男子的聲線低沉,卻陰惻惻的,帶了些細微的啞意。 璀錯雖不知道他這話里的“她”指的是誰,但好歹聽得出他這是抓錯了人,一口氣還沒松到底,便又聽見他在她耳邊呢喃道:“不過她的東西既然在你身上,也能從你的身上感知到她的氣息,她該是很看重你的。” “你說,我要是殺了你,她會不會出現(xiàn),來找我?”他似是在好聲好氣地與璀錯商議,手卻已經(jīng)扼住了她的咽喉。 璀錯靈力的束縛還未被全然沖破,可事態(tài)緊急,她顧不上許多,只能盡全力將靈力調(diào)動起來,橫推一掌過去。 她原以為這一掌是起不到什么實際作用的——頂多是紅線感應(yīng)到她動用仙力的攻勢,能通知一聲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的謝衍,她有危險。 但她這一掌推出去,手腕、腳踝的鎖鏈應(yīng)聲而碎,這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那人胸口。 璀錯借著反作用力迅速退開兩步,離開那人的控制范圍,一手扯下覆著雙眼的黑綢,同時一手召出鳴寂。 她看清了面前那人的樣子。 白到?jīng)]有血色的皮膚,明明是頗具攻擊性的長相,卻被膚色襯得有些病弱氣。但平心而論,這樣的氣質(zhì)也給他精致的五官帶了份易碎的美感。 璀錯眼神凝重起來。 是鬼王。 鬼王略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赤練的束縛,你竟能沖開?” 璀錯活動了一下被勒出紅痕的手腕,既然已經(jīng)到了鬼王面前,那身份也不必再遮遮藏藏。 純凈又磅礴的仙力以她為中心,聲勢浩大地蕩開,偏殿的陳設(shè)有大半沒能受住這突如其來的沖擊,布上了細密的裂紋,更有些當(dāng)場便碎開,散了一地。 璀錯對自己目前的靈力水平顯然沒有一個明確的估量,自己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鬼王卻只盯著她看,了然地笑了一聲,“原來如此?!?/br> 赤練束縛的是仙力妖力,唯獨對鬼修一脈不起作用。他在吸食她血液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她血脈中流淌著的仙力的痕跡,但沒多在意——畢竟赤練皆能束縛住,她到底是妖君還是仙君,于他而言,也沒什么分別。 是以當(dāng)璀錯突然掙開束縛,朝他攻來的時候,他是猝不及防,那一掌挨得實在。 他剛還在尋思,她既不是鬼修,又是怎么逃得過赤練的。當(dāng)看到她周身翻涌開的仙力時才發(fā)覺,在她的仙力里,還摻雜了幾絲遠遠高于她境界的力量。 是他忘了,赤練束縛不住的,除了鬼修,還有神。 不過只這么一零星淺淡的神力,對他現(xiàn)在手握的力量而言,已不足為懼。 鬼王完全無視了她攝人力量帶來的強大威壓,朝她一步步逼近過來,甚至還饒有興趣地問她:“你是謝衍的什么人?” 璀錯瞇了瞇眼,他叫謝衍是直呼其名,并未尊稱一句神君,看出她仙君的身份也不打算收手——鬼王的心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 其實璀錯在同一時段飛升的仙君里確屬佼佼者,但修為一事,差一層境界,便是完全碾壓的局面。 比如她和鬼王。 璀錯抿了抿嘴,也看出自己的掙扎對他沒什么作用,不如先保存實力,以不變應(yīng)萬變。 于是她想得很通地收了手,“鬼王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么?” 鬼王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前兩步遠的地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我想知道的,不必靠猜。我會自己親眼看。”語畢他陡然出手,璀錯雖早有準(zhǔn)備,手邊的鳴寂劍意凜然,硬過了十?dāng)?shù)招,卻還是輸在了修為上。 兩人交手在電光火石間,下一刻她便被縛住雙手,按倒在貴妃榻上。 鬼王俯身靠近她頸邊的傷口,低頭輕嗅。 這樣曖昧的姿勢令璀錯生理性地不適,她暗暗積蓄著靈力,卻聽見他在耳邊輕聲道:“省些力氣,待會你也好過些?!?/br>